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新干線·抗戰(zhàn)系列小說」李英利｜抗日烽火（三）
抗戰(zhàn)時期，晉陽區(qū)和河陽區(qū)是相鄰的。河陽區(qū)有個柳家莊，有個貧苦農(nóng)民叫宋鐵柱，二十三歲了，還沒有結婚。娘已經(jīng)去世，家里只剩下老爹和一個小兄弟，沒個娘門兒家，過日子真難??！宋鐵柱的表哥是個鐵匠，姓陳，叫陳老耿，陳老耿年輕時思想積極，健康向上，暗地里參加了共產(chǎn)黨，就在家里開了個飯館，搞交通，掩護革命同志來往活動。離柳家莊十幾里地有個大村莊叫望城鎮(zhèn)，設有國民黨警察局，鬼子憲兵小隊部，局里的警察成天“剿共”，動不動就抓人打人。陳老耿家在北王莊，抗日活動越來越困難，在家站不住腳，就推上打鐵的家伙，到外邊去活動。宋鐵柱見表哥不在家，表哥家有什么活動就常去幫著做，自己縫縫補補的活兒也求表嫂給做。表嫂的家有個妹妹叫程小蘭，也斷不了來這里，因為這里靠黃河邊，程小蘭幫姐姐織席編簍。這姑娘模樣俊，心眼好，有時候拿來活計，姐姐忙不過來時，她就不言不語地做了。宋鐵柱和程小蘭斷不了見面，兩個人很說得來。鐵柱告訴她: 自從娘死后，借了地主胡殿武六十塊現(xiàn)大洋，年年利滾利還不清，眼看自家的今天玉米地就得給姓胡的了。程小蘭嘆口氣道：“這世道，窮人的日子就是難呀！”這一年，日本鬼子妄圖侵略全中國，到處炮聲隆隆槍聲陣陣，柳家莊的人們，站在村邊就聽得真真的。望城鎮(zhèn)的國民黨警察局接到上邊的命令，天天到各村抓人要伕，開到西邊去挖戰(zhàn)壕、修工事，宋鐵柱也被抓走了。工事好容易修好了，誰知一仗也沒打，隊伍就“嘩——”地退下來，拐金帶銀向南逃去，一路上搶人劫道，厲害極了。宋鐵柱親眼看到國民黨軍隊專欺負老百姓，不能打日本，心里很氣憤。不久前線失守，日本的飛機天天在頭上轉(zhuǎn)，河陽區(qū)的人們開始驚慌起來。一天，宋鐵柱正在地里種麥子，就見逃難的人們流著眼淚，亂紛紛地走過來。一個老頭嘆口氣說：“這是什么時候，你們還在種麥子，能吃上嗎？”鐵柱一聽也慌了。小蘭娘一進屋就坐在炕沿上，拍著腿哭訴道：“趕上這年月，日子可怎么過??！你妹子這么大了，不如早點尋個主兒，也省得我操心……”小蘭的姐姐立刻說：“有個主兒倒是挺合適！”小蘭的姐姐想把小蘭介紹給宋鐵柱，就來到宋鐵柱家提親。鐵柱的爹一聽，樂得嘴都合不上了；宋鐵柱“嘿嘿”笑著說：“咱這么窮，還能娶媳婦！”心里別提有多愿意了。姐姐回來和娘商量。小蘭在外屋裝著做針線活，耳朵可直愣愣地聽著哩。她心里喜歡宋鐵柱，誰知道娘偏偏嫌鐵柱家里窮。住了幾天，娘就領著小蘭去江家屯，那里是小蘭的姥姥家。娘兒倆一出村，正碰上下地干活的宋鐵柱。見小蘭走了，他不看天上雁兒飛，也不聽塘里水鳥叫；在這兵荒馬亂的年月，心里很惦記這門親事。到姥姥家不久，娘就把小蘭許給馮家莊馮寶璋家一個護院的，名叫侯世昌，三說兩說就定了親。在那樣的歲月，一個姑娘家怎么能自主自己的婚事?。〕绦√m心里只是想著宋鐵柱，又拗不過娘和姥姥?？匆姾罴宜蛠淼牟识Y，她整整哭了一夜。侯世昌原來是馮寶璋土匪隊“馮家班”的小頭目，他天天領著土匪向各村要東西，要肉要油都是八百斤，老百姓說：“八百斤，八百斤，剝了皮，斷了筋”。一天，侯世昌趁著時局的混亂，跑到柳家莊來招兵買馬，他見宋鐵柱在拾糞，就勒住了馬韁繩，奸笑著說：“嘻，傻小子！弄那干嗎？跟我去吃白面卷子燉豬肉吧?！