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zhàn)國策·韓策二
作者:劉向
楚圍雍氏五月
原文:楚圍雍氏五月。韓令使者求救于秦,冠蓋相望也,秦師不下殽。韓又令尚靳使秦,謂秦王曰:“韓之于秦也,居為隱蔽,出為雁行。今韓已病矣,秦師不下殽。臣聞之,唇揭者其齒寒,愿大王之熟計之?!毙笤唬骸笆拐邅碚弑娨樱?dú)尚子之言是?!闭偕凶尤?。宣太后謂尚子曰:“妾事先王也,先王以其髀加妾之身,妾困不疲也;盡置其身妾之上,而妾弗重也,何也?以其少有利焉。今佐韓,兵不眾,糧不多,則不足以救韓。夫救韓之危,日費(fèi)千金,獨(dú)不可使妾少有利焉?!?br>
尚靳歸書報韓王,韓王遣張翠。張翠稱病,日行一縣。張翠至,甘茂曰:“韓急矣,先生病而來?!睆埓湓唬骸绊n未急也,且急矣?!备拭唬骸扒刂貒跻?,韓之急緩莫不知。今先生言不急,可乎?”張翠曰:“韓急則折而入與楚矣,臣安敢來?”甘茂曰:“先生毋復(fù)言也?!?br>
甘茂人言秦王曰:“公仲柄得秦師,故敢捍楚。今雍氏圍,而秦師不下殽,是無韓也。公仲且抑首而不朝,公叔且以國南合于楚。楚、韓為一,魏氏不敢不聽,是楚以—國謀秦也。如此,則伐秦之形成矣。不識坐而待伐,孰與伐人之利?”秦王曰:“善。”果下師于殽以救韓。
譯文:楚國包圍了雍氏,已經(jīng)五個月。韓國派使者去秦國求救。使者的車輛絡(luò)繹不絕,秦軍沒有東出殽塞援韓。韓國又派尚靳出使秦國,對秦王說:“韓國對秦國來說,平時是秦國的屏障,戰(zhàn)時出兵就充當(dāng)先鋒?,F(xiàn)在韓國有了災(zāi)難,秦軍不出殽塞援助。我聽說,唇亡則齒寒,希望大王深思熟慮?!毙笳f:“韓國的使者來了不少,只有尚靳的話說得對。”于是召見尚靳。宣太后對尚靳說:“我服侍先王,先王把大腿壓在我身上,我受不了;但把身子全壓在我身上,我不以為重,為什么呢?因?yàn)楦械绞娣⒂淇?,對我稍有好處?,F(xiàn)在援救韓國,如果兵力不足,糧食不多,就不足以救韓。解救韓國被圍困之危,每天要耗費(fèi)千金,難道就不能稍微給我一點(diǎn)好處嗎?”
尚靳回來上書韓王,韓王派大臣張翠去秦。張翠稱有病,每天緩行一百里,他到了秦國,甘茂說:“韓國形勢緊急嗎?先生竟抱病而來。”張翠說:“韓國不緊急,緊急什么?”甘茂說:“秦國國大君賢,對韓國緊急不緊急,了如指掌?,F(xiàn)在先生說不緊急,行嗎?”張翠說:“韓國如果緊急的話,就會轉(zhuǎn)而投靠楚國,我還敢來嗎?”甘茂說:“先生不要再說了?!?br>
甘茂入朝報告秦王,說:“公仲在韓國掌權(quán),得到秦國軍事援助,就可以對抗楚國?,F(xiàn)在雍氏被楚國困圍,而秦軍不出殽塞去支援,這樣就會失掉韓國。況且公仲低頭憂悶而不上朝,公叔勢必會向南與楚國聯(lián)合,若楚、韓合而為一,魏國不敢不聽從,這樣楚國就可用楚、韓、魏三國的力量去謀取秦國。這樣,攻打秦國的陣勢就形成了。我不知是坐等被人進(jìn)攻有利呢,還是進(jìn)攻別人有利?”秦王說:“好?!惫媾杀鴸|出殽塞,前往援救韓國。
楚圍雍氏朝令冷向借救于秦
原文:楚圍雍氏,韓令冷向借救于秦,秦為發(fā)使公孫昧入韓。公仲曰:“子以秦為將救韓乎?其不乎?”對曰:“秦王之言曰,請道于南鄭、蘭田以入攻楚,出兵于三川以待公,殆不合軍于南鄭矣?!惫僭唬骸澳魏?”對曰:“秦王必祖張儀之故謀。楚威王攻梁,張儀謂秦王曰:‘與楚攻梁,魏折而入于楚。韓固其與國也,是秦孤也。故不如出兵以勁魏?!谑枪テな?。魏氏勁,威王怒,楚與魏大戰(zhàn),秦取西河之外以歸。今也其將揚(yáng)言救韓,而陰善楚,公恃秦而勁,必經(jīng)與楚戰(zhàn)。楚陰得秦之不用也,必易于公相支也。公戰(zhàn)勝楚,遂與公乘楚,易三川而歸。公戰(zhàn)不勝楚,塞三川而守之,公不能救也。臣甚惡其事。司馬康三反之郢矣,甘茂與昭獻(xiàn)遇于境,其言曰收璽,其實(shí)猶有約也?!惫倏衷唬骸叭粍t奈何?”對曰:“公必先韓而后秦,先身而后張儀。以公不如亟以國合于齊、楚,秦必委國于公以解伐。是公之所以外者儀而已,其實(shí)猶之不失秦也?!?br>
