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先秦是人性論的繁盛時期，探討人性的理論很多，這其中最具典型理論意義的當(dāng)屬孟子的性善論與荀子的性惡論。孟子人性論主要圍繞著何為人性、人性是善的還是惡的和如何解釋善惡現(xiàn)象展開。無論是孟子的性善論還是荀子的性惡論，他們提出各自的人性論的目的在于為各自的道德主張尋找一個理論基礎(chǔ)，人性論的重要之處就在于如果沒有確定的人性論主張道德的確立就去少了根基。
關(guān)鍵詞：人性 性善 性惡 生理欲望 道德屬性
人性論是關(guān)于人的一般本質(zhì)的思想觀點，先秦是人性論的繁盛時期，探討人性的理論很多，即善惡言人性的觀點，除了孟子的性善論荀子的性惡論外主要有世碩的“有善有惡論”，告子的“無善惡論”及“性可以為善”、“可以為不善”、“有性善，有性不善”等，這幾種觀點涵蓋了即善惡言人性的所有向度，最具典型理論意義的當(dāng)屬孟子荀子的性善論與性惡論。何為孟子人性論的焦點呢。孟子人性論主要圍繞：一是何為人性，孟子以人的道德屬性為人性——亦即他所謂的惻隱之心、羞惡之心、辭讓之心、是非之心——“非由外鑠我也，我固有之也”[1]。二是人性是善還是惡，孟子認為人之初性本善。三是如何解釋善惡現(xiàn)象。關(guān)于惡產(chǎn)生的原因孟子認為人之惡是由于外部環(huán)境使人泯滅了善性。
不可否認，言人性的存在是以道德的存在為前提的，善惡這兩個范疇是與人的倫理道德聯(lián)系在一起的，是道德判斷、道德評價的結(jié)論，善即符合某種道德，惡即違背某種道德。如果沒有道德主體的人善惡的分別也沒有了意義，離開了道德善惡也就無從界定，所以人性善惡的問題也就是人性與道德的關(guān)系問題。在思想家們的眼里，人性是與生俱來的先天固有的某種規(guī)定性，他在邏輯上先于善惡，善惡是其屬性，這樣，人性的善惡就成為道德主張的邏輯前提。人性論問題之所以重要在于如果沒有確定的人性論主張，道德的確立就缺少了根基，所以孟子荀子的人性論之爭的實質(zhì)不在于人性到底是善還是惡，其目的在于為他們各自的道德哲學(xué)建構(gòu)尋找一個邏輯前提。
人可以劃分為身心即生理和心理兩部分，人既有自然屬性又有社會屬性是二者的辯證統(tǒng)一，無論是作為類還是作為個體的人都經(jīng)歷了兩個階段:第一階段人僅有自然屬性，但這種自然屬性不同于動物的自然屬性，因為這種自然屬性孕育著社會屬性的種子、胚芽，為人成為人提供了可能性，至于能否成為真正的人還要看能否在自然屬性的基礎(chǔ)上獲得社會屬性，只有社會屬性才是區(qū)別于動物的人之為人的特質(zhì)，在這個階段人的社會屬性尚未確立，只是以潛在的形式存在于自然屬性之中，第二階段在長期的社會化過程中，社會不斷地把各種社會關(guān)系賦予每個個體的人，潛在于自然屬性的社會屬性逐漸確立起來成為人之為人的特質(zhì)，只有在這個階段人才真正把自己和動物區(qū)別開來成為自然屬性和社會屬性的統(tǒng)一的真正的人。
在社會發(fā)展觀念過程中社會利益以及道德標準總是處于不斷調(diào)整變化之中。從全社會來看存在著利益集團之間爭奪利益的斗爭和社會道德規(guī)范之間的沖突。從個人來看，存在著對欲望的追求和內(nèi)心的道德意識之間的矛盾，前者是個人的內(nèi)心沖突在社會上的反映，后者是社會沖突在個人身上的縮影，這些矛盾和沖突時社會變革造成的必然結(jié)果，面對這些矛盾相沖突無非有兩種選擇：其一是犧牲利益、欲望，遵從道德，其二是犧牲道德，追求利益、滿足欲望。
