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方輿匯編.職方典.廣東猺獞蠻獠部
卷一三九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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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方輿匯編職方典 第一千三百九十三卷目錄
廣東猺獞蠻獠部匯考一
職方典第一千三百九十三卷廣東猺獞蠻獠部匯考一宋世祖大明 年,廣州獠帥陳檀歸順,拜龍驤將軍。
按《宋書·世祖本紀》不載。 按《宋書·夷蠻傳》:廣州諸山并俚、獠,種類繁熾,前后屢為侵暴,歷世患苦之。世祖大明中,合浦大帥陳檀歸順,拜龍驤將軍。四年,檀表乞官軍征討未附,乃以檀為高興太守,將軍如故。遣前朱提太守費沈、龍驤將軍武期率眾南伐,并通朱崖道,并無功,輒殺檀而反,沈下獄死。
隋高祖開皇六年,平王萬昌之亂。
按《隋書·高祖本紀》不載?!“础锻ㄖ尽吩圃?。
唐憲宗元和 年,嶺南節(jié)度使進瓊管州洞歸降圖。
按《唐書·憲宗本紀》不載?!“础锻ㄖ尽罚涸统酰瑤X南節(jié)度使趙昌進瓊管州洞歸降圖。蓋至是始復為良民也。
宋仁宗慶歷 年,廣西賊區(qū)希范攻瓊州,轉運使杜杞討平之。
按《宋史·仁宗本紀》不載。 按《通志》:慶歷中,廣西賊區(qū)希范攻破瓊州,轉運使杜杞討敗之。因伏兵擒賊,徒六百馀人。尋獲區(qū)希范,醢之。瓊州遂平。
高宗紹興 年,招降獠人來祐等,免其供億,并寬魚鹽之禁。
按《宋史·高宗本紀》不載。 按《通志》:紹興間,招降獠人來祐等,選其少壯者為水軍,老弱者放歸。立寨寨水軍使臣一員,彈壓一員,無供億,并寬魚鹽之禁,謂之腌造鹽。
紹興 年,瓊山獠亂。王日存母黃氏諭之。儋獠叛,陳適徑諭之。
按《宋史·高宗本紀》不載?!“础锻ㄖ尽罚航B興間,瓊山獠許益為亂。黎人王日存母黃氏,撫諭諸峒,無敢從亂者。儋獠王高叛,臨高尉陳適徑造戰(zhàn)壘,諭以禍福,賊遂乞降。
寧宗慶元三年,猺人徐紹夔等就擒。
按《宋史·寧宗本紀》不載?!“础锻ㄖ尽罚簯c元三年,鹽司峻禁,猺人遂嘯聚為亂。上遣兵討捕,徐紹夔等就擒。遂墟其地,經略錢之望與諸司請于朝,歲季撥摧鋒水軍三百,以戍季一更之。然兵戍孤遠,久亦生亂。
慶元六年,減猺峒之戍屯官富場,后悉罷之。按《宋史·寧宗本紀》不載?!“础锻ㄖ尽罚簯c元六年,復請減猺峒戍卒之半,屯于官富場,后悉罷之。今有姓萬者,為酋長,因名為老萬山。過其境者,悉與魚鹽云。
嘉泰四年,西湖峒逃軍作亂,瓊管遣兵討平之。按《宋史·寧宗本紀》不載?!“础锻ㄖ尽罚杭翁┧哪辏傊菸骱继榆娮鱽y,寇掠文昌縣。瓊管遣兵討平之。
元文宗至順二年,海南猺賊糾率峒黎作亂,左丞移刺四奴討捕之。
按《元史·文宗本紀》不載。 按《通志》:至順二年九月丙子,海南王周糾率十九峒黎蠻二萬馀人作亂。命調廣東福建兵隸湖廣行省左丞移剌四奴統(tǒng)率討捕之,黎峒自是不靖。
十三年,土酋陳子瑚寇乾寧,弟有慶據(jù)瓊州。按《元史·文宗本紀》不載?!“础锻ㄖ尽罚菏辏牟燎蹶愖雍鲹k亂,寇乾寧,州縣皆為所有。子瑚死,弟有慶踵其勢,與逆黨偽萬戶袁元貴、鎮(zhèn)撫潘蔭、經歷吳紹先、千戶洪秉義等,屯據(jù)瓊城。二十四年,土酋符奴達陳俊甥悉平。
按《元史·文宗本紀》不載?!“础锻ㄖ尽罚憾哪辏f州土酋符奴達陳俊甥等竊掠居民,峒首王麗珠既平陳子瑚兄弟等,又自備鞍馬兵器,抵巢追剿,奴達俊甥悉平。
明太祖洪武二年,王廷金結眾作亂。莫真成討平之。
按《通志》:洪武二年,元南建州知州王官子廷金結萬州王賢保作亂,攻萬州定安等處。海南分司統(tǒng)兵征討。萬州峒首王麗珠定安莫真成隨領義兵,各剿討平之。
十二年,瀧水猺人入寇,指揮劉備討平之。按《通志》:洪武十二年,瀧水縣猺人劉弟三者,自元末為害,已非一日。是年復聚眾寇掠,朝廷命指揮劉備討平之。
十六年,猺亂,上命申國公鄧討之。
按《通志》云云。
三十一年,西山猺為暴官兵剋之。
按《通志》:洪武三十一年,西山猺人盤窮腸為暴。官兵搗其巢穴,設立猺首統(tǒng)領。撫猺甲總,每歲來朝,賜之鈔幣。自是回面向化,潮州亦有稱畬長者。
成祖永樂四年,信宜猺入貢方物。上敕免其賦役。
按《通志》:永樂四年春三月,高州府信宜縣六毫峒下水三山猺首盤貴等,朝貢方物。上嘉其慕義,賜赍遣還,仍敕有司免其賦役。自后,猺首猺總來朝貢者,皆如之。六月,高州肇慶二府猺首趙第二盤貴來朝。先是,化州史馮原泰陳志寬言,天黃大帽曹連茶峒石栗諸山猺人,素未歸順,今有向化之心。遂遣人赍敕同原泰等往撫諭之。至是,第二等籍其屬二千五百馀戶,凡七千五百馀口來朝,賜鈔幣襲衣,命原泰為瀧水縣丞,志寬為信宜主簿,專撫諸猺。
五年,畬蠻雷文用等來朝,上賞賚有差。
按《通志》:永樂五年冬十一月,畬蠻雷文用等來朝。初,潮州府衛(wèi)卒謝輔言,海陽縣鳳凰山諸處畬,遁入山谷中,不供徭賦,乞與耆老往招之。于是,畬長雷文用等來百四十九戶,俱愿復業(yè)。至是,輔率文用等來朝,命名賜鈔三十錠,綵幣表里紬絹衣一襲,賜輔物亦如之。
六年,德慶州猺來朝,上賜鈔幣及紬絹衣。按《通志》:永樂六年夏四月甲申,德慶州猺首盤永用來朝。先是,州民陳朵朵招撫永用等。至是來朝,貢方物,賜鈔幣及紬絹衣。
八年,新落山猺來朝,賜鈔幣衣襲。
按《通志》:永樂八年二月,德慶州新落山猺首駱第二來朝。初,令瀧水縣丞馮原泰招諭向化,計戶百六十口五百馀。至是,來朝,賜鈔幣衣襲。十年,信宜縣根竹峒猺貢方物,命賜衣及鈔。升馮原泰為判官。
按《通志》:永樂十年夏四月,信宜縣根竹峒猺首陸仲八等來朝貢方物,賜衣及鈔。夏六月,升瀧水縣丞馮原泰為德慶州判官,以其善撫諸猺也。
十一年,新興猺來朝,上賜衣鈔。
按《通志》:永樂十一年二月庚午,新興縣猺首梁福壽等來朝。肇慶府學增廣生廖謙招攜新興縣山峒猺首梁福壽等來朝,貢方物,凡招猺人五十馀戶。以謙為新興縣典史,以撫之。賜福壽等衣鈔。
十三年,德慶猺來朝貢方物,上賜衣鈔。
按《通志》:永樂十三年秋八月丙辰,德慶州猺首周八十來朝貢方物,賜衣鈔。
十四年,高要猺來朝,賜鈔遣還。