譯文:楚國包圍了雍氏,韓國派冷向去秦國請求救兵,秦國沒有出兵救韓,派了公孫昧去韓國。韓相國公仲問:“您以為秦國將出兵救韓呢?還是不出兵救韓呢?”公孫昧回答說:“秦王說了:一路軍由南鄭攻楚,一路軍由藍(lán)田經(jīng)商洛攻楚,又一路軍出兵至三川等您,他們必然不會在韓都新鄭與楚國交戰(zhàn)?!惫僬f:“該怎么辦呢?”回答說:“秦王一定會效法張儀以前的計謀,當(dāng)時楚威王進(jìn)攻魏國,張儀對秦王說:‘與楚國一道去進(jìn)攻魏國,魏國會轉(zhuǎn)而又與楚國聯(lián)合,韓國本來就是魏國的盟國,這樣就孤立了。所以不如出兵去增強(qiáng)魏國。’在這時,楚國正攻打皮氏,魏國因秦國出兵而力量增強(qiáng),楚威王大怒,楚與魏大戰(zhàn),秦軍便占領(lǐng)了魏國的西河之外返回?,F(xiàn)在,秦將公開宣稱援救韓國,但暗地與楚國友好,您依靠秦國的態(tài)度強(qiáng)硬,就一定會對與楚國作戰(zhàn)掉以輕心。楚國暗中明白秦國不為韓國所用,一定會輕易地和您交戰(zhàn),您戰(zhàn)勝了楚國,秦國就會乘勢占領(lǐng)楚國的土地,再用這塊土地交換韓國三川而返;您如果不能戰(zhàn)勝楚國,秦國已占領(lǐng)了三川,在三川險要之地?fù)?jù)守,您也無法去救。我為此事很擔(dān)憂。秦臣司馬康三次往返于楚都鄢郢,甘茂和昭獻(xiàn)在秦、楚邊境會晤,揚(yáng)言要制止楚國進(jìn)攻韓國,其實(shí)雙方仍在密約攻韓?!惫俾牶蠛ε铝?,說:“那該怎么辦呢?”公孫昧回答說:“您必須首先考慮韓國積極設(shè)法自救,不要一味地寄希望于秦國的援助,首先考慮加強(qiáng)本身,不要落入張儀的騙局,所以,您不如立刻讓韓國與齊國,楚國聯(lián)合,秦國孤立后,就一定與韓國妥協(xié),而放棄攻韓的打算。這樣,您所疏遠(yuǎn)的只是張儀而已,其實(shí)同樣沒有失去秦國的支援?!?br>
公仲為韓魏易地
原文:公仲為韓、魏易地,公叔爭之而不聽,且亡。史惕謂公叔曰:“公亡,則易必可成矣。公無辭以后反,且示天下輕公,公不若順之。夫韓地易于上,則害于趙;魏地易于下,則害于楚。公不如告楚、趙,楚、趙惡之。趙聞之,起兵臨羊腸,楚聞之,發(fā)兵臨方城,而易必敗矣?!?br>
譯文:韓相國公仲為韓、魏兩國交換土地,公叔勸阻公仲,公仲不聽,公叔便想要離開韓國。史惕對公叔說:“您要是出走,韓、魏兩國交換土地就一定成功。那時您沒有借口再又返回,而且表明您被諸侯輕視,因此您不如順?biāo)浦?。如果韓國換得了魏國的上黨,就會損害趙國;如果魏國換得了韓國的南陽、鄭地、三川,就會損害楚國。您不如把這事告訴楚國和趙國。楚國和趙國將會擔(dān)憂。趙國聽說后,會出兵逼羊腸;楚國聽說后,會出兵開到方城。這樣,韓、魏換地之事就會失敗了?!?br>
锜宣之教韓王取秦
原文:錡宣之教韓王取秦,曰:“為公叔具車百乘,言之楚,易三川。因令公仲謂秦王曰:‘三川之言曰,秦王必取我。韓王之心,不可解矣。王何不試以襄子為質(zhì)于韓,令韓王知王之不取三川也?!蛞猿鱿遄佣绿印!?br>
