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時期,梁啟超冷冷地對妻子安排來的女人王桂荃說:要我娶你可以,但是我不會給你任何名分。王桂荃:我愿意。梁啟超又說:你以后生的孩子也不能叫你為媽媽,只能叫姨,你也能接受?
王桂荃是梁啟超的第二夫人,為梁啟超生了六個孩子,將她的九個孩子撫養(yǎng)成才。但是這個夫人卻有實無名。
她出生于四川廣元,母親早早離世,父親再娶,可4年后父親也離世了,繼母沒辦法謀生,就把她賣了換錢。
6年間,她先后被賣了4次,直到被賣到李家,成為李家小姐李蕙仙的丫鬟后,才安穩(wěn)下來。李惠仙嫁給梁啟超,她也被當作陪嫁丫鬟一起到了梁家。
王桂荃善良,做事認真,任勞任怨,深得梁啟超夫婦的喜愛。
梁啟超和李惠仙結(jié)婚后,琴瑟和鳴,美滿幸福。可惜,美中不足,李惠仙因為身體原因,結(jié)婚6年后才好不容易懷上兒子梁思成。在那個年代,一個孩子顯然是不夠的。
而且,梁思成從小就體弱多病,李惠仙害怕他養(yǎng)不大,這也成為李惠仙要求梁啟超娶王桂荃的原因之一,但這還不是主要的原因。
主要原因是梁啟超喜歡上了一個叫何慧珍的女人。
梁啟超把這件事寫信告訴了妻子李惠仙,想要征求妻子的同意。收到信的李惠仙非常惱怒,但她畢竟受過高等教育,哭鬧撒潑是做不出來的,她同樣給梁啟超寫了一封信,就讓梁啟超和何慧珍分手了。
她在信中寫道:如果你真的喜歡她,我準備稟告父親大人,為你做主,成全你們。
梁啟超看到這句話,瞬間覺得脊背發(fā)涼,李惠仙深受公婆喜愛,嚴厲的父親是不會讓他做出有損名望的事情。
而且當時梁父病重,如果因為納妾這件事情讓父親病情加重,那梁啟超將會背上不忠不孝,始亂終棄的罵名。
李惠仙以進為退,守護了自己的婚姻。但她也明白,今天攆走了何慧珍,說不定明天還會有李慧珍,張慧珍過來攪亂自己的婚姻。
與其這樣,還不如主動出擊,主動為丈夫納妾,至少還能選一個自己認可的人。于是,她把目光看向了自己的丫鬟王桂荃。
此時的王桂荃已經(jīng)17歲了,長得亭亭玉立。
1903年,由于國內(nèi)形勢所迫,梁啟超帶著全家逃亡到日本。
李惠仙對梁啟超說:一切都安排好了,你今晚就跟桂荃圓房吧。
沒想到,梁啟超竟然拒絕了。他說:我和康有為是一夫一妻的倡導者,我不能納妾。
李惠仙覺得好笑,就說:康有為納的妾還少嗎?桂荃她不是妾,她仍然是我的丫鬟,和以前一樣。
拗不過李惠仙,梁啟超被說服了,他走進了王桂荃的房間。
于是,便有了開頭那一幕。
王桂荃的肚皮確實爭氣,次年,她就生下了兒子梁思永,前后一共為梁啟超生下了子女6個。
但即使這樣,在李慧仙生前,梁啟超依然很少公開提到王桂荃,因為這違背了他倡導的的一夫一妻制。
為了顧全梁啟超的臉面,大家都喊王桂荃王姨、王姑娘。
因為李惠仙體弱多病,家里的大小事務(wù)基本上都是王桂荃在操持,包括生兒育女,所有的家務(wù),照顧孩子。
因此,她贏得了梁家上上下下的尊重。李慧仙生的三個孩子,她視如己出,不是親媽勝似親媽。
一次,梁思成因為貪玩,成績考得不好。李惠仙就用綁了鐵絲的雞毛撣子打他的手心,王桂荃看得心疼,把孩子抱在懷里,雞毛撣子打在王桂荃的身上,王桂荃也沒有生氣。
還對梁思成說:你的媽媽打你,是希望你有出息,如果你不好好讀書,將來怎么報效祖國?這件事情,這些樸素的話,梁思成一直記在心里。
李惠仙生的孩子梁思莊患上了白喉,李惠仙身體不好,沒辦法去醫(yī)院照顧,王桂荃就日以繼夜守護梁思莊。
因此,孩子們都很愛她,他們甚至不顧梁啟超的反對,稱李慧仙“媽媽”,叫王桂荃“娘”。
1924年,李惠仙病逝。5年后,梁啟超也因病去世,臨走前,楊啟超拉著王桂荃的手說:對不起,讓你受苦了,孩子們就拜托給你了。
王桂荃淚流滿面:先生放心,孩子們就交給我吧。我會好好培養(yǎng)他們的。
說到做到,諾大的一個梁家,全靠王桂荃一人撐著。動蕩年代,梁啟超也沒留下多少錢給她們。那時,孩子大的還沒有成年,小的才5歲。
為了維持生計,王桂荃將舊樓賣掉,新樓出租,留下一間小書房存放梁啟超的書稿,她和孩子們就擠在后院一間小房子里,平時還去打零工補貼家用。
日子雖苦,王桂荃沒有忘記自己的承諾,盡力讓孩子們接受更好的教育。孩子們也沒有辜負她的期望,各有所成。
梁思成、梁思永、梁思禮成為中國科學院院士;梁思順,詩詞研究專家;梁思忠,軍事專家;梁思莊,圖書館學專家;梁思達,經(jīng)濟學家;梁思懿,社會活動家;梁思寧,投身新四軍。
對于王桂荃而言,這樣的成績,已是一生的完滿。
王桂荃的一生,她活得太苦,也太委屈了,她付出所有,但,我相信,她也是幸福的。
童年顛沛流離的生活讓王桂荃想要一個家,盡管這個家并不完美,盡管她沒有名份,但至少溫暖,至少有愛,為此付出,她愿意。
有家的感覺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