按《通志》:永樂十四年冬十一月癸巳,高要縣猺首周四哥來朝,籍其屬八十七戶,男女一百二十四口,愿入版籍供賦役。賜鈔遣還。
十五年夏四月,信宜縣猺來朝。冬,化州猺來朝。并賜鈔及衣。
按《通志》:永樂十五年夏四月,信宜縣猺首盤龍福等來朝貢方物,賜鈔幣及衣。冬十一月,化州猺首黃應廣等來朝貢方物,賜鈔幣襲衣。十七年,佛子等山猺來朝,賜鈔幣遣還。
按《通志》:永樂十七年,電白縣佛子等山猺首黃滿山等六十人來朝貢降香等物。賜鈔幣遣還。宣宗宣德 年,賜諸猺敕。
按《通志》:宣德間,賜諸猺敕諭,數(shù)十年間稍得休息。
英宗正統(tǒng) 年,內臣阮能以索獠方物,致獠賊四起。
按《通志》:正統(tǒng)初,鎮(zhèn)守內臣阮能因蠻獠朝貢,多索方物。知其所畏惟達舍狼兵,乃與兵部尚書陳汝言,交通凡土官統(tǒng)領狼家者,百端剝削,襲蔭必須厚賂。又奏將達官,盡數(shù)取回。既而科道
諸臣議以煩擾不便,乃止。于是寇賊四起。正統(tǒng) 年,指揮王英獲賊周義長溫觀彩等,尋釋之。
按《通志》:正統(tǒng)中春正月,潮居都白水諸峒盜起,剽掠鄉(xiāng)村。時巡按三司官遣指揮朱端知縣陶啟招撫不能悉復遣指揮王英領軍剿捕。賊首周義長溫觀彩等系官,后竟以賄賂詭計獲釋。由是諸賊益熾,水陸攻劫地方,無所忌憚。十一年,瀧水德慶諸猺作亂,都御史馬昂征之,斬獲甚眾。
按《通志》:正統(tǒng)十一年,瀧水猺賊趙音旺與德慶猺鳳廣山作亂。鳳廣山聽撫趙音旺合諸山叛猺,大肆殺掠。都御史馬昂調廣西狼兵及猺人,直抵猺巢,斬獲甚眾,馀黨悉平。
十四年,文章都大嶺村賊大作,剿之不剋,賊勢益熾。
按《通志》:正統(tǒng)十四年春二月,文章都大嶺村賊首黃汝通起兵。五日之間,眾至三千馀,剽掠船頭石灑上沖等十二村。是時人心恟懼,計無所出。率乘舟逃竄。日則海洋中,夜則泊岸。既而群盜熾盛,岑子華起鐵爐坑,譚保起陂頭,黃三起南坑,白大蠻起那西,各統(tǒng)兵二三千,竟往陽江諸縣剽掠。本地稍息,浮船者漸次還家。四月十二日,鎮(zhèn)守安鄉(xiāng)伯張安遣僉事宮安、知府聶好謙、把總指揮席斌,領官民兵合三千馀,水陸剿捕。僉事宮安屯舟斗峒滘,指揮席斌進兵紫霞海。時賊首黃三等據(jù)大柴等山立砦,席斌等統(tǒng)軍分三哨,直抵賊巢。賊人依險,滾石飛矢,軍士不能敵。左右三哨千戶李霖楊盛,畏縮不前,軍遂敗。斌與旗甲郡端九人,俱被殺。檄聞,僉事宮安等皆大懼,乃進兵上塘,督令民兵悉力擒賊,前后約獲八百馀,即杖殺之。黃三等依險為固,眾軍懲前敗,終莫能進取。是年八月十八日,遇赦,各官遂引還。席斌之冤,竟未能雪。賊因此猖獗。師還不數(shù)日,悉下山剽掠。時黃蕭養(yǎng)偽稱東陽王,黃三周義長黃阜匠等,俱受偽命,封為侯伯總督都元帥等官,各據(jù)山立寨,煽惑諸村愚民,罔不搖動,思欲為亂。秋冬間,下山剽掠,村落屋宇,燒毀殆盡。雞犬為之一空。自后,賊益猖獗。
正統(tǒng) 年,武職多侵漁,諸峒盜發(fā)。
按《通志》云云。
代宗景泰元年春正月,參政黎璉招撫新會諸蠻。
按《通志》云云。
二年春,各猺獞諸蠻復起。知縣劉顥等奏請捕之。
按《通志》云云。
三年,猺蠻大肆猖獗,僉事蔣敬出兵捕賊,都督董興阻之,賊益無忌。
按《通志》:景泰三年春二月,鎮(zhèn)守廣東戶部左侍郎揭稽及巡按三司奉命往新會討勘,官以寧靖報,坐奏者以罪,民大失望。夏五月,僉事蔣敬出兵捕之。至松柏山,賊乃遁去。先是,景泰元年正月朔,周義長李丙統(tǒng)賊三百馀,徒圍沖翼村,擄張凱張寅妻子,盡殺之。寅妻蘇氏有美色,周義長欲留妻之。蘇氏不從,竟罵賊投水而死。聞者哀之。閏正月初八日,賊首區(qū)蜑家黃三溫觀彩駕船五百馀艘,泊曹婆渡頭。從獅子山剽掠黎峒村。居民俱走。薛公巖時總甲曹桂林等,設策密令各家置藥酒,候賊入飲之,才行統(tǒng)眾追之,賊人藥發(fā),山路險阻不能走,死者二百馀人。時參政黎璉、都指揮張玉,已于正月間統(tǒng)軍一千守新會城。候大軍未發(fā),城外房屋先為區(qū)蜑家燒燬,人民奔走入城。鄉(xiāng)村逃難至城者,俱無止踵之地,流離不可言。多叛從賊,受偽官,大肆猖獗。二月初四日,黃蕭養(yǎng)既攻廣城,殺死指揮王清,敗沒安鄉(xiāng)伯官軍。遂乘勝連本縣賊首王三等船一千馀艘,眾至三萬馀。急攻新會城,欲取之。黎張二公勢迫,乃開城門引兵出汾水峒,與賊大戰(zhàn)數(shù)合,互有傷敗。官軍死者六十馀人,賊鋒大衄,死傷者不計。由是稍退。四月十一日,都督董興統(tǒng)在京江西兩廣等處。都指揮武毅姚麟等官軍三萬馀,至廣城。遂率諸軍乘船五百馀艘,由波羅廟自滘至州前海面,與賊交鋒。賊既為黎張所挫,銳氣頓沮。至是,遂大敗。斬馘渰水者,不計舍人董宗千戶譚賢軍人王建德,生擒黃蕭養(yǎng),回至五羊驛而死,斬首解京,馀賊遁散。五月二十九日,指揮馮英等統(tǒng)兵至新會,仍屬參政黎璉提督時既殺黃蕭養(yǎng)。各官意怠,諸賊緃詭計,行間緩兵,主者遂遷延至六月,始
進兵。仍行招撫,惟黃三招下山,其馀諸賊,竟不伏招。八月,皆引還。民間相傳,以為黎璉納賄云。二年春,各賊復發(fā),晝夜剽掠,居民不勝荼毒。劉顥伍崇長等一百六十名,赴京具奏抵罪。奏者時有謠云:壓倒良民,入于貝戎。人死不顧,虛鎮(zhèn)廣東。是年夏,賊復作。剽掠陽江。巡按御史王瑾,見其猖獗日甚,乃遣僉事蔣敬、都指揮胡英領兵合諸縣民兵剿捕。五月,圍上下二峒,盡數(shù)剿戮,所獲人畜無數(shù)。由是各處盜賊,聞風遁散。時蔣敬意欲乘勝剪除,都督董興追回議事。遂引還聽招。諸賊復出剽掠。是年,左都御史鹽山王翱總督兩廣軍務,威望素重,猺賊聞其至,大懼聽撫。奏用招撫猺老獞老人等,令其歸峒生理,而整兵以防之。于是嶺海肅清。