譯文:锜宣告訴韓王要與秦國聯(lián)合,說:“為公叔備好車輛百乘,告訴他到楚國去,用三川交換楚地。而且要公仲對秦王說:‘三川的人這么說,秦王一定會取得三川,韓王對此是不會放心的。大王為什么不派襄子到韓國去做人質(zhì),讓韓王知道大王不會奪取三川?!鼻赝跤谑桥上遄拥巾n國去,因襄子和太子關(guān)系不好,襄子出國,便對太子有好處?!?br>
襄陵之役
原文:襄陵之役,畢長謂公叔曰:“請毋用兵,而楚、魏皆德公之國矣。夫楚欲置公子高,必以兵臨魏。公何不令人說昭子曰:‘戰(zhàn)未必勝,請為子起兵以之魏?!佑修o以毋戰(zhàn),于是以太子扁、昭揚(yáng)、梁王皆德公矣。”
譯文:在楚、魏襄陵戰(zhàn)役中,畢長對韓相國公叔說:“請不要動用軍隊,這樣,楚國和魏國都會感激您的國家。楚國想擁立在楚國公子高為魏太子,所以定想用武裝送公子高返回魏國。您為何不讓人說服楚柱國昭陽:‘這次出戰(zhàn)未必能勝,我愿為您派兵到魏國去。’您又托辭不戰(zhàn)。這樣,太子扁、昭陽,魏王都會感激您?!?br>
公叔使馮君于秦
原文:公叔使馮君于秦,恐留,教陽向說秦王曰:“留馮君以善韓臣,非上知也。主君不如善馮君,而資之以秦。馮君廣王而不聽公叔,以與太子爭,則王澤布,而害于韓矣?!?br>
譯文:韓相國公叔派馮君去秦國,擔(dān)心被扣留,他告訴陽向說服秦王說:“扣留馮君來幫助韓辰,這不是上策。大王不如善待馮君,以秦國去支持馮君。馮君便會親附大王,而不聽從公叔的,以此幫助太子幾瑟爭奪國權(quán)。根據(jù)上述情況,對韓國的態(tài)度哪種有利,希望大王選擇確定?!?br>
謂公叔
原文:謂公叔曰:“公欲得武遂于秦,而不患楚之能揚(yáng)河外也。公不如令人恐楚王,而令人為公求武遂于秦。謂楚王曰:“發(fā)重使為韓求武遂與秦。秦王聽,是令得行于萬乘之主也。韓得武遂以恨秦,毋秦患而得楚。韓,楚之縣而已。秦不聽,是秦、韓之怨深,而交事楚也。”
譯文:有一個人對公叔說:“您如果想從秦國要回武遂,就不應(yīng)怕楚軍騷擾河外之地。您不如派人去恐嚇楚王,讓他派人替您到秦國討回武遂?!庇谑枪迮扇藢Τ跽f:“請您派出足夠分量的使者去秦國為韓國索要武遂,如果秦王接手這項(xiàng)要求,這就說明貴國的命令在萬乘之國能夠行得通。韓國要回武遂就可以限制秦國,沒有秦國的禍患,并且也會感激楚國。這樣韓國就如同楚國的一個郡縣了。如果秦國不答應(yīng),就會使秦、韓兩國的仇怨結(jié)的更深,使它們爭著來結(jié)交楚國?!?br>
謂公叔曰乘舟
原文:謂公叔曰:“乘舟,舟漏而弗塞,則舟沉矣。塞漏舟,而輕陽侯之波,則舟覆矣。今公自以辯于薛公而輕秦,是塞漏舟而輕陽侯之波也,愿公之察也!”
譯文:有人對公叔說:“坐船,船漏了卻不知道堵塞,那么船就會沉掉。如果只堵塞漏船而輕視陽侯靈魂化作的大波,那么船也會傾覆?,F(xiàn)在您自認(rèn)為能力超過薛公就不把秦國放在眼里,這只是堵塞漏船而輕視了陽侯之波,希望您能詳察?!?br>
齊令周最使鄭
原文:齊令周最使鄭,立韓擾而廢公叔。周最患之,曰:“公叔之與周君交也,令我使鄭,立韓擾而廢公叔。語曰:‘怒于室者色于市?!窆逶过R,無奈何也,必周君而深怨我矣?!笔飞嵩唬骸肮幸?,請令公叔必重公?!?br>
周最行至鄭,公叔大怒。史舍入見曰:“周最故不欲來使,臣竊強(qiáng)之。周最不欲來,以為公也;臣之強(qiáng)之也,亦以為公也?!惫逶唬骸罢埪勂湔f?!睂υ唬骸褒R大夫諸子有犬,犬猛不可叱,叱之必噬人。客有請叱之者,疾視而徐叱之,犬不動;復(fù)叱之,犬遂無噬人之心。今周最固得事足下,而以不得已之故來使,彼將禮陳其辭而緩其言,鄭王必以齊王為不急,必不許也。今周最不來,他人必來。來使者無交于公,而欲德于韓擾,其使之必疾,言之必急,則鄭王必許之矣?!惫逶唬骸吧啤!彼熘刂茏?。王果不許韓擾。
