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覺得,過年是小孩子肆意的歡樂。長大后覺得過年,是一種生活的成全。成家后覺得,過年是一些人的奔赴。過年回家是我們對舊年的割舍,新年的展望。
過年會穿新衣服,吃豐盛的美食,有壓歲錢。俗語說“小孩小孩,你別饞,過了臘八就是年?!蹦晡冻闪酥袊藢q月的記憶。
每到過年的時候,媽媽都是一家里最忙碌也是最快樂的人。從小年過后,家里就開始年貨陸續(xù)進(jìn)門了。我們小孩子也覺得借著過年的春風(fēng),在過年期間肆意的享受的著年的好處。
我和弟弟一起在家里混著年貨的福利吃喝玩樂,特別是吃。媽媽剛買了幾十斤橘子,不到三天就只剩下幾斤了。媽媽回來知道后,哭笑不得,因?yàn)檫^年的水果去走親訪友都要拿著,或者是回娘家都要帶著,可是不到兩天的時間就已經(jīng)被我們大快朵頤所剩無幾了,所以媽媽只能再重新去購置年貨。
在上個世紀(jì)90年代不像如今商業(yè)和快遞業(yè)那樣發(fā)達(dá),年貨水果呀都必須提前去準(zhǔn)備,所以被我們這樣大吃之后呢,如果來不及去買可能就真的沒有過年的水果了?,F(xiàn)在講一講還是覺得很有趣,如果讓現(xiàn)在的孩子去吃這么多的水果,可能性不大。可是就是在那個時候的孩子才會覺得年味如此之濃,是因?yàn)槲镆韵橘F。
過年走油是北方人年前必須要做的事情。很多人家可能單獨(dú)要抽出一天,只做油炸食品。作為八零后,小時候最盼望的過年就是走油這一天,因?yàn)槟菚r平時肚里沒有什么油水,這一天終于可以痛痛快快地飽餐一頓了。
媽媽的走油還是很值得記憶的。除了傳統(tǒng)的魚,肉,面食,還會做走油的甜食。也趁著油溫降低的時候給我們油炸幾根粉條蝦片兒,那個時候的級別也等于高級的薯片了。吃得最高興的時候小嘴上的油掛著出去玩,去炫耀家里走油了,就這么跑出去,讓別人知道我家今天走油美食了。
現(xiàn)在想一想我的媽媽是很會走油,廚房很有天分的一個人。已經(jīng)成家的我,從沒有過一次走油的經(jīng)歷和經(jīng)驗(yàn)?;蛘呤且?yàn)閼?,因?yàn)槲业募夹g(shù)不行。猶是這樣,我更懷念小的時候,“走油”的記憶,走油是過年的味道。
說到過年,穿新衣服是一個儀式。我們的衣服都是媽媽用縫紉機(jī)一針一針做出來的。商場去買的買的衣服和做的衣服好像記憶里差那么一針一線。
媽媽一個忙到除夕直至初一上午。晚上當(dāng)吃過團(tuán)圓飯之后,還在做新衣服。早晨需要穿的新衣服呢,都還沒有做好。在我的印象中有很多年,在我的小的時候,媽媽都是在直接跨年守歲,在初一天亮之前,把我們的新衣服做好。
當(dāng)然過年的新衣服尤為漂亮,是因?yàn)榭钍?,是因?yàn)闀r間,還是因?yàn)樵谀且豢痰奈宜瘔糁g睜眼看見她還在忙碌。伴著這樣記憶的新衣服與平常的幸福是不一樣的,有喜氣有記憶,還有一些獨(dú)一無二的情感在密密縫縫的走線里。
我是北方人,北方人的年味里充滿了感情,而這種感情不可代替。長大后我和媽媽閑聊起過年的話題,為什么我們這么執(zhí)念過年的記憶。
幾十年前,北方人講究,出嫁的女兒不可以在娘家過年。尤其是有兄弟的人家,在娘家過的的女兒會妨礙兄弟的財運(yùn),所以舅舅們不去說也會諱莫如深。
小時候我特別盼著過年。過年回到姥姥家的時候,媽媽是如何的滿懷春意可能是離家太遠(yuǎn),也可能是在外成為自己家里的主人卻想回到父母的家里,成為一個孩子。又因?yàn)槔牙鸭乙彩俏叶盏奶焯谩?/span>
遠(yuǎn)嫁的女兒回娘家,是情感的成全,是婚姻的成全。婚前,過年是一桌團(tuán)圓;婚后,過年是滿座成全。
