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愈在潮州的傳說
公元819年農(nóng)歷正月,韓愈帶著恥辱、憂傷和失望離開長安,路過陜西藍(lán)田關(guān)時,天正下著大雪,又傳來了他的家人遭受株連被趕出京城、12歲的女兒病死路上的消息,悲憤萬分的韓愈揮筆寫下了“一封朝奏九重天,夕貶潮陽路八千…云橫秦嶺家何在,雪擁藍(lán)關(guān)馬不前”的詩句。
經(jīng)過兩個多月的顛沛流離,韓愈來到潮州,上任后立即視察當(dāng)?shù)氐霓r(nóng)業(yè)生產(chǎn)。他下令開鑿水渠,鼓勵耕種,釋放當(dāng)?shù)睾缽娐尤〉呐?。 ?span lang="EN-US">
潮州城外有一條河,經(jīng)常有鱷魚出沒,傷害百姓,吞食牲畜,當(dāng)?shù)厝税堰@條河叫作惡溪。韓愈到潮州不久,就前往惡溪了解情況,然后組織具有捕鱷經(jīng)驗的人員,到河邊驅(qū)除鱷魚。韓愈還寫了一篇《鱷魚文》,向危害地方的鱷魚宣戰(zhàn)?! ∪缃瘢敝萑嗽趥髡f當(dāng)年韓愈祭鱷的古渡口上,修建了一座紀(jì)念亭子,表示對這位為潮州百姓做好事的落難官員的崇敬。 采訪:
“這塊碑就是韓愈當(dāng)年到潮州以后所寫的一篇文章,叫《鱷魚文》。鱷魚,潮州自古就有,但是在韓愈之前很多官員從來沒有治理過。韓愈上任還不到一個月,他馬上就辦了這件事。相傳韓愈這篇文章寫完了,儀式舉行以后,當(dāng)天晚上又打雷又刮風(fēng)又下雨,天一亮,整個江水都干涸了,結(jié)果鱷魚往西跑了六十里,從此再不來危害老百姓了。” 韓愈在潮州最大的作為,就是興辦州學(xué),提倡教育,韓愈為此捐出了他在潮州任上八個月的所有俸銀,用于鄉(xiāng)校的辦學(xué)費用?! ∽鳛樘拼膶W(xué)者,韓愈以儒家積極入世的思想興辦學(xué)堂,把中原的教育和文化帶到潮州。韓愈在潮期間,還“以正音為潮人誨”,也就是推廣唐朝的普通話、從事語言規(guī)范化的工作。 韓愈還啟用當(dāng)?shù)貎?yōu)秀人才來管理州學(xué)?! 〔稍L:
“當(dāng)年潮州有一位叫趙德的,韓愈認(rèn)為這個人完全可以勝任辦學(xué)。結(jié)果從一個沒有官銜的人,一提就是海陽縣尉,而且專門主管潮州的教育,所以盡管后來他(韓愈)調(diào)走了,潮州的教育不會受到影響,繼承發(fā)展下去。”
作為唐代文壇上的領(lǐng)袖人物,韓愈一掃漢魏以來的奢靡文風(fēng),積極倡導(dǎo)古文運動,成為唐宋散文八大家之首。作為權(quán)力不大的朝廷官吏,他愛國愛民,敢于直諫,為此得罪了皇帝,兩次被貶于廣東。作為誨人不倦的教師,他對學(xué)生平等相待,提倡教學(xué)相長。韓愈帶給潮州的入世理念和教育思想,影響了一代代潮州人,后世學(xué)者崇敬他,贊譽韓愈是繼往開來的先哲良師。
八個月后,韓愈調(diào)離了潮州,然而他給潮州留下了巨大的精神財富。到南宋時期,潮州參加科舉考試的學(xué)子最多時竟達(dá)總?cè)丝诘氖姆种?,考取進士的人數(shù)也從唐代的3人,增加到172名,潮州在中國就有了海濱鄒魯?shù)拿雷u。