譯文:齊國派周最出使韓國,要任命韓擾為相國,罷免公叔,周最為此而擔(dān)憂,說:“公叔和周君交誼很好,派我出使韓國,要任命韓擾為相國,罷免公叔。俗話說:‘人在家里生氣,一定會在大庭廣眾之中表露出來?!绻逶购摭R國,可就沒有辦法了,他一定會與周君關(guān)系惡化,而且會深深地怨恨我?!笔飞嵴f:“您出發(fā)吧,我讓公叔一定看重您?!?br>
周最到了韓國,公叔大怒。史舍入見公叔,說:“周最堅決不想出使,是我強(qiáng)迫他來的。周最不愿意是為了您,我強(qiáng)迫他來,也是為了您。”公叔說:“愿聽聽您的道理。”史舍回答說:“齊國大夫庶子養(yǎng)了條狗,狗兇猛不能呵叱它,呵叱它就要咬人,有客人要求呵斥狗,注目熟視而又輕輕呵斥它,狗沒有動;又呵斥它,狗竟然沒有咬人的意思。周最以前有幸能夠侍奉足下,是因?yàn)椴坏靡讯鍪官F國,他將有禮貌地慢慢地陳述他的意思,韓王定會認(rèn)為齊王并不急迫,一定不會同意。如果周最不來,其他人也必會來。來的這位使者與您沒有舊交,而想先討好韓擾,那他辦事時一定很快,說話也一定很急,韓王就一定會同意?!惫逭f:“好?!惫寰秃苤匾曋茏?。韓王果然沒有同意任命韓擾為相國。
韓公叔與幾瑟爭國
原文:韓公叔與幾瑟爭國。鄭強(qiáng)為楚王使于韓,矯以新城、陽人合世子,以與公叔爭國。楚怒,將罪之。鄭強(qiáng)曰:“臣之矯與之,以為國也。臣曰:世子得新城、陽人,以與公叔爭國,而得全,魏必急韓氏;韓氏急,必命縣于楚,又何新城、陽人敢索?若戰(zhàn)而不勝,走而不死,今且以至,又安敢言地?”楚王曰:“善?!蹦烁プ?。
譯文:韓公叔與幾瑟爭立為太子。鄭強(qiáng)為楚王出使韓國,假托楚王命令,以新城、陽人兩地給幾瑟,來和公叔爭太子之位。楚王很生氣,要懲處鄭強(qiáng)。鄭強(qiáng)說:“我假托王命給幾瑟兩地,是為了楚國。我以為,幾瑟得到新城、陽人兩地,用來與公叔爭奪太子之位,如果他得到了,齊、魏兩國一定會脅迫韓國,而韓國必然要把命運(yùn)完全交托給楚國,又哪敢要求什么新城、陽人呢?假如韓國戰(zhàn)而不勝,幾瑟幸而沒死,他就會來到楚國,又怎么敢提起新城、陽人兩地的事呢?”楚王說:“好?!本蜎]有懲處鄭強(qiáng)。
韓公叔與幾瑟爭國中庶子強(qiáng)謂太子
原文:韓公叔與幾瑟爭國,中庶子謂太子曰:“不若及齊師未入,急擊公叔?!碧釉唬骸安豢?。戰(zhàn)之于國中必分?!睂υ唬骸笆虏怀?,身必危,尚何足以圖國之全為?”太子甫聽,齊師果耕畜,太子出走。
譯文:韓公叔與幾瑟爭立為太子。家臣強(qiáng)對幾瑟說:“您不如乘幫助公叔的齊軍還沒有開進(jìn)韓國,就加緊襲擊公叔?!睅咨f:“不行。在國內(nèi)打起來,國家必然分裂?!睆?qiáng)答道:“大事不成,自身必不能保,哪里還有可能考慮國家的安全呢!”幾瑟不聽,齊軍果然開進(jìn)了韓國,幾瑟只得出逃。
齊明謂公叔
原文:齊明謂公叔曰:“齊逐幾瑟,楚善之。今楚欲善齊甚,公何不令齊王謂楚王:‘王為我逐幾瑟以窮之?!?,是齊、楚合,而幾瑟走也;楚王不聽,是有陰于韓也?!?br>
譯文:齊明對韓相國公叔說:“齊國出兵把幾瑟趕出韓國,幾瑟逃到了楚國,楚國優(yōu)待他?,F(xiàn)在楚國很想和齊國搞好關(guān)系,您為何不讓齊王對楚王說:‘大王為我趕走幾瑟,使他走投無路。’楚王如果聽從,那末齊、楚兩國聯(lián)合,幾瑟只好逃亡;楚王如果不聽,那就說明楚國暗中與韓國保持著友好關(guān)系?!?br>
公叔將殺幾瑟
原文:公叔將殺幾瑟也。謂公叔曰:“太子之重公也,畏幾瑟也。今幾瑟死,太子無患,必輕公。韓大夫見王老,冀太子之用事也,固欲事之。太子外無幾瑟之患,而內(nèi)收諸大夫以自輔也,公必輕矣。不如無殺幾瑟,以恐太子,太子必終身重公矣?!?br>