按王翱邊情疏:訪得兩廣軍民,自洪武年間以來,一向安妥,后因蕭養(yǎng)之徒作亂,在于有司者不設法處置,惟務妥安,兵政無備,以致招集無藉,釀成兇禍,輾轉不能禁遏。及至戰(zhàn)艦抵岸,蠻賊寇城,又各畏縮推避,略無禦寇之謀,相顧倉皇,莫效安民之策。遂使賊兵所至,村堡為墟,剽掠其資財,系縲其妻子,封豕長蛇,大肆其毒。一方受害,不可勝言。推原其故,皆由彼處統(tǒng)馭之將非人,既不能安保預備于無事之日,又不能禁禦招撫于賊發(fā)之后故也。本年閏九月二十一日,又到廣西,見彼處土人種類非一,其曰生猺熟猺,曰獞人,曰款人,曰伶人,曰獠人,皆獷悍疾之。名曰溪,曰寨,曰團,曰隘,咸負固自保之所。既無城郭可居,亦無溝池可守,不過依山傍險,為自全計。雖其衣服言語與中國不同,然其好惡情性,則于良民無異。平居之際,亦各往來以營生。至于有急,自相屯聚而保護。觀其背叛不服,寔非本心,乃出于不得已也。皆緣將臣所司不得其人,德不足以綏懷,威不足以攝服,甚至欺其遠方無告,掊克殘忍,使不得安其生。謂其蠢爾無知,顛倒是非,俾不得順其性。既害其生,又拂其性,雖良善懦弱之人,猶不免于動作,況素無教令,而稟性強梁者。動之則易,安之則難,遂致攻掠鄉(xiāng)村,侵擾百姓?;驁髲退阶?,或貪取小利,或聚或散,出沒不時。兩廣之民,日見凋弊,殺傷殘患,不能聊生。上賴神謀廟算,其首惡俱已殄滅,尚有一二馀黨未除,以致猶廑睿慮,命臣等前去撫剿。除差人四散招撫猺老獞老人等,總兵官會土官土兵前來甲以朝廷恩威之重,諭以善惡禍福之由,彼皆稽首俯伏,歡忻鼓舞,許自遷改,禮待而歸。及各處猺獞人等,所在眾多,雖不能一一招撫,亦皆轉相告戒。臣又密切訪得彼皆自謂,朝廷見差大官人每招我,今后不要出去作歹,各歸鄉(xiāng)峒生理。且臣始到兩廣之時,查得賊尚有三四起。自九月以后,少有報到聲息。間有一二,亦皆鼠竊狗偷,今亦散去。此皆陛下神威遠著,圣化旁行,遂致蠻彝之徒,感恩思報,回邪之黨,不戮自平。然臣猶未敢保其始終不出,有誤朝廷久遠之計。蓋彼蚩野情欲可知,茍得其所養(yǎng),而安其所利,可保久安。若一有所擾,而不遂所欲,則其反側又必難制。臣親臨彼境,頗識其情,今已回還,敢陳愚見,冒瀆宸聰。伏愿皇上量同天地,赦舊圖新,仍敕該部行移廣東廣西總兵鎮(zhèn)守大臣并各都布按三司府州縣等官,趁此邊方稍定之時,務求久遠常行之計。洗心滌慮,革去前非,其馀各猺獞人等已歸者,必撫之以恩。未來者,必申之以義。號令必信,賞罰必公,巨惡必誅,小過必宥。而又整飭戎伍,堅甲利兵以臨之。使彼既慕其義,又畏其威,則悍然不遜之氣自消矣。若有仍前侵剋,致生釁端,必罪不宥。如此則海隅嶺表之民,庶得安生,不勝幸甚。
七年,破黃泥等山寨,遂圍白水洋沖二峒,奏捷而還。
按《通志》:景泰七年春,始破黃泥等山寨,遂圍白水洋沖二峒,奏捷而還??h丞陶魯立鄉(xiāng)老以約束之,于是新會乃平。先是五年春,前賊復作,都御史馬昂復遣都指揮徐恭、參議朱英、副使顧侃等親臨擒捕。各官猶踵前失,惟駐新會城,遣人招撫。間眾賊復剽掠鄉(xiāng)村,殺害葉宥奴等人口六十馀,本縣亦欲息兵,竟匿不聞,各官不知,又親抵賊巢招撫。由是諸賊略無忌憚,受招未幾,旋復剽掠,自春至冬十月之間,官兵往返縣鄉(xiāng),旋招旋叛者五。人民荼毒,官府疲于奔走,勢不能已,方大圖征剿。十二月初二日,都督翁信率三司等官統(tǒng)廣東軍駐新會,僉事成功等統(tǒng)領廣西等處軍駐蜆峒,都指揮張通等駐材
峒,參政朱英等駐天湖蓢??唐谶M兵,分據(jù)各賊要害塘田油濫步等處,大小三十馀營。官軍土兵,計一十馀萬。戰(zhàn)艦及運糧船只,共四千馀艘。至七年正月初四日,遣都指揮于羽胡英等統(tǒng)領各軍進山,先破黃泥等山寨,生擒劉三仔父母妻子及各賊妻子。又破曲水圍鱉塘等處山寨。是時賊勢大挫,雖有木石棑柵險固之設,驚見軍威,各自潰敗,束手就擒。斬獲賊首劉三仔等首級,盡收其妻子資財器械。十六日,都指揮胡英圍白水洋沖二峒,斬獲賊首張陳保曾四古等首級一百馀,盡獲其貲財無算。都指揮馬某圍蔣峒等村,斬獲賊首溫三廣溫康二溫祖奴等首級三十馀,及沉水渰死生擒人口不計。渠魁既盡,各官乃解軍引還。尚遺殘寇,留指揮王英新會縣丞陶魯相機剿,獲及安撫諸良民。是年七月,魯遍歷諸村,設鄉(xiāng)老,置木牌,開寫各戶丁口,逐月開報諸村動息。每五十家仍立總甲二名,管束出入,互相勸戒,自是盜賊斂跡歸鄉(xiāng),士民始獲安寧云。
英宗天順元年,瀧水猺賊作亂,都御史葉盛討平之。
按《通志》:天順元年四月,瀧水猺賊鳳弟吉作亂,攻掠縣治。巡撫都御史葉盛討平之。先是,瀧水縣逍遙等山猺賊鳳廣山,恃險為惡,官兵莫能制。廣山死,弟吉其子也,襲父之惡,偽稱鳳二將軍,招集各山賊首猺蠻,編為旗手殺手。剽掠鄉(xiāng)村,攻圍城邑,殺害人民,敵殺官軍,燒燬房屋禾倉,搶虜牛羊牲畜,不可勝計。陷殺指揮等官,陳廣聚等官軍。至是,盛等會調兩廣大軍,水陸并進于連灘,立為總營,節(jié)制號令督行。都指揮胡英在陽春魚子水,韓瑄在岑溪思慮新樂,徐升在雞骨嶺,韋俊在羅傍水口,各進兵。副總兵歐信、左參將范信,各親督兵,斬箐伐木,開通道路,齊力夾攻,直搗巢穴。各賊累次迎敵,官軍奮勇,擒斬首從賊徒鳳弟吉等三百四十五名顆,殘黨多各餓死,脅從招撫回山住種。及于附近營堡,添兵固守,而以弟吉等十五名獻俘于京師,地方始平。秋七月,河源縣猺首梁志山等來朝貢方物,賜絹紗。是年三月,賞新會縣斗峒等處官軍民壯人等一千四百七人綵幣表里布絹鈔錠,以本地殺賊有功也。
二年,升田積為署都指揮僉事。各猺峒首俱來朝貢方物,賜鈔及綵幣有差。
按《通志》:天順二年四月,升肇慶衛(wèi)指揮使田積為署都指揮僉事,分督屯田,從副總兵翁信奏也。五月,陽江縣南都官峒等山猺首彭震等來朝,貢方物,賜綵幣紗絹有差。五月,昌化縣故土官縣丞符應乾弟元春來朝貢方物,賜綵帛紗絹。六月,太傅安遠侯柳溥奏,即今虜寇侵掠邊境,調軍征剿,而涼州莊浪二處,倉儲甚少,宜召商中鹽納糧以備。戶部議宜允其請。納涼州廣儲倉糧者,廣東鹽一斗五升。納莊浪倉糧者,廣東鹽二斗五升。秋七月,龍川縣猺首陳萬通等,陽江縣猺首黃勝富等,高要縣猺首鄧越,俱來朝貢方物,賜鈔及綵幣表里有差。
三年,瀧水雞籠等猺獞作亂,被擒。已復次第貢方物來朝。
按《通志》:天順三年夏四月,瀧水縣逍遙山猺賊鳳弟吉糾合廣西流賊,劫虜人民,敵殺官軍。巡撫右僉都御史葉盛討平之。已而雞籠嶺獞賊合廣西流賊,攻破開建縣,殺知縣等官,劫庫而去。命副總兵歐信等剿賊。六月,瀧水縣猺賊鳳光山等七人,偽稱總管,焚毀衙門,劫掠鄉(xiāng)村,殺虜人財。被擒,械送至京,法司坐凌遲處死,從之。七月,英德縣猺首夏永安來朝,貢方物,賜鈔及綵帛緞表里等物有差。九月乙巳,翁源縣撫猺總全善清等來朝,貢方物,賜鈔幣有差。
