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中,哪一屆學生最翻怪,九五屆!哪一屆最活潑,九五屆!哪一屆最多情,九五屆!
翻怪是因為他們翻墻“偷”學校西紅柿,活潑是因為他們經常組織搞活動,多情是因為這一屆就有幾對男女同學后來成為一家子。
在所教的學生中,這一屆學生讓我最煩心,也最喜歡的一屆。至今他們的形象還在眼前晃悠,不能揮去。讓我記憶最深的一次是他們偷西紅柿,不僅搭進了我,甚至校長都認為我是他們的“同伙”。
學生,再調皮,再能翻,猶如自己的孩子。打,舍不得,不打,鬧得吃不消。因此作為他們的老師,也像家長,的確有些“下賤”。
這一屆學生特能折騰,每天晚自習之后,他們在宿舍幾乎能倒騰到半夜。鄉(xiāng)下學校不像城里,那時也不像現(xiàn)在,學生自由活潑。他們宿舍就在校園的水塘邊,水塘對面就是學校的西紅柿地和葡萄園,園子再向西,就是無花果園園。
這幫學生就像一幫猴兒,哪里還有心思安穩(wěn)地呆在宿舍里,眼睛放著綠光,在黑暗中盯著對岸,心時時刻刻懸在西紅柿上,不停地晃悠。
他們商量“偷”的辦法,探索來去的路徑,誰下地,誰接應,誰掩護,行動嚴謹,組織縝密。盡管我當時是比較了解他們詭秘的行蹤,因為他們的手段都是我曾經使用過的。
然而,他們還是瞞過了我!
那天一大早,學校負責西紅柿管理的王老師找到我,怒氣沖沖的告訴我:你們班學生昨天晚上偷地里的西紅柿!那臉色異常難看,情勢異常嚴峻。
其實,在我眼里,學生們和善,老實,一個個忠厚憨態(tài),見到我,一副憨厚勤學的模樣。
我第一時間反應:不可能。
他們老實本分,絕不會出格。盡管我倆發(fā)生激烈爭執(zhí),表面上我挺硬,但我還是有些不踏實。因為他拿出了證據(jù):現(xiàn)場遺留的班級學生張X亮的書包,里面有該同學作業(yè)簿為憑。然而,護犢子心切,我打死都不承認,死豬不怕開水燙:也許別人拿去丟在現(xiàn)場的呢。事情盡管鬧到校長室,我依然不認。
當天我悄悄地經過了解,果然是這幫小崽子們干的,但話既已出,誓不認賬。二十八年后的一天,雙喜和紅兵說,當時果然是他們去踩點“偷”的!原來是拿了張X亮同學的書包,準備放“贓物”的,逃跑時不小心掉在現(xiàn)場了。原來如此!
這一屆學生特別重感情,好交游。周六回家,本來是為了整休一下,放松神經,或拿點生活用品。而他們卻幾人一伙,翻山越嶺,爬回峰山,馬占寺、楊樹山,搞燒烤。還騎自行車去小平那里或到石頭寨或東廬或共和某個同學家,自己燒自己吃?;氐綄W校之后還津津樂道,只有我蒙在鼓里。
那天我問曹同學和張同學:你們這幾對后來成為一家的同學,是不是那個時候就開始談戀愛的。他們竟然一口否認。但我還是有些疑心,總有些懷疑,他們太“狡猾”。
任何一屆學生,班級里總有一些帶頭的活躍分子,作為班長的紅兵穩(wěn)重踏實,號召力強,集體榮譽強烈的團支書嘎子,重感情的雙喜,理性溫和的繼萍,熱情的小平、安利,內向的天喜,好打抱不平的榮彬等等。
他們每個人都是“這一個”,各有特點,我都喜歡,其實我與他們一樣喜歡玩。現(xiàn)在看到他們,他們還會依然用當年青春時的青澀而羞赧的笑回報我,讓我感動。
一位同學身體不好,經常生病,家境困難,父母不在,只好在中學門口敬老院里的診所掛水。我和愛人拿著家里僅有的一包白糖和棗子送去,在診所通宵陪著,生怕她有些差池。
周六晚上學生放假回家,我跑到街上把班級一個孤兒找回來,想辦法解決生活困難的事。
昨天他們還在我記憶里的教室,一晃二十八過去了,他們各自走上了不同的人生之路,當年的小清新,已然一副歷經世事的面孔:張、韋、謝同學已經禿頂,安利已經發(fā)福,成同學面帶滄桑,繼萍雍容。一路走來,他們有快樂,也有委屈;有幸福,也有辛苦。但他們臉上依然洋溢著樂觀的表情,在看到我時,還是當時在班級門口見到我時的笑意。
為了青春為了九五屆,我想一直看到他們保持著那火一樣的熱情,“西紅柿”一樣紅彤彤的青春。每次看到他們,都讓我年輕,讓我重新點燃起青春的火焰。要是九五屆沒散,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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