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中國第一場大規(guī)模海戰(zhàn)。
這是中國迄今為止最后一場大規(guī)模海戰(zhàn)。
中國第一場現(xiàn)代化大規(guī)模海戰(zhàn)是北洋水師打的。
迄今為止,中國最后一場現(xiàn)代化大規(guī)模海戰(zhàn)是北洋水師打的。
正值中午,定遠艦隊上的丁汝昌有些焦急,下令拋錨。拋錨的位置距離陸地還有12海里,作為運輸任務來講,這個距離太遠了點。但丁汝昌不敢大意,中日雙方已經于8月1日同時向對方宣戰(zhàn),日本聯(lián)合艦隊隨時都可能出現(xiàn),之前廣乙、高升的悲劇還歷歷在目,若離陸地太近,日本艦隊到來,那就要吃大虧了。這次運兵是李鴻章下的命令,平壤的葉志超遭到了日軍日益強大的攻勢,快吃不消了,故而趕緊從國內調集4000兵力,由北洋水師護送到大東溝。運兵小船往返于軍艦和陸地之間,用了近一天時間才算運完。17日上午,卸完物資和兵員,北洋水師一刻不停,準備立即返航。鎮(zhèn)遠艦上的美國海軍軍官馬吉芬是這樣說的:晨間,艦中服務一如往昔,自午前九鐘起,各艦猶施行戰(zhàn)斗操練一小時,炮手并復習射擊不輟?!瀱T中,水兵等尤為活潑,渴欲與敵決一快戰(zhàn),以雪廣乙、高升之恥。士氣旺盛,莫可名狀。”
而此時的日本聯(lián)合艦隊正在向大東溝方向搜索前進。上午11時左右,雙方在海上遭遇,一場震驚世界的東亞海戰(zhàn)就此展開。參戰(zhàn)雙方的主要艦艇如下,其中不包括一些炮艇和小型魚雷艇。從紙面實力上來看,北洋水師與日本聯(lián)合艦隊有一定差距,但實力相差并不算太大,有一戰(zhàn)之力。當然,日軍此次行動并沒有調動國內全部主力艦艇出戰(zhàn),也是導致雙方實力相差不大的原因之一。對于雙方的差距,當時在遠東的英國斐利曼特海軍中將這樣評論說:為比較兩軍實力計,但以參與黃海戰(zhàn)斗之軍艦而事對照,已可得其正確結論矣。是役也,無論噸位、員兵、航速,或速射炮、新式艦,實以日本艦隊為優(yōu)。該國軍艦除赤城外,性能約略一致,艦體大小由二千二百噸至四千二百噸,俱為甫竣工之新銳艦。中國方面,雖有定遠、鎮(zhèn)遠兩二等戰(zhàn)艦,噸位各七千四百噸;其次經遠、來遠兩艦,噸位亦各二千九百噸,但不過虛具裝甲巡洋艦之名而已。其余各艦,或噸位小,實力弱,或艦型不稱,裝備不當。集合若是復雜軍艦編為一隊,不惟非專門之丁提督不能統(tǒng)率,即專門老練之將帥恐亦無能為力也。
艦艇都綁有舢板,用于緊急情況下逃生,全數解除,這一行動表明官兵們誓與艦艇共存亡。官兵們又關閉窗戶和防水門,在艦艇上擺上沙袋和煤袋,然后,所有官兵迅速到戰(zhàn)斗崗位。戰(zhàn)斗喇叭還沒有停,戰(zhàn)斗準備就已經做好。關于北洋水師有很多謠言,炮彈里面摻沙子是帝國主義的陰謀,定遠主炮晾衣服的傳言更是滿天飛,更多的則是質疑北洋官兵的作戰(zhàn)的決心。實際的情況是,北洋官兵早就做好了決戰(zhàn)的準備。提督丁汝昌、右翼總兵劉步蟾及總教習德人漢納根,都登上了旗艦定遠號前方的飛橋,觀察日艦行動。(一)艦型同一諸艦,須協(xié)同動作,互相援助;(二)始終以艦首向敵,借保持其位置而為基本戰(zhàn)術我們以前聽聞的北洋水師官兵訓練懶散,作戰(zhàn)意志不強之類的,純屬胡編亂造。各艦皆見旗艦定遠揭揚'立即起錨’之信號,無不競相起錨,行動較之平昔更為敏捷。即老朽之超勇、揚威兩艦起錨費時,因之落后,然亦疾馳,竟就配備。
