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馬征
上周，新學說推出了《辦學熱潮中的迷途羔羊——近十年倒閉國際學校梳理》一文，引發(fā)了大家的熱烈討論。結合新學說記者后續(xù)的調查和讀者的反饋，我們發(fā)現，仍有六所因各種原因而關停的學校未被收入前述文章中。為此，小編重新整理了相關資料，將遺漏學校名單補全。
除了繼續(xù)羅列未被前文收錄的倒閉學校名單外，本文還將結合國際學校發(fā)展現狀，深層次分析這些學校關停的原因，以及如何避免此類問題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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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閉國際學校再梳理
學校概覽
北京IAB國際學校
北京IAB國際學校，英文全稱是International Academy of Beijing，由韓國人李賓漢（BenHur Lee）于1999年創(chuàng)辦，是一所提供K12教育的外籍人員子女學校，韓國籍學生占該校生源五成，此外也有一些來自美國、加拿大，和新加坡、臺灣等亞洲其他國家和地區(qū)的學生。學校開設AP課程，同時亦開設SAT考點，學生大都以美國學校為主路。
2011年起，該校陸續(xù)出現董事會糾紛，欠薪，老師罷工等情況，在經過多次停擺之后，學校法定代表人李賓漢于2012年攜學校全部資金外逃，并在搬走學校實物資產后，關閉學校。
廣州海珠實驗中學SBS國際班
廣州海珠實驗中學SBS國際班是加拿大SBS（Sino Bright School）與廣州海珠實驗中學合作推出的國際課程項目。SBS國際班學生入學后即可獲得美加注冊學籍，選修加拿大BC省或美國賓夕法尼亞州高中課程，畢業(yè)后可獲得美加高中文憑，申請北美優(yōu)秀大學。該班于2013年開班招生，2014年正式關停。
據新浪教育，大魯網等媒體報道，廣州海珠實驗中學SBS國際班項目存在虛假辦學，治學混亂情況。廣州海珠SBS項目并未經過BC省教育部考察認證、SBS在開班辦學后沒有馬上落實注冊加拿大BC省學籍的承諾以及聘請不具加拿大BC省教育部資質外教等一系列問題，在開班一年內，接連被發(fā)現。經過學生家長的接連投訴和起訴，SBS及廣州海珠實驗宣布該國際班停辦。
新學說記者在梳理學校資料的過程中發(fā)現，有一些學校由于各種原因致使辦學事業(yè)難以為繼，但其并未真正消失，而是在被其他學校集團或教育集團收購后，運營主體發(fā)生變更，以新的面貌存在。深圳愛茵德國際學校和北京世紀東方國際學校是其中顯例。
深圳愛茵德國際學校
愛茵德國際學校，隸屬愛茵德(深圳)教育發(fā)展有限公司旗下，是一所由中國香港奧林斯坦福教育投資公司與美國Avalon教育集團聯合創(chuàng)辦的K12學校。該校于2015年開始招生辦學，2016年1月即宣告停辦，之后被北大附中旗下為明教育集團收購。
該校停辦主要有以下幾個原因：一是生源不足，預計招收300名學生的學校，只有幾十位家長將自己的孩子送至該學校；二是股東內部糾紛導致經營困難；三是該校根本不具備辦學資質，并未獲得深圳市教育局辦學許可證。
北京世紀東方國際學校
北京世紀東方國際學校是由前女排名將楊希、孫晉芳創(chuàng)辦，前身是山花網球實驗班，它是所以網球等運動為特色的雙語國際學校。該學校于2012年開辦，2015年倒閉，隨后被清華附中收購，在2016年完成手續(xù)變更，正式更名為清華附中國際學校。
除此之外，新學說還注意到，還有一類，是其辦學事業(yè)面臨停擺，后續(xù)發(fā)展較為艱難的學校，這些較難突破危局的學校，如青島瀚美公學。
青島瀚美公學
青島瀚美學校脫胎于美國排名前三金牌公立高中International Academy（簡稱IA），是一所新型四年寄宿制國際高中，由全球知名IB課程體系教育專家Lambert Okma 先生親任校長，合格畢業(yè)生直通全球優(yōu)質大學。該學校2016年開辦，今年不再招生。據瀚美學校相關人士透露，青島瀚美一直未獲得青島體教局審批的辦學資質，同時因沒有校舍無法獲得正式的辦學許可證，兩個原因導致青島瀚美于今年停辦。目前瀚美依舊在物色合適校址，尋找機會重開學校。
上述學校，連同此前述及的八所學校，全部名單如下：
這些已倒閉，或面臨倒閉的學校，其命運之轉折和顛覆，正是國際學校行業(yè)近幾十年階段性發(fā)展、競爭日趨激烈的一種折射。從1980年第一所國際學校——北京順義國際學校的創(chuàng)辦迄今，中國的國際學校發(fā)展已經走過將近40年（具體可見：新學說大數據丨國際學校在中國，如何跨過“不惑之年”？）。從1993-2017年，這段時間正是國際學校行業(yè)發(fā)展日趨火熱的重要時期。尤其是2000年以來，國際學校數量明顯增長，這與投資市場的變化有關。