韓愈為潮州帶來了思想文化上的巨大變化,潮州人也沒有忘記韓愈。千百年來,潮州人把韓愈尊為“吾潮導(dǎo)師”?!?span lang="EN-US">
城外那條鱷魚出沒的河流改名韓江,江東的筆架山改稱韓山,從此潮州的山山水水都與韓愈聯(lián)系在一起。潮州人給自己的孩子起名時,也忘不了那位已經(jīng)遠(yuǎn)離了潮州的文人。
潮州的昌黎路小學(xué),除了學(xué)校的名稱與韓愈有關(guān)外,還有許多名字中帶有韓字的學(xué)生。
采訪:潮州市公安局戶政科王全
我們潮州市一共有243萬人口,很多人的名字跟韓愈有關(guān)系,其中名字有韓字的有2021人,名字帶愈字的有1764人。
就在韓愈離開潮州的180年后,有個名叫陳堯佐的潮州通判,為韓愈建立祠堂。這是潮州歷史上第一座為名人建立的祠廟,它記錄著一個被貶官員來潮州的文治武功,千百年來文化精英對先賢德行的推崇,以及這個城市對文化教化者的深切懷念?! ?span lang="EN-US">
站在潮州韓文公祠的高臺上極目遠(yuǎn)眺,韓江、湘子橋和潮州城歷歷在目,潮州人把最好的風(fēng)水寶地留給了韓愈。自然,韓愈是看不到這些了,但所有的潮州人都能看到隱形在潮州歷史、文化和民俗中的韓愈。
韓愈走馬牽山
唐代韓愈原在朝廷做大官,因?qū)懥艘黄嗾聞窕实鄄灰鸸?,以免勞民傷財,荒廢朝政,皇帝看后很生氣,就把他從京城貶到潮州來做刺史。
韓愈上任時,正逢潮州大雨成災(zāi),洪水泛濫,田園一片白茫茫。他到城外巡視,只見北面山洪洶涌而來,心想這山拱如果不堵住,百姓難免受害慘重。于是他騎著馬,走到城北,先看了水勢,又看了地形,便吩咐隨從張千和李萬緊隨他的馬后,凡馬走過的地方都插上竹竿,作為堤線的標(biāo)志。
韓愈插好了堤線,就通知百姓,按著竿標(biāo)筑堤。百姓聽了十分高興,紛紛趕來,豈料一到城北,就見那些插下竹竿的地方已拱出了一條山脈,堵住了北來的洪水。
從此,這里不再患水災(zāi)了。百姓紛紛傳說:“韓文公過馬牽山。”這座山,后來就叫做“竹竿山”。
韓愈祭鱷魚
潮州的韓江,從前有很多鱷魚,會吃過江的人,害得百姓好苦,人們叫它做“惡溪”。
一天,又有一個百姓被鱷魚吃掉了。韓愈知道后很著急,心想鱷害不除后患無窮,便命令宰豬殺羊,決定到城北江邊設(shè)壇祭鱷。
韓愈在渡口旁邊的一個土墩上,擺了祭品,點上香燭,對著大江嚴(yán)厲地宣布道:”鱷魚!鱷魚!韓某到這里來做刺史,為的是保土庇民。你們卻在此禍害百姓。如今姑念你們無知,不加懲處,只限你們在三夭之內(nèi),帶同族類出海,三天不走就五天走,五天不走就七天走。七天不走,便要嚴(yán)處!”
從此,江里再也沒有看見鱷魚,所有的鱷魚都出海到南洋去了。
現(xiàn)在,人們把韓愈祭鱷魚的地方叫做“韓埔”,渡口叫“韓渡“,又叫”鱷渡”,還把大江叫做“韓江”,江對面的山叫做“韓山”。
韓愈設(shè)水布
古時候,韓江里的放排工,又要扛杉木,又要扎杉排,霎時跳下江,霎時爬上岸,身上的衣服濕了干,于了又濕,常常得肚痛病和風(fēng)濕病。于是他們做工時便索性光著房子,不穿衣服。
每天在江邊挑水,洗衣服的婦女,看見放排工赤身裸體,感到很不好意思,就告到官府那里去。官府交涉下來,放排工只好照舊又穿上衣服。
韓愈來到潮州后,這件事傳到了他的耳朵里,他跑到江邊實地去看放排工扎排和放排的情形。他想:放排工成天穿著一身濕衣服,不鬧出病來才怪呢!
