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xué)《論語》解疑惑——「學(xué)而第一」篇
(香港)楊致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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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xué)而時習(xí)之
子曰:學(xué)而時習(xí)之,不亦悅乎?有朋自遠(yuǎn)方來,不亦樂乎?人不知而不慍,不亦君子乎?
這三句話是聯(lián)貫的,都環(huán)繞著一個「學(xué)」字,什麼稱之謂「學(xué)」、「學(xué)」什麼、「學(xué)」的目的是什麼?對此,古今學(xué)者,有不同的解釋。
古學(xué)者魏·何晏,在[論語集解](以下簡稱[集解])中,引王肅曰:「時者,學(xué)者以時誦習(xí)也?!褂至?#183;皇侃,在[論語集解義疏](以下簡稱[義疏]中引白虎通云:「學(xué),覺也,悟也,言用先王之道,導(dǎo)人情性,使自覺悟而去非取是,積成君子之德也?!褂忠踔圃疲骸复合膶W(xué)詩樂,秋冬學(xué)書禮是也?!?
[論語集注](以下簡稱[集注])宋·朱熹:「學(xué)之為言效也,人性皆善,而覺有先後,後覺者必效先覺者之所為,乃可以明善而復(fù)其初也?!?
錢穆在[論語新解](以下簡稱[新解])中說:「學(xué),誦習(xí)義。凡誦讀練習(xí)皆是學(xué)。舊說:“學(xué),覺也,效也。後覺習(xí)傚先覺之所為”謂之學(xué)。然社會文化日興,文字使用日盛,後覺習(xí)傚先覺,不能不誦讀先覺之著述,則二義仍相通。」
[集解][義疏]將「學(xué)」解釋為「誦習(xí)」即讀書、練習(xí),[集注] 解釋為「效」即效法。[新解]雖然說二義相通,實質(zhì)上還是贊成解釋為「誦習(xí)」。即以讀書為主。
讀書果然很重要,但只是「學(xué)」的方法之一,問、聽、觀察、思考等都是「學(xué)」,而更重要的是通過實踐的「學(xué)」??鬃印溉胩珡R,每事問?!埂付嗦?,擇其善者而從之,多見而識之」。[中庸]中引孔子所說:「舜其大知也與!舜好問而好察邇言?!埂覆W(xué)之、審問之、慎思之、明辨之、篤行之?!惯@些都是「學(xué)」的範(fàn)疇。
「學(xué)」只是手段,不是目的。子曰:「弟子入則孝,出則弟,謹(jǐn)而信,汎愛眾,而親仁。行有餘力,則以學(xué)文?!惯@才是「學(xué)」的內(nèi)容和目的。
孔子要求:「博學(xué)於文」,學(xué)得多了,很容易有驕傲自滿的情緒出現(xiàn),所以必須「約之以禮」?!付Y」在【禮記·曲禮】中說:「傲不可長,欲不可縱,志不可滿,樂不可極?!惯€說「修身踐行,謂之善行,行修言道,禮之質(zhì)也?!?
正因為能虛心向?qū)W,方向正確,所以「德不孤,必有鄰?!贡厝粫兄就篮系闹?,即使在遠(yuǎn)方也會前來,共同切磋、共同鑽研,共同提高,使「學(xué)」進(jìn)一步昇華,達(dá)到更高的境界。
學(xué)的目的,不是為了功名利祿,而是做到「人不知而不慍,不亦君子乎?」就是學(xué)為人之道。
在〈學(xué)而〉篇中,孔子講的:「君子食無求飽,居無求安,敏於事而慎於言,就有道而正焉,可謂好學(xué)也已。」這是「好學(xué)」的基本要求。在〈雍也〉篇中,哀公問:弟子孰為好學(xué)?孔子對曰:「有顏回者好學(xué),不遷怒,不貳過?!惯@比「人不知而不慍」要求更高。在〈公冶長〉篇中,子曰:「十室之邑,必有忠信如丘者焉,不如丘之好學(xué)也?!惯@說明「好學(xué)」比「忠信」還難達(dá)到??鬃拥牡茏又?,言語有宰我子貢,政事有冉有、季路,文學(xué)有子游、子夏。沒有一個稱為「好學(xué)」的。唯有德行的顏回才稱得上「好學(xué)」。所以說:提高自己的內(nèi)德修養(yǎng),學(xué)好為人之道,才是「學(xué)」的目的。
賢賢易色
子夏曰:賢賢易色,事父母能竭其力,事君能致其身,與朋友交言而有信,雖曰未學(xué)吾必謂之學(xué)矣。
這句中對「賢賢易色」,歷來有不同的解釋。
[集解]中引孔安國曰:「言以好色之心好賢,則善也。」[義疏]中梁·皇侃曰:「凡人之情,莫不好色而不好賢,今若有人能改易好色之心,以好於賢,則此人便是賢於賢者,故云賢賢易色也?!褂忠煌ㄔ疲骸干腺t字猶尊重也,下賢字謂賢人也。言若欲尊重此賢人,則當(dāng)改易其平常之色,更起莊敬之容也?!?
