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調(diào)三首》 李白
其一
“云想衣裳花想容，
春風(fēng)拂檻露華濃。
若非群玉山頭見，
會向瑤臺月下逢。”
詩名《清平調(diào)三首》，關(guān)于“清平調(diào)”，究竟是“詞牌名”還是“曲牌名”？自古以來有些爭議?！霸~牌名”與“曲牌名”有什么區(qū)別？在古代，人們一般是先作詞，然后根據(jù)這個詞再來譜曲，好的詞就有好的節(jié)奏與音律，這樣的關(guān)于詞的制式曲調(diào)就叫“詞牌”；而對于這些譜出來的曲子，覺得很好聽的，就會保留下來，原來的“詞牌名”也便成了“曲牌名”。簡而言之，“詞牌”還是詞，“曲牌”卻是曲。那么這《清平調(diào)三首》是詞牌還是曲牌？是李白首創(chuàng)，還是原來就有？這就要去追溯李白的創(chuàng)作過程了。
關(guān)于李白這三首詩的創(chuàng)作過程，唐代有一本書《松窗雜錄》予以了詳細(xì)記載。這本書是《憫農(nóng)二首》的作者“李紳”的兒子“李濬jun4”所寫。那么，《松窗雜錄》記載的是史實還是傳聞呢？其第一章有說明，說這唐玄宗是有“起居注”的，這些生活起居的記錄最后整理成三百卷，貯藏在某個大閣樓里?！鞍驳撋健迸衍姽ハ蓍L安的時候，把該樓給燒了。所以“玄宗實錄百不余三四，以是人間傳記者尤鮮。”大部分被燒了，所以民間關(guān)于唐玄宗生活起居的傳聞都很少。那么李白寫《清平調(diào)三首》的記載，是否是“玄宗實錄”里頭的呢？不好說，只是《松窗雜錄》第一章的第一件事，寫的就是李白這件事，如此顯得又比較可靠。我們不妨先來看看書中的相關(guān)記載及譯文：
【開元中，禁中初重 木芍藥，即今 牡丹 也?！堕_元天寶》花呼 木芍藥，本記云禁中為 牡丹花。得四本紅、紫、淺紅、通白者，上因移植于 興慶池 東 沉香亭 前。會花方繁開，上乘月夜召 太真妃 以 步輦 從。詔特選 梨園子弟 中尤者，得樂十六色。李龜年 以歌擅一時之名，手捧檀板，押眾樂前欲歌之。上曰：[賞名花，對妃子，焉用舊樂詞為？]遂命 龜年 持 金花箋 宣賜 翰林學(xué)士李白，進(jìn)《清平調(diào)》詞三章。白欣承詔旨，猶苦宿酲未解，因援筆賦之。[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風(fēng)拂檻露華濃。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臺月下逢。][一枝紅艷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斷腸。借問漢宮誰得似，可憐飛燕倚新妝。][名花傾國兩相歡，長得君王帶笑看。解釋春風(fēng)無限恨，沉香亭北倚欄干。]龜年遂以詞進(jìn)，上命梨園子弟約略調(diào)撫絲竹，遂促龜年以歌。太真妃持頗梨七寶杯，酌西涼州蒲萄酒，笑領(lǐng)意甚厚。上因調(diào)玉笛以倚曲，每曲遍將換，則遲其聲以媚之。太真飲罷，飾繡巾重拜上意。】