回衙后,韓愈便作了個決定,叫人到江邊通知放排工:今后扎排、放排肘,可以不穿衣服,只在腰間扎塊布能遮羞就好了。這塊布后來就成了潮州的放排工和農(nóng)民勞動時帶在身上的浴布,潮州人把它叫做“水布”。
韓愈與叩齒庵
韓愈來到潮州后,有一天出巡,在街上碰見一個和尚,面貌長得十分兇惡,特別是翻出口外的兩個長牙,更是使人駭怕。韓愈本來就是因為勸皇帝不要為迎接釋迦牟尼的骨頭過份勞民傷財,才被貶到潮州來的,早已對和尚沒有好感
了,一見這副“惡相”,更是討厭,他想這決非好人,回去要好好收拾他,敲掉他那長牙。
韓愈回到衙里,才下轎,看門的人便拿來一個紅包,說這是剛才有個和尚要送給老爺?shù)摹mn愈打開一看,里面非金非銀,是一對長牙,正好和那和尚的兩只長牙一模一樣。他想,我想敲掉他的牙齒,并沒說出來,他怎么就知道了呢?
乾愈立即派人四處尋找那個和尚。
見面交談后,韓愈才知道,原來他就是很有名聲的潮州靈山寺的大顛和尚;是個學(xué)問很深的人。韓愈自愧以貌看人,忙向他賠禮道歉。這以后,兩人終于成了好朋友。
后人為紀(jì)念韓愈和大顛和尚的友誼,就在城由于韓愈上<論佛骨表>于憲宗,憲宗大怒,欲殺韓愈,幸虧宰相裴度等人的勸阻,韓愈才幸免一死,貶為潮州刺史。
潮州離長安近八千里。據(jù)當(dāng)時的一般情況,被貶逐到那里的人,很少能有生還的希望。當(dāng)時,韓愈的小女兒挈女正在病中,聽說爹爹諫迎佛骨險遭殺身之禍,受到驚嚇,病情轉(zhuǎn)重。危在旦夕。然而,韓愈是戴罪之身,不容停留。那些執(zhí)法的差役更是如狼似虎,把韓愈當(dāng)成重犯,即日便押解著上路,不許他和家人告別。韓愈仰天長嘆,無奈撇下病重的女兒和家人,只身上路了。
在藍(lán)田縣藍(lán)田關(guān),他的侄孫韓湘冒著風(fēng)雪趕來送他。韓愈悲嘆地寫了一首《左遷至藍(lán)關(guān)示侄孫湘》詩。這首詩描寫自己的不幸遭遇和悲憤心情,他忠心耿耿地上表諫迎佛骨,卻得到貶官潮州的下場,一腔冤憤何處訴說!