根據(jù)以上觀點可以認為孟子以人的道德屬性為人性，認為性在心，注重人的心理情感得出了一心為善的結(jié)論，孟子之主性善是把作出第一種選擇的人作為人類的標準，把他們的規(guī)定性作為對人的類本性，孟子的“四心”是以第二階段的人為標準的這個階段的人，其內(nèi)心已經(jīng)有了一定的道德意識。
孔子有“性相近，習(xí)相遠”的人性闡發(fā)，對人性的規(guī)定是確立人性論的第一步，在這個問題上孟子所探討的人性是“人”之性，亦即他論人是在人與動物相區(qū)別的意義上進行的，他所謂的“人”是一個類的概念、是普遍的人，他所討論的人性是人一般的本質(zhì)規(guī)定性。
孟子所謂人性主要指人之所以異于禽獸者，孟子認為：“君子所性，仁義禮智跟于心” [2]，孟子認為人與禽獸的區(qū)別非常小，庶民失去這點區(qū)別，君子保存了這點區(qū)別，這點區(qū)別實際上就是人的基本道德。如果人只是吃得飽、穿得暖、住得舒適，而沒有得到教化，那就離禽獸不遠了。在孟子看來，人有兩個發(fā)展方向，一個是只追求感官欲望的滿足向禽獸倒退，一個是追求道德的完善，向人的方向發(fā)展。孟子看到人既有對生理欲望的追求，又有道德追求，并且將生理欲望追求與道德追求區(qū)分開來，他認為生理欲望追求屬于外在追求，道德追求為內(nèi)在追求，欲望追求受某種外在的必然性即命的制約，得到得不到完全由外在力量決定。因此他雖然也是人的屬性；但由于受命的制約，不能稱作人性。所謂命孟子認為“莫之致而至者，命也” [3]，沒有叫他來，他卻來了，便是命，命是外在人的某種必然性，在孟子看來，道德追求則完全在于自己，這與孔子“為仁由己”的觀點是一致的，對仁義理智的追求雖然也受命的制約，但得到得不到由自己決定，因此孟子不成其為命，而成其為性。張岱年說：“孟子所謂性者正指人之所以異于禽獸之特殊性征，乃專指人之所以為人者，實即是人之'特性’，而任何之物之性，亦即該物所以為該物者，所以孟子講性最注重對物類之不同。”[4],張岱年一方面指出了孟子看到人既有與禽獸相同的欲望追求，又有區(qū)別于動物的道德屬性，孟子把后者而不是前者規(guī)定為人性，另一方面指出了孟子抓住了“類”這也是理解孟子性善論的關(guān)鍵。
由上可見，孟子將人的道德屬性定義為人性，他認為人既有道德又有生理欲望。
人性論所要回答的是人之初性本如何，即人先天具有的本性如何的問題。孟子對人性的規(guī)定已經(jīng)決定了他對這一問題的回答。
孟子人認為：人之初性本善。
孟子認為討論人性要推求其所以然，這個所以然是什么呢？他并未明言，他舉例說，禹治水的成功在于利用了水向低處流的規(guī)律，因勢利導(dǎo)，于是水就安然無事了。天雖然高，星辰雖然遠，但一千年后冬至的日期還是可以推算出來的。同樣人性也是有其規(guī)律，這就是一心向善，如同水往低處流一樣，在孟子看來，人性向善就是人性本善，孟子論性善，一出言便立意甚高。孟子所說的善即人心中本來所固有的先驗的道德屬性的萌芽，即四個“善端”：“惻隱之心，人之端也；羞惡之心，義之端也；辭讓之心，禮之端也；是非之心，智之端也”[5]。在孟子看來，這些“善端”是人天生就有的，因而亦在人性之列。孟子引用《詩經(jīng)》天生育的眾民，每一事物都有其規(guī)律，百姓把握了這些規(guī)律，就喜好優(yōu)良的道德，在孟子看來，這個規(guī)律對于人本說就是向善，孟子以心善言性善，在他那里性在心中、心性為一。他認為人心中有仁義禮智四種道德屬性的萌芽，即善的動機，它們能夠發(fā)展成仁義禮智等道德屬性，在孟子看來，因為人性中固有善的動機，所以人性是善的，顯然，他是在動機論的意義上說明人性本善的。
