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該如何隱藏那散落一地的憂傷
――季語秦
像一只紙鳶,我被歲月擱淺,擱淺在人生之旅的夜半闌珊。
因而,我害怕夜的孤寂,更害怕雪夜的清冷。恰恰昨夜,漫天飛舞的玉蝴蝶,落在窗前的梅枝上,凝在屋后已經(jīng)淡淡泛翠的竹葉上,風一搖,那悉悉嗦嗦的玉碎聲,便響徹在玉宇瓊枝間,清脆異常。
惹得睡意全無的我,起身點亮燈盞上一根紅燭,那橘黃色的溫馨,便在這孤寂清冷的天地間,燃起一粒如黃豆般大小的溫情,就像被沉睡的塵世包圍下,我那游離的一絲氣息。
燭光雪夜,歲月無痕,我的落寞,如同空中漂浮的樓閣,無從訴說,快樂與憂傷,思念與孤獨,讓我像站在鐵軌上眺望,長長的,沒有盡頭。
有人說,寂寞是聽見某個熟悉名字,不小心想起某些故事;孤獨是路過我身邊的影子,笑著對我說似曾相識。
雪染青絲,丹青巧繪的韶華已成過眼云煙,我只是不甘心就此沉淪,同樣是動人心魄的風雪夜,身陷窘迫的林教頭,山神廟槍挑陸虞侯,怒上梁山。還有唐軍雪夜入蔡州,宋王雪夜訪普及燭影斧聲,無不是逆境逢生,絕地反擊,一舉而成名。
至于風花雪月釀就的文人佳話,更是風流了文壇半壁江山,“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的孤寂,“吹燈窗更明,月照一天雪”的愜意,“遙知獨聽燈前雨,轉(zhuǎn)憶同看雪后山”的幽思,“柴門聞犬吠,風雪夜歸人”的清隱,“欲渡黃河冰塞川,將登太行雪滿山”的豪邁,“云橫秦嶺家何在?雪擁藍關馬不前”的惆悵,無不是風雪夜催生著引領風騷千百年,氤氳長卷銷江山。
可話又說回來,每當遇上這樣的夜晚,我的心總是空空的,感覺就好像被好多人拋棄和遺忘那樣,深深的寂寞將我淹沒,不知道如何是好,我只有被動的接受寂寞,隨后和寂寞翻臉,再隨后,又7下來流著淚和孤獨妥協(xié),理所當然地咽下這塵世的囧和難,然后笑著,告訴自己,這就是命。
與命運的抗爭,勢必要付出艱辛。我已做好了迎接艷陽高照的心情,我想,我只是不知道,我該如何隱藏那散落一地的憂傷。
起身斟酒,雪滿關中道,竟不知,只影向誰去,嗟然長嘆:白雪孤舟一壺酒,唯有一飲,忘卻世間愁啊。
2020.0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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