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石臺孝經(jīng)》——說唐隸之俗半藝齋微言:...
從《石臺孝經(jīng)》——說唐隸之俗
半藝齋微言:
隸書發(fā)展大起大落,怎么都繞不過唐朝。漢隸煌煌巨制之后,魏晉隸書籠罩在《熹平石經(jīng)》影響之下,在工整規(guī)矩之路上緩緩徐行,對隸書的想象力、創(chuàng)造力喪失殆盡,時至中唐,隸書意外興起,輝煌近百年,呈回光返照之態(tài)。
——中唐隸書興盛之偶然性。
唐代楷草兩極、雙峰并峙。隸書?沒有書法發(fā)展史上的必然性。唐玄宗以一己之力,偶然地導(dǎo)致了中唐隸書的興盛。
何能至此?答案很簡單:皇帝喜好!
在中國書法史上,帝王的喜好歷來是推動書法發(fā)展、書風(fēng)形成的強(qiáng)有力因素,如漢章帝、魏武帝、梁武帝、唐太宗、宋徽宗、康熙、乾隆……可列出具體而微的書法“帝王譜系”。唐玄宗偏愛隸書、技法精妙,傳世碑刻尤多,特別是《石臺孝經(jīng)》,唐玄宗李隆基書丹、唐肅宗李亨題碑額,天寶年間(745),此碑一出,天下文人爭相效仿,呈現(xiàn)“唐隸四家”,一度蔚為大觀。
唐隸如何?如果用一個字形容:俗!
——從《石臺孝經(jīng)》剖析唐隸之俗。
16字可狀唐隸之俗: “肥厚艷麗、楷法作隸、刻意裝飾、千字一面”。
一、肥厚艷麗。此唐隸之第一印象、最大印象。唐朝“尚肥”,雖雍容華貴,具盛唐氣象,但肥厚艷麗之于書法,實為惡俗。
二、楷法作隸。此唐隸之要害。其點已非圓筆,鉤畫出鋒,有意圭角、擅于挑踢,明顯受楷法的影響,無篆籀古意。
三、刻意裝飾。唐隸波磔有《乙瑛碑》《曹全碑》之遺意,尚存漢隸血脈,但是左挑右趯、極度夸張,裝飾、修飾意味濃厚。
四、千字一面。一碑之內(nèi)、異碑之間,皆如錢泳言:“無論玄宗、徐浩……諸人書,同是一種戈法,一種面貌?!?,程式化毛病嚴(yán)重。
唐隸致此,猶如明清之館閣體,步入書法末路、魔道。
——唐隸在書法史的地位。
客觀而言,唐隸有其獨特的歷史價值。唐代隸書的出現(xiàn),是隸書衰敗以后第一次被作為古代書體,自覺地、有意識地進(jìn)行全面的繼承,作為書法史,抹之不去。但是,這種唐隸的繼承是片面的、淺層的,僅取漢隸之形,對漢隸進(jìn)行臆造,披上盛唐的雍容華貴、豐腴典重的外衣,實無漢隸之中和樸厚、高古雅逸。
時至當(dāng)代,唐隸流弊不絕如縷,俗隸前赴后繼、層出不窮,可謂“取貌遺神,優(yōu)孟衣冠”矣!
(半藝齋原創(chuàng),微言大義,吾所求也。)
參閱書目:
《中國書法史》(隋唐五代卷),朱關(guān)田著。
《中國書法史》,沃興華著。
《中國書法發(fā)展史》,羅厚禮、姜壽田著。
《一筆一畫——關(guān)于隸書的書寫狀態(tài)》,鄭培亮著。
《圖說西安碑林——碑石(秦—盛唐)》,趙力光編著。
附圖說明:
圖1—3,唐玄宗《石臺孝經(jīng)》;
圖4—5,史惟則《大智禪師碑》;
圖6—7,梁升卿《御史臺精臺碑》;
圖8,劉炳森隸書
圖9,范笑歌隸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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