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定古今圖書集成理學(xué)匯編文學(xué)典
第六十四卷目錄
文學(xué)名家列傳五十二
宋二
徐鉉 郭昱
馬應(yīng) 趙鄰幾
何承?! 『蛵s
和? 高頔
李度〈康〉 韓浦
鞠常 宋準
夏侯嘉正 羅處約
郭忠恕 潘閬
田告 王克真
謝金 王世則
李巽 李協(xié)恭
牟袞 于至
高元矩〈惠連〉 段鵠
危拱辰 安德裕
錢熙 郭延澤〈董元亨〉
宋白 梁周翰
文學(xué)典第六十四卷
文學(xué)名家列傳五十二
宋二
徐鉉
按
《宋史·文苑傳》:鉉,字鼎臣,揚州廣陵人。十歲能屬文,不妄游處,與韓熙載齊名,江東謂之韓、徐。仕吳為校書郎,又仕南唐李昪父子,試知制誥,與宰相宋齊丘不協(xié)。時有得軍中書檄者,鉉及弟鍇評其援引不當。檄乃湯悅所作,悅與齊丘誣鉉、鍇泄機事,鉉坐貶泰州司戶掾,鍇貶為烏江尉,俄復(fù)舊官。時景命內(nèi)臣車延規(guī)、傳宏營屯田于楚州,處事苛細,人不堪命,致盜賊群起。命鉉乘傳巡撫。鉉至楚州,奏罷屯田,延規(guī)等懼,罪逃,鉉捕之急,權(quán)近側(cè)目。及捕得賊首,即斬之不俟報,坐專殺流舒州。周世宗南征,景徙鉉饒州,俄召為太子右諭德,復(fù)知制誥,遷中書舍人。景死,事其子煜為禮部侍郎,通署中書省事,歷尚書右丞、兵部侍郎、翰林學(xué)士、御史大夫、吏部尚書。宋師圍金陵,煜遣鉉求緩兵。時煜將朱令赟將兵十馀萬自上江來援,煜以鉉既行,欲止令赟勿令東下。鉉曰:此行未保必能濟艱,江南所恃者援兵爾,柰何止之。煜曰:方求和解而復(fù)決戰(zhàn),豈利于汝乎。鉉曰:要以社稷為計,豈顧一介之使,置之度外可也。煜泣而遣之。及至,雖不能緩兵,而入見辭歸,禮遇皆與常時同。及隨煜入覲,太祖責之,聲甚厲。鉉對曰:臣為江南大臣,國亡罪當死,不當問其他。太祖嘆曰:忠臣也。事我當如李氏。命為太子率更令。太平興國初,李昉獨直翰林,鉉直學(xué)士院。從征太原,軍中書詔填委,鉉援筆無滯,辭理精當,時論能之。師還,加給事中。八年,出為右散騎常侍,遷左常侍。淳化二年,廬州女僧道安誣鉉奸私下吏,道安坐不實抵罪,鉉亦貶靜難行軍司馬。初,鉉至京師,見被毛褐者輒哂之,邠州苦寒,終不御毛褐,致冷疾。一日晨起方冠帶,遽索筆手疏,約束后事,又別署曰:道者,天地之母。書訖而卒,年七十六。鉉無子,門人鄭文寶護其喪至汴,胡仲容歸其葬于南昌之西山。鉉性簡淡寡欲,質(zhì)直無矯飾,不喜釋氏而好神怪,有以此獻者,所求必如其請。鉉精小學(xué),好李斯小篆,臻其妙,隸書亦工。嘗受詔與句中正、葛湍、王惟恭等同校
《說文》,
《序》曰:許慎
《說文》十四篇,并
《序目》一篇,凡萬六百馀字,圣人之旨蓋云備矣。夫八卦既畫,萬象既分,則文字為之大輅,載籍為之六轡,先王教化所以行于百代,及物之功與造化均不可忽也。雖五帝之后改易殊體,六國之勢文字異形,然猶存篆籀之跡,不失形類之本。及暴秦苛政,散隸聿興,便于末俗,人競師法。古文既變,巧偽日滋。至漢宣帝時,始命諸儒修倉頡之法,亦不能復(fù)。至光武時,馬援上疏論文字之訛謬,其言詳矣。及和帝時,申命賈逵修理舊文,于是許慎采史籀、李斯、揚雄之書,博訪通人,考之于逵,作
《說文解字》,至安帝十五年始奏上之。而隸書之行已久,加以行、草、八分紛然間出,反以篆籀為奇怪之跡,不復(fù)經(jīng)心。至于六籍舊文,相承傳寫,多求便俗,漸失本原。
《爾雅》所載草、木、魚、鳥之名,肆志增益,不可觀矣。諸儒傳釋,亦非精究小學(xué)之徒,莫能矯正。唐大歷中,李陽冰篆跡殊絕,獨冠古今,于是刊定
《說文》,修正筆法,學(xué)者師慕,篆籀中興。然頗排斥許氏,自為臆說。夫以師心之獨見,破先儒之祖述,豈圣人之意乎。今之為字學(xué)者,亦多陽冰之新義,所謂貴耳而賤目也。自唐末喪亂,經(jīng)籍道息。有宋膺運,人文國典,粲然復(fù)興,以為文字者六藝之本,當由古法,乃詔取許慎
《說文解字》,精加詳校,垂憲百代。臣等敢竭愚陋,備加詳考。有許慎注義、序例中所載而諸部不見者,審知漏落,悉從補錄。復(fù)有經(jīng)典相承傳,寫及時俗要用而
《說文》不載者,皆附益之,以廣篆籀之路。亦皆形聲相從、不違六書之義者。其間
《說文》具有正體而時俗訛變者,則具于注中。其有義理乖舛、違戾六書者,并列序于后,俾夫?qū)W者無或致疑。大抵此書務(wù)援古以正今。不徇今而違古。若乃高文大冊,則宜以篆籀著之金石,至于常行簡牘,則草隸足矣。又許慎注解,詞簡義奧,不可周知。陽冰之后,諸儒箋述有可取者,亦從附葉;猶有未盡,則臣等粗為訓(xùn)釋,以成一家之書。
《說文》之時,未有反切,后人附益,互有異同。孫愐
《唐韻》行之已久,今并以孫愐音切為定,庶幾學(xué)者有所適從焉。鍇亦善小學(xué),嘗以許慎
《說文》依四聲譜次為十卷,目曰
《說文解字韻譜》。鉉序之曰:昔伏羲畫八卦而文字之端見矣,蒼頡模鳥跡而文字之形立矣。史籀作大篆以潤色之,李斯變小篆以??易之,其美至矣。及程邈作隸而人競趨省,古法一變,字義浸訛。先儒許慎患其若此,故集
《倉》、
《雅》之學(xué),研六書之旨,博訪通識,考于賈逵,作
《說文解字》十五篇,凡萬六百字。字書精博,莫過于是。篆籀之體,極于斯焉。其后賈魴以
《三春》之書皆為隸字,隸字始廣而篆籀轉(zhuǎn)微。后漢及今千有馀歲。凡善書者皆草隸焉。又隸書之法有刪繁補闕之論,則其訛偽斷可知矣。故今字書之數(shù)累倍于前。夫圣人創(chuàng)制皆有依據(jù),不知而作,君子慎之,及史闕文,格言斯在。若草、木、魚、鳥,形聲相從,觸類長之,良無窮極,茍不折之以古義,何足以觀。故叔重之后,
《玉篇》、
《切韻》所載,習俗雖久,要不可施之于篆文。往者,李陽冰天縱其能,中興斯學(xué)。贊明許氏,奐焉英發(fā)。然古法背俗,易為堙微。方今許、李之書僅存于世,學(xué)者殊寡,舊章罕存。秉筆操觚,要資校閱,而偏傍奧密,不可意知,尋求一字,往往終卷,力省功倍,思得其宜。舍弟鍇特善小學(xué),因命取叔重所記,以
《切韻》次之,聲韻區(qū)分,開卷可睹。鍇又集
《通釋》四十篇,考先賢之微言,暢許氏之元旨,正陽冰之新義,折流俗之異端,文字之學(xué),善矣盡矣。今此書止欲便于檢討,無恤其他,故聊存古訓(xùn),以為別識。其馀敷演,有
《通釋五音》凡十卷,貽諸同志云。鉉親為之篆,鏤板以行于世。鍇字楚金,四歲而孤,母方教鉉,未暇及鍇,能自知書。李景見其文,以為秘書省正字,累官內(nèi)史舍人,因鉉奉使入宋,憂懼而卒,年五十五。李穆使江南,見其兄弟文章,嘆曰:二陸不能及也。鉉有文集三十卷,
《質(zhì)疑論》若干卷。所著
《稽神錄》,多出于其客蒯亮。鍇所著則有文集、家傳、
《方輿記》、
《古今國典》、
《賦苑》、
《歲時廣記》云。
按
《國老談苑》:徐鉉為散騎常侍,太宗謂曰:官家之稱其義安在?鉉曰:三皇官天下,五帝家天下,蓋皇帝之謂也。淳化中上苑象斃,太宗命使宣問鉉象膽所在,鉉對曰:請于前,左足求之。果得以進詔,復(fù)詢之,鉉曰:象膽隨四時在足,今方二月,臣故知耳。初自南唐入京,市宅以歲,馀見宅主貧困之甚,因召而謂曰:得非售宅,虧直而致是耶?予近撰碑,獲潤筆二百千,可賞爾矣。宅主固辭不獲,命左右輩以付之。后黜邠州,年七十,手不釋卷,常親寫許慎
