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性德,字容若,清代著名詞人。他的《木蘭花令·擬古決絕詞》最為有名,其中有“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fēng)悲畫扇?等閑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這樣的詞句,被后世推崇備至。
今天,飛花君賞讀的是他的一首《菩薩蠻》。
蕭蕭幾葉風(fēng)兼雨,離人偏識長更苦。欹枕數(shù)秋天,蟾蜍下早弦。
夜寒驚被薄,淚與燈花落。無處不傷心,輕塵在玉琴。
這首詞到底是為誰而寫?有人認為是寫給分別的情人的,有人認為是寫給亡妻的,莫衷一是,也沒有定論。
但可以肯定的說,這首詞是一首寫思念的愛情詩詞。
開篇詞人就為我們勾勒出一幅蕭瑟的秋景:風(fēng)也蕭蕭,雨也綿綿,風(fēng)雨之中,落葉紛紛,風(fēng)聲雨聲葉子落地的聲音,絲絲入耳,惹人心煩。
往昔,有愛的人陪在身邊,日子輕快地流淌,是多么的幸??鞓罚?/span>
而如今呢,卻只有詞人自己一個人形只影單,漫漫長夜,如何度過?
他在心里默默地數(shù)著更點,越數(shù)越?jīng)]有睡意,越數(shù)越覺得孤單,越數(shù)越是想念那個心心念念的人,不知道此刻她在何方?是否也正在想他,想起他們在一起無憂無慮的時光?
斜靠在枕頭上,仰望星空,星光閃爍,卻給不了他答案。一彎玄月高掛夜空,白白的,像她笑時露出滿口的牙齒。
月亮也是會漸漸圓滿的啊,待到月圓之夜,他會見到她嗎?
想到這里,他的心中又平添了對她的幾分思念。
羅衾不耐五更寒。此刻也不知是什么時辰了,他只覺得這秋夜無比寒涼,蓋在身上的被子亦如冰塊一般,甚是冰冷。
輾轉(zhuǎn)反側(cè),難以入眠。黑漆漆的夜里,只有一盞油燈在冷風(fēng)中搖曳,他呆呆地看著燃燒成灰燼的燈花,倏忽落了下來,一閃就暗了下去,消失在茫茫的黑暗中。
恍惚中,他覺得她就是他生命里的一朵燈花,曾經(jīng)照亮過他暗淡的天空,而后就消失了,只留他一個人繼續(xù)在黑暗中蝸行摸索。
漫漫人生路,少了她作陪,算不算是暗無天日?心念及此,他的眼中不覺流出淚來,一懷傷心不知向誰訴說。
淚眼婆娑中,他瞥見了那架古琴。她曾經(jīng)就坐在那里為他彈奏曲子,那纖纖玉手起落間,美妙的樂音裊裊升起,而如今,琴還在那里,彈琴的人又在何處呢?怕琴上早已經(jīng)蒙上了薄薄的灰塵了吧?
這首《菩薩蠻》上闋寫景,描繪了一個凄風(fēng)苦雨落葉紛飛的蕭瑟情景,渲染出一種悲涼的氣氛,在這樣的夜里,一個心中寫滿思念的人孤枕難眠,抬頭望月,寂寞孤單。下闋抒情,詞人面對寒夜的清冷,滿心傷懷,睹琴思人,不覺間淚水伴著燈花掉落。
語短情長,詞人仿佛撥動了哀傷的琴弦,婉轉(zhuǎn)低回,余音裊裊,令人回味無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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