彼舞F柱說：“咱沒你那號本事！”侯世昌睜大了眼睛問：“什么？沒本事！豬肉白面你不會吃？”宋鐵柱低著頭，邊拾糞邊說：“邪門歪道弄來的東西，咱不稀罕！”說罷急忙走開，侯世昌說：“嘿，娘老子沒把你造好！瞎了眼啦！”秋后，河陽區(qū)鬧起了土匪，柳家莊有個地痞流氓叫楊小六，和偽村長胡殿武勾結在一起，打算渾水摸魚，發(fā)點財。這天，他倆把一些人召集到家廟里訓話，當下就安上大鍋，成立起“柳家班”。不多幾天，馮家莊也成立了“馮家班”，領頭的就是馮寶璋，此人在國民黨軍隊里當過參謀長，家里存的槍很多。侯世昌也當了小頭目。這些人整天橫行霸道，敲詐老百姓，河陽區(qū)成了混亂世界。有一天，宋鐵柱去馮家莊趕集賣葦子，忽聽前面槍響，就見一隊人馬，吹吹打打，擁著一頂轎子從大街上闖過去。有人說是侯世昌娶了江家屯的閨女，宋鐵柱不由地一愣，該不是程小蘭吧！趕集回來，宋鐵柱先去表嫂家，想打聽一下程小蘭的準信兒。一進屋，卻見表哥陳老耿回來了。他衣服破爛，精神可挺好，正和周慶奎、石有明、郝長海、李二叔等街坊鄰居親熱地拉家常，小屋里擠滿了人。陳老耿把戰(zhàn)爭的消息告訴給大家，他說，岳振國司令員的隊伍正在黃河以南收編和剿滅土匪，鬧減租減息。不久就開過來了；還講了八路軍在抗日戰(zhàn)場上的勝利消息和抗日救國的道理，什么“打倒日本帝國主義”啦，什么“全國人民總動員”啦，都是人們沒聽過的新鮮話兒，大伙兒越聽越高興?？墒钦l也不知道陳老耿就是共產(chǎn)黨的領導干部。人們散去了，宋鐵柱還坐在那兒沒動，表嫂嘆了口氣，就把程小蘭嫁到侯世昌家的事告訴了他。表嫂還說：“都怪我娘糊涂——，以后再慢慢對付吧！”陳老耿送走大伙兒回到屋里坐在鐵柱身邊說：“不愿當亡國奴，就跟我干吧！咱們成立個自衛(wèi)隊。”鐵柱說：“咱們赤手空拳，打得過人家嗎？”表哥小聲告訴他：“武器不用愁，早有準備……”隨后又附在他耳旁嘀咕幾句。第二天一大早，表兄弟倆就跳著魚簍子，一前一后朝西走去，街上人們問：“哪兒去呀？”陳老耿說：“做個小買賣，捉點魚去。”傍晚，他們過了一條大河，到了河西村，走進一個人家，有個白頭發(fā)老婆婆來開門。她領他們到一間草棚里，扒開一堆亂柴，就露出兩個麻袋，打開一看，里面全是手榴彈，大大小小足有二三百顆。宋鐵柱問道：“這些炸彈，都是誰給的？”表哥說：“這是手榴彈，誰也沒給。中央軍撤了留下滿地都是，是我們拾來的，拾到許多槍，已交給岳司令員。咱們憑這些手榴彈，就能打江山?！彼麄冄b滿了四魚簍子，用荷葉蓋好，吃了些餑餑，喝了些水，表哥和老婆婆低聲說了一陣話，兩人就挑起擔子，連夜趕回來。回到村里，雞已叫三遍了，表哥預先約好的周慶生同志，早在關閉的小學校里，挖好兩個坑，在校門口等候。周慶生是個細心的人，做事很機靈。他把兩個坑，挖在教員室里。三個人悄悄地把手榴彈藏好，才回去睡覺。從此，宋鐵柱白天在地里干活，晚上常跟表哥活動。一天晚上，宋鐵柱又要出去，他爹同他爭吵了一場，他爹說：“中央軍隊十萬還扛不住，溜得一個不剩，你有多大能耐，就能抗日嗎？”宋鐵柱說：“不抗日怎么著，叫我當亡國奴?！弊詈?，他爹也就由了他。程小蘭嫁給侯世昌可受罪啦。每天要推兩回碾子，做兩頓飯，還要解葦、碾葦，織出一領丈二的席子。可她只長兩只手呀！完不成就挨婆婆罵、丈夫打。三天兩頭挨打受氣。婆家原來是個富戶，在侯世昌的爺爺手里就敗落了，一家人全靠侯世昌在外邊訛個錢，裝裝門面。他們瞧不起“莊稼人”，經(jīng)常欺負程小蘭。程小蘭挨了打，就哭哭啼啼到姐姐家來訴苦。