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魏了翁（1178~1237年），字華父，號鶴山。邛州蒲江縣（今屬四川）人。
南宋理學(xué)家、禮部尚書，獲贈太師，有《鶴山集》，善篆隸，謚文靖。
魏了翁為慶元五年（1199年，宋寧宗時期）榜眼，龜山曹氏12世曹椿為同榜進(jìn)士。
魏了翁與曹彥約惺惺相惜，為忘年交，曹彥約比魏了翁年長21歲。
1233年，應(yīng)曹彥約之子曹士況請求，魏了翁為曹彥約作墓志銘。
是為《寶章閣學(xué)士通議大夫致仕贈宣奉大夫曹公墓志銘》。
載《四庫全書·集部·別集類·南宋建炎至德祐·鶴山集卷八十七》。
《全宋文》卷七一二九也有收錄。
為了便于理解，本人稍加分段、注釋，謬誤處尚請方家指正。
寶章閣學(xué)士通議大夫致仕贈宣奉大夫曹公墓志銘
01
公諱彥約，字簡甫，南康軍都昌人。
嘉定九年，了翁與公（曹彥約）分乘（？）使傳于蜀道，為忘年交。
（嘉定九年，1216年，宋寧宗時期，曹彥約60歲。使傳：經(jīng)使者傳達(dá)的皇帝詔書）
上踐阼踰月，召公（曹彥約）及真公德秀、鄒公應(yīng)龍。公以明年（1225年）二月入見，又得同侍上左右。
（1224年八月，宋理宗即位，曹彥約68歲）
公嘗經(jīng)帷進(jìn)讀《三朝寶訓(xùn)》，至太宗取士、章圣（宋真宗趙恒）選官，皆以德行為先，乃言曰：
古人以德行為才，十六才子自齊圣廣淵、明允篤誠、忠肅恭懿、宣慈惠和，凢皆德行之所發(fā)見。 后世以欺詐暴虐為才，如狄之酆舒、晉之知伯、齊之盆成括，皆以才稱，卒于敗事，其實小人，本非才也。
（經(jīng)帷：經(jīng)筵，古代君主研讀經(jīng)史之處，置儒臣侍讀侍講）
了翁聞而嘆曰：
義理之不明久矣，程子言才稟于氣，氣有清濁，稟其清者為賢，稟其濁者為愚，然后知無不善者性也，可為善者情也，茍無其才，則徒善不能以有行。 又嘗以是觀諸近世，如先正大老， 以誠心實德、綏靖家邦者，才也； 以正學(xué)卓識、統(tǒng)承洙泗者，才也； 以深醇爾雅、丕變文弊者，才也。 若口道先王語而聚歛以剝下，深文以殘民、開邊以殄國，如王、呂、章、蔡，而尚曰才之云，則吾曹公之所恥也。
公以孝友著于家，以忠信得乎朋友，以豈弟行諸郡國，以忠忱格于君父。嗚呼！公之所謂才，非公不足以當(dāng)之。
02
公之先避唐末之亂，繇宣之南陵徙都昌之龜山。自龜山后十有二世，皆以經(jīng)行稱于鄉(xiāng)。
曾大父（曾祖父）充，大父（祖父）敦禮，皆不仕。
父興宗，故左從政郎、鄂州司理參軍，累贈光祿大夫。
妣黃氏，封太安人，贈齊安郡太夫人。
公少邁爽，六歲而孤，知哀戚。
（1162年曹興宗去世，曹彥約時年6歲）
年十八后，三與賓貢，擢淳熈八年進(jìn)士第。
（1181年，宋孝宗時期，曹彥約25歲）
【注：曹彥約19歲娶元配蕭恭人；23歲入白鹿洞書院求學(xué)】
03
授廣德軍建平尉（今安徽郎溪）。
【注：曹彥約任建平尉近十年？期間，元配蕭恭人去世。奉母命，納鄱陽王氏為妾，娶土塘黃氏為繼室】
丁齊安（母親黃氏）憂。
【注：1191年黃老夫人去世？】
服除，調(diào)桂陽軍（今湖南桂陽）録事參軍，改辰溪令，未上。
（服除：結(jié)束丁憂，1194年，宋光宗時期，曹彥約38歲）
【注：宋光宗有精神疾病，1194年七月趙汝愚、韓侂胄擁宋寧宗即位。1195年二月韓侂胄當(dāng)政，開始了6年之久的“慶元黨禁”。1200年朱熹去世】
