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融再次拜見曹操,說禰衡這人精神不正常,有狂病,回去清醒之后,深感失態(tài),請求親自前來謝罪。
曹操大喜,命令守門的說:“有客人來就趕快通報(bào)我?!膘o待禰衡上門。
等到很晚,禰衡才姍姍來遲,穿著普通單衣,纏著普通頭巾,手里還拿著一根三尺長的大杖,坐在大門口,用大杖捶地,大罵曹操。
曹操氣得不行,心想這人還真是個神經(jīng)病,殺吧,怕?lián)R名,不殺吧,難咽這口惡氣,突然想到劉表脾氣暴躁,正好收拾他,于是對孔融說:“禰衡這小子,我殺他就像宰麻雀、老鼠一樣。但這個人一向有虛名,如果殺了他,人們會認(rèn)為我氣量狹小,不能容人。我看把他送給劉表算了,眼不見,心不煩。你認(rèn)為怎么樣?”
事已至此,孔融也不好多說什么,按照曹操的意思,派人把禰衡送走。
初到荊州,劉表和州里的士大夫們早聞禰衡的大名,敬佩他的才華,對他非常尊敬,無論是寫文章,還是言談議論,都要征求禰衡的意見后才下決定。
禰衡的文筆也確有過人之處。
有一次,禰衡正好外出,劉表和幾個文人共同草擬了一份奏章,大家商議好久,可算極盡才力,寫好后一看,都覺得十分滿意。
禰衡回來看了他們擬的奏章,二話不說,幾把撕掉奏章,扔在地上。
劉表感到奇怪,對他這種瘋狂的舉動甚至感到有些害怕,還待發(fā)問,禰衡也不多說,要來筆紙,一揮而就,重新寫了一份奏章。
劉表拿過來一看,這份奏章的言辭、語義,確非自己那份可比,十分高興,更加器重他。
可惜,沒過多久,禰衡的老毛病又犯了,言談舉止越來越放肆,經(jīng)常侮辱、輕慢劉表。
劉表左右的親信常常被禰衡譏諷,懷恨在心,就勢誣陷禰衡,對劉表說:“禰衡稱頌將軍仁義愛人,可以與周文王相比。但又認(rèn)為將軍臨事不能決斷,必將失敗?!?/p>
這話說得沒錯,切切實(shí)實(shí)指出了劉表的缺點(diǎn)。
當(dāng)然,這話也不是禰衡說的,而是劉表的親信們無中生有瞎編的。
劉表信以為真,不禁大怒,忍無可忍,又不愿擔(dān)負(fù)妄殺名士的罵名,覺得江夏太守黃祖性情急躁,想借刀殺人,就把禰衡送到了黃祖那里。
開始時二人合作非常愉快,黃祖也能善待禰衡。
禰衡替黃祖做文書方面的事,孰輕孰重、孰疏孰親,都處理得很恰當(dāng)。
黃祖非常高興,拉著禰衡的手說:“先生,你處理的這些事情,正合我意,和我心中要說的話簡直一模一樣啊?!?/p>
黃祖的長子黃射,時為章陵太守,與禰衡尤其友善。
一天,黃射宴請賓客,有人送給他一只鸚鵡。
黃射舉著酒杯,對禰衡說:“希望先生以這只鸚鵡為題,作一篇賦,讓嘉賓們高興高興。”
禰衡毫不推辭,提筆就寫,一字不改,一氣呵成,辭賦華美,文筆優(yōu)美。
在場諸位對他的才華和文筆,無不佩服得五體投地。
《鸚鵡賦》是禰衡的代表作,借物言志,描寫具有“奇姿”、“殊智”的鸚鵡,卻不幸被“閉以雕籠,剪其翅羽”,失去自由。
全文以鸚鵡自況,抒寫才智之士生于亂世的憤悶心情,反映出對東漢末年政治黑暗的強(qiáng)烈不滿。
此賦寓意深刻,狀物維肖,感慨深沉,融詠物、抒情、諷世為一體,是漢末小賦中的優(yōu)秀之作。
《文心雕龍》稱其為“縟麗而輕清”。
可惜時間一長,禰衡再次犯病。
一次,黃祖在大船上宴請賓客,禰衡幾杯熱酒下肚,開始出言不遜,讓黃祖很難堪,就斥責(zé)了幾句。
禰衡不但沒有收斂,反而死盯著黃祖,說:“死老頭!”
黃祖更加生氣,想要打他,禰衡更是破口大罵。
黃祖氣得差點(diǎn)吐血,借著酒意,下令殺了禰衡。
黃祖的主簿估計(jì)平時沒有少受禰衡的氣,一向深恨禰衡,黃祖一聲令下,他馬上就殺了禰衡,時年二十六歲。
黃射得知消息后,鞋都來不及穿,光著腳來救,但沒趕上。
黃祖也后悔莫及,就厚葬了禰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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