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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硯城文苑】呂鳳君:戰(zhàn)友韓樹
一起徜徉于文字中,笑看歲月風塵,于回憶里掬一把美好,收藏每天的快樂和溫暖

昨夜一夢。夢見在月光下,在邊關的哨樓旁,和戰(zhàn)友韓樹拿著他探家歸隊帶回的家鄉(xiāng)老酒老白汾,說著晉西北的土話,講著老家的事兒,月光如銀,山風微醺,披衣?lián)專i熖炜?,放肆豪飲。講到高興處,喝到忘情時 ,兩人瓶吹見底。于是,山不是山,人不是人,只有哨樓穩(wěn)穩(wěn)地立著,鋼槍牢牢地握著……

半夜夢醒,摸那身邊,看那眼前,朦朧中自覺在家躺于床榻之上。但仿佛真有些酒氣醉意,只是遠了那熟悉的哨樓,沒了那曾經(jīng)的戰(zhàn)友。

我們常常追憶逝去的歲月,其實,我們追憶和回味的是歲月中的人和事,以及構成這人和事的溝溝坎坎和起起落落。歲月只是個框架,走過的人,穿梭的事,才是內容。如那人家,再好的建筑也只是個構建,里面的歡聲笑語、柴米油鹽,才是屋檐下煙火人家的絮語。

我不認為歲月如刀,老覺得歲月似酒。童少時,望而生畏;年輕時,豪飲若水;壯年時,機智應對;老來時,偶爾回味。酒的亦真亦幻,如那人生的虛虛實實。要么平平淡淡,平靜似水,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安然一生;要么轟轟烈烈,奔騰如洪,不甘寂寞,不愿清閑,折騰一世。

其實,不論哪種人生?都是人生。靜有靜的道理,動有動的理由。有的說,平平淡淡才是真,那是圖個清靜,圖個省事;有的說,鬧鬧哄哄才是人,那是活個個性,求個痛快。

戰(zhàn)友韓樹的人生,或許就是介乎于動與靜或者是本份與折騰之間的。

生活中,一次相遇或一次偶然的機遇,可以改變一個人的命運,也可以改變彼此間的關系。

那年,中越自衛(wèi)反擊戰(zhàn)的硝煙,一下子把我這個本不想當兵的傻頭傻腦的小子,催生成了一名愣頭愣腦的新兵,一名即將奔赴遙遠的新疆服兵役的戰(zhàn)士。

晉西北的十二月,奇寒無比。那是一個飛雪連天的夜晚,寒冷的連自家的老黑狗都凍得不敢搖尾巴的季節(jié)。我們一行應征入伍的一百多名新兵,穿著剛剛換上且很不貼身的軍用棉衣棉褲,一個個呆若木雞似地鉆進了冷得如冰窖一般的公交車里。

行路難,難于上青天。也許這離情別緒,加聚了這夜暗中車輛在盤山公路上行走的艱難。那吱吱嘎嘎的車輪轉動聲,伴隨著車輛的轟轟隆隆的喘息聲,把我等從小一步都沒有離開家門的兵們的心情,像母親用村口的那盤石碾碾壓的一小盆黃米,吱呀一聲,我們的心就破碎了一分;噌噌一步,我們的鄉(xiāng)思就愁煞了一截。

車行一夜,黎明時分,拉運我們的車隊到達了朔風勁吹、雪末飛舞,一個叫朔州的地方。在與大部隊匯合的火車站,車來人往,聲嘶笛鳴,熙熙攘攘,像家鄉(xiāng)初秋的玉米地,綠洼洼一片飄動的世界。

就在這一片急急慌慌的鬧嚷聲中,我無意中看見了一個人,一個一起從家鄉(xiāng)那片土地上走出來的新兵。此時此人,身背三個斗大的背包,手拎三個裝滿行李的提包,滿頭大汗地朝著拉運我們的專列移動。

親不親故鄉(xiāng)人,多一個朋友多條路。父親臨行前的話,提醒了我。

哪個村的?叫甚了?