我們簡單譯一下：【開元年間，皇帝的居所里開始重視“木芍shao2藥”，即如今的“牡丹”。在開元、天寶年間，這種花都叫“木芍藥”，本記錄中稱皇上居所的這些花為“牡丹花”。得到四個品種，有紅的，紫的，淺紅的，全白的，皇上因而將它們移植到了“興慶宮”的池塘東面，“沉香亭”前。正當(dāng)這些牡丹盛開的時候，皇上乘著月夜，召人用轎子抬著“太真妃”，跟他去賞花。下詔特選“梨園子弟”中最優(yōu)者，得到了十六種音色。而“李龜年”以歌喉獨(dú)占一時之名氣，手捧著“檀板”（樂器名，檀木制成的拍板。），跟隨眾樂手上前，準(zhǔn)備唱歌。皇上說：“賞名花，對妃子，怎能用舊的樂詞呢？”于是命令李龜年持著“金花箋jian1”（描繪有金花的書箋），賞賜給翰林學(xué)士李白，讓他奉上《清平調(diào)》詞三章。李白欣然承接了詔書圣旨，猶自苦于自己前夜的酒醉還未解，因此執(zhí)筆賦了三首歌詞。[云想......][一枝......][名花......]李龜年于是把這三首詞呈獻(xiàn)皇上?；噬厦鎴@子弟約略地?fù)崦{(diào)試一下各自的樂器，便催促李龜年演唱。太真妃手持玻璃七寶杯，喝著西涼州的葡萄酒，笑領(lǐng)皇上如此的厚意?；噬享樦{(diào)子以玉笛配合曲子，每個曲子演奏完將要換曲時，皇上就延長尾聲，以取悅太真妃。太真妃喝完酒，戴上繡巾，再次拜謝皇上的厚意?！?/span>
這個敘述相當(dāng)具體，如果是真實的話，那么是唐玄宗指定演奏“清平調(diào)”的，歌詞由李白來寫，必須寫三章。南宋“王灼”的《碧雞漫記》認(rèn)為，古樂中取“聲律”的高下，大體有三種：“清調(diào)”、“平調(diào)”、“側(cè)調(diào)”。唐玄宗不過是指定了“清調(diào)”和“平調(diào)”，不喜歡“側(cè)調(diào)”，并非有什么《清平調(diào)》曲名。而李白的這三首七言詩，似乎也不完全像歌詞。
關(guān)于“清平調(diào)”，也有人認(rèn)為是“周房中之樂”，即“房中樂”，是周代宮廷音樂的一種，由后妃們在內(nèi)宮侍宴時演唱，用琴、瑟伴奏。我們認(rèn)為這是有可能的。唐玄宗定下“清平調(diào)”的基調(diào)，恐怕也是暗示李白應(yīng)該往哪個方向去寫。而李白雖然宿醉未解，應(yīng)該也意識到，這三章歌詞是唐玄宗要取悅楊玉環(huán)的?？墒顷P(guān)于君王與后妃之間，如何去寫好這樣的歌詞呢？既要贊美寵妃的美麗，又要歌頌君主的恩澤。顯然，所賞的“花”反倒不重要了，不過是起到陪襯與隱喻的作用。
于是我們發(fā)現(xiàn)李白在這三首詩中，對花并沒有什么正面描寫，反倒是對花瓣上的“露”水反復(fù)提及。在許多古詩中，露水總出現(xiàn)在秋夜，這是一個春花的月夜，為什么李白也對“露”水情有獨(dú)鐘呢？我們認(rèn)為李白是借鑒了《詩經(jīng)》中，一些歌頌“周文王”的片段來寫眼下這三章歌詞的。我們來看下《詩經(jīng)·小雅·蓼lu4蕭》的原詩及譯文：
“蓼彼蕭斯，零露湑xu3兮。
既見君子，我心寫xie4兮。
燕笑語兮，是以有譽(yù)處兮。
蓼彼蕭斯，零露瀼瀼rang2。
既見君子，為龍為光。
其德不爽，壽考不忘。
蓼彼蕭斯，零露泥泥。
既見君子，孔燕豈kai3弟ti4。
宜兄宜弟，令德壽豈kai3。
蓼彼蕭斯，零露濃濃。
既見君子，鞗tiao2革沖沖。
和鸞雝雝yong1，萬福攸同?！?/span>
百度譯文：
【艾蒿長得高又長，葉上露珠晶晶亮。
既已見到周天子，我的心情真舒暢。
一邊宴飲邊談笑，因此大家喜洋洋。
艾蒿長得高又長，葉上露珠潤又亮。
既已見到周天子，感到恩寵又榮光。
您的德行潔無暇，祝您長壽永無疆。
艾蒿長得高又長，葉上露珠潤又亮。
既已見到周天子，快樂非常心悅暢。
如同兄弟情意濃，美德無暇壽且長。
艾蒿長得高又長，葉上露珠濃又濃。
既已見到周天子，精致馬勒飾黃銅。
鑾鈴悅耳響叮當(dāng)，萬般福祉歸圣躬?！?/span>