又辟司法參軍，改宣教郎知饒州樂平縣（今江西樂平）。
▲同治《樂平縣志》卷三·食貨志
秩滿入都（臨安），會擇邊守，政府以公應(yīng)詔，主管江西安撫司機(jī)宜文字。
（秩滿：任期屆滿，1202年，宋寧宗時期，曹彥約46歲）
開禧元年，以前詔差知澧州（今湖南常德下轄縣），未及上。
【注：1205年五月，曹彥約49歲。韓侂胄主戰(zhàn)，宋寧宗下詔北伐金朝，史稱“開禧北伐”】
04
明年，端明殿學(xué)士薛公叔似以湖北宣諭升宣撫京西湖北，辟（推薦）公（曹彥約）主管機(jī)宜文字。
【注：1206年，曹彥約50歲。薛叔似（1141~1221年），永嘉(今溫州鹿城區(qū))人。乾道八年(1172年)進(jìn)士。開禧二年(1206年)正月差京西湖北宣撫使。四月除兵部尚書，后除端明殿學(xué)士兼侍讀，卒謚恭翼】
其冬虜（金兵）圍襄、安，游騎至漢陽軍，盜賊蔽野而軍闕守，以公攝（主管）事。
至軍未幾，虜大入棗陽、信陽，而襄陽將帥，內(nèi)自相戕。
公絶江見薛，勉以持重。捜土豪得許卨，俾總民兵；趙觀，俾防水道；黨仲升，俾將宣撫司軍屯郡城。
十一月乙未，虜兵重圍安陸；辛丑，游騎闖漢川。公授觀方略，俾漁者拒守南河。
十二月丁未朔，虜騎至南河之北，觀逆擊，斬其先鋒。虜造戰(zhàn)艦，觀火之。
大軍繼進(jìn)，自十二月辛未至三年正月丁丑朔，晝夜殊死戰(zhàn)，北渡追擊，虜自是不敢近漢陽。
（1207年，曹彥約51歲）
時安陸被兵已久，群盜蜂起，公命仲升、卨擒捕，皆駭散。
三月，以守御功進(jìn)秩二等，即授漢陽（知漢陽軍）。宇文公紹節(jié)代吳公獵為宣撫治鄂，兼領(lǐng)江陵。
【注：本年十一月，韓侂胄被史彌遠(yuǎn)暗殺，韓侂胄之首被送往金朝示眾】
公言：“不筑棗陽不足以守隨，守隨而德安安矣；不筑信陽不足以守安，守安而黃安矣；不筑神馬坡、樊城不足以守襄，守襄而光化安矣?！鼻已匝亟瓗熒?，和不可恃。
又謂：
京湖之勢以鄂渚為腹心，以江陵、德安為兩臂，其余猶十指。襄州雖大，不過駢拇巨擘耳。 今若順腹心臂指之勢，則宣閫不當(dāng)兼江陵，若都統(tǒng)制任襄，則副都統(tǒng)當(dāng)在江陵。
所論皆切中事機(jī)。
05
嘉定改元，詔求言。公上封指陳剴切。會紹節(jié)（宇文紹節(jié)）以公（曹彥約）政績聞，詔任滿與監(jiān)司差遣。
（1208年，宋寧宗時期，曹彥約52歲，時史彌遠(yuǎn)擅權(quán)，直至1233年）
八月，除荊湖北路提舉常平茶鹽，會鄂州與廣總領(lǐng)財賦皆闕，以公攝事（主管）。
首劾貪吏，罷廂官受訟，還富民樁糴之谷，勸以減價出糶，免荻場經(jīng)量悉歸諸民，蠲米谷薪炭之征，歲不下數(shù)萬緡，代償前官市物緍錢。
以舟運敗者千數(shù)，株連瘐死，公取開禧二年（1206年）以前負(fù)者悉蠲之，余各有差。
先是，公初領(lǐng)常平事，毎以湖北旱蝗為慮，亟言于朝，丐糴以備春旱，又乞假鄂帑官緡以貸下戶種糧。
明年旱，三月，公由鄂還治常德，下教列郡，選僚屬二人興發(fā)勸分，具有科條。澧州奉行不虔，逮吏鞫之，一道皆聳。
（1209年，曹彥約53歲）
十月，改提點刑獄。
十二月，改湖南路轉(zhuǎn)運判官。
06
先是，開禧三年（1207年），盜起郴而桂陽吏不以實聞。
桂陽當(dāng)湖南、江西、廣東三路之脊，山川險絶，盜窟其間。
