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直陰著,若無雨,就會有風,有些冷,許久沒有下樓,開足暖氣,保持溫度,暮色降臨為自己泡一壺茶,有蘭花的香氣,買了野生的魚,燉至奶白湯汁,放了山泉水做的米線,吸收湯汁飽足透亮,韌性十足有咬勁,放了很多米醋與胡椒粉,熱熱的吃下,額頭微微出汗,取快遞時在院子看到有種的青菜,請求別人賣些給自己,清洗干凈,燙過,清炒,放了姜絲與鹽,這些對身體來說已足夠,一天兩餐,然后是茶與少量果脯。
體力足夠,會下樓隨意走走,有很多花草萋萋庭院,有幾處人家很用心的整理,整齊劃分的菜地與花草區(qū),靠近黑色柵欄處有迎春花、桃花在開放,這種溫馨會觸動她的內在,稍縱即逝,多半時間在陽臺寫東西,如果生命中的深不見底的孤獨是為了走向完整,她愿意全力以赴,買了紫色的棉恤,頸部有一圈綠色的鑲邊,天然特質有明顯做舊的痕跡,手洗過有太陽曬過,午睡的時候脫掉內衣只穿它睡去,仿佛從身體開出花來,陽光的味道慵懶好聞,貼近絲滑的皮膚,那一刻世界消失,只與自己同行,與內在那個小孩,與不羈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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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醒來,鳥鳴清澈,推開窗子,空氣中濕潤帶著泥土與植物的芳香撲面而來,昨夜大概雨來過,紅塵中的人大抵都會靠一個愛人而抵消孤獨,她卻認為,更深的孤獨是因為心中藏著一個人,不露聲色,渴望入睡,可以止念,夢中她穿越一座大殿,看到一男子端坐鋪滿動物皮毛的椅子上,背朝她,她撫過他的臂膀,他慢慢轉頭,眼中驚喜愛意溢出,指尖撫摸他的頭頂、脖子、臉龐,聽到他的呼吸,那一刻清晰感受到不需要語言的連接,天地一切安定下來。
看到玻璃門中的自己,不施脂粉,神情冷漠,穿棉麻衣服,因為有風,圍咖色圍巾,帶珍珠耳釘,喜歡澳洲白珠與大溪地黑色珍珠,樣式簡單,偶有一對麥穗流金夸張的耳飾,夏日配黑色吊帶,只是少穿,一個人也涂香水,淡到只有自己聞得到,衣服上有長期熏香的香氣,隱匿度日,生命的門只對一個人敞開,來或不來都好,喝香氣豐富的老茶,或芳香清幽的野茶,春天需要理肝氣,泡了玫瑰與茉莉,一上午只看花朵在玻璃杯中沉浮,睡前讀書,克制不用光怪陸離的娛樂抵消孤獨,早睡早起,每個人很難被定義是一個什么樣的人,除非靠近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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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的意義需要在心寧靜的時候才能找尋,因為這樣質樸寧靜的生命方式,也會浮起創(chuàng)傷帶來的劇烈不適,多數(shù)人拼命抵抗,這個世界上讓人心寧靜的向內延伸的食糧并不多,除非找尋,世界多是刺激表淺的娛樂,刺激感官帶來快樂,是更深的匱乏與消耗。
獨處,有時候可入無人之境,帶來輕盈與寂靜,有時候卻入孤獨的虛弱,懷中如抱一無力孩子噙著淚,允許與陪伴,盡可能陪伴,如陪伴幼時需要母親的嬰兒,重瓣的洋甘菊有濃烈的香氣,數(shù)十日,依然蓬勃,雖然即將告別,依然為它換水剪枝,生命旅途中,所有的緣分需要善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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