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 6 月,承載無數(shù)希望的阿杜卡努單抗 (Aducanumab) 在眾多質(zhì)疑之中跌跌撞撞上市,似乎給早期 AD 患者帶去了福音。但是,一個不得不承認的事實擺在大家眼前——至今,AD 仍然無法被治愈,所有的努力似乎只能提高患者的認知水平,延緩疾病的發(fā)展。
在對 AD 發(fā)病機制的漫長探索中,有一個風險基因不得不被提到,那就是今天的主角 APOE ε4。
圖 1. APOE4 基因是 AD 的主要遺傳風險因素[3]
a:三種 APOE 蛋白突變體的結(jié)構(gòu);b:APOE4 基因劑量依賴性增加 AD 風險并降低發(fā)病年齡
作為阿爾茨海默病的主要易感基因,APOE4 如何做到“預判你的預判”?血腦屏障 (BBB) 的破壞是人類認知功能障礙的早期生物標記物。2020 年 4 月,Montagne 等人發(fā)表在 Nature 的研究結(jié)果證明:APOE4 相關(guān)的認知衰退與血腦屏障 (BBB) 損傷有關(guān),并且這種損傷早在 AD 發(fā)生之前就可以發(fā)生。
作者團隊發(fā)現(xiàn)認知正常者的 APOE4 (ε3/ε4 和 ε4/ε4) 攜帶者的海馬 (HC) 和內(nèi)側(cè)顳葉中 (PHG) 中的血腦屏障被破壞,但臨床癡呆評分 (CDR) 評分均為0。當 CDR=0.5 時,APOE4 攜帶者 HC 和 PHG 的血腦屏障破壞會進一步增加,且這種增加與腦脊液 (CSF) Aβ 和 tau 蛋白變化無關(guān)。
圖 2. APOE4 攜帶者海馬和海馬旁回血腦屏障的破壞[5]
a.HG 和 PHG 的示意圖 b. 動態(tài)對比增強磁共振成像技術(shù)在 APOE3 純合子 和 APOE4 攜帶者的海馬區(qū) (HC) 生成血腦屏障 (BBB) 通透性 Ktrans 圖。c. CDR 0 或 0.5 的情況下, APOE4 攜帶者 HC 和 PHG 中的 Ktrans 值。
此外,Montagne 等人還研究發(fā)現(xiàn)與 APOE3 攜帶者相比,APOE4 攜帶者的腦脊液中周皮細胞損傷的生物標志物: 一種可溶性的蛋白質(zhì)稱為血小板源生長因子受體-β (sPDGFRβ) 也會升高。
■ APOE 同種型的不同效力
ApoE2, ApoE3, and ApoE4 Differentially Stimulate APP Transcription and Aβ Secretion 一文表明人類神經(jīng)膠質(zhì)細胞 ApoE 的三種遺傳同種型 (ApoE2、ApoE3 和 ApoE4) 激活 APP 基因轉(zhuǎn)錄和 Aβ 合成方面的表現(xiàn)出不同的效力。
在前面的文章中,給大家介紹了目前關(guān)于 AD 的主流觀點:腦內(nèi)細胞外 β-淀粉樣蛋白 (Aβ) 逐漸沉積和細胞內(nèi) Tau 蛋白聚集導致的神經(jīng)元死亡和認知障礙 (見:阿爾茲海默癥——消逝的世界)。
當 Aβ 產(chǎn)生過多和/或清除效率不高時,就會發(fā)生 Aβ 聚集。淀粉樣斑塊的主要成分 Aβ 纖維的形成經(jīng)歷三個動力學階段: 滯后期、生長期和平臺期。APOE 對 Aβ 纖維形成的影響不一致,研究表明,APOE 在 Aβ 沉積的初始播種階段起著至關(guān)重要的作用,在這個時期星形膠質(zhì)細胞 APOE4 過表達會加劇淀粉樣病變。
圖 4. APOE 的異構(gòu)體和 Aβ 的聚集和清除[9]
a. Aβ 從大腦中被移除的主要途徑包括血腦屏障的清除、細胞攝取和隨后的降解、酶降解、ISF體流的清除以及腦脊液吸收進入循環(huán)和淋巴系統(tǒng)。b. 大腦 Aβ 清除不足導致Aβ 積累。
■ APOE4 如何損傷大腦?
除了上述與“主流”觀點相關(guān)的 APOE4 影響 AD 進程論。Thomas E. Willnow 等人在 Alzheimers Dement 雜志上發(fā)表了一項新研究,探索了AD 進程中,ApoE4 基因損傷大腦的新機制。
APOE 作為一種脂質(zhì)轉(zhuǎn)運蛋白,可以為神經(jīng)元提供重要營養(yǎng)物質(zhì),包括不飽和脂肪酸 (神經(jīng)元周圍細胞膜的組成部分,PUFA)。APOE 的結(jié)合受體 sortilin,該受體介導將結(jié)合 apoE 的貨物 (apoE-bound cargo;也就是營養(yǎng)成分) 攝取到神經(jīng)元中。
作者團隊將 Sort1 defect (KO) 引入到帶有編碼人類 APOE3 或 APOE4 基因座,靶向替換小鼠 Apoe 位點 (E3; KO 或者 E4; KO)。與野生型鼠 (WT) 相比,sortilin 的丟失會導致 KO 小鼠的皮質(zhì)和海馬中人 APOE3 和 4 (圖 5a)。在 sortilin 缺陷小鼠中, Aβ40 水平增加了兩倍 (圖 5b)。
APOE4 破壞了 Sortilin 的營養(yǎng)物質(zhì)攝取作用[12]
a. APOE3/4 的腦積聚。b. 可溶性 Aβ40 沉積。c.多不飽和脂肪酸 (PUFA) 的水平變化。d-e, APOE4 破壞了 sortilin 的細胞表面再循環(huán)
作者團隊還使用基于 LC-MS 的脂質(zhì)組學來確定 (E3;KO) 和 (E4;KO) 小鼠腦皮質(zhì)中各種不飽和脂肪酸 (PUFA) 的水平。APOE3 小鼠中,sortilin 的缺失會損害神經(jīng)保護性 PUFA 攝取途徑,增加淀粉樣蛋白形成。APOE4 的野生型小鼠中有類似的現(xiàn)象。APOE4 會損害 sortilin 介導的神經(jīng)元對脂質(zhì)的攝取途徑(圖 5d-e)。這種損害使得神經(jīng)細胞吸收的脂肪酸越來越少,神經(jīng)細胞無法保護自己,導致發(fā)炎。
在 AD 領(lǐng)域,靶向 APOE 的治療主要集中在以下幾個方面。
大腦中的 APOE4 比 APOE2 和 APOE3 的脂化水平低且穩(wěn)定,因此,增加大腦中的 APOE4 與脂質(zhì)的結(jié)合,可能加速 Aβ 的清除。Bexarotene 通過誘導 ABCA1 和 ABCG1 基因表達,增強 APOE 的脂質(zhì)化,并增加 APOE 的表達水平,可快速降低 AD 小鼠腦內(nèi)的 Aβ 斑塊負荷,改善認知能力。目前 Bexarotene 正在進行針對于 AD 治療的臨床試驗 (NCT017827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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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考文獻
16. Serrano-Pozo A, Das S, Hyman BT. APOE and Alzheimer's disease: advances in genetics, pathophysiology, and therapeutic approaches. Lancet Neurol. 2021 Jan;20(1):68-80.Erratum in: Lancet Neurol. 2021 Feb;20(2):e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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