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讀者:自洽)
去西安是一時興起,看領(lǐng)導(dǎo)驚訝的眼神,我脫口而出,強哥也看向我,我確信道,也是領(lǐng)導(dǎo)老家啊。一直想出去走走,舒展緊促的筋骨,訪一訪圣賢足跡,領(lǐng)略一下祖國美麗山川。
之前迷儒教,立志去拜孔子,而后幾多淹蹇,篤意漸磨,心想還是得多挨磨難,誠心正意才見機緣。去西安,打算窮游(本身就是個窮人),不問導(dǎo)游,隨心隨意,放逐身心一番。領(lǐng)導(dǎo)還是提前發(fā)來攻略,略盡地主之誼,這在以后幫了大忙。
從火車站出來,迎面便是高大厚重的古城墻,天下著蒙蒙小雨,路濕氣涼,綠葉兒無精打采,竟有些凄清的古意。路邊鐘意一處旅館,住了進去。房間很小,僅有一張床和一臺壞了的電視機。躺在床上,心底像頓悟,人最好的伴侶應(yīng)該是床,最大的需要也只是幾尺見方,還想再思,困意襲來,很快就睡著。
醒來已是下午三點,急忙尋攻略,在電子地圖找到碑林所在,3.1公里。匆匆往外趕,天還未晴,一路車水馬龍,趕到門票處,著急說出了家鄉(xiāng)話。售票員白了我一眼,蹙緊眉頭煩道,到底是聯(lián)票還是單張???忍住脾氣,心想,這就是所謂的把工作當(dāng)苦役的人吧。
碑林不大,布局緊湊,名家碑刻林立,用大玻璃封存著,展覽室略昏暗,費眼力。比較喜歡楷體,古健勁秀,關(guān)鍵是字大(我近視?。蛔瓡蟹N特別的形體美,蜿蜒游走,極盡象形方物之能事;草書欣賞不來,凌亂得過于個性;行書想找王羲之的《蘭亭序》,一直沒找到,第四展廳有賣《蘭亭序》拓片,全不見其神韻。
碑林外就是古城墻,百度說是13.74公里,勾起了我征服的沖動。登上古城墻,視界開闊,高樓廣廈、街衢小巷、行人車輛盡在眼下;墻根花樹正盛,像是老家的戀棗子花,芳香濃郁。給一位騎車的游人拍完照,他見我兩手空空,以為我是本地人,見我說不是,忙建議道,古城墻是不適合走的,十四五公里呢。我心想,十幾公里也不遠吧,之前一份工作天晚錯過站,也是走過七八個公交站的。古城墻是適合走的,如果是去品味,而不是去享受。招展的旌旗,暗灰的大磚,角樓落日,似乎更容易讓人想起歷史,那個盛唐。然而詩意往往要付出身體的疲憊,從夕陽西下到夜色漸深,好不容易拐了幾次彎,一直在身前的一個姑娘要從便道下去,值班人員不允,姑娘的聲音從憤怒漸至哀怨。我想,還是走吧,新月當(dāng)空,城樓裝著五顏六色的燈,此時流光溢彩。終于找到了出口,下來抬眼一瞧,正是尚德門,來時走過的地方。
第二天,天晴得好,去城南大雁塔玩,6.1公里,選擇了單車。一路跟著車流、人流,樹蔭下涼風(fēng)陣陣,真是舒展的自在。大雁塔并不太高,四周是佛堂院落,后面是玄奘紀(jì)念堂,看了路線圖,聽了講解,多認(rèn)識了幾處古地名,很覺得新鮮,比如花喇子模,是今天的烏茲別克斯坦,更明白了玄奘西行的艱險,迷失沙漠絕境,依憑虔心,靠大雁引路脫離,故而西行歸來建塔以大雁為名。佛院沒有特別記憶深刻地方,除了佛像便是旅游商店,本應(yīng)清靜的地方,為了滿足了世人窺探新奇的心,也要受些塵風(fēng)塵土的浸染,且美其名曰接地氣吧。
