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玄宗李隆基寫過一首紀念孔子的詩叫《經(jīng)魯祭孔子而嘆之》,其中有兩句為“今看兩楹奠,當(dāng)與夢時同。”這是有典故的,《禮記·檀弓上》中,孔子曾對子貢說“余疇昔之夜,夢坐奠于兩楹之間。夫明王不興,而天下孰能宗余?余殆將死也!”孔子夢中坐在兩楹之間享用祭品,按殷代制度人死后靈柩停在殿堂之中的兩楹之間,所以孔子預(yù)感到自己將要死了。
魯國是周禮制定者周公的國度,恐怕是春秋時代周禮傳承最多的地方了,作為一個在禮儀之邦成長起來的落魄貴族之后,孔子的一生都致力于克己復(fù)禮,效法先王,建立一個禮制的社會。但如此鐘情于周禮的孔子卻是殷商人的后裔。要知道周公平定了武庚之亂后,殷商貴族帶著殷商遺民基本都去了微子的封國宋國。而孔子之所以會在魯國長大,是源于宋國的一次弒君事件。
前730年魯桓公二年春,宋國宋戴公之孫華父督攻殺負責(zé)宋國軍事力量的司馬孔父嘉,弒殺宋國國君宋殤公。孔父嘉就是孔子的六世祖,從此孔氏逃亡到魯國,成為了魯國人。但殷商后裔的一些文化習(xí)俗仍被孔家傳承。
華父督攻殺孔父嘉的原因可能讓我們想起來就覺得荒唐:華父督在路上遇到了孔父嘉的妻子,他被孔父嘉妻子的美貌震懾住了,依依不舍地看著美人離去,不由感嘆道:“美而艷?!?/p>
于是對美人一見鐘情的華父督策劃了一場針對相當(dāng)于后世國防部長的孔父嘉的滅殺行動,以達到其殺夫奪妻的目的。在他的煽動下,孔父嘉被殺,孔父嘉妻子被他奪走,而孔父嘉的后裔有逃到魯國去的。逃到魯國的孔氏后人仍然是貴族待遇,這是因為春秋時代的教育是被貴族壟斷的,只有貴族才可能成為人才。作為貴族的孔氏后裔,逃亡到任何一個國家都不用生計發(fā)愁。只要是金子總會發(fā)光的,只要是人才,總會被發(fā)現(xiàn)的。
司馬孔父嘉被殺,國君宋殤公當(dāng)然會震怒。宋殤公與孔父嘉就像三國演義中的劉備與諸葛亮,君臣關(guān)系那是沒得說。自己倚重的重臣就這樣不明不白地被華父督殺了,不追究責(zé)任是不可能的。當(dāng)華父督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不禁出了一身冷汗。于是,為了自己后半生的幸福,華父督?jīng)Q定送宋殤公去見歷代先君。
華父督又得逞了,他成功地弒殺了宋殤公,接回了正在鄭國流亡的公子馮繼承國君之位——宋莊公。
弒君當(dāng)然會受到各國抵制,于是華父督和宋莊公開始用青銅禮器賄賂周邊國家的鄭國、魯國等國家,順利地獲得了周邊國家的認可。從此華父督開始了他作為宋國權(quán)臣的生涯。
詩中說美人傾城,美人傾國。但沒有男人的貪婪,美人既不可能傾城,也不可能傾國。也許孔家受難之人會埋怨主母紅顏禍水,但孔父嘉的妻子會更加埋怨孔父嘉的無能吧。作為一個重權(quán)在握,掌握全國重兵的司馬竟然被殺了,也顯得荒唐了些。防微杜漸,孔父嘉還是喪失了警覺心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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