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元卿陰鷙的眼神惡狠狠的盯著幼吟,幼吟亦不甘示弱的回瞪向他,并不以自己出身為卑,氣勢端得是一絲亦不讓。
便在此時,一聲“夫君!”將二人對峙的僵局打破,慧娘站在門口,不可思議的看著原本在她面一副溫潤如玉的臉孔,此刻正一副惡狼一樣看著房中人的自家夫君。
謝元卿聽了這聲,又見幼吟剛剛還有些決絕的臉上,慢慢浮現(xiàn)出一絲嘲弄。他知道這是什么含義,頓時臉面有些扭曲。
慧娘是康大人的侄女。
這個事實,是鐵一般的存在。是謝元卿立足的一個重要膀臂。如今他雖已另攀了高枝,康與政卻還得罪不得。
強行咽下了這口氣,謝元卿閉了閉眼,再睜開時,又換上了平日那唯唯喏喏謙卑的樣子,轉(zhuǎn)向慧娘,道:“娘子怎么下來了?”
慧娘驚懼的道:“方才有個娘子,去我們房間,說夫君你在這里要吃虧。我便急忙下來看看?!?/p>
謝元卿只覺得一口氣嘔在那里。幼吟和香憐只是兩個弱女子,說起來他真要用強的話,只怕加上老沈頭還是不夠被他欺負(fù)的。
這分明是有人圍魏救趙...
算了。他已經(jīng)打聽到幼吟此番也是要上京。那是在京城,不是在平安州,只要他想動手,還怕沒機會?
冷哼一聲,上前小心扶著慧娘,走了。
香憐氣憤的說:“之前他不過是一介窮酸書生,康與政大人賞識他,才將姑娘賞了他四個月。銀錢花完了,自己也知趣的走了。不過是....”
突然看到姐姐那可怕的眼神,頓時嚇得連忙將剩下的話都咽回去了。
幼吟將養(yǎng)幾日,背上棒瘡痊愈后,便開始啟程,一路不停直往京城里來。
到了京城,便又在原來的小院子里住下。
當(dāng)日晚上,沈瀟來找幼吟,道:“周姑娘,如今我們已到京城。如何替三小姐報仇。你可有眉目了?”
幼吟聽了這話,停了正在畫畫的筆,沉吟半晌,從書中抽出一封信函,遞與他道:“這是我托京中好友調(diào)查的信息。上面也說,鳳三小姐的死,只怕不簡單。也許與高國舅并無關(guān)系。倒是清白庵挺可疑的。”
有時候,娼妓雖不起眼,卻因著她們特殊的處境,能探知到一些隱秘而不尋常的動向。
沈瀟眉頭深鎖,道:“這與我們在京中探聽到的消息,并無二致??扇舨皇歉邍?,我卻想不出,什么人能讓玉清師太這樣在世上一個親人也沒有的死士,叛出組織?”
死士,并不是輕易可以收買的。
”何況,”他繼續(xù)說,“據(jù)我所知,弒主后,玉清師太并沒有逃離清白庵。甚至可以說,除了我們失去了清白庵的控制以外,京中我們的人,并沒有受到其他損失?!?/p>
幼吟驚道:“你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失去了清白庵的控制?”
沈瀟沉重的點點頭:“清白庵是我們一個極重要的據(jù)點。不單說里頭有好多重金培養(yǎng)起來的女能人,就說清白庵在京城亦是聲名在外,每年從那收的經(jīng)費亦占組織里不小的比例??墒钦f沒就沒了。而且,我們的人打探了數(shù)次,都...”
有去無回。
幼吟站了起來,踱了幾步,忽然眼前一亮,望向沈瀟,道:“不如,我們向虎山行一番?只是頗有風(fēng)險?!?/p>
沈瀟是慣在刀尖上打滾的人,她這一驚倒沒驚到他,道:“周姑娘想到什么了。但說無妨。”
幼吟望向正淅瀝下著雨的夜空,笑道:“不如,我們?nèi)フ鏁邍?。我這里,有樁秘辛,他必定是感興趣的?!?/p>
高國舅剛從紅柳胡同里荒唐一整夜出來,整個人歪在馬車上,被酒色掏空的身體,此刻一動也不想動。
剛開了宵禁,雨后清晨的大街上,只有自家馬車的轔轔聲,間或夾雜著一兩聲雞啼。
便在此刻,前頭護衛(wèi)的侍從喝道:“什么人?吃了豹子膽,敢來攔駕!”
一把清脆的聲音道:“奴家周氏幼吟,前來拜見高國舅大人?!?/p>
聽到這個名字,高國舅眼前一亮,身邊伏著的那女子見他起了興趣,便有些嫉妒,喝道:“什么野雞野鴨的,貓兒狗兒的,這般不長眼。也敢來阻國舅爺?shù)鸟R車!”
幼吟聽了這話,尚未答言,便聽那女子尖叫一聲后沒了聲息,接著便是高國舅那懶懶的聲音道:“想通了?愿意跟著爺好吃好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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