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扎特,4歲習(xí)琴,并即興作一闋鋼琴協(xié)奏曲。5歲和6歲時寫的兩首小步舞曲,在莫扎特作品目錄上分別標(biāo)注為“第一號”和“第二號”。8歲,他的至今還被演奏的《第一交響曲》問世。被譽為“音樂神童”的莫扎特,父親是一個音樂家。
翻開音樂歷史,諸如3歲的圣·桑開始彈奏鋼琴,艾涅斯庫、伊薩依4歲學(xué)習(xí)小提琴,帕格尼尼5歲演奏曼陀林,同樣5歲的斯美塔那參加弦樂四重奏;6歲的普羅科菲耶夫可以記譜,7歲的布索尼開了鋼琴音樂會,一個個有著音樂背景的“神童”,接踵而至。至于巴赫,他的祖上與后輩出了眾多音樂家,是一個知名的音樂望族。貝多芬、貝里尼、比才、施特勞斯、普契尼、斯特拉文斯基等大音樂家,皆子承父業(yè)。音樂的一脈相承,當(dāng)是成就曠世人杰的一個重要因素。
從科學(xué)角度來看,基因遺傳是人類繁衍承續(xù)的一個重要元素。家族的“音樂基因”,為后世來人打下了音樂成長的基礎(chǔ)。這從情理上,從科學(xué)上都可以說,是“音樂基因”筑造了音樂大師代代相傳的歷史與事實。
但,這個歷史與事實,又造成一個誤區(qū),即認為只有基因才能造就天才,才使音樂發(fā)展中的神童輩出。于是,在娓娓道來的音樂軼事中,就有了父輩的音樂身影總蠻橫罩著稚童的故事。如也是音樂家的父親夜半揪起小貝多芬練琴,期望再造一個莫扎特式的“神童”。事實是,基因的遺傳確是音樂巨擘橫空出世的一個科學(xué)因由。不過,一個人的成功與成就,往往又不單在基因一個因素??茖W(xué)概念上有“反基因歧視”說法,談到“音樂基因”,我則衍化一個“反基因”說辭。
在音樂史上還有一些大師,他們沒有先天的“音樂基因”為基礎(chǔ),而是后天成就的成功。如:意大利歌劇的開拓者斯卡拉蒂,家境貧寒,父輩目不識丁,連名字都是老師給起的;另一位意大利歌劇大師多尼采蒂,是一個搬運工的兒子;還是在意大利,世界級的歌劇巨匠威爾第,從小就和父親在小酒館打工。而捷克民族樂派大師德沃夏克,竟是一個屠夫的后代。俄羅斯歌唱家夏里亞賓出身農(nóng)家,從小擦皮鞋當(dāng)鞋匠;蘇聯(lián)著名作曲家哈恰圖良,其父是一個裝訂工人;中國《國歌》作者,音樂家聶耳則出身于一個清貧的醫(yī)家;而譜出雄偉《黃河大合唱》的冼星海,在一個漂泊的船工家庭中誕生。這些事例表明,沒有先輩的“音樂基因”,也能成就大師巨匠。 “音樂基因”僅僅是成功的一個因素。成功還要靠什么?勤奮。其實,首要的也是最重要的,還是對于音樂的執(zhí)著和熱愛。
法國浪漫主義時代的作曲家柏遼茲,出身醫(yī)生家庭,其父以斷絕經(jīng)濟供給迫其學(xué)醫(yī)。但他酷愛音樂,寧肯過一貧如洗的學(xué)生生活,也毅然放下解剖刀,翻開五線譜。最終,靠著對于音樂熾熱的愛和堅定的奮斗,柏遼茲終成19世紀(jì)浪漫樂派開山的中堅人物。
奧地利作曲大師布魯克納沒有出身音樂世家,但他執(zhí)著愛戀音樂。沒有任何遺傳,也沒有音樂天分,直到25歲,他才寫出幾首無名小曲。比起自幼就天才橫溢的“神童”,布魯克納大為遜色。好不容易寫出一個歌曲集,題獻給一位貴婦人,她卻聳肩拒絕。40歲時,《第一交響曲》問世,卻默默無聞;49歲《第二交響曲》首演,觀眾不甘冗長,離席而去。但布魯克納堅持創(chuàng)作,直到60歲才寫出聞名于世的《第七交響曲》。這位不是天才的作曲家,在失敗中堅持,在堅持中奮斗,在奮斗中崛起。
這些不得“音樂基因”之勢的大師,以“反基因”的行動,獲得了成功,也與天才巨擘莫扎特、貝多芬等人一起,比肩而立于音樂史跡之上。
當(dāng)然,這也再次驗證了說得特別多卻無疑也是真理的那一句箴言:成功靠的是天才與勤奮。這也還給了我們一個啟迪:在特別強化“天才”亦即“基因”為重的這個具有特殊性的藝術(shù)樣式中,“音樂基因”的基礎(chǔ)與“反基因”的勤奮,同樣能夠造就藝術(shù)大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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