國際學校因其教育行業(yè)公益屬性，具有其它投資標的所不具備的周期性和穩(wěn)定性，同時在此基礎上，它又有著穩(wěn)定的現金流和較高的利潤率，兩個條件讓其成為2005-2016年間中國經濟轉型期里的優(yōu)質投資標的。在此期間，各方投資勢力（包括地產商、資本方、企業(yè)、教育集團等）都進入國際學校行業(yè)試水，尋找集團，企業(yè)，個人新的經濟增長點。這一時期，國際學校新增數量增勢顯著。新學說的研究統(tǒng)計，對此有很好的說明。
國際學校雖然擁有較高利潤率，但需要注意的是，國際學校一般為長周期項目，前期投入的資金較大而利潤回報周期偏長，因此投資國際學校存在潛在的巨大風險。前文所述的那些退出歷史舞臺的學校，其存在時間從1-13年不等，歷史均不算長。在國際學校辦學熱潮中，它們沒有能夠抵抗住市場競爭壓力，最終黯然消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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規(guī)避倒閉風險，需解決三大核心問題
從行業(yè)現狀來看，當下的國際學校投資熱仍在持續(xù)，正如新學說聯合創(chuàng)始人兼CEO吳越所言，“2017年國際學校依然處在成長期蓬勃發(fā)展，每年國內建學校60所以上，2015年、2016年、2017年每年新增的學校都在60所以上，行業(yè)還處在蓬勃發(fā)展成長期，沒有到成熟期或者是洗牌階段。這給更多投資人機會，現在進入不算晚，因為目前還沒有最大的集團，也沒有最牛的學校，依然有足夠的空間?！?本文梳理倒閉學校名單，并非唱衰國際學校行業(yè)，而希望給關注國際學校行業(yè)的人們一些提醒: 在投資國際學校戰(zhàn)略上可以著急，戰(zhàn)術上不能過于著急，沉下來會看得更遠一點，走得更遠一點。
具體而言，投資興辦國際學校，不可急功近利。學校定位、發(fā)展前景、生源市場、辦學資質以及后期運營管理等問題，都要在籌辦國際學校時有完整的規(guī)劃和良好解決方法。總結那些不幸倒閉的學校的經驗教訓，要規(guī)避風險，首先要妥善解決以下三大核心問題：
1.辦學資質
國際學校的開辦要具有相應的辦學資質，那么應具有什么樣的辦學資質、向哪一級部門申請辦學許可、什么條件才可以申請辦學許可以及什么情況下辦學資質會被取締，都是準備籌辦或已經建成國際學校的組織和及人需要了解的。
來源：教育部《中央指定地方實施的教育行政許可事項清單》
外籍人員子女學校
根據《關于開辦外籍人員子女學校的暫行管理辦法》規(guī)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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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辦外籍人員子女學校，申請人應向擬辦學校所在地的省、自治區(qū)、直轄市教育行政部門提出申請，經審核同意后，報國務院教育行政部門審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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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辦外籍人員子女學校應具備以下四個條件：有相應規(guī)模的生源和辦學需求；有適應教育教學需要的師資；有必要的場地、設施及其它辦學條件；有必備的辦學資金和穩(wěn)定的經費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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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籍人員子女學校在申辦成立后，出現以下情況可由省級教育行政部門責令學校和開辦人限期整頓或者停辦：未經批準，擅自設立學校的；招收境內中國公民子女的；辦學資源（包括資金、生源和師資）嚴重不足，無法正常運行的；從事工商業(yè)活動及其它營利活動的；從事違反中國法律、法規(guī)活動的。
民辦國際化學校