江西群不逞相挻而起，東踐吉、南安，西逼郴、衡，南蹂韶、石，北抵攸，環(huán)數(shù)千里盜區(qū)。
朝廷調(diào)江鄂軍，降勑榜，捐官資、緡錢，各捕渠魁，累歲不得要領(lǐng)，而江西專以招安誨盜，詭降覆出，朝廷患之。
公以壬午被命，甲申上道，（嘉定）三年正月庚寅朔領(lǐng)漕事于益陽。
時賊已破安仁、茶陵、桂陽三邑，迫攸縣，長沙洶懼，公親至攸督運，人心乃定。
（1210年，曹彥約54歲）
會帥去，以公攝事，朝廷下江西招安之請于帥司，公謂犯眾怒，損國威，持不可。
三月，除直秘閣知潭州、荊湖南路安撫。公規(guī)置稍定，乃督諸將逼賊巢而屯，賊李新敗死，李如松、鐘安誠、李文杰稍稍出降。
▲嘉慶《郴州總志·名宦》
時郴盜李孟一謀攻桂陽，公趨屯命諸將分御，賊知有備，乃間道突韶之樂平，公命守隘俟其歸。
越三日，賊夜登百丈嶺以遁，公移軍蹙之，賊大潰。官軍焚其柵，遁入頂頭寨，又圍之。渠率李元礪率眾數(shù)千來援孟一。
先是羅世傳與元礪有隙，密請于公，乘其出穴而攻之。公録賞格以報而供其乏，世傳果擒元礪以獻(xiàn)。
公以除夕還長沙，四年正月庚寅復(fù)出督戰(zhàn)，二月戊午破頂頭寨，生擒孟一，余黨悉平。
（1211年，曹彥約55歲）
世傳恃功桀驁，池州都統(tǒng)制方深交之，欲委世傳盡統(tǒng)前后洞，悉撤湖南、江西兩路之戍。公固爭不可，宰士不悅。
九月，世傳猖獗，如公所料。公白于朝，俾許國糾合前后洞丁討平之。
公以衡之水口、郴之青要、桂陽之上猶皆要地，而闊遠(yuǎn)不相應(yīng)援，朝廷用其議，析茶陵、桂陽、郴縣諸鄉(xiāng)置酃、資與桂東三縣，移潭、衡州禁軍闕額衣糧以召募士丁，省冗員以選辟令佐，至今便之。
以功進(jìn)直龍圖閣。
07
五年春，以吏部郎官召，而謗書浸聞（被彈劾）矣，六月上印還家。
（1212年，曹彥約56歲）
先是時相（史彌遠(yuǎn)）之弟（史彌堅）守潭（長沙），兄（史彌茂）子守吉（吉安），已而盜起，躪吉搖潭，遂以公與王公居安代二郡守。
盜平第功，嫌不便于前人，故二守之賞不及而歸，后反以煩言罷免，此于公奚損，而朝廷黜陟之權(quán)病矣。
公慶元間由龜山徙居南康城下，旣又得地數(shù)十畝于城東三里外，為圃曰“湖莊”，筑室讀書，罕至城市。
（曹彥約41歲時，由今都昌蔡嶺衙前村遷至今星子南康昌谷巷）
時宰（史彌遠(yuǎn)）語人曰：“人言曹長沙與人爭功，二年無一字至廟堂，此豈競進(jìn)者耶！”
【注：曹彥約56~59歲期間，在星子湖莊，筑室讀書，絕意仕途】
▲星子南康昌谷巷。
（嘉定）七年，忽被命主管武夷山?jīng)_佑觀。
【注：1214年，曹彥約58歲。宋時在宮觀中，常以退職官員主管道觀事，稱“提舉”官，是一個不必到崗的虛銜，只領(lǐng)取半俸】
08
八年，以元職除利州路轉(zhuǎn)運判官，兼知利州（今四川廣元）。
（1215年，曹彥約59歲，被朝廷重新起用）
明年關(guān)外艱食，公先以本司所儲減價盡糶，又輟緡錢賑贍，勸分免役，通商蠲稅，匄（同“丐”，乞求；乞討）僧牒于朝，告糴于鄰路以濟(jì)。
（1216年，曹彥約60歲）
公憂蜀邊，著《病夫議》以風(fēng)，大抵謂制總節(jié)制三司，權(quán)分而議不一，知事者不敢任事，畏事者常至失事。領(lǐng)帥權(quán)者當(dāng)近邊境，當(dāng)擁親兵；有兵權(quán)者當(dāng)領(lǐng)經(jīng)費，當(dāng)寛用度。其他如訓(xùn)忠義，覈間探，條理甚詳。厥后四川制閫雖暫徙利州，而兵財異掌，卒莫能合。
