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春風吹綠了川北群山。1935年早春3月,徐向前率紅軍掃平了嘉陵江上游沿岸白軍,開始了渡江西征的準備。江水滾滾,奔流在群山峽谷之中。對岸敵軍共約53個團,還有蔣介石的嫡系第一師獨立旅。他們憑借江防,阻止紅軍西渡。紅四方面軍為策應中央紅軍北上,奉命出兵過江。
渡江沒船,沿岸大小船只,全部被敵人掠走。為了尋找有利的過江起渡點,徐向前帶領參謀和工兵營的干部,沿著江岸一步步探測,走了上百里路,翻過數(shù)不盡的山頭,最后選定在蒼溪與閬中兩縣之間的塔子山下,作為渡口。這里背后有平壩可集結部隊,方圓二十多里處森林茂密,可作為造船場。在徐向前親自指揮下,一所造船工廠很快在叢山密林中開工了。沒有高大的煙囪,沒有機器馬達的喧囂,有的只是鐵器撞擊、砍伐鋸截樹木的聲音:造船需要大鐵釘,戰(zhàn)士和工人們用收集來的廢鐵,用原始的方法在地上挖坑造爐熔鐵,自己制造各式的鐵釘。船造好了,采取人抬馬拖陸地行舟,把七十多只船,秘密運至渡口附近。
徐向前根據(jù)敵人的設防和地形,采取偷渡與強攻結合,多路突擊,重點突破。1935年3月28日夜,一舉突破嘉陵江,席卷兩岸守敵。乘勝前進,控制了嘉陵江與涪江之間的大片地區(qū)。4月2日,先頭部隊從東、西、南三面包圍了劍門關。徐向前在《歷史的回顧》中寫道:
“劍門關位于橫亙劍閣、昭化之間的劍門山,扼控川陜大道,'插翅難渡’,是鄧錫侯部江防部署的支撐點。敵二十八軍憲兵司令刁文俊率三個團,依托險要地勢及預構的集團工事防守。王樹聲在前面指揮,要求動用方面軍總部的迫擊炮營,摧毀敵陣地,我們同意。十一時許,部隊發(fā)起攻擊。我軍在迫擊炮和機槍的掩護下,前仆后繼,猛烈向敵陣地突擊,多次與敵人展開肉搏。經(jīng)半天激戰(zhàn),全殲守敵三個團,拿下了劍門關。
劍門關向來以'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險要地勢而著稱。三國時姜維就守過那個地方。戰(zhàn)后,我去劍門關一看,真是個奇怪的地形。你從北面來的話,它是個高山,一壁千仞,險惡萬分。
你從南面來的話,它是坡地。南攻容易北攻難?!?/p>
足智多謀,善于選擇突擊方向的徐向前,正是抓住了敵人這個弱點,又一舉成功,創(chuàng)造了方面軍戰(zhàn)爭史上又一奇觀。至此,戰(zhàn)史上稱為強渡嘉陵江的戰(zhàn)役告捷。紅軍在二十四天內(nèi),連克閬中、南部、昭化、釗閣、平武、北川等九座城,殲敵萬余人??刂屏藮|起嘉陵江、西至涪江縱橫三百里的廣大區(qū)域。
從1934年10月開始長征的中央紅軍,在國民黨軍前堵后追的險境中,歷經(jīng)千難萬險,行程萬余里,突破烏江,兩占遵義,四渡赤水,跨過金沙江,強渡大渡河,翻越大雪山,向川西行進。徐向前每天都從電訊中、敵人的行蹤上,得到些中央紅軍征戰(zhàn)的消息。他時時關心著中央紅軍的行動,渴望著與黨中央領導人相會。這幾年,徐向前在紅四方面軍中,有不少勝利的歡樂,也有許多難言之苦,他身為總指揮,打仗、帶兵要他決策,可是一遇到重大的決策,上頭有個張國燾主席,身邊有個陳昌浩政委。他們是黨的化身,他們一個有軍政大權,一個有軍事最后決定權。從組織上講,要服從他們,可是張國燾軍事上愛瞎出點子,陳昌浩又一味服從這位張主席。在鄂豫皖根據(jù)地,四次反“圍剿”失敗,在向四川轉移的路上,在川北反“三路圍攻”、“六路圍攻”中,徐向前一些可行的作戰(zhàn)方案,被他們鬧得不能全部實現(xiàn)。特別是在紅軍中大“肅反”,殺掉了他的許多好同志,包括他的妻子;更使他不能理解的是,方面軍全部脫離川陜根據(jù)地,既沒讓他參加議論,更無人正式告訴他一個“為什么?”
