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無言
作者:悠然若夢
編者按:一個生下七天就失去母親的孩子,雖然沒有享受過母愛,但對母親的思念是永遠(yuǎn)的。母愛無言,母愛永恒。母親雖然走了,但留給作者的永遠(yuǎn)是對母親深切的思念和對生命的尊重。這是一篇感人肺腑的文字,一個兒子面對遙遠(yuǎn)的天國的母親,寫的凄婉動魂,讓人潸然淚下。
母親卑微如青苔,莊嚴(yán)如晨曦,柔如江南的細(xì)流,堅(jiān)如千年的寒玉,舉目時,她是皎潔明月,垂首時,她是莽莽大地。
——題記
【一】
微風(fēng)攜一陣溫馨,云翳拭一角晴朗,我便知是春了。
目光一直與云糾纏,以致,靜坐良久,卻無力思索凡事,心中一片莽莽的空。
為何總有一種記憶,從來都是模糊又清晰,為何總有一種牽掛,從來不曾忘懷和舍棄,我的生命中,有著太多太多的許愿,卻永遠(yuǎn)無法一一兌現(xiàn)。
我該從哪里下筆呢?她不曾給我留下哪怕一絲的記憶,甚至連一張照片都沒有??伤o了我身體。
她匆匆的來到這個塵世,匆匆的給了我生命,又匆匆的隨風(fēng)飄逝。
她,就是我的母親。在生命輪回的這一世,與我共度了七個日夜。
漆黑的夜里,我站在風(fēng)中聽雨,那淅淅瀝瀝的聲音,像是她囑咐的言語。和著風(fēng),繚繞進(jìn)心底。那映在水中,燈光里的倒影,像是她慈祥的雙眸,閃耀著永恒的期許。又像是溫柔有力的雙手,在黑夜里為我托起一片光明。沐浴在這樣的溫暖里,我感到無盡的勇氣。
媽媽,我愛您。您給了我生命,又用一世去撫慰我的心靈。
媽媽,安息吧。就讓兒子用一生去換哪怕一刻,您坐在雨夜里,傾聽風(fēng)雨的安靜,凝視著您的兒子,眼角掛著,您的盈盈笑意。
【二】
我的童年,沒有母愛。
我出生七天,母親就永遠(yuǎn)的離開了,是因?yàn)槲摇?br> 從此,母親這個概念在我的記憶里,就已經(jīng)消失了。
記事起,我開始羨慕別人的家庭,為什么別人的家庭就可以如此的溫馨?為什么別人的媽媽對的自己的孩子就這么溫柔?為什么我沒有?是我做錯什么嗎?從小就一直重復(fù)著這幾個問題。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要在夢中哭過多少次,念叨多少回?
就這樣,在我幼小的心靈中,對母親產(chǎn)生了的絲絲的怨恨,一個不能讓自己原諒的恨。為何,將我?guī)У竭@個世間,又不肯給我一抺愛的溫馨?
當(dāng)別人還依偎在母親的懷抱里,享受著母愛的時候,在我懵懂的心里似乎沒有了羨慕,也沒有嫉妒,只是感覺我的母愛在很遙遠(yuǎn)的地方,一個讓我觸及不到的曾經(jīng)。
母愛,這個世界上最偉大、最無私的情思,太吝嗇于我了。沒有母親的撫摸,沒有母親的拭淚,有的只是那永遠(yuǎn)暖不熱的小被窩,那雙露著腳丫子的小棉鞋和那顆徹夜孤單恐懼的小心靈。
坦白的講,在我的內(nèi)心深處,最不愿意聽到,見到的就是“誰言寸草心,報(bào)得三春暉”、“萱草生堂階,游子行天涯;慈母依堂前,不見萱草花。”這一切與母親有關(guān)的文字。甚至,敏感到聽到哪怕一個字,都會思緒萬千,渴望的藤蔓,牢牢纏著的是母愛,因?yàn)槿笔?,無數(shù)寂寞的日子我已經(jīng)把寂寞嚼碎。
【三】
歲月幾多蒼桑,幾多腥苦。冬去春又來,媽媽已走了三十個冬夏了。
在城市的一隅,我佇立窗前,一任無盡的思念在心中涌動,眼前不時幻想著媽媽的慈愛面容。我想努力想像媽媽給我的那些短暫的母愛的時光,像是捧著一本厚厚的大書,一頁一頁地翻著、翻著……
只是,無論我如何的努力,如何的思索,腦海中終是一絲印跡都沒有。
走過那條崎嶇的山路,遠(yuǎn)遠(yuǎn)的就能看見母親的墓地,而每次,遠(yuǎn)遠(yuǎn)的還沒看見母親的墓地,眼淚已悄無聲息的順頰而下……