是歲秋，命董四川類省試，訖事以病求歸。
09
十年二月，差知寧國府，尋命守瀘州，而公已出峽。
（1217年，曹彥約61歲）
八月，差知隆興府（今南昌）、江南西路安撫。
會江東西大旱，公入竟，罷吉、撫州糯米糴本鹽鈔，不以賦民，遣吏鬻之淮東，糴及時而民不病。
十二年，蜀邊被兵，朝論以《病夫議》善識時務(wù)，且因蜀人之思。
（1219年，曹彥約63歲）
五月乙未朔，除大理卿，壬寅除權(quán)戸部侍郎。公力辭，未報。
六月辛已，除寶謨閣待制知成都府。公體朝廷選用，不敢禮辭，乞赴闕奏事，不報。再移書廟堂請對，權(quán)相（史彌遠(yuǎn)）憚其來。
八月甲子朔，改知福州。公且行且辭。
十月丙子，以集英殿修撰知潭州。公再上祠請，乃得提舉亳州明道宮。
【注：“提舉”，不必到崗，1219年底，63歲的曹彥約回到星子湖莊。1220年五月，次女曹如璧去世】
十四年冬，提舉常德府桃源萬壽宮。
（1221年，曹彥約65歲）
明年正月朔（初一），除煥章閣待制提舉嵩山崇福宮。
【1222年，曹彥約66歲，仍在星子湖莊。本年四月，妾王氏去世，享年55歲】
洎上訪落，以公為兵部侍郎，兼同修國史、實録院同修撰。三辭不獲命，謁告踰月。
10
寶慶元年二月入對。
【注：1224年八月，宋理宗即位。1225年正月，69歲的曹彥約自家鄉(xiāng)去臨安覲見，兒子曹士規(guī)、侄子曹士志陪同。二月到臨安，三月曹士志客死臨安】
首勸上講學(xué)，防近習(xí)乘間；
次言當(dāng)以慶歷、元祐聽言為法，以紹圣、崇（寧）、（大）觀諱言為戒；
卒言祖宗愛民之意上通于天，宜敕邊吏，不當(dāng)效尤丑虜，結(jié)怨吾民。
上嘉勞再三。
會下詔求言，公封章言：“給舎欲正君臣之分，而陛下宜自伸兄弟之恩。”
時朝廷方以言為諱，故公及之。
九月，兼侍講。未半月，除禮部侍郎，兼職依舊。
二年六月謝病，除寶謨閣直學(xué)士提舉神佑觀，兼侍讀，公求去愈力。
（1226年，曹彥約70歲）
三年，除兵部尚書，力辭不拜。
（1227年，曹彥約71歲）
四月，除寶章閣學(xué)士知常德府，陛辭，勸上以修身講學(xué)為要，獻(xiàn)唐張藴古、趙師民二箴，請圖之坐右。
且奏“求言雖切而下情猶未通，愛民雖勤而橫歛猶未革”。
上曰：“其病安在？”
公曰：“臺諫專論人主，不及時政，下情安得通？苞苴公行（公開賄賂）于都城，則州縣橫歛無可疑者?！?/span>
時權(quán)相（史彌遠(yuǎn)）專忌，人以公言為難。
公又奏強(qiáng)寇盜賊之患，惟在處置得宜，一曰守道，二曰固本，三曰通財，四曰稽眾，五曰愛民。
上顧問五者何先，奏曰：“稽眾為先?！?o:p>
是日經(jīng)筵進(jìn)讀《高宗寶訓(xùn)》徹章，公辭錫賚（指賞賜之物），弗許；辭常德之命，又弗許。
五月，再提舉嵩山崇福宮。
11
公還故居之上隴，貿(mào)賜金，會宗族。
【1227年，曹彥約回到家鄉(xiāng)，今江西都昌縣蔡嶺鎮(zhèn)衙前村，宋理宗敕建星鳳樓，并御書匾額。曹彥約這一年開始首纂《曹氏大成宗譜》】
病弗已，自草遺表，其略云：
望陛下精勤務(wù)學(xué)，恭儉修身。 屈已以求直言，不惡其訐；守信以御外侮，不邀其功。 塞炎荒遷謫之門，絶饋遺徃來之路。 疾奸貪以寛民力，進(jìn)恬退以厚士風(fēng)。
病革，遺令殮以布素，不含珠玉，不用巫覡浮屠，三月而葬。文言自陳致仕，不可敘閥閲（功績和經(jīng)歷）。