清·劉寶楠[論語正義](以下簡稱[正義])引宋氏翔鳳樸學(xué)齋札記:「三代之學(xué),皆明人倫,賢賢易色,明夫婦之倫也。毛詩序云:周南、召南,正始之道,王化之基。是以關(guān)睢樂得淑女以配君子,憂在進(jìn)賢不淫其色,哀窈窕,思賢才,而無傷善之心焉,是關(guān)睢之義也,此賢賢易色指夫婦之切証?!?
楊伯峻[論語譯注](以下簡稱[譯注])在譯文中解釋為:「對妻子,重品德,不重容貌?!?
錢穆[新解]的白話試譯中解釋為:「一個人能好人之賢德勝過其好色之心」。
南懷瑾[論語別裁](以下簡稱[別裁])中說:「“賢賢易色”意思是:我們看到一個人,學(xué)問好,修養(yǎng)好,本事很大,的確很行,看到他就肅然起敬,態(tài)度也自然隨之轉(zhuǎn)變?!?
這裡有兩個分歧點,第一,是關(guān)於「賢賢」的後一個賢字,有的解釋為「賢者」,有的解釋為「賢德」,從整句來看,講的都是人,因此解釋為「賢者」較為確當(dāng)。第二,是關(guān)於「色」字,不少人解釋為「女色」或「美色」,唯有梁·皇侃的[義疏]中的又一通云,及南懷瑾的[別裁],作神色解,從整句來看,「竭其力」「致其身」「言而有信」都是講誠敬的態(tài)度,因此作「改易其平常之色,更起莊敬之容」解,更為合適。
這一段是緊接在「道千乘之國」之後,指的是領(lǐng)導(dǎo)者的內(nèi)德修養(yǎng),對賢者的莊敬是很重要的。
在[中庸]中孔子回答哀公問政時說:「仁者,人也,親親為大。義者,宜也,尊賢為大。」「凡為國家有九經(jīng),曰:修身也,尊賢也,親親也,….」「修身,則道立。尊賢,則不惑。…」
從整部[論語]來看,講孝弟忠信的多,談夫婦之倫的可說沒有。把「賢賢易色」,解釋為「明夫婦之倫」,在這裡聯(lián)係上下句,難以理解。
不重則不威
子曰:君子不重則不威,學(xué)則不固。
[集解]引孔安國曰:「固,蔽也。一曰:言人不能敦重,既無威嚴(yán),又不能堅固識其義理。」[義疏]梁·皇侃曰:「云君子不重則不威者,重為輕根,靜為躁本,君子之體不可輕薄也,君不重則無威,無威則人不畏之也?!?
宋·朱熹[集注]云:「重,厚重。威,威嚴(yán)。固,堅固也。輕乎外者,必不能堅乎內(nèi),故不厚重則無威嚴(yán),而所學(xué)亦不堅固也?!?
[正義]引衛(wèi)北宮文子曰:「有威而可畏,謂之威。有儀而可象謂之儀。君有君之威儀,其臣畏而愛之,則而象之,故能有其國家,令聞長世。臣有臣之威儀,其下畏而愛之,故能守其官職,保族宜家?!?
古學(xué)者大都把「重」和「威」,說成是為了令人敬畏。雖然[正義]中又一說:「此以不重不威之人,雖知所學(xué),不能堅固。無由深造之以道而識其義理也。所以然者,以此人學(xué)若堅固,必能篤行,其容貌顏色辭氣,必不致輕惰若此矣,今不能敦重?zé)o威嚴(yán),故知其學(xué)不能堅固也?!?
學(xué)的義理,在於自己明白為人之道,而不是為了令人敬畏。孔子〈先進(jìn)〉篇中說:「論篤是與,君子者乎?色莊者乎?」意思是說,憑人的言論和篤實的儀容就贊頌他,那知他是君子呢?還是外貌的莊嚴(yán)、虛有其表的人呢?
孔子還〈在陽貨〉篇中說:「色厲而內(nèi)荏,譬諸小人,其猶穿窬之盜也與!」孔子非常痛恨那些表面上裝得很威嚴(yán),而內(nèi)心郤是很軟弱的君子,把他們喻之為爬牆的盜賊。
南懷瑾在[別裁]中則說:「“君子不重則不威”的“重”是自重,現(xiàn)在來講是自尊心,也就是說每個人要自重。」
〈學(xué)而〉篇講的都是個人內(nèi)德的修養(yǎng),要把做人的道理學(xué)得穩(wěn)固,就必須要自重,要有威武不屈的一股浩然正氣,遇到任何困難,都不會退縮。就像孔子在匡地遇難、陳蔡絕糧時,絲毫也動搖不了的那種大無畏精神。
無友不如己者
子曰:主忠信,無友不如己者,過則勿憚改。
對「無友不如己者」的注解,古人大都從“交友”方面去解釋,因而成了疑義。
[義疏]梁·皇侃曰:「凡結(jié)交取友,必令勝己,勝己則己有日所益之義,不得友不如己,有不如己,則有日損,故云:無友不如己者?!?