韓愈離京不久,他的妻兒家小也被驅(qū)出京城。重病的小女兒被迫隨家上路。一家人沿著韓愈押解的方向追趕。全家追至商山(今陜西商縣東南)時,終于追上了韓愈??墒切∨畠阂巡∪敫嗝ぃ吠旧嫌譄o藥可治,勉強見了爹爹一面后,就身亡了。韓愈悲痛欲絕,老淚縱橫,把女兒草草埋葬于路邊??墒谴髯镏?,還得繼續(xù)趕路,于是全家同往潮州。
一路上,韓愈百感交集,心情十分矛盾。有時他對自己敢于直言上疏而感到驕傲,有時又想何必與世為敵、太歲頭上動土而危及自身和家屬的安寧呢?這種種無情的遭遇對韓愈的心理打擊實在是太大了,他甚至開始后悔自己做事的直率,對即將赴任的潮州也產(chǎn)生了恐懼。
然而離潮州還是越來越近。最后,經(jīng)過兩個多月的跋山涉水,終于在元和十四年(819)三月十五日到達(dá)潮州上任了。
韓愈明白,要想生還,只能徹底改變自己原來所持的直言無忌的態(tài)度,盡量使自己恭順從命,這樣才有可能得到皇上的寬恕,赦免罪過,結(jié)束放逐的命運。
不久,韓愈向憲宗寫了《潮州刺史謝上表》。在文章的開頭,韓愈承認(rèn)自己狂妄愚陋,不識禮節(jié),觸犯了皇上。皇上不僅免了他的死刑,而且還有官做,所以上書深謝皇恩。文章接著推崇憲宗的神圣、威武、仁治,大肆稱頌憲宗的文治武功,并建議憲宗制定樂章,祭告神明,巡視泰山,舉行封禪大典。文章最后對自己的文學(xué)才能有些自吹自擂,但又悲嘆自己戴罪被貶之身,不能參加封禪這一千古難逢的盛會。
韓愈擺出一副乞憐討好的模樣,期望憲宗能開恩赦免他,把他調(diào)回京城任職??墒窃谶@篇文章里,他的話說得極有分寸,他只承認(rèn)“不識禮度”,“言涉不敬”,卻只字不提憲宗過度信奉佛教的問題。這從另一側(cè)面說明,他并沒有承認(rèn)自己的行為有什么錯誤。
元和十四年七月,憲宗冊尊號為“元和圣文神武法天應(yīng)道皇帝”。為了祝賀這一一盛典,韓愈再次寫了《賀冊尊號表》,以求憲宗能寬恕他,不僅能加薪,而且能有一個好的職務(wù)。這篇文章沒有任何實質(zhì)性的內(nèi)容,全都是漂亮的奉承話。說什么陛下功德無量,天地感動;說什么百姓安定,祥瑞齊降;說什么陛下美名四揚,名實相當(dāng),圣明超今冠古
韓愈說這些奉承話的目的,無疑是引起憲宗的注意,請憲宗重用自己。的確,《謝上表》和這個《賀冊尊號表》引起了憲宗的注意,博得了憲宗的好感,甚至使憲宗理解到自己錯怪了韓愈的好意,誤解了韓愈的一片忠心。憲宗也為自己的行為感到后悔,并有意要重新啟用韓愈。
韓愈一方面上表駁得憲宗的好感,另一方面也盡一個地方官的責(zé)任,為百姓做點好事。他寫了五首祭神文:祭湖神文、祭止雨文、祭城隍文、祭界石文及大神文。目的是祈求神靈的保事占,讓老百姓豐衣足食,讓潮州界內(nèi)安定和祥。
不久,韓愈得悉潮州西面的水潭中有大鱷魚,吞吃了不少老百姓家的牛、羊。為除此鱷魚,他想出了辦法:鱷魚最怕硫磺,如果把死豬羊涂上硫磺拋人水中,鱷魚聞到豬羊身上的硫磺味,也許以后就不敢再吃老百姓養(yǎng)活的家畜了。這樣就可以為百姓除掉這個害人的東西。
第二天,韓愈帶著十幾名隨從人員,來到城西的水潭邊,把準(zhǔn)備好的一豬一羊推入水潭中。接著,韓愈拿出連夜寫好的《祭鱷魚文》,高聲朗讀起來。文中寫道:刺史受天子之命來這里治理百姓,而鱷魚卻常來吃百姓的家畜,使百姓不安,同刺史作對。刺史雖然懦弱,但也不容鱷魚如此囂張。潮州南面是大海,那里有很多食物,鱷魚可以到那里去?,F(xiàn)在命令你們?nèi)疗呷罩畠?nèi)離開此地,如不服從,那就是不聽從朝廷命官。刺史就要選拔猛士,用強弓毒箭射入水中,來殺盡鱷魚!