韓家樓的,我是韓樹。

怎回事?其他人呢?那能拿得動?

話音未落,我就忙著上前幫他。

不用,不用,拿動哩,你趕快找你們班上的人去吧,小心掉隊?。?/span>”

簡短的對話后,這個叫韓樹的人便消失在穿梭的人流中,我也急匆匆地追趕我們班的隊伍去了。從此,韓樹這個名字便釘子般地牢牢扎在了我的心上,他在車站瞬間閃過的身影,也亦如電影里的畫面,在我的心里若隱若現(xiàn)起來。

轉眼間,他成了他,我還是我。猶如在故鄉(xiāng)的山道上行走,擦肩而過的不只是路邊的玉米地、谷子地,還有頭頂飄過的云朵,心頭擠壓的故事。

世上許多機緣巧合,都是在不經(jīng)意之中出現(xiàn)或應驗的。而且,這些出現(xiàn),往往是在恰當?shù)臅r空中;這種應驗,常常是在合適的空間里。

西行的腳步,是隨那六天六夜的悶罐火車和四個白天的軍運卡車,在滿世界的轟轟隆隆和朦朦朧朧中拉長和延伸的。還有那鄉(xiāng)思和擔憂,都被這未知的世界和灰蒙且寒冷的天氣,給愈發(fā)濃重了。

我在漫漫西征的旅途中,把迷茫和《西游記》中的場景揉搓在了一起。西天取經(jīng),才邁出了第一步。

也就是在離開家鄉(xiāng)十天之后,我們這批新兵終于到達了目的地——一個叫拜城的部隊所在地。

天地之間,白雪皚皚,蒼茫無際。雪,助長了冬的寒冷;冬,夸張了雪的無邊。大西北的這個冬天,注定了要比家鄉(xiāng)的冬天更讓人難以忘懷,甚至更有意義些。

中越邊界的槍聲,中蘇邊界的對峙,靜悄悄地傳遞著戰(zhàn)爭就眼前的信息。

于是,我們這些四六不懂的新兵蛋子,在上級的一聲令下中,免去了以往的一個月嚴格正規(guī)的新訓,一夜間便如家鄉(xiāng)牧羊人把一群羊分開似的,被拔拉著人頭分到了所在的連隊。

其實,這一拔拉,看似簡單,實際上里面的道道很多。分兵干部輕如鴻毛的一拔拉,在一定程度上,如上帝之手,決定著每一個人,也就是每一個新兵,今后的發(fā)展走向,出路所在,甚至是前途命運。

事實上,在分兵之前,用兵單位和接兵干部已多次對接,對每一名新兵的文化程度、特長愛好,以及性格特點、長相個頭,等基本情況已大至掌握,用兵單位根據(jù)補充新兵數(shù)量和崗位需求,按圖索驥,挑選新兵。

我就是這樣被分配到了某炮兵團團直指揮連,一個離機關最近的基層連隊。

分兵的日子,是新兵最難過的日子,也是最容易觸碰新兵們那根最脆弱、最敏感的思鄉(xiāng)的神經(jīng)的。

分兵,意味著分開,也就是那一群從故鄉(xiāng)結伴而行,隨著離家愈遠,情感愈發(fā)親近,在這舉目無親的異鄉(xiāng),自視為最能相依為命的人,在一夜之間便三三兩兩地分到一個陌生的連隊,一下子成為了一個孤孤單單的人了。

此時的心情可想而知,回想起來,我離開故鄉(xiāng)這么多年,真正讓我想家的,令我落淚的,就是我分到連隊的那一天晚上。

在當天晚上全連六十多名新兵點名的時候,我意外地聽到了一個似曾相識的名字——韓樹,陡然間,他鄉(xiāng)遇故知的感覺,一下子,讓我冰冷沉寂的心情,似乎有了幾分溫暖。從此以后,我和韓樹就成為了一個連隊的同鄉(xiāng)戰(zhàn)友,也成為了一生的好友。

