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女视频在线下载,艺术美女视频

小說 · 《紅眼》

打烊十點半 >《待分類》

2022.11.16 陜西

關(guān)注

紅眼

筆者：爭爭老師

姐姐出嫁的時候，一萬的彩禮掏空了整個家。

老爸是個農(nóng)民，老媽算是打工人，她也要種地。一天如果不是只有24小時，相信老媽絕對不會睡覺。家里的洋樓有兩層，是在有我那年，爸媽用十年青春換來的，積蓄換來一磚一瓦的毛坯，卻也換不來我富裕的成長。

老爸不喜歡言語，也不是我這篇文字的主角，我們改天再聊。今天我想絮叨絮叨老媽。

大棚菜地就在家附近。老媽下班回家天已經(jīng)亮了，不吃東西先補覺，也就三四個鐘，起來后，一根黑色皮筋束緊自來卷的頭發(fā)，涼水囫圇過臉，毛巾擦去眼角的臟東西。黑漆漆的廚房，幸虧有煤氣灶上藍盈盈的火焰，一雙筷子，一碗面條，配上自家大棚里淘汰的青菜葉子。

吃著沒味，越嚼越甜。甜的不是日子，是麥子。

門外日頭的光，讓飯飽的人兒犯困。可收菜人的要得急，小青菜圖個新鮮勁兒，當(dāng)天處理當(dāng)天上架，當(dāng)天就進來千家萬戶的廚房。

正午的太陽不算熱，大棚里卻也沒有風(fēng)。此時菜園子一半油油的綠，一半光禿禿的狼藉。你從田壟邁向交界兒，蹲在那兒雙手并行，看不出縫隙的青菜園子，一寸寸在消失。在你挪動身子的背后，起了一小堆一小堆的綠團，指尖是黏附的泥土，十指紋理上是一層菜色。我曾經(jīng)跟你去過，我本想幫忙的，結(jié)果多了一個我，當(dāng)天的產(chǎn)量卻少了很多，后來索性不再叫我。

起初細密的汗?？床灰?，隱藏在發(fā)絲里。直至脖頸處有東西劃過，積少成多，珠子般大小的汗，和著粉狀的塵，是生活里的不痛不癢。估摸著差不多二百斤左右，你終于直起了腰。眉宇間有些不痛快，晃動脖子時順勢打了個哈欠，扭頭的一眼，掃過一堆堆綠色的團，眼神有些許遲疑，但身體的肌肉記憶已然形成。再次蹲坐下，拿來捆菜的器具，很粗陋——一塊手掌厚度的木板，兩側(cè)中間豎起高高的鐵釘，一方面固定青菜，一方面用于劃斷捆菜的紅繩。

一捆，兩捆，一堆，兩堆，一百斤，兩百斤。動作是機械的重復(fù)，身形是固定的蜷縮，像是長在了地上，更像是累癱在地上。

日頭西斜，大棚里的光由透亮的白變得略帶淡橙。你們像約定好時間一般，“突突突”三蹦子的聲音響了，就在咱家地頭熄了火。

還不如你高的老爹，拿來塑料筐子，你裝他扛，很快上了車?！巴煌煌弧痹俅雾懫?，田間的人造風(fēng)，翻開你的自來卷，橙黃的日光被你的發(fā)鬢染黃。嘩嘩的水聲響起，三蹦子停了，老爸扛下筐子，你在身后撿著遺漏。撲簌簌，空中一抹綠色傾瀉而下，墜落在蓄水池的晶瑩里。也許是離開大地太久，剛還差點生機的青菜此時盡情舒展，洗盡鉛華，一點都不像黃土地的孩子，光鮮如我一般。

淘洗裝車是最后一步?；氐郊?，熱鍋水滾，又是一碗甜面片，三蹦子跑了一天在院門里木木地休息，來不及清理碗筷的老媽，騎著破爛的電動車出門了。

老媽算是打工人，她不只是種地。她還在一家夜總會做保潔，常年夜班，下午7點到凌晨6點。聽老媽說過，她的主要職責(zé)就是掃地拖地擦桌子洗杯子，偶爾還撿些廢瓶子。

所以她，紅眼。眼紅于世俗的富貴，紅眼于現(xiàn)實的生活。她還經(jīng)常瞅著我喜笑顏開：說是盼我長大娶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