四年,邵瑄竊發(fā)據(jù)城。都指揮安福統(tǒng)指揮李翊等剿平之。
按《通志》:天順四年十一月,邵瑄竊發(fā)據(jù)城。瑄,后所千戶邵偉男。兄王襲故?,u欲借職掌印,指揮石鑒不允?,u赴軍門報效,鑒又阻之,且令竊盜戴毛、許清、周鄺供攀。瑄積恨,乘本衛(wèi)官軍外調,城池空虛,同毛等夜半越城,謀殺鑒,不獲,殺其子,奪衛(wèi)印,遂據(jù)郡地,稱偽號,封黨與。州縣皆震動,馳報守備,高廉都指揮安福統(tǒng)指揮李翊等,往討。閏十一月初二日,戰(zhàn)于大西門,賊眾走散,隨追往鋪前賓宰驛,至水泡黎峒,剿平之。十二月初四日班師,遣十戶張政解首級獻俘。是年秋九月壬寅,翁源縣撫猺頭盧振成來朝,貢方物,賜鈔幣有差。
憲宗成化 年,猺賊犯雷州,都御史韓雍服之。按《通志》:成化初,猺賊犯雷州,官軍不能禦。會僉都御史韓雍至,恩威并著,猺人畏服,郡縣賴之。以安后立秋調法,用狼兵調剿,肇慶自羅旁,綠水至懷集,高州自西山,茂名石城至郁林欽廉等州,以及廣西山賊,皆預先哨探其巢穴及出劫道路。而又移檄嚴督守巡。及參將把總守備等官,時加訓練兵快,防守要害,賊或出沒,即時調剿。或搗其巢穴,或截其歸路。俾出無所得,入無所歸,策至良也。雍去法廢,迄弘治以后,賊益猖獗。正德初,則狼兵亦不聽調矣。督府與鎮(zhèn)守總兵后多貪賄,狼每遇調,輒以賂免。田州土官岑猛每忿且笑之曰:三堂正如三只狗,以片肉投之,即去矣。吾何憚焉。今之狼兵,非復王韓之時矣。有警則用打手禦之,又支給不時,屯膏吝賞,亦為盜。
孝宗弘治 年,蠻賊平,遂立從化縣于上游。按《通志》:弘治初,蠻首譚觀福作亂,既討平后,立從化縣治于上游。始在橫覃,后徙馬場田,近下山諸峒。
武宗正德 年,胥江數(shù)被盜侵,乃立指揮官守之。
按《通志》:正德初,胥江附近居民被盜侵掠,乃置指揮一員,以都指揮行事,領兵二千守把盧包水。
正德 年,紫泥港黎野航等作亂,官軍擒之。按《通志》:正德中,紫泥港黎野航等為峒首總領,殺人作亂,官軍擒之。雖有衣冠雜處,不能化也。村氓與蠻獠相雜,有士大夫之家,亦不能制。七年,僉事汪镃討猺,為獞子所賣。
按《通志》:正德七年,分巡嶺西道僉事汪镃督兵討猺,以石綠獞子為鄉(xiāng)導。獞潛與猺謀,引入深險,被傷甚眾,始知為其所賣。自是不敢言用兵矣。
十年,白飯坑等賊行劫,縣令黃寬計滅之。按《通志》:正德十年,白飯坑耽坂嶺等賊截路殺人劫財,知縣黃寬率鄉(xiāng)夫討滅之,始通人行。十五年,大興師剿賊,賊黨就撫。
按《通志》:正德十五年,興師剿賊,平之。后馀黨悉就招撫。其所招巢穴在上下山者,悉皆革面。于是瀘包水革去官軍哨守,惟令百戶一員,兼同胥江巡司駐札巡邏。
十六年,猺亂,都御史蕭翀等討之。
按《通志》:正德十六年,封川開建縣猺亂。提督都御史蕭翀、總鎮(zhèn)太監(jiān)王堂、總兵官撫寧侯朱麒討之。先是,封川縣石硯太和雞峒山猺龐古子、盤古義,糾合開建縣大玉、小玉、大臺、賀峒、金上峒、下峒山猺,大肆流劫,殺虜人畜,敵傷官軍。至是,翀等調集漢達官軍,土兵一萬三百二十員名,分三大哨。中哨副總兵張佑,左哨參將趙丞序、左參政章拯僉事陳綱,右哨都指揮卜玉許英、僉事楊必進,分道討之。俘斬六百一十九名顆,地方始平。
世宗嘉靖二年,官軍四出剿賊,破連堂石鼓等寨,擒斬無算。
按《通志》:嘉靖二年春,撫按調集狼達官軍,四出剿賊,破連堂石鼓等寨,擒斬無算,振凱而還,馀黨復聚。自弘治十二年設縣以后,溫邊白石諸村小民,猶習故為盜。正德間,寇劫浸甚,知縣張文造設鄉(xiāng)村長,以約之。朔望關報其村動靜,有為非者,輒覺察擒獲。時頗畏服。踰年張卒,盜如故。自后益橫。正德十五年三月,兵備副使王大用統(tǒng)兵剿捕,以盜攻盜,諭以功贖罪。由是先殄其甚者,羊公徑上下平山盜賊授首,馀皆喪膽。捕人至即自投,無敢亡命。前后捕獲凡六千馀人。欲盡圍溫邊白石,不克。十二月初五日,賊圍城,數(shù)日乃退。自后,許車保起于白石,陸四起于大蓢,聲勢大肆,剽掠鄉(xiāng)村,歲無寧日,居民逃竄流離尤甚。時知縣胡綸初任,勢不能支,曲就招撫。嘉靖元年六月,知府簡沛率生員張茂材劉慶祖,沿村招撫。藤峒狗徑諸寨,人跡所不能到者,皆親至其地,備歷阻險,悉心撫諭。終不能服,剽掠如故。撫按官具奏以聞。嘉靖二年閏四月,乃調集土兵,合官民兵一萬馀,布政章極駐新會,參政葛浩參將李璋駐新寧,副使王大用駐恩平,知府簡沛駐海宴。先是,累年征剿,只用民兵,諸賊輕之。及狼兵至,賊猶未知。先抵連堂入帶羊公徑石鼓山諸寨,各賊妻子戲笑自若,咸相呼出觀。以故狼兵突至,盡戮諸賊妻子,遂乘勝追殺溫邊白石等處。群盜望風喪膽,竄走百鋒山諸處藏匿。時極在新會,凡獲盜,令于路中
識別同類。隨賊所指,即執(zhí)而戮之。沛在海宴,亦多殺戮。渠魁陸四,兵敗亡命沛,輒指。平民藏匿,因緣為利。凡客居海宴者,咸受其辜。惟葛浩用兵有紀,淑慝詳明,民多賴之。時有諺云:遇葛李則生,逢章簡必死。后陸四竟不獲。旋師之后,知縣胡綸始用盜羅九之計,以老人岑益入寨為質,誘出殺之。當是之時,各寨渠魁授首黨與幾盡。所馀者,惟陸四數(shù)人而已。使能少止,期月則禍端可絕。惜其旋師太驟,不旋踵,馀孽陸策等復作。招集各鄉(xiāng)逃叛,及通西山賊,入境圍村,捉擄人口,殺人仇報,尤慘于前五年。兵備副使徐度,遣縣丞林應總統(tǒng)民兵征捕,不能平,猖獗猶故。七年冬,兵備副使徐乾復臨寨招撫,亦不能息。十年,兵備僉事莫相乃復調狼兵,入境剿戮。時西方犬隆等處亦平,而東方黃泥,猶不能克。上下亦厭苦兵事,遂散師招撫,令各該管里長領帶,隨鄉(xiāng)安插,分給牛種。其已經征剿空絕都里,乃招貧民耕種,其田立為民屯之法。自是漸次寧息。
三年,招猺目三百馀家,復業(yè)。
按《通志》:嘉靖三年四月,參政羅僑榜示禍福,招出猺目梁烏岐等三百馀家,復業(yè)。
嘉靖 年,布政司徐乾檄行保甲法,令撫猺里長,旬朔一至縣庭受事。
按《通志》:嘉靖中,布政使徐乾檄所屬州縣,舉行所定保甲之法。使鄉(xiāng)村相為聲援,亦防禦之一端也。而諸山新民,則督撫猺里長,令其旬朔至縣庭稟受法令,俾其自相約束,無得侵犯。其愿就民居者,亦聽其移徙。則狙獷之習,可以少變,而地方亦奠枕矣。