說來也巧,幾天過后,潭中沒有了鱷魚的影子,百姓的家畜再也.不受鱷魚的侵害。這件事被爭相傳誦,并且說得越來越神。老百姓都非常感激韓刺史,從此,韓愈在潮州的名聲大振。
韓愈在潮州辦的另一件大事就是興辦學(xué)校。除掉鱷魚害后不久。韓愈上呈了一份《潮州請置鄉(xiāng)校牒》。在這篇文章中,主要說明了治理國家不能光靠政令刑罰,是還要依靠德、禮等人倫教化。在選擇教師上,他選了德才兼?zhèn)涞内w德。文中還提到他自己掏腰包來進行建校舍等項辦學(xué)投資,這件事又使韓愈的政治砝碼加重了一些。
憲宗收到了韓愈的表章以后,就對韓愈有了重新認(rèn)識,他諒解了韓愈過去的行為,并對自己的處罰有了后悔的意思,但對韓愈咒他短命的事依舊耿耿于懷。
不久,憲宗召集大臣,提出要再次啟用韓愈,征求大臣們的意見。此時,宰相裴度站出來替韓愈求情,并說韓愈在潮州驅(qū)鱷魚、建鄉(xiāng)校,做了很多仁德之事,宣揚了陛下的仁義圣明,百姓齊謝皇恩。因此,皇上理應(yīng)召他回京,官復(fù)原職。
而宰相皇甫鑄本來就嫉妒韓愈,連忙出班阻撓,說韓愈畢竟狂妄自大,還詛咒圣上短命,先不忙調(diào)他回京,可以酌情調(diào)到近點地方做官。于是憲宗聽從了皇甫鑄的諫議,將韓愈調(diào)為袁州(今江西宜春縣)刺史。
韓愈在潮州只有幾個月,為潮州地方做了一些好事。潮州百姓為了懷念他,特地為他立碑修廟。
里修了座庵,叫“叩齒庵”。
韓愈在潮州的傳說 林曼麗 發(fā)布時間: 2009-12-15 17:26:03 公元819年農(nóng)歷正月,韓愈帶著恥辱、憂傷和失望離開長安,路過陜西藍(lán)田關(guān)時,天正下著大雪,又傳來了他的家人遭受株連被趕出京城、12歲的女兒病死路上的消息,悲憤萬分的韓愈揮筆寫下了“一封朝奏九重天,夕貶潮陽路八千…云橫秦嶺家何在,雪擁藍(lán)關(guān)馬不前”的詩句。 經(jīng)過兩個多月的顛沛流離,韓愈來到潮州,上任后立即視察當(dāng)?shù)氐霓r(nóng)業(yè)生產(chǎn)。他下令開鑿水渠,鼓勵耕種,釋放當(dāng)?shù)睾缽娐尤〉呐?,祭鱷魚……韓愈離開潮州以后,長期以來,潮郡流傳著許多有關(guān)他的故事、傳說。今擇要縷述,并略作評論於下。 訪問嶺: 相傳韓愈當(dāng)年進入潮州地界以后,便向居民問路,訪問當(dāng)?shù)仫L(fēng)俗。今潮州城北約十余里的高厝塘附近,有座矮山,山口狹窄如門,經(jīng)常有強風(fēng)吹來刮去,名為“風(fēng)門嶺”。因潮語“風(fēng)門”與“訪問”音近,故被傳為韓愈曾到過的地方,山名也改稱為“訪問嶺”。 按:這則故事并非杜撰臆說?!缎绿茣?#183;韓愈傳》:“初,愈至潮,問民疾苦。”故“訪問”一事,確有所本。至於地點是否即今之高厝塘,又當(dāng)作別論。 竹竿山: 相傳惡溪(今韓江)兩岸原無堤壩,時有水患。韓愈來潮后,率領(lǐng)居民興筑北堤。他先騎馬沿溪岸勘測地界,叫居民隨馬后間插竹竿為記。隔天,在插過竹竿的地段突然出現(xiàn)大堤,最北端開始插竿的地方,則出現(xiàn)一座高山。從此,溪水即被堤和山隔住,不再為患。這就是“走馬牽堤”的故事。 按:這雖是神話式的傳說,但從中可尋索到韓愈當(dāng)年關(guān)心農(nóng)桑水利的一些痕跡。 