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馮唐在《如何避免成為一個油膩的中年猥瑣男》文章里,列出了10 個中年“油膩男”的標準。
有趣的是,在古代,也有一個與之對應(yīng)的標準。
古代夸人用“油膩”
南宋周密在《癸辛雜識》里寫到詩人、詩論家方回,就把他當作了油膩男的典型。
書中原話是“方回十一可斬”,換成現(xiàn)代的說法就是“方回應(yīng)該被砍頭的十一個理由”。
這十一個理由包括:貪小便宜、厚顏無恥、倚老賣老、老而好色、狹隘自大等,無一不是如今“油膩男”的惡習(xí)。
不過,在古代,“油膩”這個詞,并不是用來形容人到中年時期的行為猥瑣。
而是用來夸人長得好的,算是個褒義詞。
試想那時不少民眾都吃不飽,胖子少,臉上的油光也少。
所以古代夸人,常??淙似つw像豬油。
比如,《詩經(jīng)》里的“膚如凝脂”,不就是說皮膚很油膩嗎?
按現(xiàn)在的標準看,油膩有兩層意思,一是外表油膩,二是內(nèi)心油膩。
以現(xiàn)在的標準來看,在古代,能歸類為油膩的名人很多。
比如,經(jīng)年累月不洗澡的白居易,他寫詩道:
“經(jīng)年不沐浴,塵垢滿肌膚。今朝一澡濯,衰瘦頗有余。”
意思就是一年不洗澡,一洗瘦幾斤。
更有名的例子當屬王安石,不僅不洗澡,臉也不洗,有次去見宋神宗,虱子爬到了胡須上。
皇帝看到實在憋不住了,笑出了聲。
即便出了這么大的丑,王安石依舊我行我素。
還有劉備,在今天網(wǎng)友的眼光下,很可能就是一個油膩的胖子。
劉備
《三國志·蜀志·先主傳》裴松之注引《九州春秋》:
“備住荊州數(shù)年,嘗與表坐,起至廁,見髀里肉生,慨然流涕?!?/p>
劉備悲傷的原因,顯然不是變得“胖而油膩”,而是虛擲光陰,無所作為。
內(nèi)心“油膩”的古人,恐怕唐代詩人宋之問算一個。
他雖有才華,卻一直想成為武則天的男寵。
讓人奇怪的是,雖然身材偉岸、儀表堂堂的宋之問經(jīng)常扈從武則天朝會、出巡,武則天卻一點沒有把他收入后宮的意思。
宋之問寫奏章請求加入,武則天沒同意。
宋之問又寫了一首幽怨的詩:
“明河可望不可親,愿得乘槎一問津。更將織女支機石,還訪成都賣卜人。”
大意是,雖然你是銀河可望而不可及,但我還是希望能乘竹筏去親近你。
據(jù)說武則天看到這首詩后表示:
“吾非不知之問有奇才,但恨有口過耳。”
這里的“口過”就是“口臭”。
對武則天,宋之問是無盡諂媚,對朋友則是賣友求榮。
武則天死后,武三思因與韋皇后私通,復(fù)被重用。
朝中大臣憤恨不已,張仲之與王同皎便密謀,要殺武三思。
當時,宋之問正在張仲之家里避難,聽到這個密謀,他絲毫不顧張仲之收留他的恩情,直接告發(fā),導(dǎo)致這二人被殺。
更駭人聽聞的,則是他“因詩殺人”的傳聞。
一日,宋之問見其外甥劉希夷的一句詩“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頗有妙處,便想占為己有。
劉希夷不從,宋之問竟然命令家奴用土袋將外甥活活壓死,殺人奪詩。
劉肅的《大唐新語》是迄今為止發(fā)現(xiàn)最先提到宋之問“殺甥奪詩”的文獻
這已經(jīng)不是油膩了,而是無恥。
與之類似,方回最應(yīng)該被砍頭的理由,則是他賣國求榮的“事跡”。
根據(jù)周密的記載,方回臨危受命,任嚴州(今浙江建德)知州,抵擋元軍。
上任之初,他慷慨陳詞:
誓死保衛(wèi)嚴州,與嚴州軍民共存亡。
元軍一來,方知州就不見了。
大家還以為他自盡殉國了,卻沒料到他早早出城投降了:
“迎降于三十里外,韃帽氈裘,跨馬而還,有自得之色?!?/p>
之后他還打著元軍的旗號,到處搜刮民脂民膏。
方回罷官后,致力于詩,選唐、宋近體詩,加以評論,取名《瀛奎律髓》
與方回類似的,還有明末的錢謙益。
清軍兵臨南京城下時,柳如是勸錢謙益與其一起投水殉國,錢謙益沉思無語,最后走下水池試了一下水,說:
“水太冷,不能下?!?/p>
然后就打開城門投降了,還不如妓女出身的柳如是有氣節(jié)。
從某種程度上看,柳如是更像是一個現(xiàn)代女性。
明清女性意識開始覺醒,她就是典型代表。
柳如是敢置封建禮教于不顧,經(jīng)常身穿士子裝束,與公子哥們稱兄道弟,和他們平起平坐,飲酒賦詩。
她喜歡上了高大帥氣、有才華更有氣節(jié)的陳子龍,居然寫出了一篇《男洛神賦》,把陳子龍比作洛神。
在那樣的年代,她竟然敢這么品評男人,心氣之高、膽子之大,令人咋舌。
但遺憾的是,雖說“女追男隔層紗”,但柳如是和陳子龍還是沒有緣分。
后來,柳如是與錢謙益結(jié)緣,也是女方主動。
柳如是直接換上男裝,開著船就上錢謙益家里去了。
這樣獨立自主的女性,還真不多見。
哪怕是在社會風氣相當開放的唐代,女人若不是皇帝、公主,也難有選擇配偶的權(quán)利。
女道士魚玄機與柳如是相似,都有才華,都與名士交往。
但面對拋棄她的有婦之夫李億,她卻寫出了這樣的詩句:
“自能窺宋玉,何必恨王昌?”
意思是你不喜歡我,還有別人喜歡我呀。
雖然有一點點要覺醒的意思了,還是仍然有依附男子之意。
那么,什么樣的男人才是佳偶?
古代女子如何“擇君”
宋玉、潘安顯然受歡迎,石崇、王愷也都不錯,但問題在于,在講究“三綱五常”“三從四德”的古代社會,女人其實根本沒有選擇的權(quán)利。
而且多少個才子佳人的故事告訴我們,無論怎么選,古代的女人最終還是會成為男人的附屬品。
既然沒得選,那能不能不選了呢?
清代閨閣女作家有一個辦法,那就是不嫁。
《金魚緣》的作者孫德英就是一生深居閨閣,終身未嫁。
不嫁的前提,就是家里有錢,養(yǎng)得起。
據(jù)統(tǒng)計,清代女作家人數(shù)最多的地方是長江下游,也就是傳統(tǒng)意義中的江南。
而江南諸縣中,女作家出現(xiàn)最多的是錢塘(今杭州),即清代彈詞女作家陳端生的出生地,其次為常州,再次為吳(今蘇州),無一不是經(jīng)濟富庶的地方。
清代繪本中的女性
這些女性都是出身名門望族,受過良好教育,出嫁之前在閨閣之中閑極無聊,就寫起了彈詞小說。
這些小說的共同點是,主角是女人,她們都要喬裝成男人離家出走,然后像男人一樣施展才華,建功立業(yè)。
這時,她們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就不需要男人了。
以《再生緣》中的孟麗君為例,女扮男裝的她當上宰相之后發(fā)現(xiàn),那個她原來要仰視、服侍的夫君,居然成了自己的學(xué)生。
孟麗君與黃埔少華年畫
那么,是繼續(xù)當宰相呢,還是換回女裝回去侍奉公婆和丈夫。
這根本不用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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