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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間故事:老牛報恩
周叔,又去放牛的。村里李鐵匠看到村里抽著漢煙的一位老人問候道。
啊,春天來了,估計它在家也憋壞了,帶它去山上呼吸一下新鮮空氣。那老漢抽了口煙說道。
周叔,家里就這一頭老牛了,干脆賣了算了,搬到城里跟兒子住多好。旁邊一摘菜的村婦說道。
哎~,說是這么說,它是我從小養(yǎng)到大的,養(yǎng)了十多多年,怎么能說賣就賣。周老漢看著那頭有些老態(tài)龍鐘的老牛說道。
周叔,你就是太過善良了。那婦女拿著摘完的菜起身準備回家。
老漢沒說什么,牽著老牛朝山里走去。周老漢老伴去世早,兩個兒子一個女兒都住在城里,幾年前,兒女們便勸他把老家處理下,搬到城里住??墒侵芾蠞h總說,我在大山里活了大半輩子,城里車水馬龍,怕是住不習慣。其實周老漢雖這樣說,兒女們心里都明白,自己父親是舍不得那頭老牛。可也不敢多說什么,之前兒女本想把那頭老牛偷偷賣掉,可是被老漢知道了,大罵了他們一頓。那天場景至今歷歷在目。老漢指著三個兒女,喝道:人生在世,要懂得感恩,這頭老牛在咱家里為咱耕了一輩子田,你們上學的錢,你們吃穿,有它一大半功勞。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它老了,就要把它賣了,你們這么做就不臉紅嘛~。從那天起,三個兒女再沒提及老牛的事。
老牛對周老漢有多重要,三個兒女是永遠體會不到。當年老伴去世,三個兒女在外地求學,家里只有周老漢一人與一頭老牛,為了供三個孩子上學,早出晚歸。而后來三個兒女畢業(yè)在外打拼,一年回不來幾次,是老牛一直默默陪伴這周老漢。這里面飽含了多少感情,從周老漢稱呼老牛老伙計,就可見一斑。
周老漢也知道兒女是為他好,想接到城里過好日子,可是心里還是難以割舍。
周老漢牽著老牛來到山上,放任老牛自己去吃草的,他點上一根旱煙抽起來,說道:老伙計,謝謝你陪了我這么多年,如果沒有你,我想日子應該很難過吧~。你是老伴生前接生的,其實你知道嗎,是老伴走后,擔心我,所以讓你來陪著我。在我心里,你早就是家里的一份子了,讓我賣了你,那就像生割我肉一樣。
那頭老牛在一旁咀嚼著草,也不知道聽懂沒,眼角流出兩行淚水,抬起頭朝周老漢叫了幾聲。周老漢擦了把濁淚,說道:多吃點~,現(xiàn)在跟著我不用再那么辛苦耕田了,過兩天舒適日子。
就這樣在村里,村民經(jīng)??吹揭焕先藸恐活^老牛來來回回~。卻說一晃眼過了幾年,有一天傍晚,老漢牽著老牛正走著,雖然周老漢才六旬多,可是因為早先年一個人累死累活供著三個孩子上學,頭上已出現(xiàn)了雪絲,背也佝僂了。這天傍晚,正好是冬天,周老漢吃了飯,到家門面有五百米遠處給老牛拿干草,老牛趴在牛欄里看著出門的老漢。以往老漢拿干草有半個鐘頭就回來了,可是這次卻過了一個鐘頭還沒見他回來。老牛一下站起來,后發(fā)出“哞哞~”慘叫聲。
而在外面雪地里,周老漢摔倒在地,頭碰到石頭上,昏了過去,外面大雪還在下著。那老牛大叫著一直未停。左鄰右舍聽到老牛慘叫聲有些不對勁,紛紛出來看,卻看到躺在地上的周老漢,急忙趕過去,試了試他鼻息,還好,周老漢是昏了過去。
當天周老漢三個兒女從城里趕回來,來到醫(yī)院里,詢問醫(yī)生父親情況。醫(yī)生說道:這次沒事,不過周叔雖然現(xiàn)在才六十多,可是身子骨已經(jīng)大不如以前了,以后得注意點。
周老漢笑了笑說道:我沒事,大冬天,路面滑才跌倒的。
爹,你就跟我進城吧~,你這樣我們也放心不小。周老漢小女兒周亞慧說道。
小慧說的對,爹,家里就你一個人,你要出了事,我們怎么向過世的娘交代。周老漢二兒子周亞軍說道。
不過這次多虧了那頭老牛,如果沒有它叫聲,結(jié)果不堪設(shè)想。老大周亞林說道。
所以,你們不用擔心,現(xiàn)在我還不能走。對了,還沒喂它,我得趕緊回去喂它,不然老伙計今天就要餓肚子了。周老漢說著就要爬起來。
爹,你先在這待著,我回去喂它。周亞林說道。周老漢這才躺下,隨后說道:記得把草料切碎,攙上廚房里的棒子面,用熱水攪拌好。
爹,知道了~。周亞林笑著說道。
三兄妹把父親接回家,并沒馬上走,請來村里一上了年紀的算命先生,讓他給周老漢算了一卦。周亞慧問道:趙爺爺,怎么樣?