（病革：革通“亟”，指病勢危急，病危；巫覡xí，男稱“覡”或“祝”，女稱“巫”；浮屠：和尚）
紹定元年十二月己巳晦（三十），卒于正寢，年七十有二。
（1228年，曹彥約72歲）
明年（1229年）三月己丑，諸孤奉柩葬于都昌縣匯澤鄉(xiāng)櫪田之原（今龜山），公自卜也。
卒官大中大夫，職寶章閣學(xué)士，爵都昌縣開國子（爵位：公侯伯子男），食邑六百戸，詔以華文閣學(xué)士、通議大夫致仕。
遺表聞，詔贈宣奉大夫，官其后二人。
▲龜山曹彥約墓。圖源：曹明華先生
公元配蕭氏，國子祭酒、禮部侍郎之敏之女，先四十有五年卒，累贈淑人。
繼室黃氏，通判潮州瓌之女，封淑人。
子男五人：
士充，早卒；
士況，宣教郎、新知岳州巴陵縣事；
士規(guī)，故儒林郎、寧國府太平縣主簿，后公三日而卒；
士兗，承務(wù)郎、新蘄州都大監(jiān)轄蘄口鎮(zhèn)倉庫、兼煙火公事；
士冕，承務(wù)郎。
女三人：長（曹如范）適成忠郎、前監(jiān)寧國府涇縣酒稅牛斗極；
次（曹如璧）適同郡陳畤；
幼適湖口蕭九式。
長、次女皆先卒。
孫男八人，女二人。
12
公篤實愛民，出于天稟。
其為政精密，務(wù)盡理道，所至捄荒（救濟(jì)災(zāi)荒）卹（同“恤”）菑（同“災(zāi)”），蠲逋（ juān bū，指免除積欠的租稅）已責(zé)，寛酒搉，裁商征，察廩庾，謹(jǐn)儲糴，茍利于民，如已渴饑。
至議役法，尤切切注意，所為條教皆通疏縝密可為法。
嘉泰都城災(zāi)，公上書時相（史彌遠(yuǎn)），乞?qū)掽h禁，人所難言。
公之行師專以勝殘去殺為本，封章奏篇，必以殺平民、戮降附、張?zhí)摻轂榉魈炖?，絶民望，失祖宗仁愛之德，非痛革此弊不可以祈天永命，自漢陽乘邊（防守邊境），惟行此志。
（嘉泰：宋寧宗年號，1201~1204年）
二年湖南，所誅惟各捕首惡十?dāng)?shù)，未嘗輕戮一人。
方賊未平，増捕生之賞眂（同“視”）舊十倍，或謂斬級亦當(dāng)立賞，公曰：“此非蠻夷比，朝為峒冦，夕為省民，吾固欲生之耳?！惫适讗簲?/span>折，脅從易散。
公才稟素高，輔以講學(xué)。
朱文公守南康，兄弟親炙之，為白鹿洞書院諸生。后十四年（1194年，曹彥約38歲），見文公于長沙，又述所知行而請益焉。其師友淵源蓋如此。
（朱文公：朱熹，1130~1200年）
是以理明行修，出入中外垂三十年，人以其進(jìn)退為時重輕?？贾T近世名卿而觀公之所成就，信乎公之所謂才者矣。
平生所著《輿地綱目》十五卷、《昌谷類稿》六十卷、《經(jīng)幄管見》七卷，藏于家。
13
公歿之六年（1233年），士況邸予書曰：
“無祿（指不幸、死亡）先君即世，墓道之石未有以銘也，大懼幽潛（隱伏;隱居）未昭，將諸孤死且不瞑。莫如子也知我父者，敢流涕百拜以請?！?/span>
予毎嘆昔之人選于眾，聽于國人，旁搜一世之才，僅濟(jì)一世之用，而且凜乎有不給之慮也。
后世俗薄民散，才旣鮮少，又率以黨論迭為僨（fèn，爆發(fā)）興。
一則常以其半置在閑散，故才不周用；
次則久閑者多君子，而小人雖閑不肯久也；
三則棄之聰明未衰之日，而用之老疾交侵之后。（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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