就炮兵團隊來說,指揮連一定是炮兵作戰(zhàn)時的眼睛。炮兵炮彈打的準不準?是指揮連測量計算出來的。據(jù)接兵干部講,分到指揮連的新兵是第一波選定的,其條件首要的是學歷,其次的是個頭。我和韓樹能分到這樣一個指揮機構,可能是我因了學歷,韓樹靠了個頭。

一周的適應性訓練之后,所有的新兵們便星星般地各歸其位,徹底地定位了。我和韓樹,一個分到了偵察排,一個分到了測地排。

用我的觀察看,偵察排,主要負責地形地貌的測量,弄明白炮在哪里打;測地排主要負責諸元計算,搞清楚炮往哪里打。通俗點講,我干的是看的(偵察地形),韓樹干的是算的(計算諸元)。事實上,我倆都是要靠數(shù)學里的函數(shù)計算的,只不過分工不同,各算各的而已。     

智者順勢而謀,愚者逆勢而動。

韓樹算不上個智者,但他是個聰明的人,準確地說是一個勤奮而刻苦的人。把韓樹分在測地排,不是選兵的人眼睛近視,就是分兵的人大腦走神。反正放著那么多高中生不用,偏偏挑了個檔案上標注為初中生的人。

的確,對一個事實上連初中都沒念完的人來說,單眼前這密密麻麻的數(shù)字,這天書般的符號,還有班長抱來的足有二尺厚的專業(yè)書籍,就夠韓樹喝一壺了。真有些趕雞上樹,讓豬耕地的感覺。

人能承受住的,都不叫打擊。新兵下連最初的日子,韓樹像一個剛塞滿秋棉的棉花包,既承受著異樣目光帶來的種種壓力,也用沉默抵擋著各種不信任的沖擊。好在人的堅強,其實主要在于堅韌。韓樹要用自己的努力,來證明自己不是熊包。

大西北的冬天,一個無牙且咬人的季節(jié)。

在零下二十多度的天氣里,我們所在的部隊,在晝夜不停歇的緊急拉動中,深入大漠戈壁、防御要地,進行近似實戰(zhàn)的戰(zhàn)備演練。

那陣勢,作為新兵,我們雖然不是很懂,但從官兵們在哈氣成霜、滴汗成冰的茫茫戈壁灘上,用盡洪荒之力,揮舞鐵鍬、十字鎬,推架子車、抬抬笆子,人工挖掘運輸車及牽引車輛、榴彈炮、火箭炮等武器裝備掩體的緊張氣氛中,我們似乎聞到了過去只有在電影里出現(xiàn)過的硝煙味??磥恚瑧?zhàn)爭就在或今天或明天的那個無法預知的白天和黑夜里。

頭頂是直升飛機來回盤旋的轟鳴聲,腳下是戰(zhàn)士們鎬鍬與戈壁凍土的親吻聲。白雪皚皚的戈壁灘上,軍官們在排兵布陣著,戰(zhàn)士們在迎風苦干著。戰(zhàn)爭的氛圍如陰云籠罩在每一個人的心頭,我和韓樹自然也在其中。

沒見過大世面的我們,心一陣緊于一陣,手上的泡一天多于一天。只是韓樹身高力大,人憨勁蠻,戰(zhàn)爭好像與他無關,眼下的凍土和兩三米深的掩體才是他最大的關切。韓樹暗示我,再苦再累,再擔驚受怕,每頓飯有大大的饅頭和白白的米飯,總比在家餓肚子舒坦。韓樹很現(xiàn)實,兒時隨父母和哥哥姐姐走西口討飯吃的情景,讓他記憶猶新。

在緊張的備戰(zhàn)間隙,我們所有的新兵,還要緊鑼密鼓地進行適應性訓練,主要針對我們這些剛入伍的戰(zhàn)士,強化條令條例學習,特別是隊列、輕武器和軍事地形學的學習。