那算卦據(jù)說以前是云游四方的道士,來到周老漢所在的村子,看到這里山明水秀,風水絕佳,便在此隱居下來。那算命看著周老漢說道:在七十歲那年冬天是你們父親一大劫數(shù),度過便可長命百歲,如果過不了那關(guān)就……。那一年要注意些。
三個兒女看了看彼此,都泛起愁來,父親今年才六十多,難道活不過七十。老大把那算命先生送出去,聚在一起,商量起來??墒侵芾蠞h不愿意跟他們回去,而他們在城里又有著自己的工作,卻沒有任何解決的辦法。只得拜托左鄰右舍幫忙看著點周老漢。三人又返回了城里。
民間故事:老牛報恩
春去秋來,一晃眼過了幾年,周老漢和老牛過得都挺好,從那次摔倒后沒再出什么意外。卻說一晃眼到了那算命先生說的七十歲大關(guān)。三個兒女商量了一下,打算在周老漢生日那天,好好慶祝一番,沖沖喜,也許能讓周老漢順利度過難關(guān)。
到了周老漢七十大壽,三個女兒拖家?guī)Э冢瑸楦赣H賣了很多禮品,村里一些親朋好友也來祝賀周老漢七十大壽,擺了三大桌。那一晚,周老漢非常開心,人高興了,喝酒也盡興,到后來,周老漢都不知道喝了多少。三兄妹看到也勸過少喝點,可周老漢笑著說:高興嗎,有什么關(guān)系~。到后來,周老漢喝的不省人事,有兩個兒子抬回屋里,放到床上。
三兄妹出來開始收拾桌子,等收拾完已經(jīng)深夜兩點多了,各自回房睡覺去了。第二天周亞慧和兩個嫂子起來做好飯,而這時周亞軍兄弟倆也起來了,洗刷一下,坐到桌子準備吃飯。可是周老漢卻沒起來,周亞軍起來說道:我去叫咱爹吃飯。周亞慧說道:先別叫了,昨晚喝了那多酒,讓他多睡會~,讓他自然醒。周亞軍又坐了回去。
然而這一等卻等到下午一點多,這時一家人終于察覺到了不對勁。周亞林一下站起來,說道:怎么回事?爹怎么還沒動靜。周亞軍和周亞慧也察覺到不對勁,急忙走向周老漢房里,敲了敲門,叫道:爹,你醒了嗎?爹~。三人叫了好一會,可是房內(nèi)一點動靜也沒有。三兄妹心里升起不祥的預感,連忙推開門,來到床前,叫道:爹,中午了,該起來了。
然而床上的周老漢一點動靜沒有,周亞慧急忙把手伸到父親鼻子下,后臉色大變,哽咽道:爹~,你醒醒,爹~。怎么會這樣~,爹~。
周老漢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斷了氣了。周亞林三兄妹跪在床上哭起來。周老漢終究還是沒逃過這一劫難,剛過完七十大壽,便走了。
當天周亞慧給周老漢梳洗打扮了一番,周亞軍去找人打棺材,周亞林找人挖墳墓。當天舉辦了葬禮,周老漢棺材停放在正堂上,外面一張八仙桌,周圍是來參加葬禮的親朋好友,臉上掛著憂傷。
而那頭老牛此刻趴在地上,望著棺材,穿著粗氣,眼角一直流著淚水,一天表現(xiàn)的都很安靜。卻說到了第二天,周老漢棺材被抬起來,往外走,抬往墳地下葬。而這時那頭老??粗芾蠞h的棺材被抬出去,一下站了起來,先是發(fā)出低沉“哞哞~”聲,等棺材消失在它視線中,它變得跟瘋了一樣,大叫起來,拼命掙斷繩子,這還不算完,后用頭猛烈撞著牛欄門,那門很堅硬,老牛頭上不會便流出鮮血來,跟流個不停的淚水夾雜在一起??墒撬路鸩恢弁窗?,一直撞擊著。
院子里留下的人看到后,有些心酸,一位婦女走過去哽咽道:老牛,周叔已經(jīng)走了,你別這樣。
可是那老牛卻像沒聽到一般,還在撞,牛欄門前灑下一片鮮血。過了一會兒,那牛欄門一下子被撞開了,那頭老牛像發(fā)狂的業(yè)主一般沖出去。眾人看了看不明所以,問道:快,去看看它這是要上哪?
