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十八朝》,縱貫三百年風云,每集三五千字,隨性而作,隨性更新,清新易懂,可讀性強,老少皆宜。看書不再打瞌睡,換個思路讀歷史,一上手就放不下,歡迎關(guān)注、留言、轉(zhuǎn)發(fā)、批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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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光義以“兄終弟及”的方式繼位,完全違背了傳統(tǒng)的“父死子替”運行規(guī)則。一時間,江湖上議論紛紛。
但是,不過,據(jù)說,江湖上的事情,要少打聽。
其實,這個“兄終弟及”的方式,并不是趙光義的創(chuàng)新創(chuàng)造,原創(chuàng)所有權(quán)并不是他的。古代的夏朝、商朝以及魯國都實行這種繼承制度。唐武宗李炎、唐昭宗李曄,均是以君主之弟的身份繼承皇位的。
別人干得,我就干不得?退一步說,我就干了,你咬我?
不過,為了面子上好看,免得大家繼續(xù)胡說,趙光義還是表現(xiàn)出了一個皇帝少有的“耿直”。要論別的沒有,我就是有權(quán)。
宋太宗趙光義即位后,馬上把自己的弟弟趙廷美提拔為開封尹兼中書令,封齊王。由于趙光義自己就是以開封尹的職位繼承的帝位,所以,這個操作,是不是打算讓弟弟擔任“皇太弟”?大家隨便猜。
并且,宋太祖趙匡胤的兩個兒子,他也必須優(yōu)質(zhì)對待。趙德昭任永興節(jié)度使兼侍中,封武功郡王;趙德芳任山南西道節(jié)度使,同平章事。要知道,這趙德芳是曾經(jīng)和皇位擦身而過的優(yōu)質(zhì)人選。
同時,宋太宗趙光義還把趙匡胤、趙廷美的子女與自己的子女一視同仁,都稱為皇子皇女。這么說,趙德昭、趙德芳仍然具有繼承皇位的資格?大家繼續(xù)隨便猜。
新聞上就開始毛起鼓吹什么“九五之尊,一諾千金”。他果然沒有食言,嚴格兌現(xiàn)了當時對孝章皇后主動提出的“共保富貴”的承諾。我讓你兩個兒子都身居高位,拿高年薪,住大別墅,你滿意不?
不過,這些都是表面的,趙光義的心胸實在是開闊不起來。那位南唐后主李煜,作為亡國之君,每天百無聊賴,寫點詞曲打發(fā)時間,他左看右看各種不順眼,就干脆一杯毒酒給搞死了。
還記得當初,孝章皇后顫抖著對趙光義說:“我們母子性命都托付給官家了?!边@位開國皇帝的女人,其實很有遠見。
話說太平興國四年(公元979年),北宋第二任皇帝趙光義發(fā)動第一次收復燕云之戰(zhàn),北征遼國,趙德昭被安排一起出征。
某天夜里,遼軍突然搞偷襲,一時間宋國兵營大亂。慌亂中,皇帝趙光義失聯(lián)了。誰也搞不清楚皇帝是上廁所去了,還是跑回帝都了,或者是遭敵軍梭哈了,抑或是到了沒有信號的偏遠位置。
這種情況下,就冒出來有一批軍官,不知道是咋想的,竟然提出要擁立趙德昭為皇帝。
如果他們把黃袍披到趙德昭身上,那這就是“陳橋兵變”重新演繹、情景再現(xiàn)。正打算進行之際,宋太宗忽然回營。大家心頭一陣“喔豁”,擁立新皇帝的事情,就搞得不了了之。
宋太宗趙光義覺察到了事情的異常。老子當年參與這種事情的時候,你這個娃娃才九歲!現(xiàn)在在我面前耍這個,是不是嫩了點?
