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相忘于江湖
1947年10月初,武漢行轅的白崇禧在蔣氏授意下,重兵圍剿大別山。
敵軍糾集12個整編師,企圖趁我立足未穩(wěn)大兵壓境將劉鄧大軍擠出大別山地區(qū)。整85師、58師、52師等部從大別山南進抵大別山以北,與鄂東桂系整7師、40師以及皖西整48師、46師兵合一處,對光山、新縣形成合圍之勢。這樣一來,就造成了大別山以南兵力空虛。
【劉鄧首長】
一、“小諸葛”圍剿“軍神”劉伯承
蔣氏對桂系并不信任,但此時手下無人可用也是迫不得已。
“小諸葛”來勢洶洶,志在必得,“軍神”劉伯承審時度勢,命一縱20旅和二縱5旅佯裝主力留在商城、羅山迷惑敵人。野司率一縱、二縱主力南出鄂東,與六縱在長江北岸展開。
與此同時,陳錫聯率三縱出皖西,在張家店殲敵88師師部和62旅5600余人。
這一波讓人眼花繚亂的操作,讓南京蔣氏、武漢白崇禧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等醒過神來,馬上調集大軍圍堵:敵58師和85師留商城、新縣、潢川“清剿”,敵7師、46師和52師一部尾追陳錫聯三縱,敵40師、52師82旅出鄂東追擊楊勇一縱。
“小諸葛”變,劉鄧也變:一縱、二縱挺近鄂東,三縱進占長江邊的望江、華陽,控制北岸300余里直逼武漢、九江。蔣氏怕劉伯承過江,急令敵56師、青年軍203師、52師1個旅共6個旅緊急布防。
但是,此時劉鄧并不急于打仗,眼下最著急的還是準備過冬的棉衣。
【劉鄧大軍轉戰(zhàn)大別山】
二、劉鄧運籌帷幄三角山
由于躍進大別山事出突然,不但沒有時間把重炮留給華野部隊,只能在黃泛區(qū)炸毀掩埋,就是戰(zhàn)士們腳上的草鞋都不充足,更不要說眼看就要進入初冬,12萬大軍的棉衣還沒有一點著落了。
1947年10月20日,劉鄧下令4個縱隊分別展開并積極籌備過冬的物資。
劉鄧指示各縱隊:利用半個月時間開辟根據地,籌措棉花、布匹,自制棉衣。
當天,劉鄧首長率直屬部隊從黃岡上巴河進入浠水縣境,下午3時進抵洗馬畈。當晚,鄧政委住在蘄河邊村里,劉伯承住在葉家花屋和葉在青等6位農民聊天,并在地圖上做了記號。
10月21日,大部隊一大早繼續(xù)出發(fā),劉鄧在葉在青引導下爬上方圓60平方公里的三角山。55歲的劉伯承拄著一根“打狗棍”,在警衛(wèi)員保護下攀上海拔1055米的主峰,仔細地查看周邊地形。
在有13個和尚的三角寺,劉鄧、李達等人關注的話題還是如何籌借“棉衣”。
【1947年10月21日,劉伯承在浠水三角山】
三,樹欲靜而風不止
10月24日,一個突然出現的敵情讓劉鄧李的決心出現了轉機。
這天,劉、鄧兩次電令各縱,要求務于11月5日前解決棉衣,而后集結兵力打殲滅戰(zhàn)。劉、鄧指示一縱楊勇、蘇振華,六縱杜義德、韋杰:我力量分散,不宜對40師打無把握戰(zhàn),首要解決冬衣。
晚上,楊勇一縱報告敵情:敵整40師轄39旅(欠1個團)、106旅和整52師82旅,共5個團正兼程前進對我追截。看到老對頭整40師像瘋狗一樣老甩不掉,劉鄧再也不能淡定處理了。
敵整40師前身40軍,是西北軍龐炳勛“精銳”20軍,曾經對紅25軍圍追堵截。
全面抗戰(zhàn)時期,40軍參加過津浦路北段防御作戰(zhàn)、徐州會戰(zhàn),但是也參加過反共的“晉西事變”,一部還曾經叛投日軍??箲?zhàn)勝利后的邯鄲戰(zhàn)役,40軍被劉鄧全殲,軍長馬法武被俘。重建后李振清任軍長,但在豫北戰(zhàn)役又被劉鄧圍殲一部,但是該部戰(zhàn)斗力得到劉鄧認可。
整40師被蔣氏高看一眼,也是全美械,認為能打。加上有桂系整7師協同,李振清非常狂妄。
【整40師師長李振清】
四、送上門的“肥肉”吃不吃?
