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日本導(dǎo)演巖井俊二的電影《情書》重映。再次觀看這部文藝青年心中的愛情經(jīng)典,我有了不同的感受。不管你是否看過這部電影,我推薦你為它走進(jìn)電影院,也推薦你閱讀同名小說《情書》。它是殘酷的,可是里面也蘊(yùn)藏著愛之甘美與治愈。文末給愛書的你準(zhǔn)備了贈書福利,不要錯過啦。
——夢元
初看電影《情書》是2007年。那大概是一個百無聊賴的夏日午后,我將碟片塞進(jìn)電腦,陷入小樽的雪??赐曛?,又立即找來了同名小說,一口氣讀完。
當(dāng)時的我,應(yīng)該是很喜歡這個故事的??僧?dāng)我試著從回憶中拼湊故事情節(jié)的時候,記得的只是少年之愛的純凈。
如果按照時間順序來講,這個故事很簡單。少年藤井樹愛上了班上同名的女孩,朦朧的情愫暗生,然而這段戀情還未說出口,就無疾而終。直到少年藤井樹意外去世三年之后,女孩藤井樹才偶然對這段感情后知后覺。
以現(xiàn)在的我看來,這樣的一個故事有些無聊,過于俗套,沒有深度。
直到2021年,重看這部電影時才發(fā)覺,原來《情書》不是我朦朧印象中的少年暗戀故事,它要處理的是更大的命題——愛、死亡、背叛與失去。
一個故事正著講和倒著講,是多么不同。《情書》的動人之處在于,它是從現(xiàn)在展開的,故事中的每個人都各懷心事。無論是渡邊博子還是女孩藤井樹,都是站在當(dāng)下,主動或被動地去重新發(fā)現(xiàn)一段往事。
在故事的開頭,愛人藤井樹去世三年,博子仍然沒有從傷痛中走出。愛人的離去,好像把博子身體里的一部分也帶走了,此刻的她是碎裂的,不管如何收集關(guān)于他的痕跡,終究如握住一把空氣。
有人會認(rèn)為,博子在心底無法接受愛人的逝去是對現(xiàn)實(shí)的某種逃避,我卻覺得是一種勇敢。她一次次地讓自己置身于痛苦之中,是想通過直面死亡這件事讓自己再次完整。這是一次看不到終點(diǎn)的跋涉,是在絕對的黑暗中摸索。
直到那一封信意外地有了回信,直到從另一個女孩筆下,博子從未參與的少年往事漸漸浮現(xiàn)。寬慰嗎?嫉妒嗎?失落嗎?還是憤怒呢?我不斷揣測博子的內(nèi)心感受。
「愛」會讓人陷入一種脆弱的狀態(tài),人最柔軟的部分向外敞開。博子如同握住一根稻草,想要了解愛人的過去,可是換來的是更大的心碎。這樣的錯付,是愛里最無解的事情??墒遣┳記]有逃避,盡管心碎,她仍選擇直面。
最后,她在無邊的雪地中喊出「你好嗎」「我很好」,這是對絕對的虛空喊出的宣言,當(dāng)她喊出來的時候,虛空就被擊破了。那一刻,愛的意志得到絕對的宣揚(yáng),連死亡都無法獲勝。
對于女孩藤井樹來說,博子的來信打開了塵封的記憶。在對博子敘述的過程中,她回到過去把自己與少年藤井樹的朦朧感情重新經(jīng)歷了一遍,才發(fā)現(xiàn)原來自己是被愛著的。
白色窗簾邊看書的少年,放學(xué)后騎著自行車嬉戲打鬧,如今看起來好像是另一個世界的事情。究竟是為什么錯過呢?女孩藤井樹一直是被蒙在鼓里的那個嗎?
我覺得不一定如此。在女孩成長的過程中,正在發(fā)生的事情不僅這一樁。父親的去世給她帶來巨大的悲痛,輕盈的少女被無端拋入激烈的人生劇場。當(dāng)被強(qiáng)烈的喪失感統(tǒng)治身心,那些柔軟的、輕盈的只是被封存在記憶的一角。
她有不得不處理的課題。多年以后,當(dāng)重新打開少年藤井樹給她的這一份愛,深埋在冰窖里的內(nèi)心才漸漸回溫。這是少年藤井樹穿越時空送給她的一份禮物,是愛之永恒的證明。
《情書》并不是一個純愛故事,它混合著人生的溫暖和人生的傷痛。它是在虛無人生中所唱的一首愛的贊歌。當(dāng)年的我大概是沒有看懂,所以只記住了那些溫暖的令人心動的片段。
青春是短暫的,青春之愛無比單薄。人生的常態(tài)是失去、妥協(xié)、不完美。與其說《情書》講述的是一個青春暗戀故事,不如說它是將青春之愛置于寬廣人生的背景下,人們通過對它的回顧和再理解,拓展生命的深度。
不知下次再看這個故事會是什么時候,到那時說不定又會有不同的理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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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薦圖書
《情書》
巖井俊二 | 著
穆曉芳 | 譯
新經(jīng)典/南海出版公司 | 2018-6
《情書》是巖井俊二的長篇小說代表作,也是豆瓣40萬人評分8.8分的經(jīng)典電影《情書》原著。因為一個同名同姓的故事,兩個女孩開始書信往來,牽出一段隱藏在歲月里的深情往事,仿佛回到他低頭的瞬間,讀懂那欲言又止的心思。
你好嗎?我很好,經(jīng)歷漫長歲月后終于明白,有一個可以想念的人,就是幸福。巖井俊二以不動聲色的干凈筆觸,將這段一去不復(fù)返的往事寫得深沉眷戀,像是緩緩滲出的泉水一樣,讓人的心回到最初的歲月,重現(xiàn)柔軟澄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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