插薯苗: 據(jù)說潮州人以前種甘薯時都用薯塊作種。有位老寡婦的薯種被人偷去,因此悲哭不止。韓愈見狀,便教老婦摘些薯苗插種,果然插活了,當(dāng)年結(jié)的甘薯還特別多。從此,潮州人種甘薯便改用插苗的方法 按:甘薯也稱番薯,是晚明才從國外引進的作物,徐光啟的《農(nóng)政全書》述之頗詳。唐代自然未有甘薯可種。這則故事與“走馬牽堤”有異曲同工之妙。 灰墻瓦屋: 相傳唐代潮州人還不會蓋灰瓦屋,只能居住在茅寮草棚中。韓愈來潮州后,才教給潮人燒磚瓦、筑灰墻、蓋瓦屋的方法,此后潮州才出現(xiàn)灰墻瓦屋。 |
按:這則傳說,自唐至宋,流傳二百多年。宋·元佑五年(1090)知州王滌遷韓祠至州南時,請?zhí)K東坡撰寫碑記,并由蘇的好友、邑人吳子野搜集有關(guān)韓愈的資料寄交蘇軾,希望他寫入碑文中,其中即有這一傳聞。后來蘇東坡回信說:“然謂瓦屋始於文公者,則恐不然。曾見文惠公(陳堯佐,謐號文惠)與伯父書云:‘嶺外瓦屋始於宋廣平(唐玄宗名相宋璟,字廣平),自爾延及支郡,而潮尤盛。魚鱗鳥翼,信如張燕公(指唐玄宗宰相張說)之言也’。以文惠書考之,則文公前已有瓦屋矣。傳莫若實,故碑中不欲書此也。”[24]唐·劉恂《嶺表錄異》也說:“南中夏秋多惡風(fēng),彼人謂之颶。壞屋折樹,不足喻也,甚則吹屋瓦如飛蝶。”再者如前文所述,早在晉代,潮陽已有西嶺寺;開元、貞元年間,潮更有規(guī)模宏大的開元相比之下,“叩齒”的傳說算是溫和得多了。此說原來也有所本。宋僧契嵩《鐔津文集》中已坐實退之參禪事,宗永撰《宗門統(tǒng)要》,進一步杜撰出韓愈謁大顛的“經(jīng)過”來:韓愈問大顛:“和尚春秋多少?”大顛提起佛珠說:“晝夜一百八。”愈不解其意,怏怏回府。次日重來,到門口遇見首座,問“晝夜一百八,意旨如何?”首座叩齒三聲。愈更不解,再入問大顛“一百八”之意,顛也叩齒三聲。愈說:“現(xiàn)在我才信佛法是一個樣。”顛問為什么?愈便把遇首座的情況說知。大顛遂召首座,問他剛才是不是對侍郎說佛法?首座說是,大顛便把首座趕出院去。
寺、靈山寺的建筑,可見這則傳說確屬“傳莫若實”者。只能說是老百姓善良情感的具體反映,他們總是要把美好的事歸結(jié)到心目中的“好人”身上。
叩齒庵:
相傳韓愈在潮州時,曾遇見一個和尚,相貌丑惡,二顆獠牙突出嘴外。韓愈心中十分不快。當(dāng)他回到府衙,門房送上一個包裹,說是一位和尚送來的禮物,要剌史親自開啟。打開一看,原來是二顆獠牙。韓愈大驚,趕緊去找那個和尚賠不是,并在與和尚相遇的地方建一庵向和尚賠禮,這個庵便叫做“叩齒庵” 。
按:“叩齒庵”在潮州城道后,原名“大隱庵”,元代始改稱為“叩齒庵” (今為一家工廠所在)。
韓愈一生反佛老不遺余力,故其生前身后,備受黃冠、緇流攻詰,最常采用的手法就是揑造事實、深文周納,必使其聲譽掃地而后快。如宋代王讜的《唐語林》載:“韓愈病將卒,召群僧曰:‘吾不藥,今將病死矣。汝詳視吾手足肢體,無誑人云韓愈癩死也。’”造謠說韓愈得了癩病(麻瘋),以致他臨死前還要鄭重“辟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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