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電視臺,中央電視臺,這里是中央電視臺,您現(xiàn)在收看到的是…”當這個富有節(jié)奏感,鏗鏘有力的聲音回響在周圍的時候,我們就知道,坐在電視機里面的是宋世雄老師了。
“……高峰,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直殺禁區(qū)……”“夏普,橫穿給了夏普,直塞夏普插上,我們知道在國外有很多名字很類似,比如什么司機,什么維奇,哦,對不起,夏普是贊助商。”這么一本正經(jīng)的胡說八道,還在我們的國家頻道,可能也就只有韓喬生老師了。
有球迷總結到,韓喬生在解說比賽時,眼睛里看著球員A,腦子里想起了球員B,嘴里說著球員C,實際指的是球員D,觀眾聽以為是球員E。還好贊助商一樣,這樣我們跟韓老師就不用糾結到底說的是誰了。
“偉大的意大利的左后衛(wèi)!他繼承了意大利的光榮的傳統(tǒng)。法切蒂、卡布里尼、馬爾蒂尼在這一刻靈魂附體!格羅索一個人他代表了意大利足球悠久的歷史和傳統(tǒng),在這一刻他不是一個人在戰(zhàn)斗,他不是一個人!”隨著這個帶有極強個人色彩的解說帶著一聲聲嘶吼從體育頻道傳出之后,黃健翔就失去了在那個頻道的位置。
從宋世雄到韓喬生,再到黃健翔,似乎貫穿其早期足球比賽在我們腦海中的聲音,那時候看球的渠道很單一,我們知道的聯(lián)賽和球星也不如現(xiàn)在多,每次看到球賽,伴隨著這些熟悉的聲音,習慣了他們的語速語調,習慣了他們的正傳野史的胡扯瞎扯,看球不僅僅是停留在眼睛上,也在我們的耳朵里,看球也不僅僅是緊張和心跳,還有更多了樂趣和特點。
在這次俄羅斯世界杯上,一場半夜的比賽,我們的解說員在慢條斯理的以催眠的節(jié)奏,說著,球從夏普傳到了夏普,而電視中隱約傳出他隔壁的其他國家的解說的抑揚頓挫,時而嘶吼,時而拉長了聲音,現(xiàn)場感逼真的不得了。
從這個角度來看,我們跟世界杯的距離,不僅差著十一個梅西和C羅,還差著從宋世雄韓喬生到黃健翔的幾代解說員的傳承和發(fā)展,有時不禁要問,我們的解說員在干嘛?
從理論上講,在敘事學里面有專門對解說的研究,一個好的解說,要從三個維度來去開展——
第一、 作為一種紀事,要解決觀眾第一關心的“發(fā)生了什么”的問題。比如C羅被放倒,主裁給出禁區(qū)前沿的任意球;
第二、 作為一種模仿,要解決觀眾觀眾想進一步了解的“怎樣發(fā)生”的問題,這已經(jīng)有一些擴展了,比如C羅前插拿球,對方球員正常都在嚴防死守,每次必然兩名以上來搶截,這次更是上來了四個人放倒C羅;
第三、 作為一種情節(jié),聚焦在“為何發(fā)生”,比如C羅身邊的隊友一直不給力,C羅只能像一只大象,把整支隊伍扛在肩上,上演一場孤膽英雄的戲碼。
一個好的解說,首先要知道場上發(fā)生了什么,對足球規(guī)則,戰(zhàn)術研究透徹,能夠從一種專業(yè)的視角告訴觀眾發(fā)生了什么。但這還不夠,我們不希望聽到九十分鐘的梅西拿球,梅西被斷,梅西孤立無援。
在困倦中,觀看足球比賽,我們需要的是一種精神上的娛樂。也就是解說的第三個作用,將場上發(fā)生的事情,用一種情節(jié)化帶有情緒的解說來呈現(xiàn)。
比如梅西帶領球隊兩場不勝,最后一場必爭一勝,否則就要功敗垂成,這就是“扭轉乾坤”;
比如C羅一人扛起了全隊,這就是超級英雄的故事。
在比賽中,有一些典型的結構,是我們常見到的——
驚天逆轉
一失足成千古恨
保持輝煌
十足黑馬
在劫難逃
扭轉乾坤
鍥而不舍
同時我們也愿意看到英雄,如梅西,和反英雄如冰島全隊這樣的角色設置。
有了這些料,再配合上球員場內的行為,和場外的軼事,一場球賽必然會被解說的生機盎然,猶如一幕過癮的戲劇,愛恨情仇,英雄與反英雄,復仇與制勝等等。
當然,解說首先要有的是熱愛,是對比賽的熱情,并將這種熱情傳遞到屏幕外,傳遞給沒有到場的人,用這些標準來說,我們距離世界杯,差的還挺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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