譯文:韓相國公叔要?dú)⒑咨?。有人對公叔說:“公子咎之所以尊重您,是因?yàn)楹ε聨咨H绻麕咨懒?,公子咎沒有后患,一定會輕視您。韓國大夫見韓王年老,希望公子咎執(zhí)政,他們本來都想擁立公子咎。公子咎在外沒有幾瑟的后患,在內(nèi)接受諸大夫來輔佐自己,您一定會被看輕。倒不如不殺幾瑟,使公子咎有敵手,他那時感到威脅在牽制他,這樣,公子咎就會終生重視您的作用。
公叔且殺幾瑟
原文:公叔且殺幾瑟也,宋赫為謂公叔曰:“幾瑟之能為亂也,內(nèi)得父兄,而外得秦、楚也。今公殺之,太子無患,必輕公。韓大夫知王之老而太子定,必陰事之。秦、楚若無韓,必陰事伯嬰。伯嬰亦幾瑟也。公不如勿殺。伯嬰恐,必保于公。韓大夫不能必其不入也,必不敢輔伯嬰以為亂。秦、楚挾幾瑟以塞伯嬰,伯嬰外無秦、楚之權(quán),內(nèi)無父兄之眾,必不能為亂矣。此便于公?!?br>
譯文:韓相國公叔要?dú)⒑咨K魏諡閹咨獙逭f:“幾瑟之所以能興起騷亂,是由于在國內(nèi)得到父兄的支持,在國外得到秦、楚的援助。如果您殺了他,公子咎沒有后患,一定會看輕您。韓國大夫知道韓王已老,如果確定了太子,他們一定會暗暗討好太子。
秦國和楚國如果沒有韓國支持,一定會暗中支持伯嬰。伯嬰也就成了以前的幾瑟,能興起騷亂。您不如不殺幾瑟,伯嬰害怕了,一定會得到您的保護(hù)。韓國大夫不能保證幾瑟一定不返國,必不敢?guī)椭畫朐趪鴥?nèi)興起騷亂。秦國和楚國就幫助幾瑟來遏制伯嬰,伯嬰外無秦國和楚國的幫助,內(nèi)無父兄的協(xié)力,一定不能興起騷亂,這對您有利。
謂新城君
原文:謂新城君曰:“公叔、伯嬰恐秦、楚之內(nèi)幾瑟也,公何不為韓求質(zhì)子于楚?楚王聽而入質(zhì)子于韓,則公叔伯嬰必知秦楚之不以幾瑟為事也,必以韓合于秦、楚實(shí)矣。秦、楚挾韓以窘魏,魏氏不敢東,是齊孤也。公又令秦求質(zhì)子于楚,楚不聽,則怨結(jié)于韓。韓挾齊、魏以眄楚,楚王必重公矣。公挾秦、楚之重,以積德于韓,則公叔、伯嬰必以國事公矣?!?br>
譯文:有人對新城君羋戍說:“公叔、伯嬰擔(dān)心泰國和楚國會接待幾瑟,您為何不替韓國要求楚王派人質(zhì)呢?楚王如果同意把人質(zhì)派到韓國,那末公叔伯嬰一定可以了解到秦、楚兩國并不重視幾瑟,他一定會使韓國與秦、楚聯(lián)合。秦、楚兩國幫助韓國脅迫魏國,魏國不敢與齊國聯(lián)合,這樣,齊國就孤立了。您可要秦國為韓國向楚國要求人質(zhì),楚為如果不同意,那末楚國就與韓國結(jié)怨。韓國依仗齊國和魏國而輕視楚國,楚王必會看重您。您依仗自己在秦、楚兩國的重要地位,積恩德于韓國,一旦公叔伯嬰被立為太子,他一定會以韓國來侍奉您?!?br>
胡衍之出幾瑟于楚
原文:胡衍之出幾瑟于楚也,教公仲謂魏王曰:“太子在楚,韓不敢離楚也。公何不試奉公子咎,而為之請?zhí)?。因令人謂楚王曰:‘韓立公子咎而棄幾瑟,是王抱虛質(zhì)也。王不如亟歸幾瑟。幾瑟入,必以韓權(quán)報仇于魏,而德王矣?!?br>
譯文:胡衍讓幾瑟自楚國回歸韓國時,告訴韓相國公仲說:“您對魏王說:‘太子幾瑟在楚國,韓國不敢背離楚國,您為何不暫且侍奉公子咎,而要求公子咎為太子。’接著派人對楚王說:‘韓國要立公子咎為太子,廢掉幾瑟,這樣,大王只是擁有一個沒有實(shí)際用處的人質(zhì)。大王不如馬上送回幾瑟,幾瑟回了韓國,掌權(quán)后,一定會拿在韓國的權(quán)力報復(fù)魏國,而感激大王?!?br>
幾瑟亡之楚
原文:幾瑟亡之楚,楚將收秦而復(fù)之。謂羋戎曰:“廢公叔而相幾瑟者楚也。今幾瑟亡之楚,楚又收秦而復(fù)之,幾瑟入鄭之日,韓、楚之縣邑。公不如令秦王賀伯嬰之立也。韓絕于楚,其事秦必疾,秦挾韓親魏,齊、楚后至者先亡。此王業(yè)也?!?br>
