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杜在中國詩史上有二:一為大李杜即李白與杜甫;一為小李杜即李商隱與杜牧。四個人在詩作上的造詣都很高。就我個人而言,我喜歡李白和李商隱。李白的詩奔放不羈,宛如天成。有“白也詩無敵,飄然思不群”之美譽。依我看來李白的詩是不可以學的,這也可以從他詩仙的稱譽里可以看出。圣是人,故可學;仙非人,故可以仰望而實難企及。
李白屬于天生的詩人,他是中國詩壇的天縱之才。他的詩是噴薄而出的,并不是苦心經(jīng)營的結(jié)果。當然,他在繼承前人方面也是很成就的。李白的詩我們看到的只是很少的一部分,據(jù)載他的詩作沒有傳下來的占十之七八。所以這是一種很大的遺憾。但即使從現(xiàn)存的作品來看他也是無愧于詩仙之謂的。
歷來把李白歸入浪漫主義,把杜甫歸入現(xiàn)實主義。其實我是對這種分法持反對意見的。在對許多作家的評價中現(xiàn)實主義浪漫主義是非常難以區(qū)分的。王國維先生在《人間詞話》里就指出造境與寫境在大詩人筆下是很難區(qū)分的:所寫之景亦必鄰于理想,所寫之景亦必鄰于現(xiàn)實。這一點如果用金庸和古龍來說明會很有說服力。
宋代詩宗杜甫的原因,第一,在于其存作量大,而且眾體皆備;第二,在于他的憂國憂民,即使貶斥也不忘君主,不忘天下百姓。這一點對于一個從建國之初就不是國力很強盛的朝代來言有巨大的榜樣意義和現(xiàn)實意義。第三,在于他詩作的藝術(shù)高度。杜甫的詩寫得沉郁頓挫,有集前人大成的評價。杜甫的詩讀起來,尤其他的七律,很有味道,很適合吟詠。正因為這幾點原因奠定了杜甫詩圣的崇高地位。
李商隱詩尤以其無題詩著名??梢哉f他的詩幾乎每一首都很好。他的詩在于其含蓄,在于讓讀者在音韻享受的同時,進入詩人的迷宮。無疑他的詩是美的,但如果讓你說出美在哪里,說的是什么就往往讓人莫衷一是了??梢哉f他提出的命題是:詩到題目為止。詩的題目就意味著對詩美的破壞。給詩命題確實很難,難就難在如何恰如其分,即如何讓題目不是損害藝術(shù)性,而是提升水平品位。這一點對于寫詩的人來說是會有感受的。
杜牧是晚唐詩人中的翹楚,他的詠史詩多用七絕寫成,立論新穎,讀之讓人耳目一新。他的詩圓美如珠,多佳作。
古代詩詞有一個特點就是它不是用來記憶的,至少不單純是。它的終極是一種體驗,是用自己的體驗來邂逅詩作里的感覺,從而達到情感上的共鳴。它的終極是對人生的一種觀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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