[集注]朱熹曰:「友所以輔仁,不如己,則無益而有損?!?
錢穆在[新解]的白話試譯中說:「莫和不如己的人交朋友?!?
其實,關(guān)於交友,[論語]中自有論述。
孔子交友之道,在〈季氏〉篇中講得很清楚:「益者三友,損者三友。友直,友諒,友多聞,益矣。友便辟,友善柔,友便佞,損矣。」並非說不要不如己者為友。
〈子張〉篇中有這樣一段對話:「子夏之門人問交於子張。子張曰:子夏云何?對曰:子夏曰:“可者與之,其不可者拒之。”子張曰:異乎吾所聞:“君子尊賢而容眾,嘉善而矜不能。”我之大賢與,於人何所不容?我之不賢與,人將拒我,如之何其拒人也?」
何況本節(jié)在前一句中講的,「主忠信」做人以忠信為主導(dǎo),交的朋友決不會離開這個原則。在「主忠信」的前提下,人與人之間總是有差別的,且各人都有不同的優(yōu)缺點,應(yīng)該彼此學(xué)習(xí)。
孔子在〈述而〉篇中說:「三人行必有吾師焉,擇其善者而從之,其不善者而改之。」又在〈里仁〉篇中說:「吾未見好仁者,惡不仁者?!埂溉酥^也,各於其黨,觀過,斯知仁矣?!?
聯(lián)係下一句「過則勿憚改」,更可說明:「無友不如己者」是說沒有一個朋友不及自己的,看到了別人的長處,就會發(fā)現(xiàn)自己的缺點,對自己的缺點、過失就會不怕去改了。
慎終追遠(yuǎn)
曾子曰:慎終追遠(yuǎn),民德歸厚矣。
[集解]引孔安國曰:「慎終者,喪盡其哀也,追遠(yuǎn)者祭盡其敬。」
[集注]朱熹注釋:「慎終者,喪盡其禮。追遠(yuǎn)者,祭盡其誠。」
[新解]錢穆注釋:「慎終:終,指喪禮言。死者去不復(fù)返,抑且益去益遠(yuǎn)。若送死之禮有所不盡,將無可追悔。追遠(yuǎn):指祭禮言。死者去我日遠(yuǎn),能時時追思之不忘,而後始有祭禮?!?
孔子對喪葬事的論述,在〈為政〉篇中對樊遲說:「生,事之以禮,死,葬之以禮,祭之以禮?!乖凇聪冗M(jìn)〉篇中,「顏淵死,門人欲厚葬之。子曰:不可!」在〈子罕〉篇中提到:子路在孔子病重時,子路使門人扮作臣,以便葬禮中慎重其事??鬃硬“K後,對子路批評說:「久矣哉!由之行詐也!無臣而為有臣,吾誰欺?欺天乎?且予與其死於臣之手也,無寧死於二三子之手乎?且予縱不得大葬,予死於道路乎?」孔子講的是「禮」而不是「慎」。
孔子〈八佾〉篇中曾說:「禮,與其奢也,寧儉?!筟禮記·檀弓]」有這樣的記載:「子思之母死於衛(wèi),柳若謂子思曰:“子,聖人之後也,四方于子乎觀禮,子蓋慎之!”子思曰:“吾何慎哉?吾聞之:有其禮,無其財,君子弗行也。有其禮,有其財,無其時,君子弗行也。吾何慎哉!”」
另一解釋就不同,是說對做事要「敬事而信」。
梁·皇侃[義疏]中又一云:「靡不有初,鮮克有終,終宜慎也。久遠(yuǎn)之事錄而不忘,是追遠(yuǎn)也。故熊埋云:欣新忘舊,近情之常累。信近負(fù)遠(yuǎn),義士之所棄。是以慎終如始,則鮮有敗事,平生不忘,則久人敬之也?!?
[尚書·太甲下]中湯·賢臣伊尹對王說的一段話:「無輕民事,惟艱。無安厥位,惟危。慎終於始!有言逆于汝心必求諸道,有言遜于汝志,必求諸非道?!?
