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經(jīng) - 風(fēng) - 三、邶風(fēng) - 030 終風(fēng)
終:既。王引之《經(jīng)義述聞》:“終猶既也?!薄敖K……且”,猶“既……又”。
暴:迅疾?!洱R詩》“暴”作“瀑”?!墩f文》:“瀑,疾雨也。詩曰'終風(fēng)且暴’”。詩人以疾風(fēng)暴雨興丈夫的狂暴。
則:而。
謔浪笑敖:謔,調(diào)戲。浪:放蕩。敖:放縱。王先謙《集疏》:“謔浪,謔之貌。笑敖,笑之貌。蓋謔非不可謔,而浪則狂。笑非不可笑,而敖則縱?!?span>
中心:即心中。
悼:傷心害怕?!墩f文》:“悼,懼也。陳楚謂懼曰悼?!?/span>
霾:大風(fēng)刮得塵土飛揚(yáng)。古人稱為“雨土”,詩人以此興丈夫心理陰暗,愛情轉(zhuǎn)移。
惠:順?!睹珎鳌罚骸把詴r有順心也?!?/span>
然:語助詞?!墩f文》:“然,燒也。嘫,語聲也。”語助詞當(dāng)為“嘫”字,經(jīng)典多借“然”字為之。
肯:王先謙《集疏》:“詩人言公或意順而肯來乎,冀望之詞?!?/span>
莫往莫來:不來往。莫,不。
悠悠我思:王先謙《集疏》:“望其來而不來,故思之悠悠然長?!庇朴疲稳菟寄钪榫d綿不斷貌。
曀:天陰而有風(fēng)?!稜栄农q釋天》:“陰而風(fēng)曰曀?!?/span>
不日:不到一天。
有:同“又”。朱熹《詩集傳》:“不旋日而又曀也。亦比人之狂惑暫開而復(fù)蔽也?!?/span>
寤言:醒著說話。馬瑞辰《通釋》:“據(jù)《考槃》詩'獨(dú)寐寤言’,《傳》云:'在澗獨(dú)寤,覺而有言。’則此言'寤言不寐’,亦當(dāng)訓(xùn)為覺而有言。”
不寐:難以入睡。
言:助詞,無義。
疐:《韓詩》“疐”作“嚏”,打噴嚏。嚴(yán)粲《詩緝》:“愿汝嚏,……愿其嚏知己念之也。”按舊時民間亦有“打噴嚏,有人想”的諺語。
虺虺:雷始發(fā)之聲。朱熹《詩集傳》:“以此人之狂惑愈深而未已也?!?/span>
懷:思念。嚴(yán)粲《詩緝》:“愿汝思懷我而悔悟也?!?/span>
詩經(jīng) - 風(fēng) - 三、邶風(fēng) - 030 終風(fēng)
這是一位婦女寫她被丈夫玩弄嘲笑后慘遭遺棄的詩。
《毛序》:“《終風(fēng)》,衛(wèi)莊姜傷己也。”朱熹《詩集傳》:“莊公之為人狂蕩暴疾,莊姜蓋不忍斥言之,故但以終風(fēng)且暴為比?!闭J(rèn)為是莊姜受丈夫衛(wèi)莊公欺侮而作。
今按:就詩而論,這首詩寫夫婦不睦是可以肯定的,但一定坐實(shí)是莊姜傷衛(wèi)莊公不見答之詩,則無確據(jù)。
全詩四章,寫出了一位婦女對丈夫既恨又戀的心理過程。首章傷心丈夫?qū)旱妮p薄狂暴;二章卻又思念起這個掉首不顧的夫君來;三章更是想得睡不著覺,希望丈夫知其思念而打噴嚏;末章則由己及彼,希望丈夫反過來也能想念她。
每一章語氣都有一層轉(zhuǎn)折,層層遞進(jìn),將一種既怨恨又思戀,既知無望又割舍不下的矛盾心理表達(dá)得委婉盡致。
(漢)司馬相如《長門賦》描寫陳皇后的愁悶悲思,始以“君曾不肯乎幸臨”的失望,繼之“摶芬若以為枕兮”的希冀,終則“魄若君之在旁”的癡情,所用手法與《終風(fēng)》是一脈相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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