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姜女伴長城
在山海關遇到孟姜女廟,忍不住停車走進去。當年在寧波遇到梁山伯與祝英臺的墓,也不想錯過,而西湖斷橋、雷峰塔以及鎮(zhèn)江金山寺這些與白蛇傳有關的遺跡,我也慕名去過。這些被合稱為中國四大愛情傳說的遺跡,還有關于牛郎織女的沒有去過。
因傳說而留遺跡,似乎是有點荒誕。但人總會很有興致地從大老遠來,進入之后,幾乎也沒有人意識 這些場景是假的,會沉浸在所有的傳說場景和道具里。其實大可不必去懷疑,且不說傳說本就有些史實的基礎,就如常說的小說人物會有生活原型,而所謂的正史不也是人為虛構為主嗎?歷史也是故事,往往還不如故事真實。
顧頡剛就考證過孟姜女,從《左傳》的“杞梁妻”而來,經過了兩千年的演化,才成了現(xiàn)在雖多版本卻大致相同的“孟姜女哭長城”。魯迅曾提說過的“考據(jù)癖”就包括顧頡剛,顧頡剛本人就是被定位為“疑古派”,或者“古史辯派”,僅從派別的名稱看,就是否定或對很多的古史結論或古史常識存疑。被時間層層包裹的歷史誰又能看的清晰呢?顧頡剛疑古值得贊賞,而別人疑他也是自然。
其實在中國關于孟姜女的遺跡可不止一處,孟姜女既是哭長城,到山海關很是自然。也有人說,秦始皇的長城還沒修到山海關,孟姜女自然不可能到山海關哭長城。不過據(jù)說至少在宋代以前,山海關已有為孟姜女而建造的“貞女祠”。一座很小的小山,不過山上幾處巨石很有造型,堪為名勝。小山雖不高,地勢獨特,四顧皆低平,西北不遠是巍巍燕山,東南可見渤海灣,長城在不遠處如龍頭入海。孟姜女當年是抱著丈夫的遺骨從這里跳入大海,現(xiàn)在還塑有一孟姜女投海的石像,不過如今海岸離這里已有些距離。
貞女祠有一對聯(lián):“海水朝朝朝朝朝朝朝落,浮云長長長長長長長”,據(jù)說是南宋王十朋的作品,不知真假,也不知這對聯(lián)何時到得山海關,王十朋是南宋抗金名臣,按當時時勢是難得到山海關一帶的。
孟姜女的愛情傳說更多貞烈的成分,或是文人不大喜愛貞烈一類近綱常的事情,倒真沒有聽過見過后世文人留下多少關于孟姜女的題詩,在山海關的孟姜女廟,“望夫石”三字留名太原白輝,應該是位地方官,另一側石頭上竟是乾隆的詩。其它多有可題字的石壁,只是沒見留字。
雖沒有見到關于孟姜女的文人詩詞,揚州小調《孟姜女》聽起來有些抓心。而關于孟姜女的小調版本很多。文人不一定喜愛這傳說,老百姓喜愛的。
孟姜女一個弱女子,當年哭倒長城八百里,幾千年過去,她似乎從沒有放棄與長城的較勁。如今萬里長城雖然大部分已經傾圮,卻已成為一種國人精神,流淌在血液。孟姜女被人記著、唱著、朝拜著,也已成為一種精神。
不意,孟姜女與長城成了相伴的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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