在〈學(xué)而〉篇中,從「道千乘之國」開始,到「慎終追遠(yuǎn)」都是講的做領(lǐng)導(dǎo)的內(nèi)德修養(yǎng)。故後一解釋,更符合使「民德歸厚矣」的目的。
三年無改於之道
子曰:父在觀其志,父沒觀其行,三年無改於父之道,可謂孝矣。
[集解]在〈學(xué)而〉篇中引孔安國曰:「孝子在喪,哀慕猶若父存,無所改於父之道。」在〈里仁〉篇中引鄭玄曰:「孝子在喪,哀戚思慕,無所改於父之道,非心所忍為?!?
[正義]引汪中[述學(xué)·釋三九]曰:「三年者,言其久也,無以不改也,為其為道也,若其非道,雖朝死而夕改可也?!箒K舉夏禹改父夏鯀治水之道等例子來說明。
前者是以哀喪之情來說明「三年無改於父之道」。而後者以「道」與「非道」來說明三年無改的是合乎道的部份。
那些事合乎道,那些不符合道,對一般人來講,很難說清楚,有的事要到最後,才能知道是否合乎道。
在古文中「道」字同「導(dǎo)」字通用,因此把「父之道」,理解為父親的教導(dǎo),未尚不可。父親儘管有好有壞,但總希望兒子能榮宗耀祖,囑咐兒子的都會是向善的話。
在〈學(xué)而〉篇中,這句是在「父在觀其志,父沒觀其行」之後說的,是指兒子在父親死後繼續(xù)進(jìn)行的孝道。而在〈里仁〉篇中是在「君子喻於義,小人喻於利。」「見賢思齊焉,見不賢而內(nèi)自省也?!埂甘赂改笌字G,見志不從,又敬不違,勞而不怨?!埂父改冈?,不遠(yuǎn)遊,遊必有方?!怪幔f明兒子對孝道有始有終的涵義。孟子在〈離婁〉篇中說:「舜盡事親之道,而瞽瞍厎豫,而天下化。瞽瞍厎豫,而天下之為父子者定。此之為大孝?!诡な撬粗赣H,雖幾次要害舜,舜還是要使父親達(dá)到高興。
如果「父之道」理解為「父親的道」,前面的「於」字可有可無?!胳丁棺衷诠盼闹幸灿杏米鳌笇Α棺纸獾?,如[禮記·曲禮下]中講到「君於士,不答拜也。非其臣,則答拜之?!顾浴胳陡钢馈谷缋斫鉃椤笇Ω篙呏⒌馈埂R簿褪敲献又v的「事親之道」,則更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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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xué)《論語》解疑惑——「為政第二」篇(楊致良)
(香港)楊致良
思無邪
子曰:詩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無邪。
《義疏》梁·皇侃曰:「詩雖三百篇之多,六義之廣,而唯用思無邪之一言以當(dāng)三百篇之理也。猶如為政其事乃多,而終歸於以德不動也。云曰思無邪者,此即詩中之一言也,言為政之道,唯思於無邪,無邪則歸於正也?!?
《集注》朱熹曰:「“思無邪”,〈魯頌·駉〉篇之辭。凡詩之言善者,可以感發(fā)人之善心,惡者,可以懲創(chuàng)人之逸志,其用歸於使人得其情性之正而已。」
程樹德撰的《論語集釋》(以下簡稱《集釋》)中引鄭氏《述要》:「夫子蓋言詩三百篇,無論孝子、忠臣,怨男、愁女,皆出於至情流溢,直寫衷曲,毫無偽託虛徐之意,即所謂“詩言志“者,此三百篇之所同也。故曰一言以蔽之。惟詩人性情千古如照,故讀者易收感興之效。故夫詩之是非得失,則在乎知人論世,而非此章論詩之本旨矣。」
「思無邪」三字可以多種解釋,當(dāng)然也不排斥引用詩經(jīng)來解釋。但從論語編纂的系統(tǒng)性來說,不可能同前一段“為政以德”毫無關(guān)係。因此沒有必要將歌頌“馬”的詩經(jīng)〈魯頌·駉〉中的幾個字來說明。甚至說詩三百有“善者”和“惡者”的說法,將讀者引入研究詩的歧途。
從文字上解釋,“一言以蔽之”的“一言”,不一定是指詩經(jīng)中的那一句話,「思無邪」也是“一言”??!
《別裁》中南懷瑾說的:「人活著就有思想,凡是思想一定有問題,沒有問題就不會思想,孔子的“思無邪”就是對此而言。人的思想一定有問題,不經(jīng)過文化的教育,不會走上正道,所以他說整理詩三百篇的宗旨,就為了“思無邪”?!?
〈為政〉篇的三段是有密切聯(lián)係的,也可說是為政的三要素。首先是講為政以德,無論是自身或是對屬下的要求,都要講德行。接著是要思想端正,有私心雜念,就不可能“譬如北辰,居其所而眾星共之。”最後要方法合乎德行,就要“道之以德,齊之以禮,有恥且格。”
十有五而志於學(xué)
子曰:吾十有五而志於學(xué),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七十而隨心所欲不踰矩。
《義疏》梁·皇侃曰:「志者在心之謂也,孔子言我年十五而學(xué)在心也。十五是成童之歲,識慮堅明,故始此年而志於學(xué)也?!?