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民辦教育促進法》規(guī)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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舉辦實施學歷教育、學前教育、自學考試助學及其他文化教育的民辦學校，由縣級以上人民政府教育行政部門按照國家規(guī)定的權限審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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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請設立民辦學校，舉辦組織應具有法人資格，舉辦個人應具有政治權利和完全民事行為能力，所辦民辦學校應具備法人條件，同時學校應符合當地教育發(fā)展的需求，具備教育法和其他有關法律、法規(guī)規(guī)定的條件。申請正式設立民辦學校時，舉辦者應當向審批機關提交以下材料：籌設批準書；籌設情況報告；學校章程、首屆學校理事會、董事會或者其他決策機構組成人員名單；學校資產的有效證明文件；校長、教師、財會人員的資格證明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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審批機關對符合申請標準，批準正式設立的民辦學校發(fā)給辦學許可證。但民辦學校有下列行為之一的，學校舉辦地縣級以上人民政府教育行政部門可責令其停止招生、吊銷辦學許可證，而這也意味著學校終止辦學：擅自分立、合并民辦學校的；擅自改變民辦學校名稱、層次、類別和舉辦者的；發(fā)布虛假招生簡章或者廣告，騙取錢財的；非法頒發(fā)或者偽造學歷證書、結業(yè)證書、培訓證書、職業(yè)資格證書的；管理混亂嚴重影響教育教學，產生惡劣社會影響的；提交虛假證明文件或者采取其他欺詐手段隱瞞重要事實騙取辦學許可證的；偽造、變造、買賣、出租、出借辦學許可證的；惡意終止辦學、抽逃資金或者挪用辦學經費的。
公立學校國際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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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中外合作辦學條例》規(guī)定，申請設立實施中等學歷教育和自學考試助學、文化補習、學前教育等的中外合作辦學機構，由擬設立機構所在地的省、自治區(qū)、直轄市人民政府教育行政部門審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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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新學說國際學校數據庫顯示，2013年以來，國際部增長趨勢大幅下降，在《高中階段國際項目暫行管理辦法》草案出臺后，國家加強對中外合作辦學項目的整治力度，國際部在近幾年已進入沉寂期，新的項目已經停止審批，已批項目控制招生和收費。在北京，深圳等地，大量國際部已轉型民辦學校，脫離公立體系。
2.生源 了解生源分布，完善吸引生源因素
為規(guī)避生源不足風險，國際學校辦學主體應了解中國生源市場的分布，做好學校的選址和定位，同時在吸引生源方面，了解家長族群市場需求，制定合理招生政策、教學設置，利用家長群體的傳播性，做好學校的宣傳推介。
生源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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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際學校在籌辦過程中還需面對的一個風險就是市場風險：學校開辦后，市場的認可度不及預期，招生數量不足。面對這個問題，籌辦國際學校期間要進行充分的市場研究，根據市場反應及時調整學校定位，招生政策以及學校的運營策略，保證學校留有足夠生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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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新學說國際學校數據庫統(tǒng)計，目前我國國際學校的地理分布整體不夠均衡，東部發(fā)達地區(qū)與核心經濟圈分布集中，特別是北京、上海、廣東形成相對密集態(tài)勢；西部特別是西北地區(qū)分布極少，除少量公立國際部外，外籍國際學校和民辦國際學校分布數量極少。這從側面反映出了，目前我國國際學校的生源市場主要集中在北上廣等發(fā)達地區(qū)，這些地方無論是經濟水平，還是思想認知程度，都能夠滿足國際學校的招生需求。雖會面對競爭，但只要將學校辦學質量提高，生源不會成為阻礙學校發(fā)展的難題。
吸引生源