譯文:幾瑟逃亡到楚國,楚國準(zhǔn)備聯(lián)絡(luò)秦國,把太子幾瑟送回韓國。有人對新城君羋戎出謀說:“廢掉公叔伯嬰而又幫助幾瑟的,是楚國。現(xiàn)在幾瑟逃亡到楚國,楚國又聯(lián)絡(luò)秦國把他送回韓國,由于幾瑟反韓,必倒向楚國,他回到韓國的那一天,韓國就會成為楚國的一個小邑了。您不如要秦王去祝賀公叔伯嬰立為太子。當(dāng)韓國一旦與楚國絕交,一定會極力與秦國友好,秦國控制了韓國,又與魏國友好,楚國最后臣服秦國,將最先滅亡,這可以建成王業(yè)?!?br>
冷向謂韓咎
原文:冷向謂韓咎曰:“幾瑟亡在楚,楚王欲復(fù)之甚,令楚兵十余萬在方城之外。臣請令楚筑萬家之都于雍氏之旁,韓必起兵以禁之,公必將矣。公因以楚、韓之兵奉幾瑟而內(nèi)之鄭,幾瑟得入而德公,必以韓、楚奉公矣。”
譯文:秦臣冷向?qū)n咎說:“韓太子幾瑟逃亡到楚國,楚王很想把幾瑟送回韓國,派了十萬楚軍駐扎在方城之外。我請求讓楚國在雍氏之旁筑萬戶的都城以屯兵,韓國一定會派兵來防御,您也一定會成為將軍了。您就率領(lǐng)楚、韓聯(lián)軍尊奉幾瑟,把他接回韓國。幾瑟能回韓國,就會感激您,一定會讓韓國和楚國都來尊重您?!?br>
楚令景鯉入韓
原文:楚令景鯉入韓,韓且內(nèi)伯嬰于秦,景鯉患之。冷向謂伯嬰曰:“太子入秦,秦必留太子而合楚,以復(fù)幾瑟也,是太子反棄之。”
譯文:楚王派他的寵臣景鯉到韓國,韓國準(zhǔn)備把太子公叔伯嬰送到秦國去,景鯉為此而擔(dān)憂。冷向?qū)宀畫胝f:“太子到了秦國,秦國一定會扣留您,而與楚國聯(lián)合,恢復(fù)幾瑟為太子,這樣,您反而丟掉了太子的地位。”
韓咎立為君
原文:韓咎立為君而未定也,其弟在周,周欲以車百乘重而送之,恐韓咎入韓之不立也。綦母恢曰:“不如以百金從之,韓咎立,因也以為戒;不立,則曰來效賊也。”
譯文:韓咎將立為太子,尚未最后確定。韓咎的弟弟在周國,周國準(zhǔn)備用百里隆重地送他弟弟返回韓國,但擔(dān)心回到韓國后,韓咎不能立為太子,綦毋恢說:“不如用百輛兵車跟隨其后。韓咎若立為太子,就說是‘為了戒備’,如果不立為太子,讓其他人立為太子,就說‘是押送罪犯的。’”
史疾為韓使楚
原文:史疾為韓使楚,楚王問曰:“客何方所循?”曰:“治列子圉寇之言。”曰:“何貴?”曰:“貴正?!蓖踉唬骸罢嗫蔀閲?”曰:“可?!蓖踉唬骸俺啾I,正可以圉盜乎?”曰:“可?!痹唬骸耙哉霰I,奈何?”頃間有鵲止于屋上者,曰:“請問楚人謂此鳥何?”王曰:“謂之鵲?!痹唬骸爸^之烏,可乎?”曰:“不可?!痹唬骸敖裢踔畤兄鶉?、令尹、司馬、典令,其任官置吏,必曰廉潔勝任。今盜賊公行,而弗能禁也,此烏不為烏,鵲不為鵲也?!?br>
譯文:史疾為韓國出使楚國,楚王問他:“請問閣下是研究什么學(xué)問的?”史疾說:“我研究列子御寇的學(xué)說?!背鯁枺骸爸鲝埵裁?”史疾說:“主張正名?!背跽f:‘正名’可以治理國家嗎?”史疾回答:“可以。”楚王說:“楚國盜賊多,‘正名’可以防盜嗎?”史疾說:“可以?!背跽f‘正名’怎樣防盜?”一會兒,有只喜鵲落在房頂上,史話說:“請問楚國人把這鳥叫什么?”楚王說:“叫它喜鵲?!笔芳舱f:“叫它烏鴉可以嗎?”楚王說:“不可以?!笔芳舱f:“現(xiàn)在大王的國家設(shè)有柱國、令尹、司馬、典令,在設(shè)置、任命官吏時,一定要求廉潔奉公,能勝任其職。但現(xiàn)在盜賊公然橫行,而不能禁止,就因?yàn)樵O(shè)置、任命官吏,不能勝任其職,這就叫做‘烏鴉不成其為烏鴉,喜鵲不成其為喜鵲,’啊!”