《正義》及《集釋》均引《大戴禮·保傅》云:「古者年八歲出就外傅,束髮就大學(xué)。」虞注:「束髮為成童。古以年十六為成人,則成童為十五?!?
《集注》朱熹曰:「古者十五而入大學(xué)。心之所謂之志。此所謂學(xué),大學(xué)之道也。志乎此,則念念在此而為之不厭矣?!?
古今學(xué)者大都在入學(xué)的年齡上作注釋。但當(dāng)時的“國學(xué)”是王公貴族的子弟才能入學(xué)。然而,孔子的幼年,據(jù)《史記·孔子世家》記載:「孔子貧且賤?!埂盖鹕辶杭v死」,叔梁紇即孔子父?!醋雍薄灯锌鬃幼允觯骸肝嵘僖操v,故多能鄙事?!顾钥鬃硬豢赡苋?#8220;國學(xué)”,全靠母親和母親的家族的教學(xué)。據(jù)錢穆《孔子傳》記載:「顏氏姬姓,與孔氏家同在陬邑尼丘山麓,相距近,素相知。顏氏季女名徵在,許配叔梁紇,生孔子?!埂缚鬃由孔寮彝ブ校浼冶赜匈薅苟Y器。其母黨亦士族,在其鄉(xiāng)黨親戚中宜尚多士族。為士者必習(xí)禮??鬃觾簳r,耳濡目染,以禮為嬉。已是士族家庭中好兒童?!埂妒酚?#183;孔子世家》亦有記載「孔子為兒嬉戲,常陳俎豆,設(shè)禮容?!?
尤其是孔子的外祖父也是知書達(dá)禮的儒者,由於孔子父親早亡,肯定會加倍教育孔子成材。
孔子母親去世,據(jù)錢穆根據(jù)《史記·孔子世家》分析,應(yīng)在孔子十七歲以前。《禮記·檀弓》篇記有孔子安葬其母的事:「孔子少孤,不知其(父)墓,殯於五父之衢。人之見之者,皆以為葬也。其慎也,蓋殯也。問於鄒曼父之母,然後得合葬於防。」故知母親去世時,孔子尚在少年,即未到成年的十六歲。
母親去世後,孔子少孤,生活完全靠他,故只能做些低微的“鄙事”。在這種情況下,怎能不做事而專去求學(xué),做“鄙事”也不是他的志愿,並且親身體驗到?jīng)]有學(xué)問就要受人侮辱,失去人的尊嚴(yán),所以立志在鄉(xiāng)里中辦學(xué),幫助附近兒童學(xué)習(xí)文化和禮樂,後來附近的人都來要求參加,竟然成了中國第一所民辦的學(xué)校。歷史學(xué)家范文瀾在《中國通史》中有這樣的記述「孔子是第一個創(chuàng)設(shè)規(guī)模很大的私立學(xué)校的教育家?!?
綜上所述,孔子說的:「吾十有五而志於學(xué)」的“志於學(xué)”,似乎理解為“志於辦學(xué)”,更為確切。
從另一方面也可證明這一點?!洞呵镒髠鳌氛压吣?,記有:「九月,公至自楚。孟僖子病不能相禮,乃講學(xué)之,茍能禮者從之。及其將死也,召其大夫,曰:禮,人之幹也。無禮,無以立。吾聞將有達(dá)者曰孔丘,聖人之後也,而滅於宋。」並說「臧孫紇有言曰:“聖人有明德者,若不當(dāng)世,其後必有達(dá)人。”今其將在孔丘乎!我若獲沒,必屬說與何忌於夫子,使事之,學(xué)禮也,以定其位。」昭公七年,孔子十七歲,此時已為當(dāng)時魯國執(zhí)政的“三桓”之一的孟僖子所知道和欣賞。又據(jù)《孔子世家》記載:「至十九,娶於宋之亓官氏。一歲而生伯魚。魚之生也,魯昭公以鯉魚賜孔子。榮君之貺因以名鯉,而字伯魚?!箍梢娍鬃佣畾q時,己聞名於國君。不是辦學(xué)教弟子,怎可能很快聞名全國。
這一段論語編者把其放在〈為政〉篇中,說明為政者不僅要「為政以德」「思無邪」「道之以德」,還要「學(xué)而不厭,誨人不倦」,重視學(xué)習(xí)和教育別人,培養(yǎng)人才??鬃又眷掇k學(xué),就是這個目的。
父母唯其疾之憂
孟武伯問孝。子曰:父母唯其疾之憂。
這一句的解釋歷來有兩說:一說是父母耽憂的是兒子的疾病,另一說是兒子耽憂父母的疾病?
