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guān)于葉廣芩,原來只匆忙看過一篇《豆汁記》,印象深刻,可是沒有深究她的其他作品。這次讀完《一別兩鄉(xiāng)關(guān)》,我徹底成了她的鐵粉。
葉廣芩本姓葉赫那拉,是慈禧太后的侄孫女。隆?;屎笠彩撬谋炯?。父親葉麟祥是慈禧太后的親侄子,曾經(jīng)是最早一批留學(xué)日本的青年,后來和兄長葉麟趾都成了陶瓷專家。她爺爺更是慈禧太后的親弟弟。
葉赫那拉家族
葉老師深受讀者的喜愛,被譽為“老舍之后京味文學(xué)的旗手”。在她的作品中,家族敘事的部分都是根據(jù)她在北京長大的見聞所寫,特別有老北京的精氣神。
但她本人其實并不喜歡被包裝和炒作成“格格作家”。在一次采訪中,她說,自打出生起,她就從來沒有過過一天格格的生活,因為她是在解放后出生的,家境早在辛亥革命之后開始衰落,家族中許多老舊的規(guī)矩也在她出生后漸漸破了,而她母親更是不識字的“南營房丫頭”,來自社會底層。
我可以理解為,她在新中國所受到的教育,擁有的現(xiàn)代思想,也是過去的滿清貴族所無法想象的。她既是大家閨秀,家里藏書極富,文化修養(yǎng)不是普通家庭可比,同時又和胡同里、四合院中的各階層人民打成一片。這種多層次的生活也造就了她作為作家的獨特性,拓寬了她眼界和寫作的廣度。
葉廣芩
當(dāng)然,葉廣芩的寫作還遠不限于老北京的家族回憶。除了《一別兩鄉(xiāng)關(guān)》《去年天氣舊亭臺》《狀元媒》《采桑子》等之外,她還出過許多其他類別的作品合集,例如《山鬼木客》是一本動物小說集,《老縣城》是長篇地域文化札記,《熊貓“碎貨”》等寫的是秦嶺地區(qū)的動物和人……
歷盡滄桑,歲月積淀之后,葉老師仍然擁有一顆童心,古稀之年又寫了“耗子丫丫”三部曲(《耗子大爺起晚了》《花貓三丫上房了》《土狗老黑闖禍了》)這樣的兒童故事。
讀完《一別兩鄉(xiāng)關(guān)》的全書,篇目選擇的原因才見端倪。集子總共收錄了四篇小說:《太陽宮》《扶桑館》《盜御馬》《鳳還巢》,分別從小女孩的無憂無慮,寫到少女的叛逆與心思,再到女知青的艱苦歲月,一直寫到年近六十的老太太對親人和家的懷念,對應(yīng)著人生從稚嫩走向成熟的四個不同階段。
今年已75歲的葉老師,從天真調(diào)皮走到兩鬢花白,唯一不變的是率性自由的性格、讀書閱人的智慧、書香門第的深厚教養(yǎng)……令人新生敬意。
青年葉廣芩
然而有一點還是有必要提醒一下讀者:2018年出版的《一別兩鄉(xiāng)關(guān)》,唯一的不足是內(nèi)容上的刪減。當(dāng)然這恐怕跟葉老師無關(guān)。
《太陽宮》沒有比較過,《扶桑館》好像并沒有太大差別,但是《盜御馬》和《鳳還巢》卻明顯是刪減版。雖然刪得不多,但還是覺得少了那么一丁點韻味。為什么要刪?難道是為了照顧青少年以及某些讀者的身心健康?:)
也不是沒這個可能,畢竟刪掉的內(nèi)容基本上或黃或黑。就拿最后的《鳳還巢》來說吧,這一篇里刪去了個別駭人的描述,還把本來有名有姓的幾個朋友改成了“甲乙丙丁”。個人認(rèn)為有點可惜,不如不刪。好在后來讀到2019年出版的《狀元媒》,原汁原味,總算彌補了我的一點小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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