《說文》一部,謹細無誤。一日櫛罷命紙,大書曰:道者天地母。投筆而絕。
按
《王铚默記》:徐鉉歸朝,為左散騎常侍,遷給事中。太宗一日問:曾見李煜否?鉉對以臣安敢私見之。上曰:卿第見但言,朕令卿往相見可矣。鉉遂徑往其居,望門下馬,但一老卒守門,徐言愿見太尉,卒言有旨不得與人接,豈可見也。鉉云:奉旨來見。老卒往報,徐入,立庭下久之,老卒遂取舊椅子相對,鉉遙見謂卒曰:但正衙一椅足矣。頃間李王紗帽道服而出,鉉方拜而遽下階,引其手以上。鉉辭賓主之禮,李王曰:今日豈有此禮?徐引椅少偏,乃敢坐,后主相持大笑,乃默坐不言,忽長吁嘆曰:當時悔殺了潘佑、李平。鉉既去,有旨召對,詢后主何言,鉉不敢隱,遂有秦王賜牽機藥之事,牽機藥者服,之前卻數(shù)十回,頭足相就如牽機狀也。又后主在賜第七夕,命故妓作樂,聲聞于外。太宗聞之大怒,又傳小樓昨夜又東風及一江春水向東流之句,并坐之,遂被禍云。
按
《東軒筆錄》:太祖、太宗下諸國,其偽命臣僚,忠于所事者,無不面加獎激,以至棄瑕錄用,故徐鉉、潘慎修輩皆承眷禮。至如衛(wèi)融、張洎應(yīng)答不遜,猶優(yōu)假之,故雖疏遠,寇讎無不盡其忠力。太平興國中,吳王李煜薨,太宗詔侍臣撰吳王神道碑,時有與徐鉉爭名而欲中傷之者,面奏曰:知吳王事跡莫若徐鉉為詳。太宗未悟,遂詔鉉撰碑。鉉遽請對而泣曰:臣舊事李煜,陛下容臣存故主之義,乃敢奉詔。太宗始悟讓者之意,許之。故鉉之為碑,但推言歷數(shù)有盡,天命有歸而已,其警句云:東鄰遘禍,南箕扇疑,投杼致慈親之惑,乞火無里婦之談,始勞因壘之師,終復(fù)涂山之會。又有偃王仁義之比,太宗覽讀,稱嘆異日。復(fù)得鉉所撰
《吳王挽詞》三首,尤加嘆賞,每對宰臣稱鉉之忠義。
《吳王挽詞》今記者二首,曰:倏忽千齡盡,冥茫萬事空。青松洛陽陌,芳草建康宮。道德遺文在,興衰自古同。受恩無補報,反袂泣涂窮。土德承馀烈,江南廣舊恩。一朝人事變,千古信書存。哀挽周原道,銘旌鄭國門。此生雖未死,寂寞已消魂。李主葬北邙江南,錄乃鉉與湯悅奉詔撰,故有鄰國信書之句,東鄰謂錢俶也。按
《丁謂談錄》:徐左省鉉職居近列,雖盛寒,入奉朝請,即未嘗披毛衫?;蛟懼唬贺M有雙闕之下衣戎服歟?每睹待漏院前燈火,人物賣肝夾粉粥來往喧雜,即皺眉惡之曰:真同寨下耳。一生好服寬褲,未嘗窄衣裳。謂諸士夫曰:軒裳之家雞豕魚鱉果實蔬茹皆可備矣,蓋沽酒市脯不食爾。其敦尚儒素也如此。按
《王陶談淵》:江南徐鉉有學(xué)問,善談吐,古儒之流也。李氏未歸順時,奉王命至中朝便殿,見藝祖升殿,端笏緩頰而言曰:江南李煜無罪,陛下師出無名。久之,藝祖再令敷奏,乃曰:李煜如地,陛下如天,李煜如子,陛下如父,天乃能蓋地,父乃能庇子。藝祖應(yīng)聲答曰:既是父子,安得兩處吃飯?鉉無以對,識者無不服藝祖神雋矣。
按
《湘山野錄》:徐騎省鉉在江南,日著書,已多亂離,散失十不收一二,傳者止文集二十卷。方成,童鉉于水濱,忽一狂道士醉叱之曰:吾戒汝只在金魚廟,何得竊走至此?以杖將擊,父母亟援之,仍回,目怒視曰:金魚將遷廟于邠,他日撻于廟亦未晚。因不見,后果謫官于邠,遂薨,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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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溪筆談》:江南徐鉉善小篆,映日視之。畫之中心,有一縷濃墨,正當其中;至屈折處,亦當中,無有偏側(cè)。乃筆鋒直下不倒側(cè),故鋒常在畫中,此用筆之法也。鉉嘗自謂:吾晚年始得
〈音果〉匾法。凡小篆喜瘦而長,
匾之法,非老筆不能也。
〈按吾衍七舉篆法匾者最好謂之匾石鼓文是也〉郭昱
按
《宋史·鄭起傳》:郭昱者,好為古文,狹中詭僻。周顯德中登進士第,恥赴常選,獻書于宰相趙普,自比巢、由,朝議惡其矯激,故久不調(diào)。后復(fù)伺普,望塵自陳,普笑謂人曰:今日甚榮,得巢、由拜于馬首。開寶末,普出鎮(zhèn)河陽,昱詣薛居正上書,極言謗普,居正奏之,詔署襄州觀察推官。潘美鎮(zhèn)襄陽,討金陵,以昱隨軍。昱中夜被酒號叫,軍中皆驚,翌日,美遣還。歲馀,坐盜用官錢除名,因居襄陽,游索樊、鄧間,雍熙中卒。
馬應(yīng)
按
《宋史·鄭起傳》:馬應(yīng)者,薄有文藝,多服道士衣,自稱先生。開寶初效元結(jié)
《中興頌》作
《勃興頌》,以述太祖下荊、湖之功,欲刊石于永州結(jié)
《頌》之側(cè),縣令惡其夸誕,不以聞。太平興國初,登第,授大理評事,坐事除名,羈旅積年。淳化中,以詩干同年殿中丞牛景,景因奏上,太宗覽而嘉之,復(fù)授大理評事,未幾卒。又有穎贄、董淳、劉從義善為文章,張翼、譚用之善為詩,張之翰善箋啟。贄拔萃登科,至太子中允。淳為工部員外郎、直史館,奉詔撰
《孟昶紀事》。從義多藏書,嘗纘長安碑文為
《遺風集》二十卷。馀皆官不達。
趙鄰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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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史·文苑傳》:鄰幾,字亞之,鄆州須城人,家世為農(nóng)。鄰幾少好學(xué),能屬文,嘗作
《禹別九州賦》,凡萬馀言,人多傳誦。周顯德二年舉進士,解褐秘書省校書郎,歷許州、宋州從事。太平興國初,召為左贊善大夫、直史館,改宗正丞。四年,郭贄、宋白授中書舍人,告謝日交薦之,俄而鄰幾獻頌,上覽而嘉之,遷左補闕、知制誥,數(shù)月卒,年五十九。中使護葬。鄰幾體貌尪弱,如不勝衣,為文浩博,慕徐庾及王楊盧、駱之體,每搆思,必斂衽危坐,成千言始下筆。屬對精切,致意縝密,時輩咸推服之。及掌誥命,頗繁富冗長,不達體要,無稱職之譽。常欲追補唐武宗以來實錄,孜孜訪求遺事,殆廢寢食,會疾革,唯以書未成為恨。至淳化中,參知政事蘇易簡因言及鄰幾追補
《唐實錄》事,鄰幾一子?xùn)|之,以蔭補郎山主簿,部送軍糧詣北邊,沒焉,其家屬寄居雎陽。太宗遣直史館錢熙往取其書,得鄰幾所補
《會昌以來日歷》二十六卷及文集三十四卷,所著
《鯫子》一卷、
《六帝年略》一卷、
《史氏懋官志》五卷,并他書五十馀卷來上,皆涂竄之筆也。詔賜其家錢十萬。按
《澠水燕談錄》:趙鄰幾好學(xué)著述,太宗擢知制誥。逾月卒,子?xùn)|之亦有文才,前以職事死塞下,家極貧,三女皆幼,無田以養(yǎng),無宅以居。仆有趙延嗣者久事舍人,義不忍去,竭力營衣食給之,雖勞苦不避,如是者十馀年。三女皆長,延嗣未嘗見面,至京師訪舍人之舊,謀嫁三女,見宋翰林白楊侍郎徽之,發(fā)聲大哭,具道所以,二公驚謝曰:吾被衣冠且與舍人友而不能恤,舍人之孤不迨汝遠矣。即迎三女歸京師,求良士嫁之。三女皆有歸,延嗣乃去,徂徠石守道為之傳,以厲天下云。
何承裕
按
