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女詞》
唐代:李白
(其一)
長干吳兒女,眉目艷新月。
屐上足如霜,不著鴉頭襪。
(其二)
吳兒多白皙,好為蕩舟劇。
賣眼擲春心,折花調行客。
(其三)
耶溪采蓮女,見客棹歌回。
笑入荷花去,佯羞不出來。
(其四)
東陽素足女,會稽素舸郎。
相看月未墮,白地斷肝腸。
(其五)
鏡湖水如月,耶溪女似雪。
新妝蕩新波,光景兩奇絕。
讀一組李白的《越女詞》,清清爽爽、單單純純寫越女的那種,不帶雄心、野心、瞎操心國家大事的那種,就是只是純純的欣賞詩歌中越女的美好,不用再瞎想還有什么其他含義,都沒有。
長干吳兒女,眉目艷新月。
屐上足如霜,不著鴉頭襪。
說的是長干的女兒相貌嫵媚可愛,眉若彎月,眼似明星,一雙裸露的素足哲白如霜。
吳兒多白皙,好為蕩舟劇。
賣眼擲春心,折花調行客。
“吳兒多白皙”寫吳越女兒的膚白貌美;
“好為蕩舟劇” 寫吳越女兒的活潑天真;
“賣眼擲春心” 寫吳越女兒的嬌艷嫵媚;
“折花調行客”寫吳越女兒的機靈頑皮。
一副美不勝收的畫面。
耶溪采蓮女,見客棹歌回。
笑入荷花去,佯羞不出來。
若耶溪上采擷蓮藕的女子,看見別的船上的客人時便唱著歌掉轉船頭,伴隨著歡樂的歌聲將小船劃入荷花叢中,并假裝怕羞似的不再出來。鮮艷的花朵與美人的臉龐相互映襯,和諧美妙的景象令人魂夢心醉。
東陽素足女,會稽素舸郎。
相看月未墮,白地斷肝腸。
寫青年男女,一見鐘情,互相傾慕,卻無緣接近,愁腸百結。
鏡湖水如月,耶溪女似雪。
新妝蕩新波,光景兩奇絕。
鏡湖的水面澄澈,如皎潔的月光,耶溪地方的姑娘皮膚潔白,似晶瑩的霜雪。穿著新妝的姑娘在明凈澄清的水面上蕩舟戲耍,那婀娜嫵媚的倩影倒映在水間,顯得更加嬌妖可愛;那明凈的湖水中滉漾著美麗的身影,增添了無限的色彩與情趣。人因水而更美,水因人而益清,波光人影,相互輝映,相得益彰。
玄宗是個藝術氣質濃厚的皇帝,初見李白時,十分恩寵,降輦步迎,“以七寶床賜食于前,親手調羹”。以致后來民間附會出“楊國忠磨墨,高力士脫靴”的傳說。李白三首富麗堂皇的《清平調詞》,更是把楊妃的美麗流傳千古??上н@樣的蜜月關系并沒有維持多久。李白對御用文人生活日漸厭倦,而玄宗也開始不耐煩李白的傲氣和放浪,最后李白被玄宗賜金放還。
一出宮廷,浪跡天涯,李白“天然去雕飾”的一面又顯露出來了。
唐時的吳越之地,雖然經過了六朝熏陶,還是列在中原之外,頗有點野氣的。李白漫游到這里,雖然心中苦悶,眼界卻開闊了許多。他少年時就曾經寄情山水,但那時雄心萬丈,寫《蜀道難》這樣的作品,也帶有強烈的政治意味。到了長安,進入宮廷,繁華世面是見到了,與自然卻越隔越遠,寫來寫去無非是曲江柳,灞川水?,F在百無聊賴,看山即是山,看水即是水,反而寫得清新自如,讓人覺得越女風情,遠遠強過長安貴婦。
我最愛的就是他這一時期率性為之、曼聲低唱的民歌風味的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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