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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所有感覺中，嗅覺是最沒有存在感的一個。如果要在3秒內(nèi)說出嗅覺的作用，你的第一反應(yīng)可能是“檢查自己有沒有感染新冠”。不少科學家也認為，嗅覺對人類的生存影響不大，因此我們可能正在慢慢失去嗅覺。
編譯 | 二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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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們的鼻子里，存在著數(shù)百萬個嗅覺神經(jīng)元，每個神經(jīng)元都具備一類能識別氣味的受體。我們聞到氣味的時候，實際上是吸入了一些揮發(fā)性分子，這些分子會與特定的受體結(jié)合。最終，我們聞到的氣味，就是激活的多個受體的組合。這樣一來，我們“只”需要約400種不同類型的受體，就能識別各種各樣的氣味。
然而，人和人的嗅覺受體并不相同。2013年的一項發(fā)表于《自然·神經(jīng)科學》的研究發(fā)現(xiàn)，平均而言，任意兩個人就有超過30%的嗅覺受體存在差異。這或許也可以解釋，為什么有的人覺得氣味已經(jīng)重到忍無可忍了，而另一個人覺得沒什么，甚至可以做個深呼吸。
最近，中國科學院上海營養(yǎng)與健康研究所的研究者，專門進行了一項實驗，來研究人與人之間嗅覺的差異。該研究已經(jīng)發(fā)表于PLOS Genetics。
古老與年輕的嗅覺受體
研究團隊從中國招募了1000名漢族志愿者，又從美國紐約招募了364名族裔不限的志愿者，并提供了10種味道，讓志愿者給這些味道的強弱和是否好聞打分。在這10種味道中，志愿者對2種味道的體感差異很大——有的人覺得味道很重，而有的人幾乎聞不到——一種是佳樂麝香（Galaxolide），這是一種廣泛應(yīng)用的麝香型合成香料，經(jīng)常出現(xiàn)在香水的成分表里；另一種是與人類腋臭有關(guān)的氣味分子3M2H（trans-3-methyl-2-hexenoic acid）。
這是一張有味道的圖片（圖片來源：”換句話說，隨著演化，人類的嗅覺也許正在消退。
“盡管這項研究設(shè)立的本意并不是想要論證或是否定這個假說，更何況我們也需要考慮是否存在樣本選擇偏差。然而就目前的數(shù)據(jù)來看，這項研究的確支持了靈長類動物嗅覺基因庫隨著時間推移而退化這一假說?！?/span>
更少的基因，更小的嗅球
人類嗅覺退化的假說并不是最近才提出來的。一直以來，就有一些理論認為隨著視覺成為了主導感覺，嗅覺會變得越來越不重要，因此正被逐漸“拋棄”。尤其是當科學家發(fā)現(xiàn)，人類有大約1000個嗅覺受體相關(guān)基因，其中只有390個可以編碼嗅覺受體，大部分則是不干活的“假基因”。相比之下，小鼠有1100個“干活”的基因，“假基因”只有200個。
19世紀，法國神經(jīng)科學家保羅·布羅卡（Paul Broca）對人類的大腦提出了一些在當時看來頗為“特別”的見解。比如，他指出，人類大腦前部與語言和思維有關(guān)的腦葉比其他動物的要大。相比之下，他注意到我們的嗅球——一對用來感知氣味的結(jié)構(gòu)——更小、更扁平，位置也沒那么顯眼。
布羅卡認為，這些差異意義巨大。他提出，人類擴大的前額葉是我們自由意志的所在地，正是這里使人類變得獨一無二。然而，我們的嗅球控制著一種動物性的感覺，這種感覺迫使我們做出進食和性行為等“基本行為”。
隨后，布羅卡更激進地將哺乳動物分為嗅覺動物和非嗅覺動物，非嗅覺動物包括人類、其他靈長類動物和鯨類等水生動物。布羅卡認為，人類并非聞不到氣味，只是可以有意識地“屏蔽”氣味的影響，這是其他哺乳動物無法做到的。
人類正在失去嗅覺……嗎？
在某種程度上，布羅卡的理論成為了嗅覺研究的基石。然而隨著嗅覺的秘密被揭開，人類正在失去嗅覺的觀點引起了激烈的爭論。
阿拉斯加大學費爾班克斯分校的人類學家卡拉·胡佛（Kara Hoover）就指出，盡管相比其他動物，人類大腦中嗅球所占的比例比較小，然而這并不能說明人類的嗅覺就更差。在哺乳動物中，嗅球的大小并不會與大腦的其他部分成比例地變化。“如果你有一個巨大的大腦，也不一定會有一個巨大的嗅球。畢竟頭更大的動物，也不會聞到更臭的世界。”從這個角度來說，嗅球的大小似乎并不能提供足夠的信息。
同樣，一些研究也已經(jīng)證明，我們的嗅覺并沒有想象中那么糟糕。即使嗅覺基因比其他動物少，人類辨別氣味的能力也超過了我們自己的預(yù)期，甚至超過了其他動物——這取決于具體的氣味。
羅格斯大學的約翰·麥根（John McGann）也認為嗅覺相關(guān)基因的數(shù)量并不能說明問題。進一步研究表明，一些“假基因”其實也會被激活并發(fā)揮作用。更重要的是，嗅覺受體是聯(lián)合工作的，所以擁有390種受體，并不代表只能區(qū)分390種氣味。“每個物種都有自己的長處和短處，人類在某些氣味方面的嗅覺強于其他動物，比如我們自己血液中的化學物質(zhì)，和香蕉的味道。我們對其他氣味的敏感度要低得多，但這并不代表我們的嗅覺就比小鼠差?！?/span>
同樣，也有研究指出，不同人群之間嗅覺也存在很大差異，在樣本選擇上的偏差可能會帶來誤解。拉德堡德大學的心理學家阿西法·馬希德（Asifa Majid）就認為：“典型的嗅覺研究側(cè)重于西方的志愿者，然而在他們所處的文化中，對嗅覺的感知并不是特別精細。但世界其他地區(qū)的人，比如馬來西亞的Jahai人和泰國的Maniq人，就更擅長辨別和描述氣味?！?/span>
而在麥根和神經(jīng)科學家諾姆·索貝爾（Noam Sobel）看來，人類的嗅覺可能依然強大，只是“我們大多數(shù)人沒有練習”。麥根曾經(jīng)嘗試著蒙上眼，靠嗅聞地面的味道找路；索貝爾曾經(jīng)把一群本科生帶到公園，蒙上眼，并且要求他們跟著地上灑的巧克力油的味道走了約10米遠——他們都成功了。
說到蒙上眼睛靠嗅覺在公園里找路的實驗，雖然（應(yīng)該不會有人想嘗試吧）但是，請勿模仿。
參考鏈接：
https://www.sciencealert.com/humans-may-be-gradually-losing-their-sense-of-smell
https://www.theatlantic.com/science/archive/2017/05/alls-smell-that-ends-smell/526317/
https://www.abc.net.au/science/articles/2003/04/03/823577.h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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