前一說,如《集解》引馬融曰:「言孝子不妄為非,唯有疾病,然後使父母之憂耳。」《義疏》梁·皇侃曰:「言人子欲常敬慎自居,不為非法,橫使父母憂也。若己身有疾,唯此一條非人所及,可測尊者憂耳,唯其疾之憂也?!?
《集注》朱熹曰:「言父母愛子之心無所不至,惟恐其有疾病,常以為憂也。人子體此而以父母之心為心,則凡所以守其身者自不容於不謹(jǐn)矣,豈不可以為孝乎?」
《新解》中錢穆贊成:「子女常以謹(jǐn)慎持身,使父母唯以其疾病為憂,言他無可憂。人之疾,有非己所能自主使必?zé)o。」
《譯注》中楊伯峻也採取馬融的說法說:「做爹娘的只是為孝子的疾病發(fā)愁?!?
上列諸學(xué)者均注釋為“父母耽憂兒子的疾病”。
另一說,是理解為兒子耽憂父母的疾病。如《正義》引王充的《論衡·問孔》:「武伯善憂父母,故曰惟其疾之憂?!褂忠痘茨献?#183;說林》:「憂父之疾者子,治之者醫(yī)?!垢哒T注云:「論語曰:父母唯其疾之憂。故曰憂之者子?!骨?#183;劉寶楠接著說:「王充高誘皆以人子憂父母之疾為孝?!?
《集釋》引梁氏《旁証》:「夫子所告武伯者止是餘論,其正意反在言外,聖人之告人未有隱約若此者?!褂忠蹰浴端臅B聞編》:「武伯所問者,人子事親之道。夫子所答者,父母愛子之心,知父母愛子之心,則知人子事親之道矣。以父母之心為心,最當(dāng)深體?!?
《別裁》南懷瑾解釋這句話時說:「孔子說:“父母唯其疾之憂”這句話就是說父母看到孩子生病了,那種憂愁、擔(dān)心,多麼深刻,你要去體會這種心境」「孔子對孟武伯就是說,對父母能付出當(dāng)自己孩子生病的時候那種程度的關(guān)心,才是孝道。」
上述兩種論點,關(guān)鍵在於:孟武伯問的是「孝」,而不是「愛」。父母對兒子的是「愛」。
孔子善於啟發(fā)式的教育,這是個最好的例子,孔子不直接回答,而以父母愛子之心來曉喻,相信孟武伯一定理解他的意思,要好好地侍奉父母,以盡人子事親之孝道。
朱熹雖亦說:「人子體此而以父母之心為心」,但他說的是為此而要「守其身」。“守身”果然重要,但並不等於“事親”,故而錢穆在《新解》中說這一說法:「似對《論語》原文多一紆迴,且於唯字語氣不貼切。」,
聯(lián)係《論語》本篇下二句,子游和子夏問孝,就更清楚了,孔子在〈為政〉篇中講的都是“事親之道”。孔子教我們,要像父母愛子之心那樣來耽憂父母之疾病,以盡“事親之道”,從而感化天下。
君子不器
子曰:君子不器。
《集解》引苞氏曰:「器者各周其用,至於君子無所不施也?!埂读x疏》梁·皇侃曰:「此章明君子之人不係守一業(yè)也。器者給用之物也,猶如舟可汎於海,不可登山,車可陸行不可濟(jì)海,君子當(dāng)才業(yè)周普,不得如器之守一也。故熊埋云:器以名可繫其用,賢以才可濟(jì)其業(yè),業(yè)無常分,故不守一名,用有定施,故舟車殊功也?!?
《集注》朱熹曰:「器者,各適其用而不能相通。成德之士,體無不具,故用無不周,非特為一才一藝而已。」
以往學(xué)者都是將「不器」理解為不是「守一」的專才,而要做「周普」的通才。這樣的注釋未免有眨低專才之義。
然而在〈子罕〉篇中有這樣的一段對話:“大宰問於子貢曰:「夫子聖者與?何其多能也?」子貢曰:「固天縱之將聖,又多能也?!棺勇勚?,曰:「大宰知我乎?吾少也賤,故多能鄙事。君子多乎哉?不多也?!?#8221;可見孔子也認(rèn)為君子多能的也不多。
並且從《禮記·學(xué)記》中可以看到,對「不器」的理解也與此不同。
《禮記·學(xué)記》曰:「君子曰:“大德不官,大道不器,大信不約,大時不齊。察於此四者,可以有志於學(xué)矣。三王之祭川也,,皆先河而後海,或源也,或委也,此之謂務(wù)本?!?
