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滁州醉山水
北枕淮河,南臨長江,滁州的山水縈繞著濃烈的江南酒味。
因為酒醉,滁州就聳立著這樣一處亭臺,歐陽修倚著欄桿,環(huán)視群山。群山只是報歐陽修以寂寞,千年的寂寞也就煥發(fā)出滁州山水的智慧與野性。歐陽修,肩荷曠達(dá)的背景,漸漸地清晰起了滁州的山水之醉。
被稱為醉翁亭的這樣一處亭臺,吸引著我走了一段段山路,繞過了一座座石橋,進(jìn)了一道道山門,簇?fù)碓诮j(luò)繹不絕的人群中,攀援而來拜謁。這一段距離,因為歐陽修的沉醉,卻從來沒有真正地寂寞過。醉翁寂寞,山水和亭臺卻著實喧鬧。
人群絡(luò)繹不絕,亭臺下那汩汩流淌的山泉,就狹小得如同精細(xì)的珍饈。前來拜謁者,也就沒有誰會攜酒而來,倚著欄桿“飲少輒醉”了。
誰都清楚,千年前的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間也”,大家前來尋找的,也就是這片山水,還有那山水之間的閑情逸致。
在世浸染歲月風(fēng)霜的人,都需要像醉翁那樣沉醉山水。我站在醉翁亭上,想象那歐陽修的風(fēng)塵坎坷,想象歐陽修的寒月沉醉,皓月熏醉,殘月迷醉。哦,滁州,就變成了他短暫旅途、不平仕途、慢慢程途的供人生休憩的一座驛站。
我環(huán)視這亭臺,想象著千年前歐陽修用短暫的陶醉,承托起了他一個人與文學(xué)、他一個人與山水、他一個人與廣袤大自然的巔峰時刻。歐陽修,就成為了巔峰時刻的歐陽修,承托起來北宋的古文運動。
那場古文運動,是我眼下那俯視長江、仰視淮河的醉翁亭承托起來的。滁州的山山水水用鐘靈毓秀,把因貶謫而郁悶的歐陽修引領(lǐng)到了開闊與雄壯的境界,那境界也就更承荷著“文以明道”千古美景。
這亭臺建造而成之際,太守歐陽修設(shè)宴而醉,他宴滁州百姓,宴的是山水,醉的是游人,醉的是自己,醉的是與民同樂。四時之景皆養(yǎng)目,養(yǎng)神,養(yǎng)心。千年歐陽修,醉翁亭也就閑看亭臺前花開花落,漫隨蒼天外云卷云舒。
坐在亭臺旁,我靜靜地聆聽風(fēng)聲過耳,只覺林木喧嘩,體味那如織游人的匆匆步履之寓意,多想來一段“觥籌交錯,坐起而喧嘩”意境。北枕淮河、南臨長江的醉翁亭則無聲地矗立著,言語道:“千年時光,不過一瞬。既然來了,就放下雜念,做一回醉翁!”
在滁州,登臨醉翁亭,我只覺得,山水醉歐翁,醉翁融山水。我呢?遙望蒼莽大地,浮想聯(lián)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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