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閔王的太子是田法章,在其即位之前的事情,在史書中屈指可數(shù),而且在其即位前后整個齊國是在發(fā)生巨變的,所有田氏王族成員皆在逃亡和流竄,其中大半在五國伐齊之役中已經(jīng)喪生。
根據(jù)后來的史書記載,能夠與太子田法章也就是后來的齊襄王形成同盟關(guān)系的主要是當時的太史敫。在這段時間里,齊國的紛亂格局與齊襄王的即位事實上是有著諸多疑點的,那么這些疑點主要體現(xiàn)在什么地方呢?這些疑點匯聚起來最關(guān)鍵的,就是這位田法章到底是不是原來的太子田法章?
在五國攻破齊國都城臨淄后,齊閔王率領王室家族成員流亡到莒城,這座城池正是齊閔王的歸宿所在。那么太子田法章顯然是跟隨齊閔王來到莒城,淖齒弒殺齊閔王也絕不可能放過太子。
因此史書中所記載的田法章事實上并沒有離開莒城,而是改名換姓隱藏到了莒城太史敫的家中為傭人。在這亂世之際,這位太史敫還能夠在莒城安然無恙,顯然說明太史敫并非常人,其未受到淖齒之迫害,即可能說明這位太史敫即便不是淖齒的合謀者,也多半是政治經(jīng)驗相當豐富的老油子。
《戰(zhàn)國策》載:“太子乃解衣免服逃太史之家為溉園?!?田法章在太史家中的生活可說是相當?shù)驼{(diào)的,因為不敢過于張揚,也即是不能讓更多的人知道其太子的身份,于是田法章便只能茍且于仆役之流。
這從另外一個層面看來,則可能說明當時至少在莒城之中,由齊閔王所帶來的王族成員們大多凋零殆盡,能夠認識太子田法章的人已經(jīng)屈指可數(shù),甚至就連太史敫也不知道在自己家中做服務的仆役居然是齊國儲君。
《史記》載:“嬓女憐而善遇之。後法章私以情告女,女遂與通?!?太史敫的女兒可能是齊國王族喪盡后最早知悉田法章是齊國太子的人,而兩人在家中相與私通之事,是絕對不能公之于眾的,尤其是在非常時期。
而等到淖齒被王孫賈所殺后,由于齊閔王所率領的貴族子弟和軍將們沒有在殘壁斷垣中找到太子的尸體,便在莒城中四處尋找田法章。
《戰(zhàn)國策》中有“莒中及齊亡臣相聚求閔王子,欲立之。法章乃自言于莒,共立法章為襄王?!币粋€“自言”似乎透露出某種陰謀,即這位田法章是不是真的田法章,是很值得懷疑的。只是齊亡臣們無從尋覓,將計就計把其推上王位,這種可能性還是有的。
國不可一日無君,齊亡臣們擁立這位田法章為齊王后,即“保莒城而布告齊國中:王已立在莒矣?!边@個莒城此時儼然成為齊國的政治中心。此后在抵御外侮的整個齊國軍隊中,最為強悍的是田單的部隊,在攻破燕國大軍收復臨淄城后,即迎立田法章歸國。
田單到底認識不認識田法章,這個是不清楚的。田法章對太史敫的女兒是相當感恩的,回歸臨淄后就迎其到都城之中,并立其為后。太史敫家族的盛時似乎是來臨了。
田單是齊國復國的最大功臣,按理來說應該享受極大的賞賜??墒驱R襄王田法章封田單為安平君,那么安平是在哪里呢?事實并非是齊國的富庶地區(qū),反而是燕國、趙國、齊國交界的邊境地區(qū),也就是戰(zhàn)亂頻發(fā)的地帶,那便是要讓田單繼續(xù)作為齊國的防守將軍,抵御外侮。
這雖可說當時齊國人才凋零,無可用之才,可齊襄王如此對待這樣的功臣,似是有其他思慮。在田單收復被燕人占據(jù)的最后一座城池聊城之時,在名臣魯仲連說服燕國主將休戰(zhàn)而后,田單的做法也有過,所謂“聊城亂,田單遂屠聊城歸?!碧飭稳绻窃诎l(fā)泄憤怒之意,便也能夠理解。
像魯仲連這樣的名臣,當年在齊閔王在時,就在朝中有所聲望。而在收復齊國最后失地的戰(zhàn)役中又立如此之功,本應享受相當豐厚的爵祿?!把贼斨龠B之功,欲爵之”,結(jié)果魯仲連卻偷偷的逃隱海上,拒絕了一切封爵和富貴,就是連齊襄王的面也不見。這似又是一件怪事。
最怪的還不止如此,那位太史敫得知女兒居然與當年那個不知底細的田法章私通,惱羞成怒,即便是女兒成為齊國王后,女媳而成為齊襄王,這位太史敫也是鐵骨錚錚,說是“女無謀而嫁者,非吾種也,污吾世矣!”竟然是跟女兒斷絕了父女關(guān)系,終身不愿朝見齊襄王和王后。
太史敫到底是不愿見,還是知道了什么秘密呢?這就有待探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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