陷入苦悶中的徐向前,希望很快會見黨中央領導人。他不打官司不告狀,要求中央把他調出紅四方面軍。他深感個人能力有限,難以領導好這支紅軍??墒?,黨中央和中央紅軍又在哪里呢?何時才得相會?
1935年5月上旬,紅四方面軍領導人在江油縣附近一個村莊舉行會議。會議決定,為擺脫敵人南北夾擊,策應中央紅軍北上,紅軍主力向川西北發(fā)展,在川康邊地區(qū)創(chuàng)造根據(jù)地。
于是,徐向前率先頭部隊,向西北川、茂縣一帶進發(fā)。
紅軍進入了山區(qū)。這里雜居著藏、漢、羌、回民族。多數(shù)村寨屬藏民族。青稞粉和酥油混合成的糌粑、發(fā)酵的酸馬奶以及牛羊肉,是藏民的主食,也是紅軍每頓要吃的食物。干部們說:
“大別山里窮,還吃得上大米;大巴山前苦,還喝得上紅苕白米粥;這里一不見米,二不見面,又腥又膻的糌粑,實在難咽!有的戰(zhàn)士硬是餓著不吃糌粑。徐向前就帶頭吃這些東西。他還風趣地說:“為革命吃糌粑,誰不愛吃糌粑,誰就不想革命到底。”“革命到底”,是紅軍的一個共同口號,大家常常掛到嘴邊,也是表示決心的口號,若說誰不想革命到底,是最大的羞辱。總指揮的話傳出去,紅軍干部和戰(zhàn)士都皺起眉頭吃起糌粑來,誰要不愿意吃,講怪話,馬上會聽到這樣的話:
“總指揮都抓糌粑吃,你不想想啊!”
“總指揮說了,不吃這東西,就是不想革命到底!”
徐總指揮教育大家吃糌粑,還有更深的意思。一是為了和藏民打成一片,親如家人;二是節(jié)省下糧食,準備送給中央紅軍。為迎接中央紅軍,從總指揮到每個戰(zhàn)士,都學著捻毛線、織毛衣,節(jié)衣縮食,為兩軍會合作貢獻。有些干部戰(zhàn)士開始聽說要學習捻毛線、織毛衣,怪話又來了,說什么:“什么都要學,會不會叫大男人學生娃娃!”徐向前聽說,認真地說:“當兵的,除了學不會生孩子,什么事都應該能學會。”一些不愿意學織毛線活的干部,看到總指揮隨身帶著織毛線的線團和針,休息的時候,一針一線地織著,慚愧地趕快也去學捻線,學織毛衣。
5月下旬,黨中央率中央紅軍越過大渡河,經(jīng)天全、蘆山、寶興一線走向川北。喜訊傳來,徐向前和四方面軍總部其他領導人即派紅三十軍政委李先念率一部兵力,翻越海拔4000米高的紅橋山,進占懋功、達維,策應迎接中央紅軍北上。行前,徐向前特別向李先念囑咐說,要各部隊多抽些炊事員去,帶上炊事用具。“我們西征時吃過苦頭,炊具丟了,炊事員跑散了,部隊沒飯吃。這次要先幫助兄弟部隊解決吃飯問題?!?/p>
6月12日,徐向前在理番,代表四方面軍領導人親筆起草了致毛澤東、張聞天、周恩來、朱德的信,詳細介紹了川西北敵我態(tài)勢,對當前的行動提出建議。信中熱情地說:紅四方面軍以及川西北工農(nóng)群眾,“正準備以十二萬分的熱忱歡迎我百戰(zhàn)百勝的中央西征軍”。信的內(nèi)容機密、重要,為保萬無一失,徐向前親自交代警衛(wèi)員康先海帶一班戰(zhàn)士,送去懋功?!耙欢ò研潘偷矫飨掷?!”這是徐向前的囑托。
中央紅軍與紅四方面軍一部,在懋功勝利會師了!