詩中，露水是被用來比喻承受的恩澤。李白要寫的是唐玄宗和楊玉環(huán)賞牡丹花，由此他也可以借助牡丹花上的露水，來比喻唐玄宗對楊玉環(huán)的恩澤，以及楊玉環(huán)的感激之情。另外，我們注意到，《松窗雜錄》中稱“楊玉環(huán)”為“太真妃”，“太真”是楊玉環(huán)的道號，可見此時的她還不是“貴妃”，而是一位道長，仙人。這恐怕也給了李白更舒適的想象空間，李白是最擅長寫仙寫道的了。有了以上的資料做基礎(chǔ)，我們可以來感受李白的這三首詩了，來看李白《清平調(diào)三首》其一原詩：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風(fēng)拂檻露華濃?！?/span>
字詞典故 “裳chang2”：【裙?！俊叭荨保骸敬虬?，化妝?！稇?zhàn)國策·趙策一》：“士為知己者死，女為悅己者容。”】“檻jian4”：【欄桿?！俊叭A”：【光華?！俊皾狻保骸韭抖?。艷麗。】
賞析 天上飄過的白云想穿上美麗的衣裙，四周綻放的鮮花想再次地容妝。因那春風(fēng)吹拂的欄桿處，仙人如花，花似仙人，衣上的珍珠、花瓣的露珠，閃閃光華如此濃艷。
在我們所看過的幾乎所有關(guān)于本句的賞析，無一例外地把這里的“云”解釋成了彩云，解釋成看到彩云就想到了衣裳。感覺，一來抄襲成風(fēng)，二來缺乏想象力和探索精神。如此的解釋，整個句子的主語在哪里呢？是誰？是楊玉環(huán)看到彩云嗎？如此推導(dǎo)下去就會發(fā)現(xiàn)邏輯不通。失卻主語后句子也會變得非常的拗口。這是一個明月之夜，不會有太多彩云，更不用說是什么特別絢麗的云彩。云，本色就是白的。我們認(rèn)為，本句的主體就是“云”與“花”，通過云和花的視角來看“楊玉環(huán)”，為的是突出楊玉環(huán)的“膚白貌美”。為什么就沒人想到這一層呢？或者想到也不敢寫吧，而李白這歌詞本來就是寫給唐玄宗和楊玉環(huán)去娛樂私生活的。楊玉環(huán)的皮膚就像白云一樣的潔白，所以白云看到楊玉環(huán)，就想著如果自己也穿上美麗衣裳，該會有多美。楊玉環(huán)的臉蛋比那鮮花還要艷麗，所以百花見了她，就會覺得自己不夠美，還得再打扮打扮，容妝容妝。而這一切都是因為春風(fēng)，拂過了“沉香亭”的欄桿，讓美麗仙人身上的珠光與牡丹花瓣的露華，交相輝映，顯得如此的炫麗。
太真妃是個道人，仙人，這讓李白更容易從仙人駕云，想到了白云，由白云聯(lián)想到楊玉環(huán)的“膚白貌美”。也只有這樣，“云想衣裳花想容”的表達(dá)才會如此地自然而然，而不是像很多人解釋的那么別扭。李白最是擅長以旁物的眼光來看主角。春風(fēng)體現(xiàn)了唐玄宗的皇恩，露華體現(xiàn)了楊玉環(huán)與牡丹花承受的恩澤。楊玉環(huán)身上的珠光也便是她這朵傾國之花花瓣上的露華了。如此仙人如花，花似仙人，這樣的美人到哪去找呢？：
“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臺月下逢。”
字詞典故 “群玉山”：【傳說中 西王母 的居所?！渡胶＝?jīng)·西山經(jīng)》：“玉山，是西王母所居也?！睍x·郭璞 注：“此山多玉石，因以名云。《穆天子傳》謂之'多玉之山”?！薄俊皶颉保骸惊q 應(yīng)在?！俊艾幣_”：【美玉砌的樓臺。傳說中神仙住的地方?！赌绿熳觽鳌肪砣骸疤熳淤e于西王母， 天子觴西王母于 瑤池 之上?！睍x·王嘉《拾遺記·昆侖山》：“傍有瑤臺十二，各廣千步，皆五色玉為臺基?！薄?/span>
賞析 這樣的美麗仙人，若非“群玉山”頭得以相見，便是那月光下的“瑤臺”中方能相逢。