日本艦隊總指揮伊東祐亨因見北洋艦隊陣勢嚴整,怕士兵臨戰(zhàn)畏懼,特別下令準許隨意吸煙,以安定心神。北洋水師的重炮都在艦首,為最大程度上發(fā)揮重炮威力,丁汝昌以定遠艦在中,令艦隊以“人”字形展開,直插日軍艦隊。日艦的前鋒是第一游擊隊,由“松島”“巖島”“橋立”“吉野”組成,這是日艦的主力尖刀部隊,北洋水師所有被擊沉的艦艇都是第一游擊隊四艦所為。第一游擊隊四艦全部為最新購買,火力合計達到38門之多,口徑雖然多為150毫米、120毫米的,但都是速射炮。據英國海軍年鑒統(tǒng)計:120毫米速射炮每分鐘可8發(fā)至10發(fā),150毫米速射炮每分鐘可5發(fā)至6發(fā),而同口徑之舊后裝炮每分鐘才1發(fā)。速射炮發(fā)射速度比舊后裝炮大5至10倍。也就是說,日艦速射炮的發(fā)射速度至少為北洋艦隊的舊式后膛炮的5倍。“我開巨炮一,敵可施快炮五;如不命中,受敵已多,我又無快炮以抵”。
日軍的第一游擊隊佯裝向定遠艦而來,實際則向右翼而去。第一炮由定遠艦主炮率先開火,大戰(zhàn)立即爆發(fā)。定遠艦的4門305毫米克虜伯巨炮是北洋水師最強大的利器,每一門炮的編制是17人。被這樣的主炮擊中,后果不言而喻。而定遠艦上的官兵,包括丁汝昌在內,在發(fā)炮時都用棉花堵住耳朵,避免受傷。一時間,大炮巨響聲發(fā)于水上,各艦齊射,火彈怒發(fā),海波亦為之沸騰?!?/span>日艦第一游擊隊依靠其速度快的優(yōu)勢,在距離定遠5000公尺之外就開始調轉航向,朝右翼的最弱的揚威、超勇二艦而來。很明顯,北洋艦隊想用尖刀直插日本艦隊腹心,那日艦也在想用自己的拳頭打在北洋水師最弱的地方,那就是揚威、超勇二艦。揚威、超勇二艦服役時間長,排水量僅僅1350噸,因為長期高強度使用,比如北洋水師每年都會進行一次從海參崴到新加坡的巡弋任務。同時,因為經費欠缺,保養(yǎng)也跟不上,鍋爐老化,原本設計的15節(jié)航速,降低到只有7節(jié)左右。日艦的第一游擊隊的4艦,對著揚威和超勇發(fā)動攻擊,日艦的主要火力在側舷,揚威和超勇自然不能抵擋。揚威、超勇兩艦毫不畏懼,奮力反擊,敵人4艦均中彈。但揚威、超勇內部有很多是木質結構,根本經不起猛烈炮火的攻擊,均燃起熊熊大火,引起爆炸,不久沉沒。超勇管帶黃建勛落水之后,左一魚雷艇來救,其不接受救援,自沉于海。揚威管帶林履中,在艦艇受傷嚴重的情況下,令楊威駛離戰(zhàn)場,又不幸擱淺,其奮然跳海,自殺身亡。在第一游擊隊和揚威、超勇激戰(zhàn)之時,日艦本隊已經到達,日旗艦松島號與定遠展開搏殺,松島艦一炮擊中正在飛橋上指揮的丁汝昌,丁汝昌受傷,只得由定遠艦管帶劉步蟾代為指揮作戰(zhàn)。松島號自然也遭到北洋各艦合力打擊,松島號受傷,趕緊調轉方向,避開火力。而日艦本隊后方的比睿號等艦,速度較慢,北洋艦隊直插過去,竟然將整個日本艦隊攔腰截斷,一分為二。而日艦比睿號來不及轉彎,想要直接從北洋水師中間穿過,與大隊會和,自然被北洋水師打成了篩子。靖遠艦在此時放棄了炮擊,想要靠近登船俘虜比睿號,沒能成功。定遠號主炮發(fā)威,比睿中彈,十九人被當場炸得粉碎,艦上燃起熊熊大火,但比睿號竟然逃出了北洋水師的炮火網,甚為可惜。比睿逃走之后,更慢的赤城號才到來,赤城號是日艦隊中最弱的一艦,北洋水師對著它就是一陣猛烈攻擊,赤城號艦長坂元八郎被當場打死,但赤城最終也逃出了北洋水師的炮火網。第一階段的戰(zhàn)斗算是結束,北洋損失揚威、超勇兩艦,而重創(chuàng)比睿、赤城兩艦。雙方都用己方之長向對方的弱點發(fā)動攻擊,很遺憾的是,定遠、鎮(zhèn)遠并沒有能擊沉比睿、赤城。此時,未能及時趕到的平遠、廣丙兩艦也迅速前來,但在與松島的作戰(zhàn)中,平遠中彈起火,兩艦駛離戰(zhàn)場。此時,日軍的第一游擊隊和本隊被北洋艦隊從中斬斷,但北洋艦隊也處于被兩面夾擊的狀態(tài)。定遠和鎮(zhèn)遠同時向日艦西城丸開火,西城丸遭受重創(chuàng),艦體進水,逃離戰(zhàn)場。