大雁塔西有一大片花圃,花艷葉盛,引得眾人紛紛留影。花以月季為多,大團小團,或婀娜,或可愛,無不嫵媚動人;牡丹尚未全開,花骨簇擁,想他日天暖,定要花開滿園,香氣動帝都的吧。
離開大雁塔,下一站是陜西博物館,檢票口排成了長蛇陣,賣茶的賣力吆喝著,兜售小玩意的老人戴著耳麥,唱戲似的介紹手中的小魔環(huán),想到了小外甥女,忍不住買了兩個。因為人數(shù)限制,暴曬在門口半個小時,走進博物館趕緊四處找找好玩的東西,忽然想起領(lǐng)導(dǎo)的提醒,湊個講解,可人挨人,后催前的,講解又太搶手,索性湊合著看吧,后來才知道錯過了很多有價值的文物,不過也看了幾處自己喜歡的東西,比如弓弩、劍戟、銅鏡,算是失之東隅收之桑榆吧。
最后一天了,看一些特別的東西吧,想到了秦始皇陵兵馬俑。這天中午才起來,洗漱完畢,電子地圖一查,34公里,想了想,還是趕到火車站附近的公交車站,直奔兵馬俑而來。吸取前幾次教訓(xùn),這次定要找個講解。湊巧的是,取完票便有人來搭訕,問要不要聽講解,詢問了價格,真是覺得好便宜。導(dǎo)游個頭不高,滾圓的臉,深凹下去的眼睛,畫了淡妝,有些像回民。只見她搖著花格子小彩旗,從去皇陵的小道開始便介紹起這個地方來,結(jié)尾定要感謝幾聲當(dāng)年發(fā)現(xiàn)兵馬俑的老楊。碰到人多處又值得看一看的地方提醒我們見縫插針觀賞拍照,同時要注意看好貴重物品。一號坑的兵馬傭排著隊列,很有往日整裝待發(fā),橫掃六國,天下一合的氣勢。仔細看,人俑有很多殘缺的,修復(fù)人員埋頭修理,全不聞周遭的喧嚷;二號坑是議事廳,很小,但坑很深,導(dǎo)游指了指旁邊的坑,說是當(dāng)年盜墓賊留下的,我好奇地拿起了手機;三號坑未挖掘,大概為了滿足游客,旁邊矗立好幾座珍貴的人傭,比如著名的跪射俑,將軍俑等,發(fā)辮、發(fā)冠、飾結(jié)、甲片栩栩如生,又看到了自己喜歡的青銅長劍。銅車馬處黑漆漆的,講解聲音也快要淹沒了,不得不按住耳塞,人流挪著碎步,拍照的人來人往,堵成一團。看著精美的銅塑,心里喜歡卻不知哪里好,后來領(lǐng)導(dǎo)給做了科普,方知當(dāng)年的工藝太難得。
最后一站是回民街,冰激凌造型很好,紅柳烤肉挺香,八寶玫瑰鏡做得真精致。
逛完了回民街,天已經(jīng)全黑了,是時候說再見了,還是覺得相見太淺,準(zhǔn)備不足,用自己來時寫的閑詩結(jié)尾吧,還有這幅照。(打個廣告:如果有意去西安游玩者,且先來咨詢常老師。哈哈,開個玩笑。)
在路上
總要尋一個答案,
骨子里的驕傲與頹唐,
如古老的琴曲,
散漫舒緩撓你心底的癢。
離開,帶著期待,
以羈絆的謊,
女人與美酒,
一路芬芳,一路荒涼。
徘徊,迷津古渡,
把圣哲埋葬,
億萬年的光陰,
冥思一恍。
在路上,
循著蠱惑,揉碎癡狂,
枯榮的花兒,寂寥的雨,
遠方的驛站,歌聲輕唱。
林逸之風(fēng),棲彼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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