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人如此抗拒口罩,該是怕了口罩的刻畫。在群體意識沒有改變之前,口罩給佩戴者刻畫了疾病的標簽。被貼上這個標簽的人,人人敬而遠之,成了單獨的小群體,被排斥和隔離。
復產(chǎn)復工初期,下班高峰期的公交車。東方人能夠如此迅速地,群體性的接受口罩所刻畫的可怕標簽,得益于面具的另一層功效:隱藏。手術口罩過濾外界病毒能力較差,但很大限度的阻止了自己噴出的飛沫,佩戴的人多了,環(huán)境中的飛沫大大減少,病毒傳播得到遏制。政府的有力宣傳,使得廣大民眾迅速接納了這樣的常識,常識轉(zhuǎn)化成“戴口罩”等同于“獲得安全”的意識形態(tài)。對于大多數(shù)接受口罩的東方人而言,口罩阻隔了病毒,使自己隱藏在了安全的掩體背后。
復產(chǎn)復工之后的上班高峰期的地鐵。東方國家的政府(或許該排除印度)能夠迅速的宣傳和推行防疫政策,得益于東方的大政府傳統(tǒng)。西方政治起源于希臘城邦,而東方自古便有了大帝國的傳統(tǒng)。雅典和斯巴達與波斯帝國在大約兩千五百年前有過一場戰(zhàn)爭,不談史實的話,這場戰(zhàn)爭被視為關于“自由”的紛爭。一邊是分裂、貧窮,不斷宣揚著自由的概念的奴隸制城邦國家,另一邊是統(tǒng)一、富足,實際上帶來了廣大和平,并打通了貿(mào)易路線的大帝國。自由本身相較于政治事實,更多的僅只是一種意識形態(tài),一副政治行動之前能夠被利用的面具。
復產(chǎn)復工后的居民小區(qū)保安隊長。極端的自由,來源于叢林法則,唯一的規(guī)則只是生存法則,要么暴力,要么有毒,要么繁殖迅速,要么學會偽裝。在自然界里,那些暴力稍遜的偽裝高手,便是面具大戲的始作俑者,他們隱藏自己,或裝得有毒。隱藏和刻畫。
疫情期間地鐵站穿著防護服的工作人員。人類本質(zhì)上是一種群居動物,在群體社會的極端形式里,個體完全沒有了個性,成了群體的一個器官,如蜂群,蟻群。工蜂、工蟻甚至放棄了自然界最重要的生殖自由,而蜂王、蟻后則變成了生育機器,幾乎完全沒了活動能力。但蜂群和蟻群不得不說仍然具備著可以識別的行動模式,搶奪資源、繁殖延續(xù),不可說是不自由的。
疫情期間下班高峰期的公交車站。工蜂和工蟻會偷懶,會貪污。人類社會更是如此。在工業(yè)化社會初期,由城邦制發(fā)展而來的西方民眾出現(xiàn)過“過度”渡讓個人權(quán)利的困惑。工業(yè)社會的結(jié)構(gòu)更像是蜂群或蟻群,能夠只依靠個人完成的事情越來越少,更多的情況下,個體不得不融入集體,變成一個機構(gòu)的一個螺絲釘。個體和集體的意識形態(tài)激烈的碰撞,造成了馬克思所說的“疏離感”。融入集體之初,自己背離自己是越來越遠了。
疫情期間下班高峰期的公交車上。不知何時“不忘初心”成了一句時髦的口號。但正如馬克思所說,共產(chǎn)主義的幽靈總在徘徊。東方的大帝國們真的輸給了民主和自由么?14世紀文藝復興,然而直到19世紀,西方列強才在東方取得了不可逆轉(zhuǎn)的優(yōu)勢地位。正如印刷術擊敗了教會,擊敗東方帝王的不是民主、自由,而是工業(yè)革命。工業(yè)化進程要求更廣泛的社會合作,乃至今天看似即將崩潰的??全球化浪潮。在這樣的浪潮里,集體的重要性一再凸顯,私權(quán)利對公權(quán)利的渡讓越來越成為“不得不”。然而公權(quán)利為了維持自己的正當性,也不得不盡量提高自己治下每一個個體的福祉。拒絕疏離感,不忘初心,在這個時代成為了一種固步自封的態(tài)度。
疫情期間下班高峰期的路口。自亞里士多德時代開始,自由和民主從來不是判斷一個政權(quán)好壞的標準。黑貓白貓,能抓住老鼠的就是好貓。亞里士多德大力歌頌當時更加國富民強的,集體主義的斯巴達,而不管什么主義,國泰民安才是評價一個政府的最可靠標準。
原著武漢醫(yī)療隊勝利歸來的公益廣告牌。卡爾.榮格提出人格面具的概念,認為個體置于集體之中需要扮演好自己的社會角色,就需要這樣一張面具。為了更大的福祉,克制私欲,扮演好社會為自己刻畫好的角色,這并不可悲。
地鐵站里的,戴著口罩的,小男子漢。弗洛伊德提出個性化的過程。通過積累知識、見識,并不斷訓練自己的膽識,越來越多的潛意識浮上水面,成為能夠為我所用的顯意識,而使自我具有更強的能力,去調(diào)和超我的社會性和本我的自私性,在工業(yè)化時代中更平和的生存,去謀求更大的福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