元月份,應該是大西北最為寒冷的季節(jié),此時在室外訓練,無異于是自討苦吃。

隊列訓練,是軍人的基礎性訓練,也是培養(yǎng)軍人作風的第一課。被我們狠的咬牙切齒、稱之為巴頓的老排長,像輸入指令的機器人,認真嚴厲得要命。我們呲牙咧嘴的表情,根本引不起他的半點同情。連續(xù)三四個小時的戶外訓練,我們的手和耳朵,盡管有棉手套和皮帽子護著,其實早已被這寒冷搏奪的失去了溫度,甚至失去了知覺。

大多數(shù)新兵都快要堅持不住了,但,韓樹照樣立正、稍息,挺胸、抬頭,一步一動地練習著。就是訓練間隙的小憩,韓樹還要向巴頓請教,每天的訓練講評,韓樹自然成為了連排小結的典型,我們自然成了需要向典型看齊的對象。

最讓我們接受不了的是輕武器射擊訓練,冰天雪地,一聲令下,我們幾十個新兵,便毫不猶豫地的一聲,齊刷刷地臥倒在這冰冷的雪地里。那一刻,真有些光屁股躺在這數(shù)九寒天里的感覺,同時還產(chǎn)生了一點點生不如死的想法。爬在雪地里的韓樹,卻是一動不動地體驗著射擊要領,好像寒冷是專門留給我們的,與他毫無關系。

對于韓樹來說,拼體力、拼耐力,是他的強項,但指揮連測地排真正的內功是計算,那些天,我親眼目睹了韓樹的坐臥不安和心急火燎。

隨著專業(yè)訓練的逐步展開與深入,韓樹真的遇到了函數(shù),冥冥之中,他們注定要成為一對冤家對頭。

當韓樹第一次坐在連隊的教室里,聽一名學生官排長講解測地兵經(jīng)常要計算運用的函數(shù)時,是這樣給初等函數(shù)定義的:一般的,在一個變化過程中,如果有兩個變量xy,并且對于x的每一個確定的值,y都有唯一確定的值與其對應,我們就把x稱為自變量,把y稱為因變量,yx的函數(shù)。

韓樹注定要死于函數(shù)。1+2還差不多,xy那是天書,從來都沒聽說過。那些天,我和韓樹見面少了,他顯得比以往更忙了,連上連部北邊的旱廁,都是一溜小跑。

韓樹不擔心死在敵人槍林彈雨中,而是擔心沒上戰(zhàn)場就死在那個該死的姓楊的排長的教鞭下,還有學不懂就退兵回家的一聲聲威脅里。聽老兵講,那個姓楊的排長,兵們暗地里叫他法西斯。一天晚飯后,韓樹悄悄地對我說。

牛不是吹的,可牛角尖是可以鉆的。韓樹與函數(shù)較上勁了。專業(yè)訓練的每一課,韓樹一課不落,而且是第個一到,最后一個走。好在被稱為法西斯的排長,是冷面孔,熱心腸,帶兵多年,很少見過像韓樹這樣如此熱衷于專業(yè)訓練的兵。于是,收徒開小灶,非把這個兵帶出來不可。

人是要有點精神的。精神的能量一旦注入一個人的內心里,一定會產(chǎn)生相當于核武器引爆的當量。

那段時日,雖然是數(shù)九寒天,早晨天麻麻亮,部隊還沒起床,在連部的路燈下,韓樹早已度著碎步,在背記繁瑣的公式和函數(shù)的對數(shù)表。中午,部隊都在休息,韓樹又一個人拿著訓練用的圖板、圓規(guī)、三角尺,在操場的籃球架下,計算著,演示著。

最讓人記憶猶新的是大冬天的夜晚,每當部隊熄燈的時候,就是韓樹展開夜戰(zhàn)的時刻。好幾次,我凌晨兩三點接哨,都能看見韓樹在連部門口的燈光下,奮筆計算,沉思琢磨,因為在班里加班,他怕影響戰(zhàn)友們休息,所以,這室外的燈光下,是韓樹任信馬由韁的地方。

韓樹心里憋著一口氣。這氣,既來自于和別人的賭氣,更多的是和自己較真的一口男兒的心氣。我們必須承認一方水土,養(yǎng)一方人,每一地域,因水土,也因人文環(huán)境不同,人的性格,生活方式,思想觀念,乃至人文歷史,也就隨之而改變,而生活在這方土地上的人們,性格也會極其相似。