證據(jù)并不確鑿,加之在這種關(guān)鍵時候和環(huán)境下,不好操作。他沒有馬上追責問責,而是隱著不開腔。但是,從這一晚上開始,他已經(jīng)對自己的親侄兒趙德昭有看法了。
伐遼之戰(zhàn),以失敗告終。宋太宗心情不好,以至于之前所說的“對戰(zhàn)場上有功的將士進行封賞”一直沒有落實。不少人開始私下嘀嘀咕咕。
“說好的獎金獎勵都不發(fā),搞個毛線?!?/span>
“一天就曉得叫我們上陣殺敵,到頭來裝貓兒不開腔,是啥意思?”
“是不是沒得錢嘛,干脆我們眾籌?”
“這工作莫法搞了,拼命等于零,我想退居二線……”
一時間,人心浮動。
這個時候,誰也不敢正面上去勸解、提建議。迫切需要一個具有擔當精神的人出面。趙德昭主動站出來,親自前往皇帝辦公室,建議太宗皇帝盡快兌現(xiàn)承諾,按照要求把獎金給發(fā)了。要不然,隊伍不好帶。
哪曉得,這一提建議不打緊,竟然捋著老虎尾巴了。宋太宗趙光義氣得捶桌子、砸茶杯,起身訓斥:“這種事情要你來說?你還講不講規(guī)矩?你給老子看清楚形勢!等你當了皇帝,再來論功行賞!”
趙德昭的腦袋馬上嗡的一聲,頓覺天旋地轉(zhuǎn),一種無與倫比的恐怖感迅速擴散。這下遭慘了,皇帝很生氣,后果很嚴重。
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離開的皇帝辦公室,也不知道自己如何回到的住所。趙德昭走路都是飄的,看見侍衛(wèi),當面就問:“小張,佩刀給我用下。”
“報告郡王,我們在院內(nèi)站崗執(zhí)勤,不敢?guī)У??!?/span>
“要不,我馬上去拿一把過來?”小張小心請示。
趙德昭擺擺手,不再多說。只身走進茶酒閣,反鎖門窗。那里有一把水果刀,他用得上。
當侍從感覺到問題不對勁破門而入時,趙德昭已經(jīng)自盡,時年二十九歲。
得知突發(fā)信息的宋太宗趙光義及時趕來,大驚失色,撲在趙德昭尸體上,痛哭不已:“我的傻兒子,你這是干啥啊……”
皇帝就這么“日決”一句,用得著自殺?會不會是趙德昭反應(yīng)太過強烈了?作為一個位高權(quán)重、見過大風大浪的王子,不應(yīng)該嘛。
事實證明,他這種操作實際上的正確的,至少史書上能夠有明確的記載。因為,他的弟弟趙德芳,就死得有點不清不楚了。
太平興國六年(公元981年),即趙德昭死后兩年,趙德芳也掛了,死時年二十三歲。
《宋史·宗室傳》對趙德芳之死,寫了了“寢疾薨”三個字。意思就是“因病醫(yī)治無效死亡”。重量級王子,記載竟然如此簡略。然而,在號稱翔實的宋朝史書《續(xù)資治通鑒長編》中,也只有“己酉,山南西道節(jié)度使、同平章事德芳卒,年二十三。贈中書令,追封岐王,謚康惠”三十一個字。
天子曰“崩”,王侯曰“薨”,大夫曰“卒”,士曰“不祿”。請注意,《長編》用的是“卒”。難道大史學家李燾喝醉了亂寫,連王爺?shù)乃澜小稗啊倍疾欢繎{什么把趙德芳降格到大夫的級別。而且,他只說“卒”,可絕沒有說是“病卒”。
這個沒娘的可憐娃兒,連個兒子也沒留下,連夫人是誰也不知道,風華正茂,怎么就“卒”了呢?
你猜。
短短幾年時間,趙德昭、趙德芳兄弟先后掛了。宋太宗上臺前信誓旦旦提出的“共保富貴”,是不是有點那啥?打住,你這是惡意提問,拒絕回答。
大家把目光轉(zhuǎn)向小弟趙廷美。他有木有可能成為皇帝接班人?