《宋史·趙鄰幾傳》:何承裕者,晉天福末擢進士第,有清才,好為歌詩,而嗜酒狂逸。初為中都主簿,桑維翰鎮(zhèn)兗州,知其真率,不責以吏事。累官至著作佐郎、直史館,出為盩厔、咸陽二縣令,醉則露首跨牛趨府,府尹王彥超以其名士而容之,然為治清而不煩,民頗安焉。每覽牒訴,必戲判以喻曲直,訴者多心伏引去。往往召豪吏接坐,引滿,吏因醉挾私白事,承裕悟之,笑曰:此見罔也,當受杖。杖訖,復(fù)召與飲。其無檢多類此。開寶三年,自涇陽令入為監(jiān)察御史,后歷侍御史,累知忠、萬、商三州,太平興國中卒。
和峴
按
《宋史·文苑傳》:峴,字晦仁,開封浚儀人。父凝,晉宰相、太子太傅、魯國公。峴生之年,適會凝入翰林、加金紫、知貢舉,凝喜曰:我平生美事,三者并集,此子宜于我也。因名之曰三美。七歲,以門蔭為左千牛備身,遷著作佐郎。漢乾祐初,加朝散階。十六,登朝為著作郎。丁父憂,服闋,拜太常丞。建隆初,授太常博士,從祀南郊,贊道乘輿,進退閒雅。太祖謂近侍曰:此誰氏之子,熟于贊相。左右即以峴門閥對。俄拜刑部員外郎兼博士,仍判太常寺。乾德元年十一月甲子,有事于南郊。丁丑冬至,有司復(fù)請祀昊天上帝,詔峴議其禮,峴以祭義戒于煩數(shù),請罷之。二年,議孝明、孝惠二后神主祔于別廟,峴以舊禮有二后同廟之文,無各殿異室之說,今二后同祔別廟,亦宜共殿別室。孝明皇后嘗母儀天下,宜居上室。孝惠皇后止以追尊,當居次室。從之。三年春,初克夔州,以內(nèi)衣庫使李光睿權(quán)知州,峴通判州事。代還,是歲十二月十四日戊戌臘,有司以七日辛卯蠟百神,峴獻議正之。四年,南郊,峴建議望燎位置爟火又嘗言:依舊典,宗廟殿廷設(shè)宮縣三十六架,加鼓吹熊羆十二案,朝會登歌用五瑞,郊廟奠獻用四瑞,回仗至樓前奏
《采茨》之曲,御樓奏
《隆安》之曲,各用樂章。復(fù)舉唐故事,宗廟祭科外別設(shè)珍膳,用申孝享之意。又謂
《八佾》之舞以象文德武功,請用
《元德升聞》、
《天下大定》二舞。并從其議。事具
《禮》、
《樂志》。先是,王樸、竇儼洞曉音樂,前代不協(xié)律呂者多所考正。樸、儼既沒,未有繼其職者。會太祖以雅樂聲高,詔峴講求其理,以均節(jié)之,自是八音和暢,上甚嘉之。語具
《律志》。樂器中有義手笛者,上意欲增入雅樂,峴即令樂工調(diào)品,以諧律呂,其執(zhí)持之狀如拱揖然,請目曰拱宸管,詔備于樂府。開寶初,遷司勛員外郎、知泗州,判吏部南曹,歷夔、晉二州通判。九年,江南平,受詔采訪。太宗即位,遷主客郎中。太平興國二年,知兗州改京東轉(zhuǎn)運使,峴性苛刻鄙吝,好殖財,復(fù)輕侮人,嘗以官船載私貨販易規(guī)利。初為判官鄭同度論奏,既而彰信軍節(jié)度劉遇亦上言,按得實,坐削籍,配隸汝州。六年,起為太常丞,分司西京,復(fù)階勛章服。端拱初,上躬耕籍田,峴奉留司賀表至闕下,因以其所著
《奉常集》五卷、
《秘閣集》二十卷、
《注釋武成王廟贊》五卷奏御,上甚嘉之,復(fù)授主客郎中,判太常寺兼禮儀院事。是秋得暴疾,卒,年五十六。弟?。
和?
按
《宋史·和峴傳》:?字顯仁,凝第四子也。生五六歲,凝教之誦古詩賦,一歷輒不忘。試令詠物為四句詩,頗有思致,凝嘆賞而奇之,語峴曰:此兒他日必以文章顯,吾老矣,不見,汝曹善保護之。太平興國八年擢進士第,釋褐霍丘主簿。雍熙初,知崇仁縣,就拜大理評事。江南轉(zhuǎn)運楊緘以其材干奏,移知南昌縣。代還,刑部取為詳覆官,遷光祿寺丞。先是,凝嘗取古今之傳聽訟斷獄、辯雪冤枉等事著為
《疑獄集》,?因增益事類,分為三卷,表上之。俄獻所著文賦五十軸,召試中書,擢為太子中允。先是,馮起撰
《御前登第三榜碑》以獻,上甚稱獎,命直史館。淳化初,?又撰
《七榜題名記》,并補注凝所撰
《古今孝悌集成》十卷以獻,遂以本官直集賢院,中謝日,賜緋魚。三年春,獻
《觀燈賦》,詔付史館,遷右正言。是歲,太宗親試貢士,?預(yù)考校,作歌以獻,上對宰相稱賞之,召問年幾何。時摹印
《儒行篇》,以賜新及第人及三館、臺省官,皆上表稱謝。上時御便坐,出表以示宰相,而?與張洎尤稱上旨,因謂李昉曰:?,宰相子,勤學(xué)自立,有文章,能荷堂構(gòu),如?者不可多得也。遂以本官知制誥。不踰年,加水部員外郎、知理檢院。至道元年,賜金紫,與王旦同判吏部銓。是秋,晨起將朝,風眩暴作而卒,年四十五。上聞之驚嘆,遣中使就家問疾狀,并恤其孤,赗賻加等。長子珙才十歲,即授大理評事。次子璬,補太廟齋郎。?好修飾容儀,自五鼓張燈燭至辨色,冠帶方畢。雖幼能屬文,殊少警策。每草制,必精思討索而后成,拘于引類偶對,頗失典誥之體。上以其貴家子,能業(yè)文,甚寵待之,欲召入翰林,謂近臣曰:?眸子眊眊然,胸中必不正,不可以居近侍也。其命遂寢。?弟
始為三班奉職,淳化中,獻文求試,上以故相之后,改授大理評事。
高頔
按
《宋史·文苑傳》:頔字子奇,開封雍丘人。后唐清泰中舉進士,同輩紿之曰:何不從裴仆射求知乎。時裴皞以左仆射致仕,后進無至其門者。頔性純樸,信其言,以文贄于皞。明年,禮部侍郎馬裔孫知貢舉,乃皞門下生也。皞以頔語之,遂擢乙科,四遷魏博觀察支使。周顯德中,符彥卿奏署掌書記。時太宗親迎懿德皇后于大名,彥卿遣頔迎候,日夕陪接,尤伸款好。后隨彥卿鎮(zhèn)鳳翔,會詔留彥卿洛陽,頔復(fù)為天雄軍掌書記。后以病免,居于魏。雍熙二年,太宗親試貢士,頔子南金舉學(xué)究,自陳曰:臣父年八十四,嘗佐使幕,久已罷職,家貧無以存養(yǎng)。愿賜一第,庶獲寸祿,以及老父。上問左右其父何人,宰相宋琪以頔對,且言其素行廉介,老而彌厲,甚為縉紳推重。上曰:此高頔子邪。頔在大名幕中,嘗與朕游處,迨踰旬月。晨暮對案飲食,常拱手危坐,未曾少懈,其恭謹蓋天性也。惜其老矣,不欲煩以官政。即擢南金第,拜頔左補闕致仕,賜錢十萬。后卒于家。頔有清節(jié),力學(xué)強記,手寫書千馀卷。彥卿待之甚厚,或過致優(yōu)給,頔計口受費,馀皆不納。彥卿左右多肆貪虐,民不能堪,及彥卿罷鎮(zhèn),其故時將吏、賓客皆心愧,無敢復(fù)游魏者。惟頔清苦守法,魏人愛之。在魏三十年,無一人言其非者。所乘馬老,以糜飼之。仆夫年七十,待之如初,時稱其長者。次子鼎,舉進士,至殿中丞。
李度〈康〉
按
《宋史·文苑傳》:度,河南洛陽人。周顯德中舉進士。度工于詩,有醉輕浮世事,老重故鄉(xiāng)人之句。時翰林學(xué)士申文炳知貢舉,樞密使王樸移書錄其句以薦之,文炳即擢度為第三人。釋褐永寧縣主簿。累遷殿中丞、知歙州。坐事左遷絳州團練使,十年不調(diào)。度在歙州,嘗以所著詩刻于石,有中黃門得其石本,傳入禁中,太宗見之,謂宰相曰:度今安在。即令召至,對于便殿,與語甚悅,擢為虞部員外郎、直史館,賜緋。端拱初,籍田畢,交州黎桓加恩,命度借太常少卿充官告國信副使,上賜詩以寵行。未至交州,卒于太平軍傳舍,年五十七。度之南使,每至州府,即借圖經(jīng)觀其勝跡,皆形篇詩,以上所賜詩有奉使南游多好景之句,遂題為
《奉使南游集》,未成編而亡。
弟康亦善詩,太平興國二年,進士,官至右贊善大夫。