之前看過一份數(shù)據(jù)調(diào)查統(tǒng)計顯示,超過30%的夫妻,因?yàn)檫^年回家而產(chǎn)生爭執(zhí),有很多夫妻,為此而吵得不可開交。過年回家,成為了婚姻的試金石之一。所以,好的婚姻,是體諒,讓步,也是成全。
媽媽辛苦了一年,從除夕到初一。想到回娘家還是那么精力充沛,不覺累。
拿著準(zhǔn)備好給姥爺?shù)倪^年禮物,帶著孩子,就是我和弟弟。帶著煙酒,禮物去回家去。爸爸這個時候非常的明智,做一個行走的搬運(yùn)工,帶著溫和的情緒,聽從指揮,一起出發(fā)。
辛苦了一年的媳婦,回到娘家做幾天女兒。心情真的是飛揚(yáng)輕松的。想到會見到一年不見的兄弟姐妹,閑話家常。想到一年不見的父親,無論多大年齡都會很親昵。
姥爺是在大年初四過生日,整個姥家的親戚都會在一起慶祝。全家侄男甥女,平輩親朋,一行四十余口人,同堂吃飯。誰最受寵,誰在一年里生活最歡喜,都會在這幾天這頓飯里表現(xiàn)出來。
我們小孩子要找到最有利于自己的睡覺的地方,否則平日里10個人的位置要睡四十余口人,可是個策略問題。其余沒有地方睡覺的人,去做家族傳統(tǒng)游戲,“打麻將”,這種益智又提高情商的活動。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可能在娘家就只呆三天。這三天猶如三生三世三棱鏡,會照出女子這一年婚姻,事業(yè)的喜怒哀樂和娘家婆家家庭地位。所以過年就是過家。
有人說提到奔赴,我們會想到腳步。提起過年,就會想到中國人的集體奔赴,春運(yùn)。說起春運(yùn),春節(jié)回家我和火車約會有趣又酸爽。這里就不具體說哪一年了。
第一年的記憶力,從北京到東北的火車每到過年的時候異常的緊張,在十幾年前你要花很多方式,或者是去購買黃牛票才可以買到火車票這個時候呢。我們有一個朋友,他有一個渠道去買到了三張票,而且三張票拿到手里的時候,真的是百感交集能回家就行啊,在北京站上車都是爬著欄桿才擠過人群的,瞬間覺的春節(jié)回家是鍛煉身體的一項(xiàng)運(yùn)動。
到了第二年再買車票的時候,我們吸取了第一年買車票的經(jīng)驗(yàn)和教訓(xùn),做了很多手準(zhǔn)備,但還是有新奇經(jīng)驗(yàn)和生活的技能。第二年的車票我們?nèi)ベI得很順利,可是在坐車的時候呢,我們卻又經(jīng)歷一場車內(nèi)的洪水。
臨時加開的綠皮火車因?yàn)槔吓f,車廂暖氣管子爆裂漏水,每一只腳上踩著一個易拉罐飲料瓶,使我終身難忘。坐了十六個小時,到第二天,下車的時候腿已經(jīng)麻木不會動了,想想這樣的有趣的往事人生呢,也會增加了一些有滋有味的春節(jié)回憶。
第三年的記憶停留在我和爸爸共同在中轉(zhuǎn)相遇。爸爸曾經(jīng)在南方工作過,為了到北京來看我,他做了從南方到北京的飛機(jī),再回到我們的老家。爸爸在歇腳在我的租屋,他吃了我下的一碗面,爸爸吃的特別的香甜。雖然我們相隔不到一天就會再見,但是遠(yuǎn)歸的相遇,現(xiàn)在想想,是什么樣子滋味的一碗面,讓我看到他的笑容至今我都懷念。
我們?nèi)宜膫€人,每到過年的時候,從四面八方回到老家過年。為了團(tuán)圓幾天,我們交集百感。
回家是一份奔赴,是對親人的牽掛。無改的鄉(xiāng)音,親切的無言,微笑的擁抱啊,還是會停留心間很多年,雖然我們每年都會過年。
年味是歲月的記憶,是文化的記憶。年味里成長的軌跡,影響著一年歡樂的呼吸。
過年是兒時的記憶,年味是成長中相聚的親情的呼吸,是鞭炮聲中告別的年華,
是煙火色里迎來的華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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