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貢曰:“如有博施于民而能濟眾,何如?可謂仁乎?”
子曰:“何事于仁!必也圣乎?堯舜其猶病諸!夫仁者,己欲立而立人,己欲達而達人。能近取譬,可謂仁之方也已?!保ā墩撜Z·雍也》6.30)
子貢問老師,如果能博施恩惠于百姓,周濟大眾,是不是可以稱得上仁。孔子告訴他,這豈止是仁,這簡直是圣人的境界了,豈是常人所能做到的,即使是堯舜恐怕也很難做到。如果這是仁,恐怕所有人都望而卻步了吧。子貢雖然有志于仁,卻好高騖遠(yuǎn)了。大公無私有違人情,而缺乏現(xiàn)實的可行性。
那么怎樣就可以算是仁了呢?
已欲立而立人,已欲達而達人。自己成功了,也幫助他人成功;自己通達了,也幫助他人通達。這也就是孔子的恕道。推己及人,成全他人,仁愛待物,如《松陽講義》所言:
雖親疏厚薄,各隨其分,寬嚴(yán)緩急,各因其時,而總無不盡之心,視民物之休戚,直如手足之痛癢,這邊是仁了,豈必立盡天下之人,達盡天下之人,然后為仁哉?
仁的一切都在情理之中,程樹德《論語集釋》將其與佛教做比較說:
儒家之所謂仁,即佛氏之所謂慈悲。特彼教之所謂布施往往過中,至有舍身以飼虎者。儒家則否,但就耳目之所聞見、心力之所能及者謂之,最為淺近易行。
儒家認(rèn)為,道不遠(yuǎn)人,道即在眼前,何必舍近求遠(yuǎn)。重要的是,體悟、踐行之。正如《孟子·告子下》:
堯舜之道,孝弟而已矣。子服堯之服,誦堯之言,行堯之行,是堯而已矣。
不在于懂得了多少道理,關(guān)鍵是做了什么。什么都懂得,一旦在現(xiàn)實中遭遇,依舊如故。所以《松陽講義》中說:
平時讀書誰不知道這個“恕”字要緊,到得人我相接之際,便被私欲牽去了。自家要暢快,便管不得人之疾痛;自家要體面,便管不得人之羞辱;自家要安逸,便管不得人之勞苦。所以要行這個恕最難。
另外,李零先生提醒我們注意,本章之人與民的區(qū)別:人是上流君子,民是下層大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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