宋太宗也是遲遲沒有正式立太子。據(jù)傳趙廷美做接班人的可能性極大。趙廷美開始也是這樣想的,但當他看見趙德昭、趙德芳兄弟相繼斃命后,心頭開始捉慌。作為開封尹,他有自己的勢力,執(zhí)掌中樞大權(quán)的宰相盧多遜是他的鐵哥們。盡管如此,越來越多的跡象表明,大事不好。
作為權(quán)力高度集中的人,要想搞整哪個,還不是一個眼神的事。何況,投機取巧的大有人在。
柴禹錫早年就擔任過宋太宗的秘書,他揣度了一番皇帝的心思,實名舉報趙廷美“將有陰謀竊發(fā)”。注意措辭,他并非掌握了趙廷美“陰謀”的證據(jù),而是舉報他“將有陰謀”。雖然現(xiàn)在暫時沒有,但今后肯定有。
這種舉報有點扯。不過,倒是給了宋太宗一個思路。需要證據(jù),咋搞?
他想起了一個人,趙普。
趙普參與了“陳橋兵變”“杯酒釋兵權(quán)”等大事件,宋太祖時代,當了十年宰相,后來因違法亂紀,陰溝翻船,被貶出京師,擔任河陽節(jié)度使。宋太宗即位后,他回到京師,當了太子太保。
這太子太保,名義上是太子帝的老師,但至今這太子都沒得,老師就先閑著。說白了,就是個政治待遇,沒得實權(quán)。而且,趙普做啥都要遇到死對頭盧多遜,很是心焦。
趙普跟盧多遜有仇,盧多遜跟趙廷美很鐵……隔山打牛?妥當,主意有了。
一個通知,趙普馬上就過來?;实圳w光義給他看了柴禹錫關(guān)于趙廷美“將有陰謀”的密奏,問:“談?wù)勀愕目捶???/span>
這趙普必須是人精,他反應(yīng)賊快:“只要我進入中樞,馬上就能查個水落石出?!?/span>
靠!給老子竟然跑官要官?皇帝說了一聲“哦”,就沒了下文。
跑官要官總不能空手套白狼吧,趙普懂得起。只是出門匆忙,沒有來得及準備。
當天晚上,趙普在書房獨自加班到深夜,寫了一道密奏,道出了一個天大的秘密。聲稱手上有一份“金匱之盟”,乃是杜太后(趙匡胤、趙光義、趙廷美的母親)的臨終遺命。遺命的核心內(nèi)容,就是要宋太祖百年之后,將皇位傳給弟弟趙光義。
而且,這“金匱之盟”是國家高度絕密,目前只有趙普曉得。
既然只有他一個人曉得,那就只能聽他一個人講解。
說是大宋開國一年多后,建隆二年(公元961年),趙匡胤的生母杜太后病重,大限將至,通知趙匡胤和趙普過來說事情。他問趙匡胤:“覺得自己為啥可以當皇帝?”趙匡胤說:“祖先積福,我運氣好?!?/span>
杜太后說:“閑扯!你能夠當皇帝,是因為周世宗把皇位傳給小娃兒。如果不是小娃兒當皇帝,你能有啥機會?所以,不要說啥萬歲,我們現(xiàn)實點。你如果有啥三長兩短,就要把帝位傳給你弟弟,要不然……”
趙匡胤跪著說:“太后的安排,我堅決落實,可以賭咒發(fā)誓!”
太后說:“空口無憑,得寫個字據(jù)?!狈愿磊w普拿來筆墨,寫成誓書,藏在金匱(就是金柜)之中,故稱“金匱之盟”。
按照趙普所說,簽訂“金匱之盟”時,只有他與杜太后、趙匡胤三人在場。如今,杜太后、宋太祖都去世了,他是唯一知情人。
那么,文件在哪?趙普說,不要擔心,藏得好好的,只有他才曉得。
這下輪到趙光義的腦袋“嗡”的一聲。有這種東西,為啥不在當時就拿出來呢?為啥要在七年之后才泄露呢?老實交代,你是不是想談條件?