六年,新會新寧民賊亂,都御史姚鏌朱麟等討平之。
按《通志》:嘉靖六年,新會新寧民賊亂,都御史姚鏌總兵撫寧侯朱麟討平之。先是,新寧新會廖塘旱塘長塘等處民,雷骨子、林子祥、湯孛等,聚眾流劫,地方蒙禍。嘉靖癸未,曾經大征漏誅,復出流劫斗峒大巷潮透等鄉(xiāng)村。至是,鏌等行委嶺南道守巡副使徐度左參議周震督備,都指揮王蘭督領打手一千三百馀名,分道夾攻,俘斬三百七十名顆,馀黨始平。
七年,僉事李香招出投猺二千馀人復業(yè)。按《通志》:嘉靖七年,分巡僉事李香招出投猺二千馀人,還新興陽江新會各處復業(yè)。邑賴以安。八年,封川石硯等山猺亂,都御史林富等討平之。
按《通志》:嘉靖八年,封川石硯等山猺亂,提督兵部右侍郎兼右僉都御史林富、總鎮(zhèn)太監(jiān)張賜、總兵咸寧侯仇鸞討平之。先是,石硯都羅雞峒勤根、廖峒都混歸源、山賊盤古子、侯弟晚等,恃險負固,荼毒生靈,地方受害。至是,富等議遣副總兵張祐督調漢達官軍土兵,執(zhí)古子等誅之。后地方咸寧矣。
九年,德慶西山石硯蠻弗靖,都御史林富討平之。
按《通志》:嘉靖九年,德慶西山石硯蠻復亂,都御史林富、總兵咸寧侯仇鸞討平之。先是,新寧新會各巢劇賊,據(jù)險有年,流毒無極。正德末,猖獗尤甚。嘉靖二年,徵兵大舉,斬獲首級雖以萬計,而那潮墩寨康把藤峒九徑雷坑大隆山賊首曾友富、丘區(qū)長、廖悌奴、林伸貴,長塘平田相峒賊首宗英、方長,皆未遭兵,復聚眾,流劫鄉(xiāng)村,為亂歲久。至是,富等調集漢達土官軍兵三萬一千九百馀員名,分為二大哨,分道追剿,俘斬一千八百九十名顆,馀黨招安復業(yè)。
十年,陽春新興賊首趙林花黎廣雄等陷高州。按《通志》云云。
十二年,平猺寇。犁猺田,招良民耕之。
按《通志》:嘉靖十二年,都御史陶諧總兵仇鸞討平猺犁,其巢穴種類無遺。得猺田一百三十九頃九十一畝零,招良民一千馀家,耕作其間,積患乃已。云廉山田稅米一十石一斗五升,參峒山田稅米二十石七斗,北河峒田稅米十石二斗五升,黎旁峒田稅米九石二斗九升,通根山田稅米三石四斗,霖倒峒田稅米五石三斗三升,增城瓦寨田稅米七十七石八斗,那刁雙峒高嶺南埇等峒田稅米一十六石四斗三升,那位那到那林雙敢田稅米一十七石,大龐峒田稅米十三石七斗下雙田稅米六石七斗八升,吊澗東冰山田稅米七石三斗五升,古牛田稅米一十七石,中療山田稅米八石,湖峒田稅米二十六石三斗七升,相思峒田稅米五石一斗,
鐵峒山田稅米一十三石五斗,小龐峒田稅米二石,蒙村峒田稅米一十五石,合水峒田稅米十石,木欄山謝腮峒田稅米一十一石五斗,唐徑峒田稅米五石,謝存峒田稅米二石八斗四升,雙窖峒田稅米十石五斗,千歲峒田稅米二十六石二斗七升,許容峒田稅米九石五斗,丹峒田稅米二十三石五斗一升,寨腳峒田稅米八石七斗九升,旱峒田稅米十石,峒尾峒田稅米六石,那銅腰蒙峒田稅米五石八斗,那寧峒田稅米五石一斗,山仔龐峒田稅米八石,黃稿大小水茶場峒田稅米六石四斗五升,西岸峒田稅米八石三斗,上瀧田稅米二十四石六斗,小水大蓢陳村峒田稅米八石四斗四升,大湴峒田稅米三石,石橋峒田稅米四石二升。十五年,賊首許文盛等竊發(fā),有司捕盜有獲者,指使扳陷良民,由此賊益得志。
按《通志》:嘉靖十五年,新會首賊許文盛鄺悅敬等,潛據(jù)張邊,糾合背招賊徒鄒田等剽掠。十七年夏五月,兵部僉事李文鳳發(fā)兵剿捕,遂平張邊。而東瓜沖冷水坑等寨賊,俱逃竄,遂撫之。秋七月,許鄺復亂,知縣劉曉計獲殺之,群黨屏息。數(shù)歲復發(fā)。二十五年正月,恩平賊鄭文遠、橋頭賊黃谷等捉擄人口上山,勒贖。典史洪鎰千戶劉冕領兵攻,不克。招于竹源村,安插寔肆劫,如故知縣王臣去任署印。增城主簿何汲典史洪鎰倚盜害民,每捕一盜,到官指使扳陷良民數(shù)十,夤緣媒利。竹源諸目入城市捉人,莫為鈐制。自是王懷陳孔榮輩,聚黨向應。二十六年春,兵備僉事諸敬之,調指揮佘德、千戶江祖洪,領打手五百,來縣哨守。四月,諸賊劫蓢尾都斛等村。洪鎰劉冕等領兵禦之,遇敵奔北,劉冕為賊擒。勒銀三百兩,贖歸。二十七年,署印順德縣丞李景明貪贖,埒洪鎰民皆興怨。十八年春,知縣張國器痛革之,亦不能止。兵備僉事王德設鄉(xiāng)團保甲之法,竟不能行。四月,吳孔清、區(qū)文嶺、及恩平伍崖風、新會何老貓等,蜂起劫蜆峒驛官吏財物。巡撫張經、兵備陳梧,嚴飭各哨官,戴罪平賊。通判王靜出令,但執(zhí)渠魁,脅從罔治。置牌數(shù)面,書令其中,遣人執(zhí)牌,沿寨曉諭。自是,竹源寨殺文嶺,石鼓寨殺許松林,生縛黃谷數(shù)人,解官。二十九年秋,新會知縣尹照計誘吳孔清伍良佐等,出寨殺獲四十馀級。知縣張國器統(tǒng)兵夜抵竹源寨,生擒雷子隙等十二名,斬獲黃應任等三十馀級,俘獲賊屬四十六名,并其牛馬稻谷。自是,竹源寨平。當時石鼓那西苔村諸寨,正宜并剿,惜因循不舉,以致復起。及因扳陷破家者,亦并為盜。嘉靖三十一年春二月,首賊陳赦集眾屯據(jù)上峒雞頭鈑,陳孔榮陳孔宜等各有眾數(shù)百,或稱都堂,或稱西山侯,各立名號,互相向應。為寨八十有七,晝夜流劫,甚至掘冢挖棺以資贖。有喪之家,停棺不葬,或聚居城市,或流移異縣。三十一年,都御史應槚、御史郭文周,議行征剿。兵備僉事杜聰倚賊勢猖獗,恐難成功,計誘李朝興何老貓數(shù)賊解報,議遂寢。民大失望。嗣后,盜賊益滋,上至東莞增城,下至新興陽江陽春,揚旂肆劫,白日橫行,官兵束手,城門晝鎖。已而里排蔡基陳海等,具呈當?shù)?,委官緝弭,卒未能得靜。
職方典第一千三百九十四卷廣東猺獞蠻獠部匯考二明二
嘉靖二十四年,封川猺亂。都御史張岳總兵平江伯陳圭討平之。
按《通志》云云。
三十年,提督都御史周延,撫定嶺南等道。按《通志》:三十年,提督都御史周延,撫定嶺南等道。先是,歐陽必進討平南海黎那等賊,民有調運之困。至是,嶺南海南嶺西郡縣兇荒糴貴,民之疾苦流離者甚眾。時延適入鎮(zhèn),悉心撫處,賑恤有方,猺獞屏息。明年,海豐寇亂,延又討平之。時賊首何亞八等聚徒數(shù)萬,乘大艦劫掠于平海海豐間,聲勢猖獗。濱海諸城門,閉不敢開,村郭騷擾,生民奔竄?;蛎{從者,遠近響應,有司告急。乃令作戰(zhàn)艦??指揮王沛面受方略,率募兵利,水戰(zhàn)者數(shù)百。一鼓而俘,斬二百名顆,馀黨多溺水死,亞八僅以身免。嶺東洋海既靖,時強寇糾合猺賊,流劫香山,復討之。賊聞風宵遁,嶺表黎庶咸賴更生,地方底寧。