韓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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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史·文苑傳》:浦,京兆長安人,唐相休之裔孫。少俊敏,善屬文。周顯德初舉進士,累遷歷使府。開寶三年,自靜難軍掌書記召為監(jiān)察御史,三遷至庫部員外郎、知華州,同判靈州,再轉(zhuǎn)司門郎中。淳化二年被病,表請辭職尋醫(yī),許之。浦博學(xué)善持論,詳練臺閣故事,多知唐朝氏族,與人談亹亹然可聽,號為近世肉譜,搢紳頗推重之。尤善筆札,人多藏其尺牘。弟洎,亦進士及第。
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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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史·文苑傳》:常,字可久,密州高密人。祖真,黃縣令。父慶孫,申州團練判官,有詩名。常少好學(xué),善屬文。漢乾祐二年擢進士第,裁二十一,釋褐秘書省校書郎。周廣順中,宰相范質(zhì)奏充集賢校理,出為鄆州觀察支使,歷永興軍節(jié)度掌書記、伊陽令。顯德四年,詣闕進策,召試,復(fù)授猗氏令,遷蔡州防禦判官,復(fù)宰介休、魏縣。開寶中,趙普為相,擢為著作佐郎。時任此官,惟常與楊徽之、李若拙、趙鄰幾四人,皆有名于時。常應(yīng)舉時,著
《四時成歲賦》萬馀言,又為
《春蘭賦》,頗存興托。后為清河令。七年,卒,年四十七。子仲謀,字有開,雍熙中進士,有材干,歷御史、東京留守推官、陜西轉(zhuǎn)運,至兵部員外郎。仲謀集其父所為文成二十卷。弟愉,周廣順中進士,與常齊名。
宋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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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史·文苑傳》:準,字子平,開封雍丘人。祖彥升,庫部員外郎。父鵬,秘書郎。準開寶中舉進士,翰林學(xué)士李昉知貢舉,擢準甲科。會貢士徐士廉擊登聞鼓,訴昉用情取舍非當。太宗怒,召準覆試于便殿,見準形神偉茂,程試敏速,甚嘉之,以為宜首冠俊造,由是復(fù)擢準甲科,即授秘書省秘書郎、直史館。八年,受詔修定諸道圖經(jīng)。俄奉使契丹,復(fù)命稱旨。明年,出知南平軍,會改軍為太平州,依前知州事,就加著作佐郎。太平興國四年,遷著作郎、通判梓州,轉(zhuǎn)左拾遺。歸朝,預(yù)修書。八年,同知貢舉,出為河北轉(zhuǎn)運使,歲馀,以本官知制誥。雍熙中,加主客員外郎,復(fù)預(yù)知貢舉,俄判大理寺。四年,被病,遷金部郎中,罷知制誥。端拱二年卒,年五十二,賜錢百萬。準美風儀,善談?wù)?,辭采清麗,涖官所至,皆有治聲。盧多遜之南流也,李穆坐同門生黜免,左右無敢言者。準因奏事,盛言穆長者,有檢操,常惡多遜專恣,固非其黨也。上寤,未幾,盡復(fù)穆舊官。時論以此稱之。天禧三年,錄其子大年試秘書省校書郎。準從弟可觀,金部郎中。族子郊、祁,并天圣二年進士甲科,別有傳。
夏侯嘉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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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史·文苑傳》:嘉正,字會之,江陵人,少有俊才。太平興國中舉進士,歷官至著作佐郎。使于巴陵,為
《洞庭賦》曰:楚之南有水曰洞庭,環(huán)帶五郡,淼不知其幾百里。臣乙酉夏使岳陽,抵湖上,思構(gòu)賦。明日披襟而觀之,則翼然動,促然跂,慄然駭,愕然???;腥赳{春云而軾霓,浩若浮汗漫而朝躋。退若據(jù)泰山之安,進若履千仞之危。懵若無識,智若通微。跛若不倚,蹌若將馳。耳不及掩,目不暇逃,情悸心嬉。二三日而后,神始宅,氣始正,若此不敢以賦為事者二年,然眷眷不已。一日登崇丘,望大澤,有云崒兮興,欻兮止。興止未霽,忽若有遇。由是漬陽輝,沐芳澤,睹一異人于巖之際,霞為裾,云為袂,冰膚雪肌,金玦玉佩,浮丘、羨門,斯實其對。因言曰:若非好辭者耶。臣曰:然。然則若智有所不通,識有所不窮,用不通不窮而循乎無端之紀,若得無殆乎。臣又曰:然。然志極則物應(yīng),思精則道來,嘉若之勤無嘩談,吾為若稱云:太極之生,曰地曰天。中含五精,五精之用而水居一焉。水之疏,邇則為江兮,遠則為河;積則為潴兮,總則為湖。若今所謂洞庭者,杰立而孤,廓然如無區(qū),其大無徒。含陽字陰,元神之都。曖曖昧昧,百川不敢逾。有若臣者,有若賓者,有若仆者,有若子者,有若附庸者,有若娣姒者。若禹會涂山,武巡牧野,千出百會,咸處麾下。每六合澄靜,中流回睨。莽莽蒼蒼,纖靄不翳。太陽望舒,出沒其間。萬頃咸沸,彊而名之為巨澤,為長川,為水府,為大淵,縱之不踰,局之不卑。乍若賢人,以重自持。誘之不前,犯之愈堅。又若良將,以謀守邊。澎澎濞濞,浩爾一致。又若太始,未有仁義。沖沖漠漠,二氣交錯。又若混沌,凝然未鑿。此乃方輿之心胸,溟海之郛郭也。三代之前,其氣濩落。浩浩滔天,與物回薄。滅木襄陵,無際無廓。上帝降鑒,巨人斯作。乃命元夷,授禹之機。隧山堙谷,滌源暢微。然后若金在镕,若木在工,流精成器,夫何不通。是澤之設(shè),允執(zhí)厥中。既巽其性,遂得其正。有升有降,有動有靜。臣應(yīng)之曰:升降動靜,可得聞乎。神曰:水之性非圓非方,非柔非剛,非曲非直,非元非黃。劃象為
《坎》,本乎羲皇。外婉而固,內(nèi)健而彰。降以
《姤》始,升以
《復(fù)》張。其靜處陰,其動隨陽。六府之甲,萬化之綱。式觀是澤,乃知天常。若乃四序之變,九夏攸處。烘然而炎,沸然而煮。群物澒洞,爍為隆暑。澤之作,頎然其容,若去若住,若茹若
。靈趨怪覲,杳不可睹。蒸之為云,散之為雨。倏忽萬象,如還太古。真可嘉也。若乃秋之為神,素氣清泚。肅肅翛翛,群籟四起。澤之動,黝然其姿,若挺若倚,若行若止,
《巽》宮離離,為之騰風。蒼梧崇崇,為之供云。四顧一色,黯然氤氳。其聲瀰瀰,若商非商,若徵非徵。東湊海門,一浪千里。又足畏也。言其狀,則石然而骨,岸然而革。氣然而榮,浲然而脈。有山而心,有洞而腹。有玉而體,有珠而目。穹鼻孤島,呀口萬谷。臂帶三吳,足跬荊、巫?;蜈柸欢蛞砣欢?。彭蠡、震澤,詎可云乎。臣又問曰:澤之態(tài)已聞命矣。水之族將如何居。神曰:大道變易,或文或質(zhì)。沉潛自遂,其類非一?;虮患锥?,或曳裾而圓。或禿而跋,或角而蜿。或吞而呀,或呿而牙?;蛐囊灾?,或目以之蝦?;蛎懕鄱ⅲ驒M騖而疾。或發(fā)于首,或髯于肘?;騼岸f,或毅而黝。彪彪玢玢,若大虛之含萬匯,各循其生而合乎群者也。臣又問曰:若神之資,其品何如也。神曰:清矣靜矣,麗矣至矣,邈難知矣。肇于古,古有所未達;形于今,今有所未察。非希夷合其心于自然,然后上天入地,把三根六。況水居陸處,夫何不燭。彼鞚鯉之賢,轡龍之仙,乃吾之肩也。其馀海若、天吳,陽侯、神胥,齪齪而游,曾不我儔。臣又問曰:
《易》稱王公設(shè)險,是澤之險可以為固。而歷代興衰,其義安取。神曰:天道以順不以逆,地道以謙不以盈。故治理之世,建仁為旌,聚心為城。而弧不暇弦,矛不暇鋒,四海以之而大同,何必恃險阻,何必據(jù)要沖。若秦得百二為帝,齊得十二而王。其山為金,其水為湯。守之不義,欻然而亡。水不在大,恃之者敗。水不在微,怙之者危。若漢疲于昆明,桀困于酒池,亦其類也。故黃帝張樂而興,三苗棄義而傾。則知洞庭之波以仁不以亂,以道不以賊,惟賢者觀其知而后得也。于是盤桓徙倚,凝精流視。罄以辭對,倏然而晦。徐鉉見之,曰:是元虛之流也。人多傳寫。端拱初,太宗知其名,召試辭賦,擢為右正言、直史館兼直秘閣,賜緋魚。元夕,上御乾元門觀燈,嘉正獻五言十韻詩,其末句云:兩制誠堪羨,青云侍玉輿。上依韻和以賜之,有狹劣終雖舉,通才列上臺之句,議者以為誡嘉正之好進也。未幾被病,詔以為益王生辰使。所獲金幣,鬻得錢輦歸家,忽一緡自地起立,良久而仆,聞?wù)弋愔?。嘉正疾遂篤,月馀卒,年三十七。子紓,太子中舍。
羅處約
按
《宋史·文苑傳》:處約,字思純,益州華陽人,唐酷吏希奭之裔孫。伯祖袞,唐末為諫官。父濟,仕蜀為升朝官。歸朝,至太常丞。處約嘗作
《黃老先六經(jīng)論》,曰:先儒以太史公論道德,先黃、老而后
《六經(jīng)》,此其所以病也。某曰:不然,道者何。無之稱也,無不由也?;斐啥?,兩儀至虛而應(yīng)萬物,不可致詰。況名之曰道,道既名矣,降而為圣人者,為能知來藏往,與天地準,故黃、老、姬、孔通稱焉。其體曰道,其用曰神,無適也,無莫也,一以貫之,胡先而尊,孰后而愧。
《六經(jīng)》者,
《易》以明人之權(quán)而本之于道;
《禮》以節(jié)民之情,趨于性也;
《樂》以和民之心,全天真也;
《書》以敘九疇之秘,煥二帝之美;
《春秋》以正君臣而敦名教;
《詩》以正風雅而存規(guī)戒。是道與
《六經(jīng)》一也。矧仲尼祖述堯、舜,而況于帝鴻氏乎。華胥之治,太上之德,史傳詳矣。老聃世謂方外之教,然而與
《六經(jīng)》皆足以治國治身,清凈則得之矣。漢文之時,未遑學(xué)校,竇后以之而治,曹參得之而相,幾至措刑。且仲尼嘗問禮焉,俗儒或否其說。余曰:
《春秋》昭十七年,郯子來朝,仲尼從而學(xué)焉,俾后之人敦好問之旨。矧老子有道之士,周之史氏乎。余謂
《六經(jīng)》之教,化而不已則臻于大同,大道之行則蠟賓息嘆。黃、老之與
《六經(jīng)》,孰為先而孰為后乎。又何必繅藉玉帛然后為禮,筍簴鏞鼓然后為樂乎。余謂太史公之志,斯見之矣。惡可以道之跡、儒之末相戾而疾其說。病之者可以觀微,未可以觀妙。人多重之。登第,為臨渙主簿,再遷大理評事、知吳縣。王禹偁知長洲縣,日以詩什唱酬,蘇、杭間多傳誦。后并召赴闕,上自定題以試之,以禹偁為右拾遺處約著作郎,皆直史館,賜緋魚。會下詔求讜言,處約上奏曰:伏睹今年春詔旨,責以諫官備員未嘗言事,雖九寺、三監(jiān)之官,亦得盡其讜議。陛下處恭勞神,厲精求理,力行王道,坐致太平。心先天而不違,德生民而未有,所以散元黃之協(xié)氣,為動植之休祥,而猶不伐功成,屢求獻替,此真唐堯、虞舜之用心也。臣累日以來,趨朝之暇,或于卿士之內(nèi)預(yù)聞時政之言,皆曰圣上以三司之中,邦計所屬,簿書既廣,綱條實繁,將求盡善之規(guī),冀協(xié)酌中之道。竊聞省上言,欲置十二員判官兼領(lǐng)其職,貴各司其局,允執(zhí)厥中。臣以三司之制非古也。蓋唐朝中葉之后,兵寇相仍,河朔不王,軍旅未弭,以賦調(diào)筦榷之所出,故自尚書省分三司以董之。然國用所須,朝廷急務(wù),故僚吏之屬倚注尤深?;蛑仄湮灰蕴幹?,優(yōu)其祿以寵之,黽勉從事者姑務(wù)其因循,盡瘁事國者或生于睚眥,因循則無補于國,睚眥則不協(xié)于時。或淺近之人用指瑕于心計,深識之士以多可為身謀。蠹弊相沿,為日已久。今若如十二員判官之說,亦從權(quán)救敝之一端也。然而圣朝之政臻乎治平,當求稽古之規(guī),以為垂世之法。臣嘗讀
《說命》之書,以為事不師古,匪說攸聞又
《二典》曰:若稽古帝堯。若稽古帝舜。皆謂順考古道而致治平。以臣所見,莫若復(fù)尚書都省故事,其尚書丞郎、正郎、員外郎、主事、令史之屬,請依六典舊儀。以今三司錢刀粟帛筦榷支度之事,均在二十四司,如此則各有司存,可以責其集事。今則金部、倉部安能知儲廩帑藏之盈虛,司田、司川孰能知屯役河渠之遠近。有名無實,積久生常。況此卻復(fù)都省之事,下臣猶能僉知其可,況陛下聰明浚哲乎。然議者以為不行已久,難于改更,若斷自宸心,下于相府,都省之制,故典存焉。上令下從,孰為不可,蓋人者可與習常,難與適變;可與樂成,難與慮始。在
《周易》有之:天地革而四時成。此言能改命而刱制,及小人樂成則革面以順上矣。況三司之名興于近代,堆案盈幾之籍,何嘗能省覽之乎。復(fù)就三司之中,更分置僚屬,則愈失其本原矣。今三司勾院即尚書省,比部元為勾覆之司,周知內(nèi)外經(jīng)費,陛下若欲復(fù)之,則制度盡在。迨及九寺、三監(jiān)多為冗長之司,雖有其官,不舉其職。伏望陛下當治平之日,建垂久之規(guī),不煩更差使臣,別置公署。如此則名正而言順,言順而事成,省其冗員則息其經(jīng)費,故
《書》曰:唐虞稽古,建官惟百,夏商官倍,亦克用乂。伏望法天地簡易之化,建
《洪范》大中之道,可以億萬斯年,垂衣裳而端拱矣。受詔荊湖路巡撫,欲以苛察立名,所奏劾甚眾,官吏多被黜責。淳化三年卒,年三十三。初,濟為開封府司錄,太宗尹京,頗嘉其強干。太平興國中,處約與兄賁同舉進士,上臨試,知賁,濟之子,遂置之高等。八年,處約復(fù)登第。賁后至員外郎。處約形神豐碩,見者加重,雖有詞采而急于進用,時論亦以此薄之。卒后,蘇易簡、王禹偁集其文凡十卷,題曰
《東觀集》。禹偁為序,易簡表上之,詔付史館。蜀士又有嚴儲者,太平興國中進士,后直史館,使河北督軍糧,陷于契丹。
郭忠恕
按
《宋史·文苑傳》:忠恕,字恕先,河南洛陽人。七歲能誦書屬文,舉童子及第,尤工篆籀。弱冠,漢湘陰公召之,忠恕拂衣遽辭去。周廣順中,召為宗正丞兼國子書學(xué)博士,改
《周易》博士。建隆初,被酒與監(jiān)察御史符昭文競于朝堂,御史彈奏,忠恕叱臺吏奪其奏,毀之,坐貶為乾州司戶參軍。乘醉毆從事范滌,擅離貶所,削籍配隸靈武。其后,流落不復(fù)求仕進,多游岐、雍、京、洛間,縱酒跅弛,逢人無貴賤輒呼苗。有佳山水即淹留,浹旬不能去。或踰月不食。盛暑暴露日中,體不沾汗,窮冬鑿河冰而浴,其旁淩澌消釋,人皆異之。尤善畫,所圖屋室重復(fù)之狀,頗極精妙。多游王侯公卿家,或待以美醞,豫張紈素倚于壁,乘興即畫之,茍意不欲而固請之,必怒而去,得者藏以為寶。太宗即位,聞其名,召赴闕,授國子監(jiān)主簿,賜襲衣、銀帶、錢五萬,館于太學(xué),令刊定歷代字書。忠恕性無檢局,放縱敗度,上憐其才,每優(yōu)容之。益使酒,肆言謗讟,時擅鬻官物取其直,詔減死,決杖流登州。時太平興國二年。已行至齊州臨邑,謂部送吏曰:我今逝矣。因培地為穴,度可容其面,俯窺焉而卒,槁葬于道側(cè)。后累月,故人取其尸將改葬之,其體甚輕,空空然若蟬蛻焉。所定
《古今尚書》并
《釋文》并行于世。