這些年來,趙光義一直有個心結(jié),那就是一直被人質(zhì)疑皇位得來不合法。如今,竟然有這份杜太后的遺詔,真假已經(jīng)不重要了各種流言蜚語戛然而止,“我是杜太后與太祖皇帝共同認可的合法接班人!”
從這個角度講,理應(yīng)給點回報。你讓我走路變得自信,我讓你續(xù)任帝國宰相。皆大歡喜。
據(jù)說,兩人成為同盟戰(zhàn)友還有另外一層思想上的碰撞。
話說某天宋太宗拜訪趙普,請教接班人如何安排。趙普耿直地說:“太祖翻了車,你打算再翻一次?”言下之意,不安排自己兒子接班,就是翻車。
趙普重掌大權(quán)后,立即針對皇儲趙廷美開展工作。史書說:“普復入相,廷美遂得罪?!被实凼俏液笈_,有權(quán)就是任性。
第二年,即太平興國七年(公元982年)三月,機會來了?;实圳w光義打算坐船前往新建成的金明池水心殿,參加落成典禮并度假。工作方案剛剛發(fā)布出去,就收到有人舉報,說趙廷美要利用皇位外出的機會搞政變。
政變?這還了得!吃飽了撐的!也不開展任何調(diào)查,半個小時內(nèi)就火速發(fā)布了一份文件,宣布撤除趙廷美的開封尹職務(wù),調(diào)任西京留守。
哦豁,降職降級,繼承皇位,是萬萬不可能的了。
主要人員挨整,身邊人員全部連帶遭殃。
左衛(wèi)將軍陳從信、禁軍列校范廷召等,被指控與趙廷美勾結(jié)并私下收受賄賂。趙普的政治死敵盧多遜被指控與趙廷美勾結(jié)圖謀不軌,逮捕入獄。趙廷美府中的一幫官吏也同時被逮捕。
在絕對的權(quán)力面前,所有的解釋都是狡辯。官方正史咬定趙廷美謀反,但堅決不寫具體計劃、具體過程、造成后果。至于照片、視頻等佐證資料,更是聞所未聞。
朝廷針對趙廷美、盧多遜的違法犯罪行為,指定的罪名是“顧望咒詛,大逆不道”。直白點說,就是不講政治,經(jīng)常發(fā)牢騷。這也算是大罪?當然算是大罪。按照趙普“安排”,竟然有朝廷七十四位重臣聯(lián)名上書皇帝,要求判處趙廷美、盧多遜死刑,“以正刑章”。
不過,這次宋太宗趙光義卻表現(xiàn)得“親情至上”,聯(lián)名意見收到了,但是沒有簽。反而表態(tài),赦免趙廷美和盧多遜的死罪。盧多遜流放崖州,趙廷美遣往西京。
至于他們的手下,則一個沒放過:“叫你們輔佐領(lǐng)導,你們一個二個把人家往溝里帶!連個建議都沒得,要你們何用?”
西京就是洛陽。不過也好,也算一個大城市,人均生產(chǎn)總值、稅收這些都還可以。但是,趙廷美待在洛陽,趙普還是各種不放心。他安排人員又來燒殼子,上書皇帝,說是趙廷美在這個地方不安分,不但不悔過自新,還表現(xiàn)得十分不爽,建議把他遷徒到更偏遠的地方。
準奏。宋太宗把自己的親弟弟再貶為涪陵縣公,安置在房州(湖北房縣)。盡管宋太宗并沒有親手殺死弟弟,但趙廷美的政治生命已經(jīng)結(jié)束。兩年后,郁郁成疾的趙廷美死于房州。
趙廷美、盧多遜解決后,宋太宗趙光義終于松了一口氣。
趙普雖然立下了汗馬功勞,但也只是一個利用對象。趙廷美案發(fā)后第二年(公元983年),趙普又一次被免相。
宋太宗一展抱負的時候終于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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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啟書有益)大宋十八朝013—后蜀節(jié)節(jié)敗退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順便問一句,你關(guān)注我沒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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