那么，心何以能承載“四端”呢？孟子提出了“心之官則思”的命題，認為“心是思維器官”作為思維器官的心不同于五臟之一的心臟，心具有天賦的認識能力，心能產(chǎn)生兩種基本的情感：一是惻隱一是不思，前者是對同類憐憫愛惜的情感，后者是不能忍受同類痛苦的情感。孟子把人的這種心理情感升華為道德情感，并一直作為道德立論的根據(jù)，孟子之“不忍”指見到他人他物遇害時驚懼痛苦的心理情感，這是惻隱之心的一面，惻隱之心是對同類的憐憫愛惜的情感，因而惻隱之心與不忍之心實為“心”的一體兩面，為了說明人人都有不忍之心孟子設(shè)定了一個特定的場景：一個小孩快要掉到井里了無論誰見了內(nèi)心都會產(chǎn)生憐憫與驚懼哀痛的情感，在這種情感的驅(qū)使下就會去搶救這個孩子，這種搶救不帶有任何功利目的，不是為了結(jié)交父母，不是為了得到輿論的夸獎，也不是厭惡孩子的哭聲。這種特殊情感就是“不忍之心”，在這種特殊的情況下只要是人都會有這種情感，由此孟子斷定人皆有不忍之心。
孟子通過以上論證得出結(jié)論所有的人都是性善的。
可見孟子承認社會上有善惡兩種現(xiàn)象，對于孟子來說關(guān)鍵在于解釋社會上惡是如何產(chǎn)生的，它與人的善的本性關(guān)系如何。在孟子看來，順人之善性，人應(yīng)為善，環(huán)境的影響是人為惡。
關(guān)于惡產(chǎn)生的原因，孟子認為惡事由于外部環(huán)境使人泯滅了善性，孟子說：豐收年成，少年子弟多豐懶惰，災(zāi)荒年成，多豐強暴，這不是因為他們天生資質(zhì)不同，而是環(huán)境是他們心情變壞的結(jié)果，這所謂的心情變壞即泯滅了心中的道德意識，人本來就有仁義之心，之所以失去完全是外界環(huán)境影響的結(jié)果。
孟子提出人性論的目的在于為自己的道德主張尋找一個邏輯前提和理論基礎(chǔ)，言人性的善惡是以道德的存在為前提的，人性的善惡問題是人性與道德的關(guān)系問題。人性論問題的重要之處就在于如果沒有確定的人性論主張道德的確立就缺少了根基。
注釋：
[ 1 ] 楊伯峻譯注《孟子譯注》 中華書局 1960年版 第42頁
[ 2 ] 楊伯峻譯注《孟子譯注》 中華書局 1960年版 第86頁
[ 3 ] 孟子的這個看法來自孔子?？鬃诱f：“益者之樂，損者之樂，樂節(jié)禮樂，樂道人之善，樂多賢友，益矣，樂教樂，樂佚游樂宴樂，損矣”?！墩撜Z·季氏》雖然在孔子看來，有益的三種快樂屬于道德追求，而有害的三種快樂則在于滿足生理欲望。
[ 4 ] 楊伯峻譯注《孟子譯注》 中華書局 1960年版 第76頁
[ 5 ] 楊伯峻譯注《孟子譯注》 中華書局 1960年版 第96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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