躲不過兩天，侯世昌帶著人就生拉硬扯地弄回家去。當時鬼子占領了縣城，咱們的隊伍就在農(nóng)村，配合地方黨組織，組織群眾武裝，開展減租減息斗爭。程小蘭看見部隊里還有“女戰(zhàn)士”，又會說又會寫，一點兒也不受壓迫，對她們很羨慕。這時候，柳家莊成立了農(nóng)會，宋鐵柱在農(nóng)會里當了干部，他頭上包著白毛巾，肩上背著一支大槍，在街上興沖沖地走來走去。程小蘭看見宋鐵柱，就低下頭去；宋鐵柱看看程小蘭，也不知說什么好。一天，郝長海叫上宋鐵柱一起去地里拾柴禾，郝長海和陳老耿一樣，是河西區(qū)地下黨員，他看宋鐵柱工作很積極，就想吸收他入黨。兩個人一邊拾柴一邊談，郝長海給他講革命道理，講什么是共產(chǎn)黨？為什么要加入共產(chǎn)黨？怎樣做一個合格的共產(chǎn)黨員？鐵柱聽得入了迷，他高興地光咧嘴笑。過了幾天，長海就叫宋鐵柱去開黨小組會，會上宣布吸收他加入共產(chǎn)黨，陳老耿又對他說：“鐵柱，你入了黨，要遵守黨的紀律，服從黨的決議??！”宋鐵柱高興地說：“黨叫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宋鐵柱入黨后，上級為了進一步培養(yǎng)他，調(diào)他去縣里受訓。宋鐵柱先去受訓前，先到荷花村去找陳老耿，剛說了兩句話，就見一個小媳婦披頭散發(fā)地跑進來。原來是程小蘭，又在婆家挨了打，偷著跑出來。程小蘭眼淚汪汪地對陳老耿說：“姐夫，我在那個人家實在待不下去啦！你不是說抗日男女平等嗎？我也要當個女游擊隊員！”陳老耿想了想，就寫了個介紹信，讓她和宋鐵柱一起去縣上受訓。在縣訓練班里，鐵柱和小蘭都很努力，大伙兒坐在當院太陽地里聽課，什么“目前形勢”呀，什么“統(tǒng)一戰(zhàn)線”呀，“游擊戰(zhàn)術”啊，他們聽起來覺得很新鮮，每天都學到不少的東西。訓練班除了上課，還做操、唱歌，開會討論，程小蘭開始膽子小不敢發(fā)言，后來，她的膽子越來越大了，敢提問題，爭先發(fā)言。在這樣一個大家庭里，程小蘭覺得緊張又愉快，她整天蹦蹦跳跳，變得輕松多了，活潑多了。鐵柱和小蘭都是窮人家的孩子，沒有文化，學習起來都很吃力，兩個人常在課余時間相互幫助。陳老耿成立抗日自衛(wèi)隊，在那學校里開會。偽村長胡殿武，怕他們鬧共產(chǎn)，派鄉(xiāng)丁丁小榮，來探虛實。丁小榮剛走到門口，給自衛(wèi)隊站崗的郝長海發(fā)現(xiàn)了。郝長海說：“誰，不說話，可就開槍啦！”嚇得丁小榮動也不敢動。郝長海帶丁小榮見陳老耿，丁小榮心里害怕，便把胡殿武吩咐他的話，一句句照實說出來。陳老耿說：“你回去告訴胡殿武，咱們歡迎他抗日，要再背地里搗亂，咱們就跟他干！”丁小榮退出后，他們趕緊商量好對付胡殿武的辦法。第二天下午，自衛(wèi)隊每人腰里插滿了手榴彈。每人還拿一把小笤帚，用布包好，吊在屁股上，用褲子蓋好，冒充盒子上，有的把打鳥的火槍背起來。他們準備完畢，就排好了隊，走在街上，很威風地喊著口號，又唱著《義勇軍進行曲》，游轉(zhuǎn)了好幾條街。宋鐵柱老怕人家看出他屁股后面是假槍，一會兒用手去摸，一會兒扭過頭去看，生怕那笤帚露了出來。到了村公所，一齊擁進去。偽村長胡殿武嚇得臉上發(fā)白，摘下緞子小帽，異?？蜌獾刈岅惱瞎⒆谔珟熞紊稀?/span>陳老耿他們的活動，讓土匪馮寶璋知道了，就派他的狗腿子梁二歪和侯世昌，帶著一伙人到柳家莊來搗亂。