韓傀相韓
原文:韓傀相韓,嚴(yán)遂重于君,二人相害也。嚴(yán)遂政議直指,舉韓傀之過。韓傀以之叱之于朝。嚴(yán)遂拔劍趨之,以救解。于是嚴(yán)遂懼誅,亡去游,求人可以報韓傀者。至齊,齊人或言:“軹深井里聶政,勇敢士也,避仇隱于屠者之間?!眹?yán)遂陰交于聶政,以意厚之。聶政問曰:“子欲安用我乎?”嚴(yán)遂曰:“吾得為役之日淺,事今薄,奚敢有請?”于是嚴(yán)遂乃具酒,觴聶政母前。仲子奉黃金百鎰,前為聶政母壽。聶政驚,愈怪其厚,固謝嚴(yán)仲子。仲子固進(jìn),而聶政謝曰:“臣有老母,家貧,客游以為狗屠,可旦夕得甘脆以養(yǎng)親。親供養(yǎng)備,義不敢當(dāng)仲子之賜?!眹?yán)仲子辟人,因?yàn)槁櫿Z曰:“臣有仇,而行游諸侯眾矣。然至齊,聞足下義甚高,故直進(jìn)百金者,特以為夫人粗糲之費(fèi),以交足下之歡,豈敢以有求邪?”聶政曰:“臣所以降志辱身,居市井者,徒幸而養(yǎng)老母。老母在,政身未敢以許人也。”嚴(yán)仲子固讓,聶政竟不肯受。然仲子卒備賓主之禮而去。
久之,聶政母死,既葬,除服。聶政曰:“嗟乎!政乃市井之人,鼓刀以屠,而嚴(yán)仲子乃諸侯卿相也,不遠(yuǎn)千里,枉車騎而交臣,臣之所以待之至淺鮮矣,未有大功可以稱者,而嚴(yán)仲子舉百金為親壽,我雖不受,然是深知政也。夫賢者以感忿睚眥之意,而親信窮僻之人,而政獨(dú)安可嘿然而止乎?且前日要政,政徒以老母。老母今以天年終,政將為知已者用。”遂西至濮陽,見嚴(yán)仲子曰:“前所以不許仲子者,徒以親在。今親不幸,仲子所欲報仇者為誰?”嚴(yán)仲子具告曰:“臣之仇韓相傀??猪n君之季父也,宗族盛,兵衛(wèi)設(shè),臣使人刺之,終莫能就。今足下幸而不棄,請益具車騎壯士,以為羽翼。”政曰:“韓與衛(wèi),中間不遠(yuǎn),今殺人之相,相又國君之親,此其勢不可以多人。多人不能無生得失,生得失則語泄,語泄則韓舉國而與仲子為讎也,豈不殆哉!”遂謝車騎人徒,辭,獨(dú)行仗劍至韓。韓適有東孟之會,韓王及相皆在焉,持兵戟而衛(wèi)者甚眾。聶政直入,上階刺韓傀。韓傀走而抱哀侯,聶政刺之,兼中哀侯,左右大亂。聶政大呼,所殺者數(shù)十人。因自皮面抉眼,自屠出腸,遂以死。
韓取聶政尸于市,縣購之千金。久之莫知誰子。政姊聞之,曰:“弟至賢,不可愛妾之軀,滅吾弟之名,非弟意也。”乃之韓。視之曰:“勇哉!氣矜之隆。是其軼賁、育⑧而高成荊矣。今死而無名,父母既歿矣,兄弟無有,此為我故也。夫愛身不揚(yáng)弟之名,吾不忍也?!蹦吮拗唬骸按宋岬茌T深井里聶政也?!币嘧詺⒂谑?。
晉、楚、齊、衛(wèi)聞之曰:“非獨(dú)政之能,乃其姊者,亦列女也?!甭櫿悦┯诤笫勒撸滏⒉槐茌硝爸D,以揚(yáng)其名也。
譯文:韓傀做韓國相國的時候,嚴(yán)遂也受到了韓王的重用,兩個人彼此忌恨。嚴(yán)遂議事公正,直接指斥韓傀的行為,列舉韓傀的過失。韓傀于是就在朝廷上叱罵他,嚴(yán)遂拔出寶劍追殺韓傀,由于別人的救助才解了圍。于是嚴(yán)遂害怕被韓傀殺害,逃出韓國,游蕩在外,尋找可以向韓傀報仇的人。到了齊國,齊國有人說:“軹地深井里的聶政,是一個勇士,躲避仇人隱藏在屠夫之中。”嚴(yán)遂就暗中與聶政交往,有意厚待他。聶政問嚴(yán)遂說:“您想讓我干什么?”嚴(yán)遂說:“我有幸能為您效勞的日子還很短,然而現(xiàn)在事情又很急迫,怎么敢有所求呢?”于是嚴(yán)遂就準(zhǔn)備酒菜,向聶政母親敬酒。嚴(yán)遂又拿出百鎰黃金,為聶政母親祝壽。聶政很吃驚,更加奇怪他何以厚禮相待,堅決辭謝嚴(yán)遂的盛情。