此時,戰(zhàn)場的形勢是北洋8艦對日本9艦。由于定遠的指揮系統(tǒng)被摧毀,定遠和鎮(zhèn)遠始終保持著雙艦隊形,形成核心,其余6艦在激烈的戰(zhàn)斗中根本無法保持隊形,實質上是各自為戰(zhàn)。下午3點4分,旗艦定遠中彈,燃起大火,鎮(zhèn)遠和致遠趕緊來救旗艦,致遠在鄧世昌的帶領下,主動擋在定遠之前,讓定遠得以撲滅大火,致遠也遭受重創(chuàng)。致遠是北洋水師的中堅力量,受到重創(chuàng),常規(guī)做法應該是駛離戰(zhàn)場,但鄧世昌見日艦主力吉野號甚為囂張,意圖與其同歸于盡,面直沖日艦而來,日第一游擊隊集火在致遠艦上,致遠因魚類爆炸而沉沒,落水的鄧世昌拒不接受救援,誓與艦共存亡,自沉于海。致遠是北洋水師中速度最快的艦艇,也是最晚加入艦隊,相對較新,其沉沒對北洋水師的打擊遠非揚威、超勇可比。北洋水師因為經費欠缺,導致艦艇長久失修,致遠雖是最新加入的艦艇,但也有數年之久。鎮(zhèn)遠艦魚雷大副曹嘉祥和守備饒鳴衢也說:“致、靖兩船請換截堵水門之橡皮,年久破爛,而不能修整,故該船中炮,不多時立即沉沒?!?/section>
日軍艦艇中彈也很嚴重,而且遭受定遠、鎮(zhèn)遠重炮攻擊,居然不沉,致遠因為防水門的橡皮未能更換,而導致很快沉沒,不得不令人唏噓感嘆。致遠沉沒之后,濟遠號管帶方伯謙竟然謊稱本艦受重傷,逃離戰(zhàn)場,跑回了旅順,在海戰(zhàn)結束后,被斬首。廣甲艦見狀,也跟隨一起逃跑,在慌不擇路中擱淺,管帶吳敬榮丟棄船只上岸,兩天后被日艦擊毀。在致遠沉沒之后,第一游擊隊又咬住了經遠號。經遠號只有可憐的4門炮,而日軍四艦合計38門炮,而且還是速射炮。鎮(zhèn)遠艦魚雷大副曹嘉祥和守備饒鳴衢這樣說:經、來兩船非細小船只,但每船僅有四尊大炮。若一傍迎敵,只有三尊可用,豈能御之?
但經遠號以一敵四,4門老式炮對38門速射炮,任誰都知道,這是絕無勝算的。但將士們卻毫不畏懼,在管帶林永升的帶領下拼死抵抗。激戰(zhàn)中,林永升壯烈殉國,剩余將士屬于無人指揮狀態(tài),但仍然堅守崗位繼續(xù)作戰(zhàn),直到經遠號沉沒。此時,北洋水師僅剩下定、鎮(zhèn)、靖、來四艘戰(zhàn)艦,日艦本隊纏住定遠和來遠,而第一游擊隊乘機攻擊靖遠和來遠。此時情況十分危急,靖遠和來遠若被擊沉或擊退,那定遠和鎮(zhèn)遠雖大,必須難敵日本群狼。來遠艦中彈200余顆,艦上燃起熊熊大火,炮手依舊發(fā)炮還擊。靖遠中彈也有100多顆,尾炮被擊毀,僅僅靠首炮還擊,仍然堅持不退。靖遠和來遠沖出第一游擊隊的包圍圈,冒著擱淺的危險,行駛到淺灘,一邊修復,一邊用首炮攻擊尾隨而來日艦。
日艦排水量更大,害怕擱淺不敢太過靠近,靖遠和來遠二艦得以有時間撲滅大火,化險為夷。定遠和鎮(zhèn)遠是北洋的絕對主力,日艦本隊5艘對其進行圍攻,但定遠和鎮(zhèn)遠兩艦的管帶都是北洋水師中的佼佼者,皆為總兵,正二品。兩名管帶在敵艦的群攻之下,硬是保持兩艦姊妹隊形不亂。其官兵素質也較優(yōu),此戰(zhàn)北洋水師總兵力合計2000多人,而這兩艦就占了4成。北洋水師有8名洋人顧問,也大多在這兩艘艦艇上。兩艦遭受了猛烈攻擊,但是沒有喪失作戰(zhàn)能力,反而猛擊松島號,松島號喪失戰(zhàn)斗力,日艦隊指揮官伊東祐亨帶著松島號退出戰(zhàn)斗。此時,靖遠和來遠經過短暫的修復,及時歸來。靖遠升起龍旗,代行旗艦之責,港中的炮艇鎮(zhèn)南、鎮(zhèn)中,魚雷艇右二、右三也出港會合,北洋水師重新擺好陣型,準備再戰(zhàn)。伊東祐亨見狀,估摸著難有便宜可占,在5點30分左右,下令退出戰(zhàn)斗。北洋水師追擊不及,也就往旅順方向退回。
▲日軍第一游擊隊主力“吉野號”,航速達到22.5節(jié),配備12門速射火炮
▲軍事博物館館藏的鐵錨,長4.5米,重達4噸,原本作為戰(zhàn)利品在日本,抗日戰(zhàn)爭勝利之后,得以回國。
▲甲午戰(zhàn)爭紀念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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