三十一年春,嶺西新寧賊首譚進等,四出攻劫。官軍討之,無功而還。
按《通志》:嘉靖三十一年春,嶺西新寧賊首譚進等,劫掠得行,登名古博石碑等都,據(jù)白石之險,官軍討之,無功而還。乃招撫進等,各安插于古勞宅村碌子坑。聽招之后,仍復為盜,不時出沒,皆屯劄五坑徑,或石壁尖觜等山。兵備僉事王德議在古博都水口山,擇地立中軍營,設一總制官,使之西控蜆岡長沙塘,東控良村等營。又干五坑徑游魚山鬼子窟金釵片子闌等處,立為小營,復欲擇昆崙常德二鄉(xiāng)界中,立一大營,總扼平康登名二都之沖,以為山南諸村保障。德親督官軍民兵戰(zhàn)于白石,無功遂還。廣城所立中軍營,既無定說,而小營諸兵,勢孤難守,遂圖別設。其后遂鞠為賊巢,自是賊每一駐其地,動經旬月,數(shù)都居民殆無寧宇,被害不可勝言。夏五月,嶺西賊劫掠平康等都,僉事杜璁遣兵戰(zhàn)于北獵山,破之。
三十二年,賊首李朝卿等伏誅。
按《通志》:嘉靖三十二年,賊首李朝卿等伏誅。是時歲饑,盜起。猾賊李朝卿假以招撫為名,調用于官,潛通古兜山寨,反為賊耳目。僉事杜璁至縣,誘朝卿而誅之,并戮其黨四十馀人,邑人稱快。于是賊乃屯于壁山。府通判汪應奎署縣事,調集兵食,出千戶周紹武于獄,授以方略,帥官軍民兵二千七百人以往。
三十三年,典史馬卿造神機銃螺螄箭,往討陳文伯。文伯銃死,馀黨降。
按《通志》:嘉靖三十三年元旦,兵抵壁山,賊方燕飲,不虞兵至,故佛朗機銃擊中穿紅賊首一人。其夜賊遁。先是,外海村民陳文伯等假以報效為名,自備工食,充打手總甲,有司信之。每戰(zhàn)系白帶為先鋒,謂之白帶義勇。謝邊村有奸吏謝大用,為賊首作亂,文伯協(xié)同五坑徑鬼子窟等營兵,敗之于金雞頭大山,斬大用。已而平康之。樓岡民何二與恩平鄭清等為盜,據(jù)長潭。文伯帥兵又破之,斬何二,累以功自矜。癸丑大饑,文伯煽動饑民為亂,擁眾海上,肆行劫掠,官軍捕之,反為所殺。應奎令人赍榜往諭,不聽。乃選精卒千六百有奇,令典史馬卿造神機銃螺螄箭,合諸邑兵二千有奇,帥舟師往討之。戰(zhàn)方合,文伯中銃死,馀黨皆降,賊勢益孤。
三十五年,都御史談愷大興師征獠,獠降,復命撫之。
按《通志》:嘉靖三十五年正月,提督都御史談愷乃大舉出師。南由新會趨新寧,越新興而北,復轉而南會于恩平界。又西由恩平望陽江,歷新寧而南,復轉而北會于新會界。敗賊于石鼓,又敗之于關村,以至牛角懷寧古馀入于巢,窮追于山。凡破寨二十有奇,斬獲萬級有奇,馀悉面縛以降,復命撫之。至十一月,有賊首陳赦朱任等一百馀名,竊據(jù)大隆百鋒諸山,劫掠新會,
遠近復震。知縣潘相生擒陳仕清等,前后獲賊黨一百馀人。渠魁相繼就縛,脅從皆撫。于是新寧乃平。新會縣西南近海,有古兜山,水陸四達,渦田環(huán)繞,蠻獠聚焉。順德東筦群盜附之,西與香山新寧為鄰,南則聯(lián)接瀧水鄉(xiāng)諸村,氓多與之交通,出沒為盜,民有群不逞者。將投賊,謂入山指古兜石鼓諸峒也。
三十八年,議稅德慶猺山楠漆等物,以補虛糧,民以為便。
按《通志》:嘉靖三十八年,提督都御史鄭絅巡按御史潘季馴用肇慶通判劉用章議,稅德慶猺山楠漆等物,以補虛糧,民以為便。德慶州南山田地,多被猺人侵占,糧累民賠。用章掌州事,詢疾苦,查得猺山產有楠漆,每年納數(shù)萬擔,官不抽稅,俱屬奸民妄冒經紀,每擔抽銀五分。每價銀一兩又稅銀三分。今擬每漆一石稅銀五分,以裨概州虛糧之額,出示曉諭,不許奸民仍冒經紀,名色重復索騙。晉康鄉(xiāng)田土,向被猺人占據(jù)失業(yè),除已奏請蠲糧,并準納輕赍外,尚有猺占失業(yè)荒糧四百三十二石三斗零,未經申準,折納輕赍歲派,小民賠貱,不能完納,已行查勘明白。隨據(jù)廂鄉(xiāng)呈稱,猺山出產,不止楠漆,此外又有砂仁黃蠟蜂糖皮張黃藤木竹等項花利,呈乞申請并抽,以補荒糧。嶺西道行府覈,實于瀧水江口,聽物貨自至帶同,商人到州投單,委官盤驗,照例抽納,具數(shù)登記。循環(huán)按季,繳道稽查。及令該州印給號票商人執(zhí)照,使上下水巡司收驗。如無號票,即系私通,按問如律。撫按詳允施行。次年,移廣肇參將府于新興縣塘宅堡防守。
神宗萬歷四年,羅旁猺賊平,置東安西寧二縣,改瀧水縣為羅定州以統(tǒng)之。
按《通志》:萬歷四年,羅旁猺賊平,置東安西寧二縣,改瀧水縣為羅定州統(tǒng)之。羅旁東界新興,南連陽春,西抵郁林岑溪,北盡長江,與肇慶德慶封川梧州僅限一水,延袤千里,萬山聯(lián)絡,皆猺人盤踞。其中深箐叢薄,虧蔽天日,路徑錯雜,不可蹤跡。日久生齒漸繁,占耕旁近諸村田地,州邑賦稅日減。猺性頑獷嗜殺,多伏毒弩,以急榜橫截中流,奪舟越貨,即制帥大吏過之,不少憚。又多聚亡命,名之浪賊,以為羽翼,虔劉人民,攻圍城堡。嘗言官有萬兵,我有萬山,兵來我去,兵去我還。國初自申國公鄧鎮(zhèn)一創(chuàng)之后,都御史馬昂征之弗克。嘉靖四十四年,督府吳桂芳自南江口至新村洚水,凡一百二十里之間,深入辟地,立營凡十所,設兵三百名,以險易為多寡。其初旦夕嚴警,猺亦潛避。久而懈惰,猺乘夜分劫之,殺兵焚寨。于是不復言用兵矣。萬歷三年,督府殷正茂上疏言狀,請討之。既報可,而正茂以遷去。代正茂者,凌云翼也。請兵二十萬,先以參將楊照專督水陸,守德慶江道,防賊北渡。僉事王一卿,參將王德懋駐師六云,遏其西奔。馀分十哨。命都司朱班軍羅旁,副使劉經緯監(jiān)之。劉天慶軍瀧水,僉事徐汝陽監(jiān)之。參將倪中化軍德慶,參政沈子木監(jiān)之。都司黃允中軍伏峒,僉事李一迪監(jiān)之。游擊楊瑄軍陽春,參議何子明監(jiān)之。參將王瑞軍岑溪,參政王原相、參議秦舜翰先后監(jiān)之。參將陳璘軍信宜,參將侯熙軍、茂名參政劉志伊監(jiān)之。參將徐天璘軍南鄉(xiāng),游擊陳典章、新興參政周浩監(jiān)之。而總兵張元勛李錫則為東西統(tǒng)督,駐瀧水。副使趙司懷監(jiān)諸軍。仍令順者撫之,無使玉石俱焚。于十二月二十日進兵,賊險阻聚眾,以拒我?guī)?。諸將奮勇,連破石龜百片逍遙石子上下臺等處堅巢,賊屢挫衄,于是樹柵為寨,要以招撫,冀緩我?guī)?。諸兵乘勝促之,遂破其柵。遠近諸巢俱下,而瀧水山大箐深賊多逃匿。復率十哨,會兵搜誅殆盡。師出四月,破賊巢五百六十有四,擒斬賊級萬六千一百有奇,渠魁盡戮,其凍餒焚死者不計。投降四百九十有三,俘男婦二萬三千一百五十有一,器仗馬牛,稱之捷報。論功行賞,三月十五班師,留兵二萬,分布要害,榜召商農,歸者如市。樵斧相聞,耕隴綦布,拓地千里,居然一樂土也。乃即其地,請立東安西寧二縣,升瀧水縣為羅定州統(tǒng)焉。立封門南鄉(xiāng)富霖函口四所,移德慶守備于羅定,改廣韶高肇陸路二參將分駐東西二山,設官總督之。百年積寇,一旦清彝,二廣戰(zhàn)功獨最云。