徐向前與彭德懷笑會維古河畔
懋功,這荒涼的小鎮(zhèn),從此名垂史冊。中國工農(nóng)紅軍主力歷史上的第一次會師,從這里寫起;歷史的曲折,又從這里開始。
兩軍會合了,那只是雙方的先頭部隊。徐向前正率領十幾個團的兵力北上。他們沿著黑水河,日夜艱難前進。黨中央領導人,他沒來得及會見;中央紅軍的將領們,他沒會到一人。他渴望著會見毛澤東、張聞天、朱德、周恩來、彭德懷、林彪等人。
和這些人雖然沒見面,但是他們的大名,早已聽說。
一天,徐向前收到彭德懷的電報,說紅三軍團抵黑水地區(qū)。徐向前立刻回電,約定第二天一早,在維古河渡口會面。
翌日天剛亮,徐向前帶領幾名隨從,騎著馬飛向約定的渡口。兩位相知不相識的紅軍名將,從不同的方向奔往維古河渡口。他們只是從地圖上知道那地方,而且各自手中那份軍事地圖,明明標著這個橋的符號??墒?,當徐向前來到河邊時,卻不見橋,一條寬約三十多米的河水,湍急奔流,擋住了馬蹄。這條岷江支流,水勢兇猛,既沒橋又無船。從地圖上看,河并不起眼,可是怎么過去呢?跟隨著徐向前的參謀、通訊員和警衛(wèi)員都焦急起來。
“這是啥人畫的地圖喲!坑人!”參謀人員看著圖埋怨。圖都是戰(zhàn)斗中繳獲的。舊地圖上不準的村名、山名、河名多著哩。
大家著急地看著對岸。要是能找到只船就好了??上?,一條小船的影子也沒有。眼前只是一條急流。有人下水試試,冷得透骨,又不知到底多深,沒辦法涉水過去。徐向前在戰(zhàn)場上,越是情況緊急,反而話越少。有時子彈在身旁飛,他總是不緊不慢,手向身后揮揮,說聲:“討厭!討厭!”如今眼看過不得河去,他在河邊來回踱著,又習慣地說“討厭!討厭!”
河對岸,隱隱出現(xiàn)了一支騎馬的紅軍隊伍。這隊伍,由遠而近,飛奔到河邊。從望遠鏡看,他們一樣心急,一樣望水興嘆。河這邊揮手,河對岸揮手。河這邊喊叫,河那邊喊叫。聲音被河水吼聲吞沒。隔河相望,誰也叫不應誰,誰也聽不清對方說什么,更不要說看清,認準誰是誰了。
從望遠鏡下,河對岸一隊人中,一位身個不高、體格健壯、頭戴斗笠的人,正向徐向前頻頻招手。徐總憑著敏銳的判斷力,認定那位戴斗笠的人是彭德懷軍團長。突然,河對岸有一個戰(zhàn)士跳繩玩似的,扯著一根繩子,在空中轉了幾圈,一只燕兒似的拖著條小尾巴,穿過奔流的河面,“飛”了過來落在地上。河這岸的人,拾起來一看,原來那“飛燕”是塊小石頭,“尾巴”是條小繩。石頭上捆著紙條。警衛(wèi)員忙把紙條拾起,送給徐向前總指揮。紙條上寫著:
我?guī)妶F之一部,在此迎接你們。
彭德懷徐向前拿著紙條,眉頭舒展,高興地笑著向對岸揮手。參謀、警衛(wèi)員、通訊員心里好喜歡?!傍櫻銈鲿钡墓适拢麄兟犝f過,小石頭傳書,還是頭一次見!
“好辦法!”徐總指揮說著,隨手在筆記本上撕下頁紙,寫上一句:
“我是徐向前,很想見到你!”
