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色龍》中的主要人物無疑是奧楚蔑洛夫,其余人物皆為次要人物,但他們都不可或缺。
普洛訶爾,如果他不出場,奧楚蔑洛夫就會減少兩次“變色”。平生最討厭說半截句的人了,這是聽完他說話之后最大的感覺。不過,正是這是推動故事在向前、向高潮發(fā)展呢。他只不過是將軍家的廚師而已,你看怎么說話:
“瞎說,我們那兒從來沒有這樣的狗!”
注意他的用詞,“瞎說”“從來沒有”,語氣十分肯定,難怪可憐的老奧要上當(dāng),
“我們”,感覺他就是這個家的主人,他就是將軍本人一樣。
從他的語氣、語調(diào)也可以明白:為什么人們?nèi)绱思蓱勊麄兊臋?quán)勢了。
葉爾德林在推動故事情節(jié)方面的作用與普洛訶爾是相同的。但他更出彩:長得就不一般——火紅色的頭發(fā)。端著盛滿醋栗的篩子跟在警官的身后,就是一個跟班,也就是現(xiàn)實生活中的協(xié)勤。不過,他是豬一樣的隊友,明明拿不準(zhǔn),偏要說自己十拿九穩(wěn)。他不是來為奧楚蔑洛夫端篩子和披大衣、脫衣服的,他是專門來坑同伴的。
赫留金被狗咬了,但他是受害者們?不,他是一個粗俗無聊至極的人。敞著懷的坎肩,滿嘴的污言穢語,喝醉酒后竟然用燃著的煙卷去戳狗的臉,它不咬你咬誰?你不荒唐誰荒唐?不過,他處處都把自己裝扮成一個受害者,連那血淋淋的手指頭也成了高明的道具,“像勝利的旗幟”,作者寫得真好。你看他的說辭一套一套的:
說什么自己是“無緣無故”被咬,他是做工的,而且做的是精致活兒,最后終于說得賠他一筆錢——訛錢才是他真實的目的。還有平等、什么法律也要保護(hù)他喲……其實他說辭越多,越說明他受傷不重,越說明他在表演、越說明他無聊透頂——連自己受傷也要用來表演,你說他是不是一個盡職盡責(zé)的好演員,他真應(yīng)該上《演員請就位》。最后不失時機地搬出自己做憲兵的哥哥,這是最有分量的,說明他不傻,是個老江湖——老于世故,也說明那個時代并非一個法治,是人治。
赫留金荒唐無聊,其他人呢?也是,同為一丘之貉。不信你看:廣場上先是一個人也沒有,發(fā)生了這么一個狗咬人事件后,“木柴廠周圍很快就聚了一群人,像是從地底下鉆出來的”,且把這里圍得水泄不通,連警官來了也只能“擠”進(jìn)去。這有什么好瞧的?這與有人在街上莫名其妙地望天或者蹲在地上看自己吐的口水引來圍觀甚至引發(fā)交通堵塞有什么不同?可笑的從眾心理,盲目從眾就是無聊、無智。
還有兩個人雖然沒有出場但也很重要。他們就是席加洛夫?qū)④姾退母绺纭9愤€不是將軍本人的,只是他哥哥的就叫奧楚蔑洛夫忌憚成這樣——枉顧事實、不講法令只管送人情了,這不是一人得道雞犬也得了勢嗎?真應(yīng)該給他們?nèi)チ诉@勢。試想這狗真是將軍的,老奧還不得親自為該狗牽馬墜鐙、保駕護(hù)航,或者沐浴更衣、親嘗其狗糧是否合口味,甚至親嘗小狗的便便來測定它是否感冒涼肚沒有的。
至于那條小狗,是道具,也是事件真正的受害者,好在它生在了“好人家”,它這次真的仗了人勢?!八呛瑴I的眼睛流露出悲苦和恐怖的神情”仿佛在說:真是不解??!你們?nèi)祟愒趺茨苓@樣地?zé)o聊呢?相信最后它也是困惑的:有些人為什么要放棄好好的人不做偏與自己稱兄道弟做同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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