八年,東安西寧猺浪逋賊復亂,御史劉堯誨討平之。
按《廣東通志》:八年,東安西寧猺浪逋賊復亂,提
督都御史劉堯誨討平之。先是,羅旁大征之。明年,總督凌云翼請調兵數(shù)萬搜剿之,不果行。故馀黨漸復。七年春,糾合廣西六十三山猺人,攻圍封門,所破燈心大傘二三營堡。以后時出劫掠,而大臺山賊首陳亞弟等,石牛青水等巢賊首白眉哥等,往來鐵場紅豆間,糾合大臺白云等山猺浪,相繼于道州埇地方為患。堯誨題請行討,而以東山副總兵陳璘專督之,游擊朱文達守備葉騰鳳為左右應。援發(fā)三路營兵,及戍梧州狼獞等兵萬馀人,分道并進,各賊不謂盛夏行師,計無所出,食且復盡,諸撫猺亦以新谷不登,不敢助虐。凡三閱月擒賊,俘獲三百六十有奇,賊首陳亞弟白眉哥等俱械送軍門,磔于市所。破石牛青水等巢,筑城立營,而以把總招領附近狼獞千馀人守之。
《通志》諸獠始末
周命楚子熊惲鎮(zhèn)定彝。越其后,吳避楚,楚避越,其子孫皆蠻獠,而居于南,而武城遂為揚粵之都。
秦并天下,略定揚越,置東南一尉,西北一侯。開南海以謫徙民,故粵人遂避中縣華風,西與巴渝,南與駱越相合。
漢置交趾部,吳分廣州,其治去南武城五十里,曰番禺縣。漢書所謂浮牂柯。下漓津同會番禺,蓋乘斯水西入粵也。公孫述時,牂柯大姓龍傳君董氏,與郡功曹謝暹保境為漢,乃遣使從番禺江奉貢。
晉刺史鄧岳筑埧,以杜牂柯之水。今溪洞東南近海,有沙灣紫泥。蠻獠恃富稱峒主,每睚眥忿起,輒帥眾執(zhí)人烹之,投其骨于海。蓋廣州諸山并俚獠,種類繁熾,前后累為侵掠,歷世患之。故有二水,其一水南入者,郁州分派,徑四層入海。其一即川東,別徑番禺城,為古埧所遏。
按《桯史》:番禺有海獠雜居。其最豪者蒲姓,號白番人,本占城之貴人也。既浮海遇濤,憚于復反,乃請于其主,愿留中國,以通往來之貨。主許焉。舶事實賴給其家,歲益久定,居城中,屋室稍侈靡。踰禁使者,方務招徠,以阜國計。且以其非我國人,不之問,故其宏麗奇?zhèn)?,益張而大富盛甲一時。紹熙壬子,先君帥廣,余年甫十歲,嘗游焉。今尚識其故處,層樓杰觀,晃蕩綿亙,不能悉舉矣。然稍異而可計者,亦不一因錄之,以示傳奇。獠性尚鬼而好潔,平居終日,相與膜拜。祈福有堂焉,以祀名如中國之佛,而實無像設,稱謂聱牙,亦莫能曉,竟不知何神也。堂中有碑,高袤數(shù)丈,上皆刻異書如篆籀,是為像主拜者,皆向之。旦輒會食,不置匕箸,用金銀為巨槽,合鮭炙粱米為一灑,以薔露散,以冰腦坐者,皆寘右手于褥下不用,曰:此為觸手,惟以溷而已。群以左手攫取,飽而滌之,復入于堂。以謝居無溲匽,有樓高百馀尺,下瞰通流,謁者登之,以中金為板,施機蔽其下奏廁,鏗然有聲,樓上雕鏤金碧,莫可名狀。有池亭池方,廣凡數(shù)丈,亦以中金通甃,制為甲葉,而鱗次全類。今州郡公宴燎箱之為而大之,凡用鉟鋌數(shù)萬。中堂有四柱,皆沉水香,高貫于棟曲房,便榭不論也。嘗有數(shù)柱,欲羾于朝。舶司以其非常有恐,后莫致不之許。亦臥廡下,后有窣堵波,高入云表,式度不比它塔。環(huán)以甓,為大址累而增之,外圜而加灰飾,望之如銀筆。下有一門,拾級以上,由其中而圜轉焉如旋螺,外不復見。其梯磴每數(shù)十級啟一竇,歲四五月,舶將來,群獠入于塔,出于竇,啁唽號呼,以祈南風,亦輒有驗。絕頂有金雞甚鉅,今亡其一足。聞諸廣人,為盜所取,跡捕無有。會市有窶人鬻精金,執(zhí)而訊之,良是。問其所以致,曰:獠家素嚴,人莫闖其藩。予棲梁上三宿,而至塔里,麨糧隱于顛,晝伏夜緣,以剛鐵為錯,斷而懷之,重不可多,致止得其一足。又問其所以下曰:予之登也,挾二雨蓋,去其柄,既得之,伺天大風,鼓以為翼,乃在平地無傷也。盜雖得而其足卒不能補,以至今。他日,郡以歲事勞宴之,迎導甚設,家人帷觀。余亦在,見其揮金如糞土,輿皂無遺。珠璣香貝,狼籍坐上,以示侈。帷人曰:此其常也。后三日,以合薦酒饌,燒羊以謝。大僚曰:如例,龍麝撲鼻,奇味不知名,皆可食,回無同槽,故態(tài)羊亦珍,皮色如黃金,酒醇而甘,幾與崖蜜無辨。獨好作河魚,疾以腦多而性寒故也。余后北歸,見藤守王君興翁諸郎言其富,已不如曩日池匽皆廢,家亦蕩析,意積賄聚散,自有時也。
峒獠
峒獠者,嶺表溪峒之民,古稱山越。唐宋以來,開招寢廣。自邕以東,廣以西,皆推其雄長者為首領,籍其民為壯丁。其不可羈縻者,則依山林而居,無酋長版籍年甲姓名。嘗射生蟲蠕動之物,取食之,謂之山獠?!队莺庵尽匪^蠻之荒忽無常者也。其酋長有版籍者,頗知婚姻,每以奴婢各一人為聘,攻剽山獠所得,生口男女相配,給田使耕,教以武伎,世世隸屬,謂之家丁。以漸役于馬前牌,總謂之洞丁。淳化中,馮拯知端州,奏允盡括諸路隱丁,更制版籍。于是嶺西之獠,多為良民。而廣州以西,時復生亂。有司加意招徠,雖暫向化,但終亦荒忽無常云。
猺獞
粵之疆域,東南蠻楊也。帶山阻險,猺人巢伏其中。獞人亦因耕,黨惡相與走險。明洪武初,命將討平溪峒,立猺首以領之。朝貢方物,賚錫有頒。成化后,尋復梗化,占奪土田,劫掠肆害。巢穴深邃,出沒靡常。聲罪致討,莫能草薙,亦惟募兵防守,及招撫羈縻之說而已。大兵所至,宣威薄伐,諭使歸山,種類日繁,屢撫屢叛,加兵蕩平之后,或設縣治,或立猺首長官以統(tǒng)領之。善經略者,必有良策矣。
南蠻下要服一等。島彝在唐虞,猶與之要質,故曰要服。蠻則頑于彝矣。以荒憬不可與語,故置諸荒服,以遠之。夏商之時,漸為邊患,暨于周世,黨眾稱盛,故詩曰:蠢爾蠻荊,大邦為讎。至楚王時,蠻與羅子共敗楚師,殺其將屈瑖。楚師復振,遂屬于楚。及吳起相悼王,南井蠻越,遂有洞庭蒼梧之地。按水經浪水出武陵鐔城縣。北界沅水、谷水,出辰州府黔縣,故鐔城也。南至郁林潭中縣,與鄰水合,今謂之移溪。又東至蒼梧,為郁溪,又東至高要縣,為大水,即今西江。蠻越之眾,自此踰嶺而居。溪峒分猺獞二種,猺乃蠻荊,獞則舊越人也。