那塊拴著繩的小石頭,帶著徐向前寫的紙條,又像燕兒似的,“飛”了過去……
河兩岸,一片歡笑。招手、歡呼。這邊搖手,那邊揮臂。此時此刻,感情比語言更熱烈。一位來自江西,一位來自大巴山下,兩位赫赫有名的紅軍將領,就這樣“相會”了。奔流翻滾的維古河,在他們腳下,好像也在歡歌。
千山萬水,擋不住紅軍,一條小小的河流,攔不斷相會的心。通訊員泅水過去,把一條連接兩岸的電話線架通。
“彭軍團長,你們辛苦了!”
“徐總指揮,你們辛苦了!”
“這條小河,真討厭??!”
“是啊,有些討厭!”
在電話里,徐向前和彭德懷相互問候著,親切地交談著。
這比來往甩小石頭通信,更能表達相互的心情了。他們雖然是第一次通話,誰都不知誰的模樣,卻是一見如故,有說不盡的話。這些年,中央紅軍和紅四方面軍,雖是遠隔幾千里,但是,他們?yōu)橹粋€共同的目標戰(zhàn)斗著。遠隔幾千里,共同唱著《國際歌》!
徐向前和彭德懷,在電話中約定了:明天,在維古河上游一個名叫赤念的渡口相見。地圖上標著,那邊有一座鐵索橋。
漫長的夜,兩位紅軍將領,在想什么,誰也不知道。王明“左”傾路線的錯誤和張國燾的錯誤,致使中央紅軍離開了江西,使四方面軍脫離了通南巴蘇區(qū)。現(xiàn)在紅軍正在受苦的路上,彭德懷和徐向前有一個共同的信念,那是肯定的:兩軍要團結一致,共同打出一個新的局面!
第二天,兩位紅軍領導人幾乎是同時,來到赤念渡口。維古河還是切斷了路,這兒仍沒有通行的橋。有座鐵索橋是不錯,但早已被敵人破壞了。河面上,只橫著條溜索,吊著只用竹條編的筐子。附近的老百姓過河,都是坐在筐子里,攀著繩索,慢慢地溜來溜去。參謀人員正有些失望,徐向前總指揮坐進了竹筐。他要溜過去呀!
“不行啊,危險!”有人叫。
“總指揮!你過不去!”警衛(wèi)員要攔阻。
“不行啊……”
從來不畏難,不怕險的徐向前,一個人坐在竹筐里,兩手向前攀著。他是那么穩(wěn)重,又像很熟練,很快溜到了河上空。咆哮的維古河,在他的腳下奔流。跟隨徐總指揮的人員,瞪大眼,看著總指揮的背影。對岸,彭德懷軍團長和隨行人員,都不知溜過來的是什么人。
徐總指揮穩(wěn)穩(wěn)地溜到了對岸。他從竹筐里跳出來,上前握住了彭德懷軍團長的手。頓時,兩只有力的手,緊緊握在一起。
“徐總指揮,你坐過這玩藝?”彭德懷軍團長笑著說。
“是頭一次,”徐向前微笑著,“這東西,挺有意思呢!”
“真叫人擔心!”
“是啊,剛坐進去,有點心慌,溜幾下就覺得有意思?!?/p>
彭德懷和徐向前,肩并著肩,沿著河岸邊,漫步走著,談著。太陽高高地照著維古河,河水泛起浪花,歡快地流著,它像是在唱一支贊美的歌。維古河畔,永遠留下了他們的足跡!那次難忘的相會,許多年以后,徐向前還記憶猶新,1956年,他寫了一篇小文——《維古河畔》。
在維古河畔,徐向前與彭德懷見面之后,彼此通報情況。
徐向前問到毛澤東等中央蘇區(qū)的領導人。彭德懷告訴徐向前一些遵義會議的情況。他這才知道,毛澤東又重新參加領導中央紅軍了。在此以前,徐向前聽說,王明等人排斥了毛澤東,毛澤東不管軍隊,只是中華蘇維埃共和國主席。
徐向前向彭德懷說:“我真想見見毛澤東同志!”
“你認識他?”