既然整40師這個老對頭甩也甩不掉,那就新賬舊賬一起算。
但是,劉鄧大軍打大殲滅戰(zhàn)困難重重:一是兵力不足,4個縱隊分散幾百公里,一個連從最初200余人減至百人;二是火力不足,一縱只有1個山炮連,一個旅1門山炮,1個團2門迫擊炮,一個營1挺重機槍;三是部隊不適應南方氣候和地形、不習慣山地作戰(zhàn)。
最要命的是,老百姓不敢和我軍接觸,完全是無后方作戰(zhàn)。
劉鄧決定召集一縱、六縱及中原獨立旅等17個團,在敵軍尾隨而來的高山鋪布下“口袋陣”。高山鋪位于湖北蘄春境內,峽谷西北東南長約15里寬約2、3里,周邊7座山峰環(huán)繞。
劉伯承略感遺憾的是,六縱王近山由于車禍腿部重傷,沒有跟隨大軍南下。六縱一直是政委杜義德又當爹又當媽。劉鄧決定,高山鋪一戰(zhàn)由一縱司令員楊勇、政委蘇振華統一指揮。
10月24日深夜,劉伯承下定決心后,詼諧地把李振清整40師稱為四川美食“臀尖肉”,要求楊勇給他們擺一出“迷魂陣”:先用“拖刀計”,再用“回馬槍”,最后引入“口袋陣”一鍋燴。
【開國中將杜義德】
五、“軍神”猶豫,楊勇堅持要打
1947年10月25日,在團風撲空的敵整40師急速東進追擊劉鄧。
按照劉鄧部署:中原獨立旅擔任“誘餌”引敵上鉤,一縱25日夜到達預伏地點,1旅正面阻擊及右翼攻擊,2旅(欠4團)左翼阻擊并監(jiān)視武穴援敵,19旅為一縱預備隊。
六縱杜義德6個團隨后兜擊,在敵軍后背插上一刀,對敵軍完成包圍。
此外,陳錫聯三縱和鄂豫軍區(qū)牽制桂系2個師,二縱和三縱4個團為野司預備隊,
就在楊勇、蘇振華吃過午飯的時候,突然收到接到劉鄧急電:要求高山鋪戰(zhàn)役暫緩執(zhí)行。楊勇不解,馬上回電詢問原因。很快,劉司令員回復擔心打不贏會挫傷士氣,但楊勇覺得準備充足,勝算很大。
這一次,對楊勇非常信任的劉伯承不再猶豫,但是一來二往耽誤了半天時間。
10月26日晨,一縱在濛濛細雨中出發(fā)奔赴各自戰(zhàn)斗位置。與此同時,中原獨立旅小分隊穿著五顏六色的服裝,背著破舊的“老套筒”和“漢陽造”,一步步把整40師引入伏擊圈。
8時30分,輕裝急進的一縱1旅2團1營剛剛占領螞蟻山,整40師先頭部隊就趕到了。戰(zhàn)斗一觸即發(fā),隨后1團在洪武垴和界嶺也打響了,但是敵軍驚異地發(fā)現,對面的解放軍越打越多。
【楊勇】
六、劉鄧險遭敵機轟炸
白天,敵整40師和82旅孤注一擲,投入3個團連續(xù)向馬騎山、李家寨山、洪武垴不斷發(fā)起攻擊,企圖突破防線南逃。先期到達的一縱1旅與敵軍反復爭奪,我軍防線一度岌岌可危。
關鍵時刻,由49團1、3營和18旅54團2營組成的六縱先遣隊,在17旅參謀長宗書閣率領下,趕在26日天黑前占領馬騎山、李家寨山,堵住了敵軍退路,扎緊了“口袋”。
當晚,一縱2旅、19旅5個團也到達戰(zhàn)場。分別在清水河南面和東面對敵軍形成兩面夾擊。27日拂曉,六縱6個團也到了指定位置,至此我17個團對敵5個團完成了最后的合圍。
總攻時間是27日11時30分,但是9時一縱1旅旅長楊俊生就發(fā)現敵軍開始潰退。六縱政委杜義德建議馬上總攻,楊勇當機立斷同意。59團2連副排長張兆林,帶領全排消滅了整40師師部。
3小時后戰(zhàn)斗結束,敵整40師師部和52師82旅1.26萬人被全殲。此時,敵軍兩架運輸機還在按照敵82旅對空指示空投補給,滿山遍野都是彈藥、饅頭、包子、大餅和水果。
在高山鋪云林宮逗留一周指揮了高山鋪戰(zhàn)斗的劉鄧,也收拾行囊轉移。
就在野司幾百人離開后不久,敵軍轟炸機的炸彈就呼嘯而來,一枚炸彈砸進了簡陋的小廟禪房。周圍群眾這才知道,小廟住過的人是劉鄧。
【劉鄧的指揮所云林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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