晉西北,山高土厚,梁寬溝深,環(huán)境惡劣,經(jīng)濟落后,大自然造就了一方土地的厚重與堅硬,也造就了一方人人憨性直,舌厚聲大,情急氣沖,以及面冷心善,窮不求人,死不低頭的性格乃至氣質。韓樹其實還算個性情溫和的人,但骨子里的硬氣和倔強,還是如胎記一般與生俱來。老家人稱之為镢頭,言外之意,就是雖笨拙不好使,但刨地挖土,遇硬越硬的秉性至死也不改。

軍營的夜晚,迷人且幽深。

此時,連部會議室,燈火通明,氣氛肅然,火藥味十足。韓樹所在的測地排,在楊排長的督戰(zhàn)下,進行著一場參加戰(zhàn)區(qū)的一次聯(lián)合軍演的人員選拔賽。陣地、敵情、兵力、氣候,所有已知和未知的,都呈現(xiàn)在全排的精兵強將的面前。問答、分析、爭辯、速度、數(shù)據(jù),韓樹勝算在握,他爭得不是名額,而是士兵窩在心中的一口氣。全程跟蹤的楊排長,悄悄地對韓樹說,參演完請你小子喝酒。

沙場秋點兵,南疆一個叫烏什塔拉的戈壁深處,炮火連天,刀光劍影,紅藍軍對陣,陸火空相逢,一場戰(zhàn)區(qū)組織的聯(lián)合軍演正在緊鑼密鼓中進行著。作為炮兵群一員的韓樹,前所未有地經(jīng)歷著一次近似實戰(zhàn)的洗禮,而且這種洗禮是現(xiàn)代戰(zhàn)爭的立體預演。這是作為軍人在和平時期的難得機遇和最高獎賞。韓樹,自信自己是一名參過戰(zhàn)的軍人。

演習的戰(zhàn)略意義,姑且不說。參演部隊的慶功酒和楊排長的戰(zhàn)友酒,究竟喝了沒有?我不得而知,但,這年底,韓樹立功、入黨、當上了測地排二班班長,三喜臨門,無疑成為了連隊一顆耀眼的明星。韓樹實打實地成為了一名十足的兵頭將尾,而且作為連隊的干部預提對象,象他父親種地一樣,等待著風調雨順的時候。
軍事技能取得突破,讓韓樹一發(fā)不可收拾,他突然想到了連隊近來教唱的一首《說打就打》的歌,這歌和他的想法對路,韓樹在向全面過硬靠近,他要當一個合格的兵。

那段時間,韓樹如翻了身的農奴,滿身的勁被一世界的陽光普照。一有空,他就拉著我問一些有關天下大事方面的時事政治,我看到了他急切的心情。指導員上的政治課,他聽得最認真,而且爭著交流發(fā)言,我勸他悠著點,他反而更認真地對我說,這方面你得幫我。好像我真的比他懂了多少。世界上最怕認真。之后一些意想不到的事,如理論學習小組”“時事瞭望哨,在韓樹的班里應運而生。韓樹這一步,讓我這個自以為是的文化人,另眼相看起來。

韓樹的思想工作最實際,他把全班人像農村包產(chǎn)到戶時的互助組,分成了三個活動小組,開展互幫、互學、互管活動,比新疆軍區(qū)九十年代開展的三互活動,都早了近十年。最好的例證是,他把全連有名的刺頭兵四川籍戰(zhàn)士小尹,從懸崖邊上拉了回來,并成為了連隊的優(yōu)秀士兵。

在韓樹的眼里,你生活的地方,就是你的家,連隊當然也一樣,你整天吃在連隊,住在連隊,難道這不是家還能是什么?所以,在連隊,韓樹是踫見什么活,就干什么活,不躲,不推,更不得過且過。