潘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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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山野錄》:潘逍遙閬有詩名,所交游者皆一時豪杰。盧相多遜,欲立秦邸,潘預(yù)其謀,混跡于講堂巷開藥肆。劉少逸、鮑少孤二人者為藥童,唐巾韋帶,氣貌爽秀。后太宗登極,秦邸之謀不集,潘有詩曰不信先生語,剛來帝里游。清宵無好夢,白日有閒愁之句。事敗,已環(huán)多遜宅,斯須將捕于閬,閬覺之止奔其鄰,曰:吾謀逆事彰,吾若就誅,止一身,奈汝并鄰皆知吾謀,編竄屠戮者不下數(shù)十人,今若匿得吾一身,則脫汝輩數(shù)家之禍,然萬無搜近之理,所謂弩下逃箭也。吾出門則擒之,汝輩自度宜如何。其鄰無可奈何,遂藏于壁。少頃,捕者四集,至則失之矣。朝廷下諸路畫影以搜獄,既具投多遜于崖。已而沸議漸息,閬服僧服髡須,五更持磬出宜秋門,至秦亭,挈檐為箍桶匠,投故人阮
〈闕〉道,為秦理掾陰認之,遂呼至庭俾葺故桶,阮提錢三鍰明示于閬,大擲于案,乘馬遂出,閬喻其意,提金直入于室,因匿焉。既歸,責閽者曰:案上三鍰及桶匠安在?皆曰不知,遂痛杖閽者,令捕之。閽恨之,遍尋于市,數(shù)日不得其蹤,阮后徐諷秦帥曹武惠彬曰:朝廷捕潘閬甚急,聞閬亦豪邁之士,竄伏既久,欲逭死地,稍裂網(wǎng),他逸則何所不至。公大臣也,可奏朝廷少寬捕典,或聊以一小官召出,亦羈縻之一端也。帥然之,遂削奏太宗以四門助教招之,因遂出閬,有清才,嘗作
《憶馀杭》一闋曰:長憶西湖盡日憑,闌樓上望三三兩兩釣魚舟,島嶼正清秋,笛聲依約蘆花里,白鳥幾行驚起,別來閒想整漁竿,思入水云寒。錢希白愛之,自寫于玉堂后壁。
按
《墨客揮犀》:閬字逍遙,咸平間有詩名,與錢易、許洞為友,狂放不羈,常為詩曰:散拽禪師來蹴鞠,亂拖游女上鞦韆。此其自序之實也。后坐盧多遜黨,聞命捕購甚急,閬乃變姓名,僧服入中條山。許洞密贈之詩曰:潘逍遙平生志氣如天高,倚天大笑無所懼。天公嗔爾口呶呶,罰教臨老頭補衲。歸中條,我愿中條山神鎮(zhèn)常在,驅(qū)雷叱電依前趕出這老怪。后會赦,以助教授之官,閬乃自歸,送信州,安置仍不懲艾,復(fù)為
《掃市舞詞》曰:出秋霜價錢可嬴,得撥灰兼弄火暢。殺我以此為士人,不齒投棄終身。
田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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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澠水燕談錄》:田徵君告字象宜,篤學(xué)好文,嘗學(xué)詩于希夷先生,以詩評授之,故詩尤清麗,平居寡薄,志在經(jīng)世。太祖建國,思得異人,詔詣公車,會遭父母喪,久之東游,過濮止。王元之舍元之貽書勉進其道,會大河決溢,君推明鯀禹之所治著
《禹元經(jīng)》三卷將上之,不果,已而得水樹于濟南明水,將隱居焉。故致書常侍鉉,質(zhì)其去就,鉉答曰:負鼎叩角,顧廬筑巖各由其時,不失其道在我而已,何常之有?遂決高蹈志,時發(fā)易筮之遇睽,因自號睽叟,從學(xué)者嘗數(shù)百人。宋維翰袞最其高,弟二子登朝,盛稱其師。淳化中韓丕言于天子,召赴闕,詔書及門而卒?;实v中,濟南翟書袖其遺逸,得四十八篇,析為三卷,又次其出處,為
《睽叟別傳》云。
王克真
按
《江西通志》:克真字守節(jié),廬陵人,南唐進士。歸宋授太子中允,知漢州,以文學(xué)受知太宗,命與張洎同為誥命典正,預(yù)修
《太平廣記總類》。歷知滑襄梓三州,所至皆有善政,史謂優(yōu)于張洎云。
謝金
按
《四川通志》:金字子真,梓州人,太平興國五年進士。少居五龍山,以詩自娛,其詩平澹有賈閬仙之風。
王世則
按
《廣西通志》:世則永福人,太平興國八年狀元及第。是年試六合,為家賦鶯囀上林詩,文武雙舉,論放進士二百七人。太宗幸金明池宴,世則等于瓊林苑,進士賜宴自此始。世則所居,前臨長江,后枕華蓋山,松林秀茂,忽有鳳凰來巢,一年引雙雛去后復(fù)來,巢下鑿石得玉以獻,至今玉池猶存。秋冬泉不竭,因名山曰鳳巢。淳化初,世則以右正言使高州,還朝條事,跡及山川形勢上之,進直史館與尹黃裳馮拯等伏闕請立許王為儲貳,太宗怒謫蒙州,至道二年徙知永州。
李巽
按
《福建通志》:巽字仲權(quán),光澤人,太平興國進士。博學(xué)能文,有貞元風格。常作
《玉鼓》等賦,為時所稱,與王禹偁善,任江西提刑明恕第一,遷兩浙運使,卒于官郡。人登進士自巽始
李協(xié)恭
按
《四川總志》:協(xié)恭儀隴人,雍熙間狀元,授梓州刺史總領(lǐng)。四川財賦軍馬功業(yè)一時,推重多所著作。何宗元
《九龍歌孔孟周公道》有歸昨夜夢中猶徘徊先生芳躅猶堪追,題曰為狀元李協(xié)恭作。
牟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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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川總志》:袞字君華,端拱元年進士。少負奇志,嘗受學(xué)于普多岳,以文章著名。后累官翰林學(xué)士,天禧間致仕,著書自娛,有詩文行于世。其后用中義元積中學(xué)元兄弟先后中省試,號一門四桂中江人。
于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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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川總志》:于至小溪人七歲能屬文十七歲游京師端拱五年及第上書十馀萬言時文章襲五代遺風至自出機軸嘗作蓬萊宮賦寇萊公甚重之
高元矩〈惠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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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城縣志》:元矩昭亭鄉(xiāng)人工詩不仕以子惠連貴贈光祿卿詩有警語其贈宣城宰云硯注寒泉碧庭堆敗葉紅贈徐學(xué)士云鳥掠琴弦穿靜院吏收詩草下閒庭載王舉雅言糸述全篇亡考惠連博學(xué)尚氣概中端拱己丑進士歷工部郎知吉州天禧初徙知揚州卒
段鵠
按
《江西通志》:鵠字正己永新人端拱進士為文博通經(jīng)理辭事有據(jù)為向敏中所器重仕至大理寺丞
危拱辰
按
《江西通志》:拱辰字輝卿,南城人,淳化三年進士。性惇孝,年十四五代父為吏,題
《初月詩》云:未審初三夜,嫦娥怨阿誰。懶開十分鏡,祗畫半邊眉。令尹異之,令專儒業(yè),后官至光祿卿。
安德裕
按