這里，李白就點(diǎn)出了玄宗皇帝與太真妃是在月光下聚會的。月光之下，到處不都是斑斑點(diǎn)點(diǎn)地閃爍，如玉山一般嗎，而“興慶池”不正是仙人的“瑤池”？可謂虛實相生，有種虛擬現(xiàn)實的味道。李白不愧是李白，雖是醉后寫詩，卻更造一番幻境。想那玄宗皇帝和楊玉環(huán)聽了這樣的歌詞，也必然為之飄飄欲仙了。
《清平調(diào)三首》 李白
其一
“云想衣裳花想容，
春風(fēng)拂檻露華濃。
若非群玉山頭見，
會向瑤臺月下逢?！?/span>
《清平調(diào)三首》 李白
其二
“一枝秾（紅）艷露凝香，
云雨巫山枉斷腸。
借問漢宮誰得似，
可憐飛燕倚新妝?！?/span>
其一寫那么好，那其二該寫什么呢？李白搬出了“巫山神女”與漢宮“趙飛燕”來和楊玉環(huán)做比較。這第一句中有一字之爭，究竟是“紅艷”還是“秾nong2艷”呢？經(jīng)過一番研究，我們傾向于“秾”字，【“秾，花木厚?！稄V韻》”】在《詩經(jīng)·召南·何彼秾矣》中出現(xiàn)過：“何彼秾矣，唐棣di4之華。曷he2不肅雍，王姬之車。”譯文：【為何如此艷麗？唐梨花叫人心悸。誰人不五體投地？周王姬華貴的車騎。】“秾”用來比喻王姬顏色之美盛。另外，有一首《巫山高》，據(jù)說是唐朝的“閻立本”寫的，閻立本是“唐太宗”到“唐高宗”時期的著名御用畫家。李白此時是翰林學(xué)士，前朝御用畫家的詩，他是有可能讀到的，尤其是關(guān)于巫山女神的詩。我們不妨順帶欣賞下閻立本的這首詩：
“君不見巫山高高半天起，絕壁千尋盡相似。
君不見巫山磕匝翠屏開，湘江碧水繞東來。
綠樹春嬌明月峽，紅花朝霞白云臺。
臺上朝云無定所，此中窈窕神仙女。
仙女盈盈仙骨飛，清容出沒有光輝。
欲暮高唐行雨送，今宵定入荊王夢。
荊王夢里愛秾華，枕席初開紅帳遮。
可憐欲曉啼猿處，說到巫山是妾家?！?/span>
其中這句“荊王夢里愛秾華，枕席初開紅帳遮。”荊王就是楚王，楚王愛的不過是夢里的艷麗女神，而唐玄宗呢，他的最愛就在眼前，根本不是夢。好，有此辨析基礎(chǔ)，我們來感受李白《清平調(diào)三首》其二原詩：
“一枝秾艷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斷腸?！?/span>
字詞典故 “秾nong2艷”：【色彩非常艷麗?！俊巴鳌保骸景装椎?，徒勞地?！?/span>
賞析 她，就像一枝艷麗的牡丹花，花瓣上的露水中凝結(jié)著體香。想那夢中與神女相會的楚王，也只能望著巫山的云雨，在那里枉自斷腸。
是啊，我玄宗皇帝，眼前就是一枝艷麗的、聞得到體香的美人花。而那巫山云雨的楚王呢？不過是在夢中幻想，現(xiàn)實，只是望著巫山云雨的變幻，枉自斷腸。
“借問漢宮誰得似，可憐飛燕倚新妝?！?/span>
字詞典故 “借問”：【古詩中常見的假設(shè)性問語。一般用于上句，下句即作者自答。】“飛燕”：【即“趙飛燕”，西漢“漢成帝”的皇后和“漢哀帝”時的皇太后?！俊耙小保骸疽蕾?，倚靠。】
賞析 借問四百年大漢的皇宮中，能有誰與她相比？可憐的趙飛燕只能重新打扮，倚靠新妝了。
大唐的人們什么事都喜歡和大漢朝相比，如今比美人了，漢朝有什么美人嗎？有嗎？在楊玉環(huán)面前，若是趙飛燕來了，恐怕也會可憐到扭頭就跑，回去再化一個可以倚靠的新妝。這就如同前面的“花想容”一般，在真正的美人面前不再自信了。
