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苦 有樂 有味道 聽我從頭說
家事篇 8、二爺爺
在父母回到老家之后,奶奶帶著大姑老姑緊接著就回了老家。但爺爺并沒有回到老家來,他帶著我的二叔去了北京,投奔了他的弟弟,我的二爺爺。
二爺爺叫朱鳳城,具體生辰?jīng)]人能記得,只記得他是在上世紀(jì)八十年代初去世的。
二爺爺早一步到了北京,他娶了故鄉(xiāng)郭莊村郭姓的姑娘,這人便是我的二奶奶,我清楚地記得她是個慈祥的老太太,當(dāng)時二奶奶和他家的親人們在北京生活。
二奶奶的名字我無從知曉,只是知道她有兩個哥哥,一個叫郭述貴,一個叫郭述懷,哥倆在京城行醫(yī)開診所,都是很有知識也很有本事的人,我們論輩分都叫大舅爺、二舅爺?shù)摹?/span>
這哥倆心地善良,在故鄉(xiāng)有好的口碑。他們回老家的時候,給我母親診過病,因此我母親總是念叨人家的好處。(他家的后人也曾是北京市委的相當(dāng)級別的領(lǐng)導(dǎo),偶然的機緣我見到過,還問起我父親母親的情況)。
也是因為郭家在北京的人脈和實力,二爺爺在北京站穩(wěn)了腳,因此上他能夠幫助他的哥哥和侄子(我爺爺和我二叔)在北京謀到差事。爺爺進入了北京汽車制造廠(這是后來的名稱)我二叔也找到了工作,不久又從工作崗位參軍入伍,轉(zhuǎn)業(yè)之后又留在北京市,成了國家干部。
二爺爺和二奶奶終生未育,從哥哥家抱養(yǎng)了侄女,這便是我的秀英姑姑。但是按照老家的風(fēng)俗,二爺爺沒有兒子內(nèi)心里總是有缺憾。于是爺爺讓二叔照顧二爺爺?shù)纳睿腿缤霞疫^房的意思,實際上并沒什么手續(xù)和儀式,只是親情上更緊密了一層。
我的父親當(dāng)然不甘心在老家沉淪,也去了北京。在二爺爺?shù)膸椭拢舱业搅艘环莶诲e的工作,在一家運輸社趕大車。
可是,只是干了幾天,就被奶奶捎書帶信地給催了回來。原因就是家里面沒人支撐門戶,地沒人種,事兒沒人管。從此,我父親便與城市無緣,做了一輩子農(nóng)民。
至此,我們家族的格局從東北的范家屯變化為北京——薛各莊營兩個板塊,無所謂好,也無所謂壞,這就是歷史,也是命運。
二爺爺和二奶奶都是非常善良的老人,兩位老人對于我家來說,是個福音般的存在。在困難的日子里,給了我的父母精神和物質(zhì)上的極大支持,常常給我們這些孫輩們買些衣物。我穿的第一雙皮鞋就是二爺爺給買的,淺棕色的翻毛皮鞋,我至今記得。
大哥、大姐、二姐他們?nèi)齻€大孩子,和二爺二奶的關(guān)系尤其緊密,當(dāng)兵探家和讀大學(xué)休寒暑假都要去二爺爺家看望,自然也就成了二爺爺和我父母之間的信使。我們小的孩子們沒有機會去北京,但是經(jīng)常會給二爺爺寫信問候,也匯報我們的進步情況,我清楚地記得當(dāng)時的通信地址:東城區(qū)北新橋紅日北路120號。
二爺爺對我家的眷顧或者說是恩德,我的父母未曾忘過,只是我家日子過得緊巴,無以為報,因此每每教育我們長大后不能忘記。
二爺爺也喜歡養(yǎng)鳥,我父親就想辦法從灤河灘里捉來百靈鳥,輾轉(zhuǎn)著送到北京;在家的園子里種了蘇子和谷子,作為鳥食;也讓我們捉來螞蚱曬干;剝出玉米秸稈里的蟲子集中飼養(yǎng)起來,然后一并托姐姐們帶到北京,省得老人再費力尋找。母親也在勞動之余給二奶奶和姑姑做鞋,或者是在過年前把家里的公雞殺了,拾掇好,讓父親專門送過去。
二爺爺身體不是很好,年紀(jì)大了以后常犯哮喘病,但老人生性曠達(dá),不以生死為意,也不忌煙酒,最終在七十來歲辭世。二奶奶很長壽,年紀(jì)大了還曾回家住過一段,因此上印象比較深刻。
需要說明一下的是,爺爺和二爺爺并非一母所生。這些是我們長大以后才從老輩人口中得知的。但爺爺和二爺爺生前始終就是親兄弟的,不管是生意還是生活,都未曾有過隔閡和芥蒂,這份親情讓我們感慨,也值得我們效仿學(xué)習(x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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