“不,我們沒見過面。”徐向前想到大革命失敗后,在武漢、在九江、在上海找毛澤東的情形,又想到如今在這茫茫草地與中央紅軍相會,覺得分外高興。他雖然未和毛澤東見過面,由于大革命失敗那年,那位“交通”給過一張“找毛澤東”的紙條,使他東奔西跑好多天,毛澤東這個名字深深地印在了他心里。
茫茫草原上,毛澤東主持典禮
為迎接中央紅軍,迎接毛澤東,徐向前和紅四方面軍的領導人,命令紅軍指戰(zhàn)員把草鞋、毛襪,作為慰問品。僅紅31軍,一批就送往中央紅軍衣服500多件,草鞋1400多雙,毛襪500多雙,毛毯100多條,鞋子、襪底300多雙。徐向前因忙于指揮作戰(zhàn),直到7月中旬,才在蘆花見到毛澤東、周恩來、朱德、張聞天、博古等領導人。
這天,在藏民地區(qū)一座簡陋的房子里,毛澤東和徐向前頭一次握手相會。
毛澤東說:“向前同志,你辛苦了!”
徐向前說;“毛主席,我很想見到你!”
毛澤東說:“我也是一樣??!”
這次會見,像早已安排好的,毛澤東代表中央政府把一枚五星獎章,授予徐向前,并說明,這獎章是中華蘇維埃共和國中央臨時政府決定授給八位同志的,因為徐向前沒能出席中央的會議,這獎章一直保存著。毛澤東主席還鄭重地講了一番話,對徐向前在創(chuàng)建鄂豫皖和川陜蘇區(qū)斗爭中,指揮紅四方面軍作戰(zhàn)中屢建戰(zhàn)功,予以高度評價。
徐向前心中十分感動。他又一次記起1927年在武漢那位“交通”給他的紙條,要他“找毛澤東”。八個年頭過去了,今天才在這荒無人跡的茫茫草原上相會。這八年中,徐向前經(jīng)歷了廣州起義與東江游擊戰(zhàn)爭,經(jīng)歷了鄂豫皖蘇區(qū)四次反“圍剿”,經(jīng)歷了川陜區(qū)的反“三路圍攻”、“六路圍攻”。八年前,徐向前只是武漢軍校中的一名少校隊長,如今,他成了統(tǒng)帥紅軍第四方面軍的總指揮。八年前,他參加廣州起義,任工人赤衛(wèi)隊第六聯(lián)隊隊長時,開始只有兩支手槍和幾個手榴彈,如今,他統(tǒng)帥著八萬多人的紅軍主力。這八年中,他有無數(shù)個勝利的喜悅的日子,也有說不盡的失敗的經(jīng)歷。這幾年,他在張國燾的直接領導下帶兵打仗,對他是“用而不信”,許多事使他左右為難,心情不愉快。他心中早已暗暗想,見到黨中央和毛澤東等領導同志,他要提出請求,希望離開紅四方面軍,到中央另分配一個工作。
徐向前在和毛澤東等中央領導人交談中,說出了請求調動工作的話,毛澤東只是微微笑著,其他領導人不語。毛澤東向徐向前說:
“向前同志,你們這些年工作成績很大,創(chuàng)造了兩個大蘇區(qū),打了好多大勝仗??!”
徐向前說:“我這個人水平不高,能力差,還是請求中央另分配工作好。”
毛澤東仍是微微笑。談話沒有繼續(xù)下去,于是大家又議了議北上作戰(zhàn)的問題,就分手了。
這次相會,使徐向前終生不忘。毛澤東的安詳大度,周恩來的敏銳和口才,朱德的平易近人,張聞天的學者風度,給徐向前留下深刻印象。他在《歷史的回顧》中寫道:
“……因為橋未架好,大部隊無法過河,我們在維古河一帶住了兩天,才抵蘆花。張國燾、陳昌浩和黨中央領導機關,也陸續(xù)來了。在那里,我見到了毛澤東、周恩來、朱德、張聞天、博古等同志。第一次見到這么多中央領導同志,我既高興,又拘謹,對他們很尊重。毛主席還代表中華蘇維埃政府,授予我一枚五星金質獎章。這不是給我個人榮譽,而是對英勇奮戰(zhàn)的紅四方面軍全體指戰(zhàn)員的高度評價和褒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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