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赴京參加北師大“語文教育研究所”課題會。
北師大是我一直關注的學校。我給大學語文的定位,不是大學人文,也不是大學文學,而是大學“語文”。所以國內值得關注的學校,首選北師大。
10年前(2007年),我參加復旦大學的一個大學語文研討會,我在會上介紹自己研究大學語文的設想,話音剛落,北師大的朱家玨老師便起來說:“這應該是我們這樣的學校做的課題”。當即提議與復旦大學合作做這個課題,可惜復旦沒有回應,此話題不了了之。
北師大與大學語文可以說淵源深厚,它的前身輔仁大學,就非常重視大學語文課(當時叫“大學國文”或“大一國文”),陳垣校長是歷史學家,可是他高度重視大學語文課,他讓青年教師都要先教大學語文課,說:“不能教國文,如何能教歷史?國文不通的人,如何能讀史書?”為此他親自為青年教師上示范課,親自選拔大學語文教師。據(jù)統(tǒng)計,先后在輔仁大學承擔過大一國文課的教師有:臺靜農、周祖謨、陳君哲、陳祥春、劉厚滋、趙玉生、啟功、李維棻、許世英、柴德賡、余遜、戴君仁、牟傳楷、牟潤生、趙萬里、褚圣麟、顧隨、劉盼遂、夏宇眾、梁啟雄、孫楷第、朱澤吉、孫德寶、趙貞信、周國亭、劉汝霖、張鴻翔、蘇晉仁、鹿輝世等一大批著名學者。在那樣的氛圍下,大學語文教師成了光榮一族,當年在輔仁大學同時教大一國文的柴德賡、余遜、周祖謨、啟功四人,就被稱為輔仁“四翰林”。
陳垣校長還親自上大學語文課,編寫大學語文教材,這本教材最近由商務印書館重印了,北理工的姜楠送我一本。這本書保持了原版不加標點的做法,這是非常巧妙的,把課本和作業(yè)本合一了,學生可以一邊誦讀,一邊圈點,讀不通,就沒法圈點,就要反復誦讀,反復理解,自然成為文本細讀——其實這也是傳統(tǒng)語文教育普遍采用的辦法——今天我們也強調文本細讀,可有這樣可以實際操作的方法?
新中國成立后,輔仁大學并入了北京師范大學,北師大也傳承了輔仁大學重視大學語文課的精神。就在朱家玨老師提議北師大要做大學語文研究的那一年,她們剛剛做過一輪大學語文教學實驗,用的是北大溫儒敏主編的《高等語文》教材——北大教材要到北師大來做實驗,恰恰說明北師大才是大學語文實驗的首選學府——語言學家王寧牽頭,聯(lián)合北師大文學院其他五位一流教授組成實驗組,進行了一個學期的高等語文課程教學,取得很大成功。但是同一種教材,稍后在新疆石河子大學的實驗就不很成功,在生源、師資等方面他們都沒法和北師大比。不過我覺得還有更重要的原因,就是溫儒敏教材是一個學術型的讀本,這和大學語文的公共基礎課定位不很吻合。我認為大學語文不是大學人文(夏中義做過試驗),也不是大學文學(錢理群做過試驗),同樣也不是高等學術(溫儒敏的試驗),大學語文應該“行大姓語”,這是南開陳洪的觀點,我很贊成。但是南開終究不以語文教育見長,他們恐怕缺少這方面的師資,2007年他們自主設置了“語文高等教育”博士授權學科,這是中國首個面向大學語文教師的博士學位授權點,但是辦了幾年,畢業(yè)的幾位博士,論文寫的都不是大學語文。
所以我贊成朱家玨老師說的話:這事該由我們北師大來做!
我期待著。
何二元,杭州師范大學人文學院“大學語文”專職教師,中國首家“大學語文研究所”所長,“大學語文研究”網站站長,“全國大學語文教師群”(190089416)群主。網絡化生存,體制外行走,這里有大學語文界的獨特風景。文章公眾號:大學語文終身義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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