同樣是《松窗雜錄》對于李白的這句詩有這樣的描述：【會高力士終以脫烏皮六縫為深恥，異日太真妃重吟前詞，力士戲曰：[始謂妃子怨李白深入骨髓，何拳拳如是？]太真妃因驚曰：[何翰林學(xué)士能辱人如斯？]力士曰：[以飛燕指妃子，是賤之甚矣。]太真頗深然之。上嘗欲命李白官，卒為宮中所捍而止。】這是一個流傳至今的傳說，說內(nèi)宮總管“高力士”因為怨恨李白讓他幫著脫皮靴，深以為恥。后來有一天，“太真妃”重新吟詠這首歌詞的時候，高力士戲言道：“起初還以為妃子您會怨恨李白深入骨髓，為何還會對這些詞如此緊握不舍，念念不忘？”太真妃因此驚異道：“怎么？翰林學(xué)士能用這歌詞侮辱我嗎？”高力士就說：“以趙飛燕來指代妃子您，也太作賤您了?！碧驽钜詾槿弧拇?，皇上曾幾次想給李白封官，都被內(nèi)宮的太真妃和高力士所阻擋而作罷。
那么拿趙飛燕與楊玉環(huán)比，怎么就作賤她了？原文并沒有講，都是后人在評述。趙飛燕的出身是比較貧苦的，原本只是一個婢女，因為舞姿輕盈也被“漢成帝”看中，做了皇后。漢成帝死后，趙飛燕被尊為太后，因為她的妹妹“趙合德”害死皇子而被殺，趙飛燕也被貶為庶人，被賜自殺。反正是結(jié)局不太好。不過，從這段描述中還是可以看出，楊玉環(huán)對李白的《清平調(diào)三首》原本還是非常喜歡的。
《清平調(diào)三首》 李白
其二
“一枝秾（紅）艷露凝香，
云雨巫山枉斷腸。
借問漢宮誰得似，
可憐飛燕倚新妝。”
《清平調(diào)三首》 李白
其三
“名花傾國兩相歡，
長得君王帶笑看。
解釋春風(fēng)無限恨，
沉香亭北倚闌干?！?/span>
寫完楊玉環(huán)與虛構(gòu)女神以及真實趙飛燕的PK后，李白還能寫什么呢？他來了個美人與名花的融合。好，我們來感受李白《清平調(diào)三首》其三原詩：
“名花傾國兩相歡，長得君王帶笑看?！?/span>
賞析 名貴之花、傾國美人，兩兩間相互喜歡，長得那個好看，讓君王面帶笑容看個不停。
“解釋春風(fēng)無限恨，沉香亭北倚闌干。”
字詞典故 “闌干”：【即欄桿。】
賞析 誰能解釋，為何春風(fēng)忽然心生了無限的嫉恨，只因不能陪在傾國美人、名貴牡丹的身旁，倚靠在那“沉香亭”北的欄桿上。
這里呼應(yīng)了前面的“春風(fēng)拂檻露華濃”，春風(fēng)吹拂過“沉香亭”北的欄桿，它也看到了名貴之花和傾國美人，可是春風(fēng)它不能停留啊，它多想能夠像君王那樣，也倚靠在“沉香亭”北的欄桿上，倚靠在美人與名花的身旁。事實，這里的春風(fēng)還有一重妙用，要知道百花都是春風(fēng)吹生的，它見過多少花朵，多少美麗的面容?？墒钱?dāng)它見到這里的名貴之花與傾國美人之后，從此有了無限的惆悵與無限的恨！恨自己再也見不到這么好看的花與美人了。由此再次從旁物的角度來詮釋楊玉環(huán)與此間牡丹的美麗。這和前面的“云想衣裳花想容”使用的是同樣的手法，依然收獲了不同凡響的功效。
《松窗雜錄》中還有這樣一段文字：【龜年常話于五王，獨(dú)憶以歌得自勝者無出于此，抑亦一時之極致耳。上自是顧李翰林尤異于他學(xué)士。】說這件事過后，李龜年經(jīng)常和五位王爺聊天，在他的記憶中，自己的演唱生涯，沒有比這次效果更好的了，簡直就是那個時代的極致之作。是啊，李白的詞，李龜年的歌喉，加上梨園弟子中的那些高明演奏家，為唐玄宗和楊玉環(huán)奉獻(xiàn)了一場天籟之音。由此，皇上自然是會更加地照顧李白李翰林了。
《清平調(diào)三首》 李白
其三
“名花傾國兩相歡，
長得君王帶笑看。
解釋春風(fēng)無限恨，
沉香亭北倚闌干?！?/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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