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克勇,男,漢族,讀高中時開始發(fā)表作品,先后在《蜜蜂報》等報刊雜志發(fā)表散文、詩歌、小說等不同體裁作品多篇,其中詩歌《別》被選入《中國當代青年詩人作品鑒賞詞典》;散文《鄉(xiāng)情》收入《山風》散文佳作選;中篇小說《山間那簇紅玫瑰》獲獎并收入《山間那簇紅玫瑰》文集。密山市作家協(xié)會理事。
【編者按】本期同題小小說《誤會》,收到黑龍江王克勇老師和北京水月亮老師的兩篇作品,謝謝二位老師的參與,手里有同題小小說稿子的老師隨時交稿,《興凱湖文化在線》平臺陸續(xù)發(fā)表。下期同題小小說題目是《送禮》期待您的參與!
誤 會
【黑龍江】王克勇
老劉頭和趙大腳是鄰居,兩家的地也挨在一起。趙大腳的老伴三年前得癌癥死了,留下了趙大腳,42歲還沒娶上媳婦的兒子和三間草房。老劉頭覺得這孤兒寡母可憐,生活上處處關(guān)照這娘倆,鄰里關(guān)系十分融洽。
這天上午,他小舅子去鄉(xiāng)里辦事,正好路過,從摩托車后屁股卸下半編織袋青苞米,院都沒進就一溜煙跑了。中午,老劉頭讓老伴買了半斤豬頭肉,烀上苞米,還美美地喝上二兩。直到日落西山,他才從炕頭上爬起來,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哼著小調(diào),將苞米皮子倒進牛槽子里,看著老牛搖頭晃腦地享受著美食,他也打著飽嗝,回味著苞米的香甜滋味。
“你個老東西,看你平時老實巴交的,沒想到你會干這么缺德的事!”一回頭,看見趙大腳沖進院子,正指著他的鼻子罵。
“老嫂子,這,這是怎么啦?”他愣在那里。
“我們孤兒寡母容易嗎?起早貪晚,好不容易用地膜扣了點黏苞米,指望賣個好價錢,沒想到讓你這黑心賊偷了!”
“這是我小舅子送來的。”老劉頭才回過神來。
“我呸!從你家地當腰進去的,我量了腳印,和你穿的解放鞋一般大?!?/span>
“她嫂子,這苞米真是我弟弟送來的,不信我給我弟打電話讓他跟你說說?”老劉頭的老伴從屋里趿拉著拖鞋跑出來。
“拉倒吧,你們一家子早串通好了!”鄉(xiāng)親們從四面八方趕過來看熱鬧,院子里的人越來越多。
“我還指望賣苞米攢點錢給我這可憐的兒子娶個媳婦,誰想到……我這苦命的兒呀,你真是缺八輩子德呀!”趙大腳一把鼻涕一把淚,不依不饒。
“我,我小舅子騎摩托送來的,你們看見了吧?”沒有人吱聲,老劉頭百口難辯,狼狽不堪……
天剛蒙蒙亮,老劉頭叼著旱煙袋就出門了。沿著齊腰深的豆地壟溝邊走邊察看趙大腳家的苞米地。沒走多遠,露水便打濕了半截身子。大約走到地中間,他終于找到了那片被掰過的苞米。那盜賊果然經(jīng)他家的大豆地進入趙大腳家的苞米地的。前兩天剛下過一場雨,地上的腳印很清晰。他抬起右腳落在腳印上,竟然不大不小正好,這讓他十分懊惱?;氐?/span>家,給牛槽添上草料,蹲在牛棚前一口一口吧嗒旱煙,郁悶的不得了。他在這個屯子住了大半輩子了,誰的手腳不干凈,誰的人品不好,他了如指掌。
他站起身,決定在屯子里轉(zhuǎn)一圈,看能不能找到蛛絲馬跡。李老六手腳不干凈,但他人高馬大,不會是他,他只瞄了一眼李老六的屋后,就繼續(xù)往前走去。突然他覺得眼前有什么東西看起來特別別扭,又說不出來什么地方不對勁。他定了定神,仔細看了看,哦,是一個豆桔垛。這堆豆桔有兩三年了,風吹日曬,外表變成灰黑色,但中間掏出來的卻比較新鮮。奇怪的是豆桔垛的后邊隆起了一個包,是掏出來的豆桔堆起來的,像一只黑母雞下了一枚顏色鮮艷的蛋。透過豆桔的縫隙,里面隱隱約約露出青苞米葉。這是石頭家。他爸得了尿毒癥,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積蓄,欠了一屁股債后撒手人寰了。媽媽為了還債,去城里飯店打工,只留下他一個人在家。老劉頭推開虛掩的木柵欄門,喊了幾聲,沒人應答,幾只大鵝伸著脖子朝著他嘎嘎叫。他走到豆桔垛前,一把掀開豆桔,一堆青苞米葉跳了出來。老劉頭如釋重負長吁了一口氣。
晚上,老劉頭直奔石頭家,只幾個回合,這個十五歲的孩子就招供了。石頭每天早上起來,喂完鴨鵝,帶著午飯,騎上自行車去十里外的鄉(xiāng)中學上學。由于快要考高中了,學校要訂一套復習資料,要25元錢。媽媽要半個月才能回來一次,他在為資料錢發(fā)愁。那天去老劉頭的大豆地挖曲麻菜喂鴨鵝,一抬頭看見地膜覆蓋的苞米已經(jīng)能啃青棒了。本來想瓣幾棒回家燒著吃,突然想起來昨天班里的同學啃苞米,說是在市場花一元錢買來的。他頭腦中閃過一個念頭……
“老嫂子,真不好意思,是我兒子他大小子嘴饞,瓣了你家苞米,你看這50元錢夠不夠?”,老劉頭小心翼翼陪著笑臉說。“算了,鄰里鄰居的,用不了這么多。”趙大腳急忙將錢纂在手里。
十多天后的一個禮拜天,老劉頭剛套好牛車準備去打牛草,院子里進來三個人,石頭媽牽著石頭在前,趙大腳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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