猺本盤瓠之種,產于湖廣溪峒間,即古長沙黔中五溪之蠻是也。其后生息蕃衍,南接二廣,右引巴蜀,綿亙數(shù)千里。椎髻跣足,衣斑襕,布褐,刀耕火種,食盡一山,則移一山。俗喜讎殺,猜忍輕死,又能忍饑行斗,左腰長刀,右負大弩,手長鎗上下。山險若飛,戰(zhàn)則一弩一鎗,相將而前。執(zhí)鎗者前,卻不常以衛(wèi)弩。執(zhí)弩者口銜刀,而手射人。敵或冒刃逼之,鎗無所施,釋弩,取口中刀奮擊以救,度險整其行列。遁去必有伏弩,主軍弓手輩與之角技藝,爭地利,往往不能決勝也。兒始能行,燒鐵石烙其跟蹠,使頑木不仁,故能履棘茨而不傷。其頑獷,幼已成性,不啻如野獸。然喪葬則作樂歌唱,謂之暖葬,其情乖戾可知矣。獞性質粗悍,露頂跣足,花衣短裙,鳥言彝面。自耕而食,又謂之山人,出湖南溪洞。后稍入廣西古田等縣,佃種荒田,聚種稍多。因逼脅田主,占據(jù)鄉(xiāng)村,遂蔓延入廣東。其初來,尚以聽招名色,佃田納租,與猺人種類不同。時相讎殺,有司及管田之家頗賴其力,以悍猺人。及后勢眾,亦與猺人無異。肇高廉三府,與雷州之遂溪縣,廣州之新會四會清遠,暨連州在在容有之。征之則罔功,招之則致悔。于今誠有可慮者矣。
廣東十郡,惟雷瓊距海,馀皆多山。猺獞峒獠叢焉。陽春之西山,德慶之下城,羅旁綠水,尤其要害也。連灘巡司,介以三營。西營連灘營石狗營。北連四埠:疊村埠、小力埠、大力埠、羅旁埠。然賊視之,如無人焉。西山賊,前數(shù)年劫高州,破城而入,有司素無防守之備,遂至于此。后雖剿平,而賊巢險曠,若調肇慶廣州達官達舍入處其中,或令廣西目兵報效者居之,或立屯田屯兵以鎮(zhèn),否則招復業(yè)新民編為保約,聯(lián)為鄉(xiāng)落,亦無不可者。四策審擇其一焉。則賊之生聚,豈能復其舊哉。羅旁綠水肆害,將百年矣。逋誅為寇,可緩討乎。誠使蒼梧軍門,練兵以振上流之勢。然后調兵分駐郁林、欽、連、信宜、陽春,各一二千人,以遏其走路。乃調廣州兵從德慶入新會,兵從瀧水入,又號召鄉(xiāng)夫,使自備斧斤,隨大兵之后。凡賊巢林木,皆聽斬伐,旬日間可反掌平也。矧高要南岸至高涼,列營十數(shù)。羅奇巡司左有白泥經營,白馬堡前有大石嶺營,又前左有澤水營,又有步云營,近東山西鄉(xiāng)則有龍角營、云青營,至東營則瀧水容縣之界也。與西營相望,以扼思賀。云稍東,則新興龍滑等二十四山。西則蒼梧岑溪。諸猺有可招者,使之從征,彝自攻彝,殘黨可盡殲也。茂名石城,連接郁林欽廉等州,上通廣西,山賊亦時出劫掠。參將駐于新興者,與蒼梧把總訓練兵快,相為犄角,防守要害,相
時調剿,或搗其巢穴,或截其歸路。俾出無所得,入無所歸,亦其大略也。韶州六縣,雖時有寇竊,不為大害,惟嚴察巡捕,官贓濫不法者,亟黜去之,易以智勇之吏,俾督捕時加防禦而已。廣州屬縣,若連山陽山,多交通桂陽,上有郴州諸盜,又多江右商賈,放債害人。激使從亂,此當以計銷之,不許久寓,若清遠扶羅二山,殘寇乃廣肇參將之責,宜與兵備道,協(xié)力殄蕩。行馮拯括洞丁之法,以漸役屬,歸于廣寧,毋令奸民投入,致生禍變。其連從化番禺增城龍門巢穴者,近雖剿平,亦宜備其出沒,隨宜剪之。東筦順德沿海之民,肆行劫掠者,多混編農。守巡加意防禦,良有可虞,時常誘掖,保伍鄉(xiāng)??筛ヅe行乎。新寧新會之連恩平陽江瀧水者,多立防堡,法亦如之,化以詩書,當漸為樂土矣。順德香山防海民,兵不宜數(shù)易,有司截其工食,利其拜見,則流患可勝言哉。此守巡所宜察也?;莩背锑l(xiāng)之盜,多通贛州。和平大埔之盜,多通汀漳。凡鄉(xiāng)夫禦??苡泄φ撸怪ヒ率?,立為寨堡,各建社學,統(tǒng)以鄉(xiāng)約,教以禮義,而又訓練斥堠,以備山海之虞,工食以時給之。近日博羅令舒愚倏為山賊所戕,然則養(yǎng)兵由食,可無信與。大抵寇由海入者,扼港以制之,而又設法斷其樵汲,則入寇無路矣。惟山賊荒忽,往來多有奸民與之。內交潛入邑治,則器械衣服,米肉酒食,應時而備。故巡按御史戴璟議欲擇招主舊,時陽江陽春等縣,俱有撫猺主簿、巡檢,皆用土人。陽春縣有招主伍綸經。長樂縣有撫猺巡檢陳廷爵,偵殺有功。但此輩固未可全托心腹,要在控御有方。故平時則用之,以撫猺。剿捕,則用之為鄉(xiāng)導。譬之大黃之藥,不可常服。若欲通利,亦非此不可也。議者以既截通山,魚鹽莫入,今雖寧靖,難保終不為患。一經調剿,動費鉅萬。莫若責令招主,每月定費魚鹽若干,又許伊將漆蜜出山貿易,仍諭招主以身家禍福,免致跳弄作孽。此僉事李香曾以魚鹽之賞得靖。二三年,司兵備者,其審裁可否行之。
禁通猺。訪得各處,有等奸徒不務本等營生,專一收買魚鹽,指以通山為名,往來猺山,交結接濟,收買楠漆黃臘皮張等物,甚至私買違禁軍器盔甲,入山貨賣?;蛞T猺人越出,藏伏各處河埠,窺伺客商船只來到,撐駕桐槽船只,攔江勾劫財物,殺傷人命?;蛱铰牬迦烁皇?,則又與之作眼,卻坐地分贓,啟釁招尤,無所紀極矣。將德慶等州縣,通山賊腳龔貴張馬兒等拿問外,但此弊在在有之,通合禁革。今后軍民人等,不許指以通山為由,私藏違禁軍器等物,交結猺人。私通接濟,引惹釁端,為患地方,如違許諸人,首告擒挐,從重間擬典刑,其言固可采也。嗟乎,民無信不立,若博羅令者,可弗鑒哉。
猺蓋帝嚳時盤瓠之苗裔,而獞亦其種類也。峒獠則嶺表山民,深居溪峒,蔓衍殷繁,乘我疏虞,肆其劫掠。緩之則蜂聚,逼之則鳥散。四民失業(yè),有隱憂焉。夫西虜聲息,越在沙漠。南蠻荒忽,患在門庭。若來則應敵無策,去則掣兵無律。兵亦終于寇耳。向者丘文莊,欲仿土官之例,以寓建衛(wèi)之意。韓中丞設為秩調之法,以嚴要害之防。憲副孔鏞,始以恩信招來,約束其眾,以聽征調。兼丘韓之法而行之。彼享其田園之利而德我。此藉其捍禦之力以安民,實百世之利也。今猺遣子弟就試,斑斕化為青衿。議者欲編猺以為民,不欲存猺以混民,亦化俗之微權乎。撫察旬宣之。臣時使薄斂,以加惠之。佩犢之民,將日見其歸耕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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