《宋史·文苑傳》:德裕,字益之,一字師皋,河南人。父重榮,晉成德軍節(jié)度,
《五代史》有傳。德裕生于真定,未期,重榮舉兵敗,乳母抱逃水竇中。將出,為守兵所得,執(zhí)以見軍校秦習,習與重榮有舊,因匿之。習先養(yǎng)石守瓊為子,及年壯無嗣,以德裕付瓊養(yǎng)之,因姓秦氏。習世兵家,以弓矢、狗馬為事。德裕孩提即喜筆硯,遇文字輒為誦讀聲,諸子不之齒,習獨異之。既成童,俾就學(xué),遂博貫文史,精于
《禮》、
《傳》,嗜
《西漢書》。習卒,德裕行三年服,然后還本姓。習家盡以橐裝與之,凡白金萬馀兩。德裕卻之,曰:斯秦氏之蓄,于我何有。丈夫當自樹功名,以取富貴,豈屑于他人所有耶。聞?wù)吒咧?。開寶二年,擢進士甲科、歸州軍事推官,歷大理寺丞、著作佐郎。太平興國中,累遷秘書丞、知廣濟軍。時軍城新建,德裕作
《軍記》及
《圖經(jīng)》三卷,優(yōu)詔嘉獎。俄改太常博士。八年,通判秦州,就知州事。雍熙初,遷主客員外郎、通判廣州,未行,宰相李昉言其有史才,即以本官直史館。端拱初,改金部員外郎。淳化初,知開封縣,會備三館職,改直昭文館。三年春,廷試貢士,德裕與史館修撰梁周翰并為考官,上顧宰相曰:此皆有聞之士而老于郎署,周翰狹中,德裕嗜酒,朕聞其能改矣。遂并賜金紫。俄遷司勛員外郎。至道初,德裕常作
《九弦琴五弦阮頌》以獻,上稱其詞采古雅。至道三年,轉(zhuǎn)金部郎中、出知睦州,還判太府寺。咸平五年卒,年六十三。德裕性介潔,以風鑒自負。王禹偁、孫何皆初游詞場,德裕力為延譽。及領(lǐng)考試,何又其首選。然酣飲太過,故不被獎擢。有集四十卷。
錢熙
按
《宋史·文苑傳》:熙,字大雅,泉州南安人。父居讓,陳洪進署清溪令。熙幼穎悟,及長,博貫群籍,善屬文,洪進嘉其才,以弟之子妻之。將署熙府職,辭不就,著
《楚雁賦》以見志。尋復(fù)辟為巡官,專掌箋奏。洪進歸朝,熙不敘舊職,舉進士。雍熙初,攜文謁宰相李昉,昉深加賞重,為延譽于朝,令子宗諤與之游。明年,登甲科,補度州觀察推官。代還,寇準掌吏部選,上封薦錢若水、陳充、王扶洎熙皆有文,得試中書,遷殿中丞,賜緋魚。著
《四夷來王賦》以獻,凡萬馀言,太宗嘉之,即以本官直史館。淳化中,參知政事。蘇易簡對太宗言趙鄰幾追補
《唐實錄》,鄰幾卒,家睢陽,即命熙乘傳而往,盡取其書來上。熙嘗與楊徽之言及張洎、錢若水將被進用,熙與劉昌言同鄉(xiāng)里,相親善,又語及其事。昌言因以語洎,洎疑熙交構(gòu),訴之,熙坐削職、通判朗州,俄徙衡州,就改太常博士。真宗即位,遷右司諫。李宗諤、楊億素厚善熙,乃與梁顥、趙況、趙安仁同表請復(fù)熙舊職,不報。尋通判杭州,政多專達,為轉(zhuǎn)運使所奏,徙通判越州。熙負氣好學(xué),善談笑,精筆札,狷躁務(wù)進。自罷職,因憤恚成疾,咸平三年卒,年四十八。嘗擬古樂府,著
《雜言》十數(shù)篇及
《措刑論》,為識者所許。有集十卷。子蒙吉,亦進士及第。
按
《娛書堂詩話》:錢熙泉南才士也,曾作
《四夷來王賦》獻,太宗愛其才。又嘗撰
《三酌酸文》,世稱精絕,后亦不達,而故鄉(xiāng)人李慶孫以詩吊之,曰:
《四夷妙賦》無人繼,
《三酌酸文》舉世傳。
郭延澤〈董元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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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史·郭廷謂傳》:廷謂從子,延澤字德潤,南唐試秘書省正字。乾德中,四遷著作佐郎,轉(zhuǎn)殿中丞、知建州。淳化二年,太宗聞延澤洎右贊善大夫董元亨皆好學(xué),博通典籍,詔宰相召問經(jīng)史大義,皆條對稱旨,命為史館檢討。歷國子
《周易》博士、國子博士。咸平中求休退,授虞部員外郎致仕。居濠州城南,有小園以自娛,其詠牡丹千馀首。聚圖籍萬馀卷,手自刊校。范杲、韓丕皆與之游。景德初卒。元亨亦至虞部員外郎,嘗纘
《元門碑志》三十卷。
宋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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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史·文苑傳》:白,字太素,大名人。年十三,善屬文。多游鄠、杜間,嘗館于張瓊家,瓊武人,賞白有才,遇之甚厚。白豪俊,尚氣節(jié),重交友,在詞場名稱甚著。建隆二年,竇儀典貢部,擢進士甲科。乾德初,獻文百軸,試拔萃高等,解褐授著作佐郎,廷賜襲衣、犀帶。蜀平,授玉津縣令。開寶中,閻丕、王洞交薦其才,宜預(yù)朝列。白以親老祈外任,連知蒲城、衛(wèi)南二縣。太宗潛藩時,白嘗贄文,有襲衣之賜。及即位,擢為左拾遺,權(quán)知兗州,歲馀召還。泰山有唐元宗刻銘,白摹本以獻,且述承平東人望幸之意。預(yù)脩
《太祖實錄》,俄直史館,判吏部南曹。從征太原,判行在御史臺。劉繼元降,翌日,奏
《平晉頌》,太宗夜召至行宮褒慰,且曰:俟還京師,當以璽書授職。白謝于幄中。尋拜中書舍人,賜金紫。太平興國五年,與程羽同知貢舉,俄充史館脩撰、判館事。八年,復(fù)典貢部,改集賢殿直學(xué)士、判院事。未幾,召入翰林為學(xué)士。雍熙中,召白與李昉集諸文士纂
《文苑英華》一千卷。端拱初,加禮部侍郎,又知貢舉。白凡三掌貢士,頗致譏議,然所得士如蘇易簡、王禹偁、胡宿、李宗諤輩,皆其人也。是時,命復(fù)舊制,專委有司,白所取二十八人,罷退既眾,群議囂然。太宗遽召已黜者臨軒覆試,連放馬國祥、葉齊等八百馀人焉。白嘗過何承矩家,方陳倡優(yōu)飲宴。有進士趙慶者,素無行檢,游承矩之門,因潛出拜白,求為薦名,及掌貢部,慶遂獲薦,人多指以為辭。又女弟適王沔,淳化二年,沔罷參知政事。時寇準方詆訐求進,故沔被出,復(fù)言白家用黃金器蓋舉人所賂,其實白嘗奉詔撰錢惟浚碑,得涂金器爾。張去華者,白同年生也,坐尼安道事貶。白素與去華厚善,遂出為保大軍節(jié)度行軍司馬。踰年,抗疏自陳,有來日苦少,去日苦多之語,太宗覽而憫之,召還,為衛(wèi)尉卿,俄復(fù)拜為禮部侍郎,修國史。至道初,為翰林學(xué)士承旨。二年,遷戶部侍郎,俄兼秘書監(jiān)。真宗即位,改吏部侍郎、判昭文館。先是,白獻擬陸贄
《榜子集》,上察其意,欲求任用,遂命知開封府以試之,既而白倦于聽斷,求罷任。咸平四年,擢王欽若、馮拯、陳堯叟入掌機要,以白宿舊,拜禮部尚書。白學(xué)問宏博,屬文敏贍,然辭意放蕩,少法度。在內(nèi)署久,頗厭番直,草辭疏略,多不愜旨。景德二年,與梁周翰俱罷,拜刑部尚書、集賢院學(xué)士、判院事。舊三館學(xué)士止五日內(nèi)殿起居,會錢易上言,悉令赴外朝。白羸老步梗,就班足跌。未幾,抗表引年。上以舊臣,眷顧未允。再上表辭,乃以兵部尚書致仕,因就宰臣訪問其資產(chǎn),虞其匱乏,時白繼母尚無恙,上東封,白肩輿辭于北苑,召對久之,進吏部尚書,賜帛五十疋。大中祥符三年,丁內(nèi)艱。五年正月,卒,年七十七。贈左仆射,錄其孫懿孫為將作監(jiān)主簿,孝孫試秘書省校書郎,從子唐臣試正字。白善談謔,不拘小節(jié),贍濟親族,撫恤孤藐,世稱其雍睦。聚書數(shù)萬卷,圖畫亦多奇古者。嘗類故事千馀門,號