而抬著周老漢棺材一行人正往前走著,這時突然聽到后面?zhèn)鱽怼斑柽琛钡钠鄾龊敖新?,后看到周老漢生前養(yǎng)的那頭老牛正朝這奔來。眾人停下來,要看看那頭老牛要做什么。那頭老牛直接奔到棺材前,雙眼發(fā)紅盯著棺材,穿著粗氣。周亞慧走過來,哽咽道:老牛,我爹走了,他不要我們了~。
豈料這時那老牛朝天大叫一聲,后弓著頭,竟朝棺材一下撞了過去,眾人看到這一幕先是一陣震驚,后憤怒起來,周亞林兄弟倆擋在棺材前不再讓老牛撞,可是那老牛跟鐵了心一般,換了一邊,繼續(xù)裝起來,頭上鮮血直流,雙眼淚流不止,可即便這樣,它一直撞著棺材,一直撞著。
老牛~,夠了,爹已經(jīng)走了,你叫不醒他了,不要再撞了。周亞慧看著老牛頭上鮮血灑的滿地都是,過去一把抱住它哭了起來,眾人捂著嘴抽泣起來。然而那頭老牛掙脫開周亞慧,又撞向棺材,眾人這時一動不動看著那頭老牛,那棺材終于頂不住老牛的執(zhí)著,“哐當~”一下散開。
民間故事:老牛報恩
周老漢尸體露出來,三兄妹一下跪在地上,哭起來。老??粗傻厣系闹芾蠞h,身子搖搖晃晃走到他身前,看著他,頭上血和淚水滴在周老漢臉上,伸出舌頭舔了舔周老漢,發(fā)出微弱的叫聲“哞哞~”聲,后老牛身子一下倒向一旁,一雙眼緩慢眨著,看著周老漢,又叫了幾聲,后它再也沒力氣叫和眨眼睛了。
而這時原本躺地上的周老漢先是手指動了下,后一下睜開眼,頭歪向老牛那邊,看著它。淚水打濕了雙眼,起身走到老牛身邊,開口道:老伙計,你這又是何必呢?你跟了我一輩子,吃了一輩子苦,最后用自己命叫醒我,你叫老漢……。周老漢說著說著已經(jīng)哭得泣不成聲。
在場人看到這一幕張著嘴說不出話來,天下竟還有這等奇事。過了一會兒,三兄妹先反應過來,上前叫道:爹,你……。三兄妹扶起周老漢,三兄妹笑了起來,他們感受到了周老漢冰冷的身子漸漸有了體溫。周亞慧笑道:爹,你沒死,太好了……。眾人都露出笑容。然而周老漢臉上卻沒有一絲笑容,后眾人看向地上那頭已經(jīng)斷氣的老牛,笑容也消失了。
后來周老漢親自將那頭老牛埋葬起來,在那陪老牛說了三天三夜話,說著說著笑了,笑著笑著又哭了。
過了半年,三兄妹把父親接到城里,輪流照顧著。周老漢一直活到了一百歲才過世的。而從發(fā)生那件事后,村里人再也沒吃過牛肉。
(故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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