連隊院子很大,至少有兩個足球場那么大,四排平房、一座食堂和一個訓練場,容納了全連一百二三十號人。連隊四周的白楊樹整齊地把營房包圍起來。于是,樹葉便成為了連隊地上的常客,到了秋天,一夜就是厚厚的一層。冬季了,樹葉換成了隔三差五下的大雪,清掃院子,成為了官兵們不是任務的任務。

每天早操后,全連人員是放下腰帶便拿起掃把,緊掃慢掃就到了開飯的時間。部隊的作息時間,一環(huán)扣一環(huán),沒有多余,也不許拖延,為此,大伙都很是惱火。

新兵韓樹想,這事簡單,不就是用掃把掃嘛!每天早晨天不亮,韓樹就悄悄地穿好衣服,拿起掃把干了起來。先掃本排門前,再掃后排連部,直至起床號響了,他已經(jīng)把半個院子掃完了。之后,在韓樹的感召下,又有不少人參與進來,掃院子的事,再不讓大家頭疼了。

那時,每個連隊都有一塊菜地,用來補貼伙食。春夏秋三季的業(yè)余時間,官兵們大量的精力,要投入到菜地里。好鋼一定在刀刃上。韓樹派上了用場,從修渠打埂,澆水施肥,到栽苗搭架,乃至到產(chǎn)量,韓樹所在的班,無可爭議地絕對第一。韓樹,就是要做甚像甚。

連隊屬老式營房,飯?zhí)瞄_間最大,有“上水”,無“下水”,伙房所有的泔水通通要流到飯?zhí)脡ν獾囊粋€專用池子里。以往都是炊事班的戰(zhàn)友們,收拾完伙房后,再將滿滿一池子的泔水,用鐵桶一桶一桶提到拉泔水的架子車的大鐵桶里,本來就人手緊張的炊事班,天天如此,很是犯愁。

韓樹一分到連隊,就把這提倒泔水的活給接手上了,而且把我也拉上。從此,我倆一日三餐像打仗一樣,急急忙忙把飯吃完,便一趟一趟地提著泔水,往豬圈司養(yǎng)員早已備好的架子車上提。這活一干就是三年,就是中途我到司訓隊學駕駛離開連隊大半年,韓樹一個人照樣天天如此。

在連隊,韓樹是出了名的大忙人。那時候的部隊,無論是干部還是戰(zhàn)士,一年只發(fā)兩雙膠鞋、一雙布鞋,繁重的訓練和勞動,使得大家的鞋子多數(shù)時候,不是露腳趾頭,就是露腳后跟,嚴重影著響官兵們的訓練與生活。韓樹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幾天后,韓樹利用周末從縣城買回了一部訂鞋機。從此,業(yè)余時間里,韓樹又多了一份忙活,那就是義務訂鞋。這活,韓樹一直堅持到退伍走的那一天。已借調到政治機關寫新聞報道的我,還專門采寫了一篇《連隊訂鞋匠》的稿子,在戰(zhàn)區(qū)的《戰(zhàn)勝報》作了報道。

至于當年為洪災地區(qū)捐款,支助駐地少數(shù)民族兒童上學,以及奮不顧身跳入火海,撲滅了野外駐訓點附近牧場的大火等故事,已成為了往事,留在了韓樹深愛著的軍營里。

送行的鑼鼓響徹連隊的上空,指導員袁勤緊握著韓樹的手,此時無聲。只是一拳頭輕輕地砸在了這個超期服役,即將返回故鄉(xiāng)的老兵泛黃的背包上。這一拳,是愛戀,更是新的期待…… 
又過了十幾年,我請假回老家探親,專程來到了一個叫韓家樓的地方,在一個一眼望不到邊的煤炭轉運場,老戰(zhàn)友韓樹正在指揮和調度著他的運煤車隊。他還是一臉笑容,專注的眼神里,依然透著軍人的執(zhí)著與堅定。

end


   

呂鳳君

山西省五寨縣人,少小離家,在新疆邊防部隊工作多年。長期從事新聞、宣傳工作,業(yè)余愛好文學、攝影。常年行走在大西北的邊防線上,工作之余,用文字書寫人生,用鏡頭記錄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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