我以為自己很會療傷,我開始笑,和朋友在大街上逛,只是當(dāng)我短暫的開心后,突然的心冷,我不停的問自己,我怎么了?我真的是無法表達(dá)我對母親的感情,而似乎也沒人能理解我對母親深深的思念……
我深信,母親離開我時,定是有萬分的不舍,是的,她怎么忍心離開她從未吃過奶水的兒子!她帶著無限的依戀與遺憾離開了。遠(yuǎn)遠(yuǎn)的望著母親的墓地,那片青山綠水的地方,我親愛的媽媽就長眠于此。我多想去墓地看看我的母親,在她身旁聊上一會兒,母親太寂寞了,一個人躺在那里,而我近在咫尺,怎么能不常去看看她呢?可是,我沒有,只是遠(yuǎn)遠(yuǎn)的看著,我真的不忍心目睹一堆黃土下就埋著我親愛的母親……
母親,我真的好想好想你,我真的好想喊媽媽……
初春里,風(fēng)在吹,周圍的人們繼續(xù)著他們平淡卻又幸福的日子,只是沒人能知我心中的憂傷,沒人能解我無盡的思念……
人生蒼茫,孤獨(dú)的靈魂在無邊的黑夜流浪……
【四】
母親節(jié),一個飽含深情又讓我萬分恐懼的節(jié)日。
每到這一天,我拒絕出門,拒絕看一切新聞。我怕,怕勾起我無限的思念。而思念于我來說,如一張厚重的網(wǎng),網(wǎng)住我,一尾從紅塵出逃的小魚。
多少次在夢中見到您:您那樣慈祥地微笑,那般不知疲倦地忙碌,做著您永遠(yuǎn)也忙不完的家務(wù)活——我的衣食起居、饑渴寒暖,都在您的心上,都在您的每日每時中。夢中,我承歡膝下其樂無比。
只是,為何兒子無法清晰的看清您的面容?
又為何?醒來,兒子常常是淚濕枕巾?
多少次耐不住思念想寫一些懷念母親的文字,但是一旦坐在電腦前開始寫了,卻又不知從那里開始。
母親啊,我極力的想從夢中和您相見,實(shí)在忍受不了這種陰陽之隔的痛苦分離,可你連一個清楚的夢都不給我。我知道是母親在擔(dān)心我,擔(dān)心您的兒子悲傷,才做出這樣痛苦的選擇的。但我相信:母親的匆匆離去只是化做了天上北斗七星中最明亮的那顆星,每當(dāng)夜幕降臨,您就閃爍地遙望著人間,慈愛地微笑地關(guān)注著兒子的每天,每時,每刻。
我已永遠(yuǎn)失去了母親的關(guān)愛!悲傷的心情,如何用語言來表達(dá)?千言萬語也無法訴盡心中的傷痛。兒子只有用淚水懷念您,用淚水告慰您遠(yuǎn)逝的英靈!也讓淚水去撫慰自己心中的傷痛。
只是,任淚飛如雨,也無力表達(dá)對您深深的依戀和思念之情。
【五】
新的一輪太陽冉冉升起。拉開窗簾,清晨的陽光灑進(jìn)來。
我感覺到母親每天都還是和我在一起。雖然,我的身邊不會有母親的音容笑貌出現(xiàn);我的世界早已永遠(yuǎn)失去一份慈愛的目光、一份殷殷的期盼。
在纖細(xì)青翠的花莖上,開出鮮艷美麗的花朵,花瓣緊湊而不易凋落,葉片秀長而不易卷曲,花朵雍容富麗,姿態(tài)高雅別致,色彩絢麗嬌艷,使人目迷心醉,這就是康乃馨。
遼闊的海域,迎著海風(fēng),踏入冰冰涼涼的海水中,依偎著大海,聆聽著它時而溫柔時而猛烈的海水拍打出的海浪聲。親近海的味道,重溫那些柔和,搜尋那些靈魂深處的美麗。
母親,就是一束清麗的康乃馨,是一片沉靜的海洋,把馨香與博大給了她的兒子。母親,這個稱謂怎么能忘記?怎么會忘記?她早已深深刻在了我心中,溶化在血液里了!
母親在天上,向著天空輝一揮手,天空灑下清冷的月光,閃閃爍爍。
母親,進(jìn)入我的夢鄉(xiāng)吧!讓我們彼此溫暖。您就是到了天堂,也會無比溫馨……
這個世界上只有時間是永恒的,而母愛,可以超越時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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