意思是說:大德者不在於做官,大道不在於一事一物的名器,最大的信任不在於盟約,天時不是一樣而萬物得以生長。明白此四點,就可以有志於學(xué)了。猶如三王祭川,都是先祭河,然後祭海,或是祭的是源頭,或者是末尾,是為了求根本。
「器」,是指有名有形的事物。從《禮記》中看到的「不」,不是指「不要」,而是指「不在於」,所以「君子不器」可以理解為:君子不在於為名成器,而要“務(wù)本”找到物的源頭,這源頭就是道。
《易經(jīng)·繫辭》中說:「形而上者謂之道,形而下者謂之器,化而裁之謂之變,推而行之謂之通,舉而措之天下之民謂之事業(yè)。」
意思是說:超乎形象之上看不見的,稱之謂「形而上」的道,在目光之下看得見的,稱之謂「形而下」的器。兩者結(jié)合起來,化而加以取裁,謂之變,推而行之謂之通,拿來用之於天下的百姓,就稱之謂事業(yè)。
萬事萬物,均有形有象,是看得見的,所以稱之謂:“形而下”的器,沒有它,世界就不存在。然而它的成長變化,都由「形而上」的道所主宰。
從《易經(jīng)·繫辭》中知道「形而上的道」和「形而下的器」是不能分離的。兩者結(jié)合才能有生命,才能有變化和通順。用之於民,才能有事業(yè)而有益天下。
所以君子要以道貫通於各項專業(yè),不能著眼於成名成器。為政也要有一套管理的技能,也可說是一種專業(yè)。歷史上許多偉大的人物,都是以道為主宰,統(tǒng)率了專業(yè)而獲得了成功。
夏禹治水而聞名天下,可以說得上水利專家,但他從不想到成名成器,心中只有天下蒼生,以德治水,所以成功。
無論專才或是通才,都是社會需要,造福人民。但如果不以道主導(dǎo),沒有德性,則反而對社會有害。
在〈為政〉篇裡提出「君子不器」,就是同《禮記·學(xué)記》中第一句說的「大德不官」的意思一樣,大德者不是為了做官。作為一個君子,應(yīng)該不是為了成名成器,而是導(dǎo)之以德,一切為了天下百姓。
攻乎異端
子曰:攻乎異端,斯害也已。
對這一句的註釋,歷來眾說紛紜。古今學(xué)者各有不同的見解。
《集解》魏·何晏注:「攻,治也,善道有統(tǒng),故殊途而同歸,異端,不同歸者也?!?
《義疏》梁·皇侃疏:「攻,治也,古人謂學(xué)為治,故書史載人專經(jīng)學(xué)問者,皆云治其書、治其經(jīng)也。異端,謂雜書也。人若不學(xué)六籍正典而雜學(xué)於諸子百家,此則為害之深?!?
《集注》朱熹引范氏曰:「攻,專治也,故治木石金玉之工曰攻。異端,非聖人之道,而別為一端,如楊墨是也。其率天下至於無父無君,專治而欲精之,為害甚矣!」又引程子曰:「佛氏之言,比之楊墨,尤為近理,所以其害為尤甚。學(xué)者當(dāng)如淫聲美色以遠(yuǎn)之,不爾,則駸駸然入於其中矣?!?
《新解》錢穆說:「舊說謂反聖人之道者為異端,因舉楊、墨、佛老以解此章。然孔子時,尚未有楊、墨、佛、老,可見本章異端,乃指孔子教人為學(xué),不當(dāng)專向一偏,戒人勿專在對反之兩端堅執(zhí)其一。學(xué)問當(dāng)求通其全體,否則道術(shù)將為天下裂,而歧途亡羊,為害無窮矣。」故此句譯為:「專向反對的一端用力,那就有害了?!?
《集釋》引王闓運《論語訓(xùn)》:「攻,伐異也?!聪冗M(jìn)〉篇曰:“鳴鼓而攻之”。道不同不相為謀,若必攻去其異己者,既妨於學(xué),又增敵忌,故有害也。」程樹德按曰:「論語中凡用攻字均作攻伐解,如“小子鳴鼓而攻之”,“攻其惡,毋攻人之惡”,不應(yīng)此處獨訓(xùn)為治,則何晏、朱子之說非也。」又引《中庸》子曰:「索隱行怪,後世有述焉,吾勿為已矣。」引子夏曰:「雖小道,必有可觀者焉,致遠(yuǎn)死泥,是以君子不為也?!?
《譯注》楊白峻譯為:「批判那些不正確的議論,禍害就可以消滅了?!顾谠]釋中說:「已---應(yīng)該看為動詞,止也。如果把“攻”字解為“治”,那麼“斯”字看作指代詞,“這”的意思;“也已”得作語氣詞。全文便如此譯:“從事於不正確的學(xué)術(shù)研究,這是禍害哩。”一般的講法是如此的,雖能文從字順,但和《論語》詞法和句法都不合。」
上述各種說法都不同。何晏、皇侃和朱熹等都把「攻」字解釋為「治」亦即是治學(xué)。因而說攻乎異端是有害的。而程樹德和王闓運把「攻」字解釋為「攻伐」,錢穆把「專向反對一方用力」,都說攻乎異端是有害的。兩者的解釋完全相反。楊伯峻雖然亦將「攻」字解釋為「批判」,類同「攻伐」的意思,但整句的解釋郤與後者相反,說攻乎異端是好的,可以使禍害消滅。
儘管有各種各樣說法,但相信孔子的原意只有一個。不妨試從孔子言行來分析,也許能找到一些端倪。
首先,分析孔子所反對的是什麼?
