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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圳文
學杯”第六屆“田青打工文學獎”應征稿
為老父修腳
徐 黽\江蘇省東?？h
似乎就在不經意間，父親變得老態(tài)龍鐘起來。先是視力下降，很近的東西也分辨不清，后來腿腳不再靈便，行走變成了緩慢地挪動，并借助起了拐杖，歲月無情呵！畢竟，父親已經78歲高齡了。
一天午飯后，偶爾去父親居住的南屋，我發(fā)現(xiàn)父親正戴著老花鏡，坐在一張凳子上，手里握把小刀，佝僂著腰，低頭撫弄著一只腳，很吃力的樣子。爸，你在做什么呀？我問。
父親遲緩地抬頭，從眼鏡的上面看我，說，我在修腳呢，腳上生了幾個繭子，走起路來有點疼。
我心里一緊，忙走上前，你的眼睛不好，我來幫你！
父親搖著頭說，算啦算啦，你忙你的去，我能摸索著修。
還是我來吧！我執(zhí)意拿父親的小刀。
我讓父親坐在椅子上，腳搭在矮凳上，又在他腳下墊了塊軟布，開始幫父親修起腳來。
父親的腳上老繭的確很厚，雖幾經修整仍相當粗糙，我還留意到，父親有三個腳趾嚴重灰質，里面的灰質物已將趾甲充漲得很厚，趾甲變形上翹。這樣的腳，再經鞋子擠壓，走路不疼才怪。
我邊忙活邊問父親，你這個樣子已經多長時間了？父親想了想說，大概有兩年了吧。都兩年了，你怎么不早說呢？我埋怨父親。父親厚道地笑笑，說，這么點小事，自己處理一下就行了。況且，你們工作挺忙的，犯不著再給你們添麻煩。
一種歉疚霎時占據(jù)我的心頭。這幾年，我們對父親的關心大概僅限于讓父親衣食無憂，而父親真正需要什么，有什么困難，心里想什么，我們究竟了解多少？這實在是不能用一句“工作太忙”來推脫的。
我一絲不茍地為父親修整雙腳，就像在精雕細琢一件工藝嚴格的藝術品。我又找來一只指甲剪，為父親剪除趾甲，并小心翼翼剔除里面的灰質物。
約摸過了一個小時，我?guī)透赣H穿上鞋襪，又輕輕攙扶起父親。父親試著走了幾步，笑嘻嘻地說，不錯不錯，一點也不疼，輕快多了！
我找到了一種幸福的感覺。我決定定期給父親修腳。
前幾天，父親歡喜地告訴我，你看我現(xiàn)在雙腳靈便多了。恐怕再過一陣，我就能扔掉拐杖走路啦！
我分享著父親的快樂，并為父親深深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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