國際學?；I辦完成后，如何吸引生源是一個比較重要的課題。與生源密切相關的因素包括學校招生政策、家長擇校轉學以及國際學校自身的宣傳推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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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際學校的招生政策，面向群體決定辦學層次，招生的人數影響學校規(guī)模，國籍限制決定辦學性質，作為入學條件的學費，也一定程度上決定了學校是否能夠招到足夠生源。據新學說國際學校數據庫統(tǒng)計，目前國際學校學費峰值為10-15萬，其中外籍人員子女學校學費集中在20-25萬，民辦國際學校學費峰值集中在10-15萬，公立學校國際部學費峰值普遍在10萬以下。而從地域層面來講，各地區(qū)學費水平與當地經濟發(fā)展水平相一致。所以，國際學校吸引生源，在學費定檔上，要與舉辦地市場行情以及經濟發(fā)展水平結合，制定合理招生政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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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點，了解影響家長選擇國際學校的原因。只有滿足家長的需求，他們才會將自己的孩子送進國際學校。據新學說統(tǒng)計，師資水平、國際化程度和學校文化是影響家長選擇國際學校的三個核心因素。這其中，師資水平是三類國際學校家長都比較關心的重點，而外籍人員子女學校因外籍背景，對學校國際化水平會有更多傾向，公立學校國際部除去對師資水平要求較高外，因出國的目的，學校國際化水平決定學生對外交流質量，所以對學校的國際化建設要求也比較高。了解家長需求，在建校過程中，將家長關心的幾個核心因素完善，是吸引家長將孩子送進所辦國際學校的關鍵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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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推介渠道。當前階段，我國家長對國際學校教育體系了解相對薄弱，相關信息渠道相對狹窄，朋友推薦成為家長擇校和衡量學校質量的重要影響因素。據新學說統(tǒng)計，目前三類國際學校的主要推介宣傳渠道都是朋友推薦，所以要吸收足夠生源進入所辦學校，打入家長族群內部，利用家長社群宣傳學校，可以很好地保證學生家長對學校的了解和關注，實現學校信息的傳播和推介。
3.運營管理
在我們梳理的倒閉國際學校中，不乏學校資金鏈斷裂以及投資人撤資，攜資產潛逃的情況，這些學校雖是少數，但依舊能反映出投資辦學的風險所在。面對如今興起的辦學熱潮，大量資產對國際學校行業(yè)虎視眈眈，在等機會進入，對投資辦學風險了解，對辦校后學校運營管理的掌握，是一門必修的課程。
從目前投資形勢看，地產商、資本方、其他企業(yè)和上市公司、國企或政府背景辦學力量以及境外資本及教育集團是國內投辦國際學校的主體勢力，在這些勢力中，地產商和資本方又占有比較大的比重。不難發(fā)現，我們梳理的學校中出現資金問題倒閉或被收購的學校多是投資公司及地產公司所興辦，這些公司有雄厚的資本，但對國際學校的運營及管理并不精通，所以跨界投資辦學，難免帶來以下風險：跨界后思維未能轉型，尤其是房地產、金融等其他行業(yè)跨行作為辦學主體，其固有思維和管理模式導致在理念和管理上存在雙重風險；投后管理不到位或出現偏差，往往是套利思想主導而導致后期投后無管理或投后管理機制和模式偏差；違規(guī)開辦學校，如違規(guī)用地或抵押、未完成驗收或辦學許可即開學、以及職工社保及公積金勞動等勞動關系管理方面的問題和風險。
面對這些風險，如果國際學校在運營管理階段沒有處理得當，就會帶來出現收支不平衡，學費收入不足以覆蓋日常教學活動支出，學校運營艱難的情況，例如愛茵德、美佛兒、瀚美等學校。所以學校興辦后的運營管理，也是能否生存下去的重中之重。
投資方想參與到國際學校的辦學運作中去，往往干擾到了國際學校辦學獨立性，容易引發(fā)管理團隊內部矛盾，不利于國際學校長久發(fā)展。面對這一問題，需要投資方做出相應改變，通過外部監(jiān)督方式參與到國際學校的辦學運營過程中，聘請第三方機構對國際學校的辦學運營進行監(jiān)督，而不是改變國際學校原有的組織關系架構，這樣雞保證與辦學方之間關系，又能夠起到監(jiān)督作用。投資方與運營方矛盾化解，國際學校才能實現科學有序的運營管理，避免資金上出現問題，最終實現營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