嚴(yán)遂堅持進(jìn)獻(xiàn),聶政辭謝說:“我有老母親,家中貧寒,游蕩他鄉(xiāng),以殺狗為業(yè),能夠早晚得到些甜美香軟的食物奉養(yǎng)老母,母親的供養(yǎng)已經(jīng)夠用,按情理實(shí)在不敢接受您的賞賜?!眹?yán)遂避開周圍的人,于是對聶政說:“我有仇要報,曾游訪過許多諸侯國。這樣到了齊國,聽說您很講義氣,所以直接送上百金,也只不過是作為老夫人粗茶淡飯的費(fèi)用,好讓足下高興,怎敢有什么要求呢?”聶政說:“我所以降低志向,辱沒身分,隱居在市井之中,只是為奉養(yǎng)老母。老母活著,我的生命不敢交給別人?!眹?yán)遂極力推讓,聶政始終不肯接受禮物。然而嚴(yán)遂還是完成了賓主之禮才離開。
過了很久,聶政的母親死了,安葬完畢,除去了喪服。聶政說:“唉!我只是個市井平民,動刀殺畜罷了,而嚴(yán)遂卻是諸侯的卿相,他不遠(yuǎn)千里,委屈車馬來結(jié)交我,我對待他的情分,太淺薄了,沒有可以稱道的大功勞,而嚴(yán)遂卻拿出百金為我的母親祝壽,我雖然沒有接受,然而他是深深理解我的人。賢德的人因?yàn)樾闹杏辛钊思?、怒目而視的仇恨,而來親近窮困僻遠(yuǎn)的人,我怎么可以默然不動呢?況且嚴(yán)遂以前約請我,我只是因?yàn)橛欣夏?。老母如今已享盡天年,我將為知己者報仇?!庇谑窍蛭鞯搅隋ш?,見到嚴(yán)遂說:“從前沒有答應(yīng)您的原因,只是因?yàn)槔夏高€在。如今老母不幸謝世,請問您想報仇的人是誰?”嚴(yán)遂把全部情況都告訴聶政說:“我的仇人,是韓國相國韓傀,韓傀又是韓王的叔父,家庭龐大,衛(wèi)兵設(shè)置嚴(yán)密,我曾派人刺殺他,一直沒能成功?,F(xiàn)在有幸承蒙您不拋棄我,請讓我為您多準(zhǔn)備車馬、壯士作為隨從。”聶政說:“韓國與衛(wèi)國之間相距不遠(yuǎn),如今去殺人家的相國,相國又是韓王的至親,在這種形勢下不可以多帶人,人多了不能保證不出差錯,出了差錯就會泄露秘密,泄露秘密就會使韓國舉國上下與您為仇,豈不是危險了!”于是辭謝了車馬隨從,告別而去,獨(dú)自持劍來到韓國。恰逢韓國在東孟舉行盛會,韓王和相國韓傀都在那里,手持武器護(hù)衛(wèi)的人很多。聶政徑直闖入,奔上臺階刺殺韓傀。韓傀逃跑抱住了韓哀侯,聶政用劍刺他,同時刺中了哀侯,左右的人大亂。聶政大吼,被他殺死的人有幾十個,于是聶政自己刺爛臉面,挖出眼睛,自己剖腹,流出了腸子,很快就死去了。
韓國把聶政暴尸在市場上,懸賞千金想知道他的名字,過了很久,沒有人知道他究竟是誰。聶政的姐姐聽說后,說:“我的弟弟非常賢能,我不應(yīng)該吝惜自己的身軀,而泯滅了弟弟的英名,雖然這并不是弟弟的本意。”于是她來到韓國,看到聶政的尸體說:“勇敢啊!浩氣雄壯,這樣壯烈的行為超過了孟賁、夏育,高過了成荊。現(xiàn)在弟弟死了,卻沒留下名字,父母已經(jīng)去世,又沒有其它兄弟,弟弟這樣做是為了不牽連我的緣故啊。吝惜自己的身軀而不傳揚(yáng)弟弟的英名,我不忍心這樣做?!彼捅е櫿氖w哭著說:“這是我的弟弟,軹地深井里的聶政?!币沧詺⒃诼櫿氖w旁。
晉、楚、齊、衛(wèi)等國的人聽說后,都說:“不只是聶政勇敢,就是他的姐姐也是一個剛烈女子?!甭櫿阅苊麄骱笫溃且?yàn)樗慕憬悴慌伦砸驯欢绯扇忉u而傳揚(yáng)他的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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