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年,我與一群年輕而又充滿激情的人,一起編織著夢想。
也是在那一年,我知道了虹影這個人,知道了《饑餓的女兒》這本書。然而,多年來,卻從未打開來讀。
只不過是在博客盛行其道的時候,關(guān)注了虹影的博客。在看過幾篇她的文章后,喜歡上了她的文字。博客中國的運(yùn)行可謂狀況百出,沒過幾年,多數(shù)人便移居到了新浪、搜狐,我卻依舊故守陣地。可是博客中國在一次升級中將我的博文全部弄得不知所終,從此再也沒了留戀之心。此時,我讀嚴(yán)歌苓的東西更多一些,而虹影漸漸淡出了視線。
直到7月的某一天,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誘使我打開了《饑餓的女兒》并且一發(fā)不可收拾。這個故事有著觸動心弦的吸引力,它吸引著我跟著文字讀下去,急切地想知道主人公的命運(yùn)。
野貓溪副巷,6號院,擠著13戶人家。
其中一間十平米的小屋,便是六六的家。父母、三個姐姐、兩個哥哥和六六擠在這個狹小的屋子里。幸好還有一間閣樓,可以盛放六六的欲望、雜念與私心??墒牵幢闶沁@小小的閣樓也不能讓六六獨占,平時,她與四姐、四姐的男朋友住在一起,中間只隔一張布簾子。深夜,她時常被做愛的動靜與呻吟聲驚擾。有時,大姐回來,還要和她分享一張床。
十八歲的姑娘心中或多或少都揣著幾個秘密,更有對懵懂愛情的執(zhí)念與期盼,六六也不例外。
六六是個狂野的少女,喜歡她的歷史老師,雖然清楚歷史老師對自己不過是引誘,借此來發(fā)泄對這個社會的不滿以及對人生的恐懼。然而六六對生命中出現(xiàn)的第一個情人卻愛得那樣執(zhí)著,主動跑去見想念已久的歷史老師,并將自己的身體呈上。
十八歲是走向成人的一個標(biāo)志,雖然這時候我們的身體里還殘留著青春期的叛逆、欲望、掙扎。
六六本不該出現(xiàn)在這個世界上,這是她從小就明白的事情。三年大災(zāi)荒,每個人都想從別人碗里奪來一粒米,以使自己活下去。她卻在這個時候降臨,給這個饑餓的家庭帶來了太多的麻煩。
十八歲這一年,六六比他人一生經(jīng)歷的事情還要多還要復(fù)雜。
梅毒、私生子、初戀、生父、情人、死亡、親情淡漠、世情涼薄……太多事情的出現(xiàn)堅定了六六出走的決心。
在這個家庭里,六六感受最多的并非溫情,而是冷漠。曾經(jīng)她對這份冷漠感到疑惑,然而當(dāng)她揭開身世之謎后,再多的冷漠都不覺為奇。生父每月寄來的18塊錢,并沒有被她一個人享用,而是用于一個家庭的開支,這依舊不能改變哥哥姐姐甚至母親對她的嘲諷與冷漠。甚至于,每個人都沒有提過這18塊錢。
母親一生經(jīng)歷了兩次婚姻,三個男人。
第一個男人,母親沒有選擇權(quán),當(dāng)女工攀上袍哥,不知道成為多少人羨慕的對象。然而背后的付出,卻讓母親負(fù)擔(dān)不起,從而堅定地帶著一歲多的女兒選擇了逃離。
第二個男人,只不過是一個需要女人來洗衣做飯生孩子,一個需要男人有個避風(fēng)港,從此不再受他人所擾。
第三個男人,才是她真正的愛人,也是她這一生真正經(jīng)歷過的愛情。然而,在愛情與家庭面前,她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家庭。在面對孩子那雙充滿質(zhì)疑與鄙視的眼睛時,愛情成了昂貴的奢侈品,可有可無。即便母親舍棄了愛情,依舊負(fù)擔(dān)著撫養(yǎng)兒女的責(zé)任,可是六六的到來依舊沒能讓她與六六在這個家庭獲得尊嚴(yán)。
或許是人生經(jīng)歷不同,或許是六六正因為認(rèn)清了這一點,在得知懷孕后,毅然走上了冰冷的手術(shù)臺,或許這也是時代的必然。
這是一部記錄平淡的家庭生活的書,卻處處充滿了尖銳的矛盾,無論是人與人的矛盾,還是人與社會的矛盾,都讓人不忍再回憶那慘不忍睹的歲月。
六六最終的出走可以說是命運(yùn)的必然,也可以說是時代步伐所造就的,雖然她沒有娜拉出走帶來的深遠(yuǎn)的社會影響力,可究其原因這是六六向命運(yùn)抗?fàn)幍谋厝唤Y(jié)果。
有人或許因為《饑餓的女兒》而愛上重慶這個城市,有人或許從而討厭這個城市,因為《饑餓的女兒》中揭露了重慶太多的陰暗面。無論哪一種,都是時代留給我們的傷疤,揭或不揭,它曾經(jīng)都陣痛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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