《建章集》。唐賢編集遺落者,白多纘綴之。后進之有文藝者,必極意稱獎,時彥多宗之,如胡旦、田錫,皆出其門下。陳彭年舉進士,輕俊喜嘲謗,白惡其為人,黜落之,彭年憾焉,后居近侍,為貢舉條制,多所關(guān)防,蓋為白設(shè)也。會有司謚白為文憲,內(nèi)出密奏言白素無檢操,遂改文安。有集百卷。子憲臣,國子博士;得臣,賜進士及第,至太常丞;良臣,為太子中舍;忠臣,殿中丞。
梁周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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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史·文苑傳》:周翰,字元褒,鄭州管城人。父彥溫,廷州馬步軍都校。周翰幼好學(xué),十歲能屬詞。周廣順二年舉進士,授虞城主簿,辭疾不赴。宰相范質(zhì)、王溥以其聞人,不當佐外邑,改開封府戶曹參軍。宋初,質(zhì)、溥仍為相,引為秘書郎、直史館。時左拾遺、知制誥高錫上封,議武成王廟配享七十二賢,內(nèi)王僧辨以不令終,恐非全德。尋詔吏部尚書張昭、工部尚書竇儀與錫重銓定,功業(yè)終始無瑕者方得預(yù)焉。周翰上言曰:臣聞天地以來,覆載之內(nèi),圣賢交騖,古今同流,校其顛末,鮮克具美。周公,圣人也,佐武王定天下,輔成王致治平,盛德大勛,蟠天極地。外則淮夷搆難,內(nèi)則管、蔡流言。疐尾跋胡,垂至顛頓;偃禾仆木,僅得辯明。此可謂之盡美哉。臣以為非也。孔子,圣人也,刪
《詩》、
《書》,定
《禮》、
《樂》,祖述堯、舜,憲章文、武。卒以棲遲去魯,奔走厄陳,雖試用于定、哀,曾不容于季、孟。又嘗履盜蹠之虎尾,聞南子之佩聲,遠辱慎名,未見其可。此又可謂其盡善者哉。臣以為非也。自馀區(qū)區(qū)后賢,瑣瑣立事,比于二圣,曾何足云。而欲責其磨涅不渝、始卒如一者,臣竊以為難其人矣。昉自唐室,崇祀太公。原其用意,蓋以天下雖大,不可去兵;域中有爭,未能無戰(zhàn)。資其佑民之道,立乎為武之宗,覬張國威,遂進王號。貞元之際,祀典益修,因以歷代武臣陪饗廟貌,如文宣釋奠之制,有弟子列侍之儀,事雖不經(jīng),義足垂勸。況于曩日,不乏通賢,疑難討論,亦云折中。今若求其考類,別立臧否,以羔袖之小疵,忘狐裘之大善,恐其所選,僅有可存。只如樂毅、廉頗,皆奔亡而為虜;韓信、彭越,悉菹醢而受誅。白起則錫劍社郵,伍員則浮尸江澨。左車亦僨軍之將,孫臏實刑馀之人。穰苴則僨卒齊庭,吳起則非命楚國。周勃稱重,有置甲尚方之疑;陳平善謀,蒙受金諸將之謗。亞夫則死于獄吏,鄧艾則追于檻車。李廣后期而自剄,竇嬰樹黨而喪身。鄧禹敗于回溪,終身無董戎之寄;馬援死于蠻徼,還尸闕遣奠之儀。其馀諸葛亮之儔,事偏方之主;王景略之輩,佐閏位之君。關(guān)羽則為仇國所禽,張飛則遭帳下所害。凡此名將,悉皆人雄,茍欲指瑕,誰當無累?;驈某翁?,盡可棄捐。況其功業(yè)穹隆,名稱烜赫。樵夫牧稚,咸所聞知;列將通侯,竊所思慕。若一旦除去神位,擯出祠庭,吹毛求異代之疵,投袂忿古人之惡,必使時情頓惑,竊議交興。景行高山,更奚瞻于往躅;英魂烈魄,將有恨于明時。況伏陛下方厲軍威,將遏亂略,講求兵法,締搆武祠,蓋所以勸激戎臣,資假陰助。忽使長廊虛邈,僅有可圖之形;中殿前空,不見配食之坐。似非允當,臣竊惑焉。深惟事貴得中,用資體要,若今之可以議古,恐來者亦能非今。愿納臣微忠,特追明敕,乞下此疏,廷議其長。不報。乾德中,獻
《擬制》二十編,擢為右拾遺。會修大內(nèi),上
《五鳳樓賦》,人多傳誦之。五代以來,文體卑弱,周翰與高錫、柳開、范杲習尚淳古,齊名友善,當時有高、梁、柳、范之稱。初,太祖嘗識彥溫于軍中,石守信亦與彥溫舊故。一日,太祖語守信,將用周翰掌誥,守信微露其言,周翰遽上表謝。太祖怒,遂寢其命。歷通判綿、眉二州,在眉州坐杖人至死,奪二官。起授太子左贊善大夫。開寶三年,遷右拾遺,監(jiān)綾錦院,改左補闕兼知大理正事。會將郊祀,因上疏曰:陛下再郊上帝,必覃赦宥。臣以天下至大,其中有慶澤所未及、節(jié)文所未該者,所宜推而廣之。方今賦稅所入至多,加以科變之物,名品非一,調(diào)發(fā)供輸,不無重困。且西蜀、淮南、荊、潭、廣、桂之地,皆以為王土。陛下誠能以三方所得之利,減諸道租賦之入,則庶乎均德澤而寬民力矣。俄坐杖錦工過差,為其所訴。太祖甚怒,責之曰:爾豈不知人之膚血與己無異,何乃遽為酷罰。將杖之,周翰自言:臣負天下才名,不當如是。太祖乃解,止授左司農(nóng)寺丞。逾年,為太子中允。太平興國中,知蘇州。周翰善音律,喜蒱博,惟以飲戲為務(wù)。州有伶官錢氏,家數(shù)百人,日令百人供妓,每出,必以殽具自隨。郡務(wù)不治,以本官分司西京。踰月,授左贊善大夫,仍分司。俄除楚州團練副使。雍熙中,宰相李昉以其名聞,召為右補闕,賜緋魚,使江、淮提點茶鹽。周翰以辭學(xué)為流輩所許,頻歷外任,不樂吏事。會翰林學(xué)士宋白等列奏其有史才,邅回下位,遂命兼史館修撰。會太宗親試貢士,周翰為考官,面賜金紫,因語宰相,稱其有文,尋遷起居舍人。五年,張佖建議復(fù)置左右史之職,乃命周翰與李宗諤分領(lǐng)之。周翰兼起居郎,因上言:自今崇德、長春殿皇帝宣諭之言,侍臣論列之事,望依舊中書修為時政記。其樞密院事涉機密,亦令本院編纂,每至月終送史館。自馀百司凡干對拜、除改、沿革、制置之事,悉條報本院,以備編錄。仍令郎與舍人分直崇政殿,以記言動,別為起居注,每月先進御,后降付史館。從之。起居注進御,自周翰等始也。周翰蚤有時譽,久擯廢,及被除擢,尤洽時論。會考課京朝官,有敢隱前犯者,皆除名為民。周翰被譴尤多,所上有司偶遺一事,當免。判館楊徽之率三館學(xué)士詣相府,以為周翰非故有規(guī)避,其實所犯頻繁,不能悉記,于是止罰金百斤。先是,趙安易建議于西川鑄大鐵錢,以一當十,周翰上言:古者貨、幣、錢三者兼用,若錢少于貨、幣,即鑄大錢,或當百,或當五十,蓋欲廣其錢而足用爾。今不若使蜀民貿(mào)易者,凡鐵錢一止作一錢用,官中市物即以兩錢當一。又西川患在少鹽,請于益州置榷院,入物交易,則公私通濟矣。至道中,遷工部郎中。真宗在儲宮,知其名,徵之,時為左庶子,因令取其所為文章,周翰悉纂以獻,上答以書。及即位,未行慶,首擢為駕部郎中、知制誥,俄判史館、昭文館。咸平三年,召入翰林為學(xué)士,受詔與趙安易同修屬籍。唐末喪亂,籍譜罕存,無所取則,周翰刱意為之,頗有倫貫。車駕幸澶淵,命判留司御史臺,周翰懇求扈從,從之。明年,授給事中,與宋白俱罷學(xué)士。大中祥符元年,遷工部侍郎。踰年,被疾卒,年八十一。真宗憫之,錄其子忠寶為大理評事,給奉終喪。周翰性疏雋卞急,臨事過于嚴暴,故多曠敗。晚年才思稍減,書詔多不稱旨。有集五十卷及
《續(xù)因話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