〈八佾〉篇:「孔子謂季氏:八佾舞於庭,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箍鬃訉远Y篡權(quán)的行為深惡痛絕。
〈先進(jìn)〉篇:「季氏富於周公,而求也為之聚歛而附益之。子曰:非吾徒也!小子鳴鼓而攻之可也?!箍鬃臃磳Φ氖侨角髱图臼舷蚶习傩账牙ㄥX財,助紂為虐。
〈陽貨〉篇:「子曰:惡紫之奪朱也,惡鄭聲之亂雅樂也,惡利口之覆邦家者。」
由此看來,孔子反對的是對人民和國家有害的事和言論。孟子所反對也同孔子一樣。
《孟子》〈滕文公下〉孟子曰:「世衰道微,邪說暴行有作。臣弒其君有之,子弒其父者有之。孔子懼,作春秋?!埂肝粽哂硪趾樗?,而天下平;周公兼夷狄,驅(qū)猛獸,而百姓寧;孔子成春秋,而亂臣賊子懼?!埂肝乙嘤诵模⑿罢f,距詖行,放淫辭,以承三聖者。」
至於對不同的學(xué)派就不同。據(jù)《史記》記載孔子曾問禮於老子?!墩撜Z》中也記載有:微生畝、石門的晨門、衛(wèi)的荷蕢者、楚狂接輿、長沮、桀溺以及杖荷蓧的丈人等那些道家隱士,儘管道不同,甚至還譏笑孔子,孔子仍想聽聽他們意見。如:
〈子路〉篇:「子曰: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
〈衛(wèi)靈公〉篇:「子曰:君子矜而不爭。群而不黨?!?
〈衛(wèi)靈公〉篇:「子曰:道不同,不相為謀?!?
孔子贊成“博學(xué)”,但是有原則的,必須“約之以禮”。
〈雍也〉篇:「子曰:君子博學(xué)於文,約之以禮,亦可以弗畔矣!」
再者,對「異端」如何理解?
何晏說的是:「善道有統(tǒng),故殊途而同歸,異端,不同歸者也?!怪T子百家的學(xué)說均有合理的部份,應(yīng)取各家之長,補(bǔ)自己之短,孔子說:「三人行,必有吾師焉。擇其善者而從之,其不善者而改之。」所以不能將諸子百家籠統(tǒng)地稱為異端。
事有大小,異的程度有不同,所以不能稍有偏離中道的都稱之為異端。只有背離大道走極端路線的,對人民和國家有害的一些怪異的事和言論,才稱之謂異端。對這樣的異端當(dāng)然要“鳴鼓而攻之”。
最後試分析這「攻」字,應(yīng)怎解釋?
清·桂馥《說文解字義證》中說:「古人以攻功二字通用?!构省腹ズ醍惗恕挂嗫梢越忉尀椋骸赣霉懂惗恕?。
這一句是編在《論語》〈為政〉篇中的,前一句是:「子曰:學(xué)而不思則罔,思而不學(xué)則殆?!贯嵋痪涫牵骸缸釉唬河桑d女知之乎?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是知也?!?
前後兩句都是講「學(xué)」,中間一句講「學(xué)」的時候要掌握什麼方向,確實很重要。所以不可能是講「攻伐」和「批判」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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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夫子真是位偉大的導(dǎo)師。
為人之道以前從未仔細(xì)想,近段時間讀,常常是相見恨晚。(盡管以前也讀。)恨不能停下手中所有的活,來頌讀,來體會夫子慈愛的心。有些段落,是要背誦下來的。
臨睡前讀幾頁,反思一天的作為,肯定好的,改正不妥的,就能心平氣和,安然入眠,就能精神清新剛健的起床,信心滿懷,喜悅滿懷,面對第二天滾滾紅塵。是啊,仁即人群相處之大道,既然我們已在滾滾紅塵,為何不在紅塵中溫、良、恭儉、讓,為何不對世界和紅塵內(nèi)心充滿仁愛??越讀下去,越發(fā)堅定的認(rèn)為,這個想法沒錯。嗯,還得努力修行。
夫子,《論語》,竟然真的成為我的一劑良藥。沒有哪一刻,有這一刻,心和夫子貼得這樣的近,近得沒有了距離。相信未來,也是這樣。
因此,先,我也贊成勞你續(xù),多讀幾個本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