這伙人闖進村公所，一個個賊眉鼠眼，很瞧不起陳老耿他們這些莊稼人。梁二歪指著陳老耿說：“你就是陳鐵匠嗎？”陳老耿點了點頭，梁二歪大模大樣地說：“叫你們村上送八斤棗子糕，怎么還不送去？”陳老耿冷笑著說：“老百姓連窩窩頭都吃不上，哪有棗子糕給你們！”宋鐵柱、郝長海等自衛(wèi)隊員都氣呼呼地喊著：“沒有，沒有！”梁二歪的臉漲紅了，威脅說：“誰敢違抗！這是胡團長的命令！”回頭使個眼色，十幾支槍都頂上了子兒。自衛(wèi)隊員們當然不示弱，也都嘩嘩啦啦地拉著槍栓，要跟土匪們干。正在這時，門外響起馬蹄聲，來了三個軍人，他們跳下馬，走進院子，前面一個問：“陳隊長在哪兒？”一個隊員說：“在屋里呢！”原來岳司令員領導的一部分八路軍開過來了。進來的三個人當中，前面這個高個兒就是楊指導員。他一進屋，就熱情地和陳老耿握手：“大隊在后面，岳司令員讓我們先跟你接接頭?！?/span>岳司令員這個名字，早已為河陽區(qū)晉陽區(qū)人們所熟知。梁二歪一聽就傻了眼，侯世昌暗地里推了他一把說：“咱們走吧！”于是一個個都溜了。岳司令的部隊很快開來了，他們暫時住在這里，一方面剿匪和整頓地主武裝，一方面發(fā)動群眾來抗日。在民族危亡的關頭，人們看到了光明和希望，村子里到處是抗日救國的歌聲。這天，陳老耿陪著指導員到柳家莊找胡殿武交涉，對他進行了愛國教育后，陳老耿向他提出聯(lián)合抗日，把柳家莊保衛(wèi)團合并到自衛(wèi)隊里，強調(diào)說：“你還當你的村長，武器和隊伍交給我來管?！焙钗淇紤]了一會兒，最后答應了。岳司令的一部分隊伍來到這一帶，專門剿匪，整頓地主武裝，派人來同陳老耿聯(lián)系，特意當面警告土匪頭子馮寶璋，要他抗日，接受領導，遵守紀律，如果不服從，就要繳他的槍。馮寶璋迫于形勢，只得答應。秋天，成立農(nóng)會，宋鐵柱當上本村農(nóng)會主席，搞“減租減息”，挖地道，破公路，配合部隊打仗，他總是興沖沖地干在前頭。人們奔走相告：“八路軍來啦，打日本，愛百姓，把那一帶土匪收的收，剿的剿，真是揚眉吐氣?！庇泻眯┬』镒樱嫉讲筷犕盾娙チ?。在縣培訓班里，宋鐵柱沒有讀過書，但是他很用功，晚上睡了，還在被子上學寫字。鐵柱很關心小蘭。有一次，學習唱歌，人散了，就去問小蘭：“你怎么樣？生活過得慣嗎？”小蘭說：“怎么過不慣？咱們這是鍛煉呢！往后打日本，什么苦都要受得了哩！”小蘭回答了幾句，就唱著《青年進行曲》，一跳一跳地走去。鐵柱聽了，想: 哎呀，小蘭可進步啦！黨組織發(fā)現(xiàn)程小蘭進步很快，經(jīng)過一段時間，就吸收她入了黨。程小蘭的頭發(fā)也剪去了。從此這個貧苦的女孩子，才真正走上了翻身解放的道路，她眼里含滿了幸福的淚水。一天下午，開了個穿軍裝的青年，要見負責同志吉平，吉平仔細一問：“你是誰？”“我在馮家莊抗日自衛(wèi)團服務，程小蘭是我的內(nèi)人，今天特來看她?！?/span>吉平去叫小蘭，小蘭不肯見面。后來侯世昌保證不再打她，小蘭就出來了，侯世昌連忙打開包袱，拿出一件大襖，說：“快穿上吧！天這么冷，別凍壞了身體?！?/span>侯世昌說：“往后缺少什么對我說，穿上大襖，咱們到館子里吃飯去。”小蘭從來沒有見他這么好過，穿上大襖，對吉平說了一聲：“我去一去就來?！闭f完就跟她去了。走進一家館子，見馮小四、楊小六已在里面。吃飯一半，侯世昌要小蘭回家去，小蘭說受訓完畢，才可回去。侯世昌不答應，吃完飯，拉住小蘭的胳膊就走，“你走不走，你不走，我抬也抬你回去?！弊叩介T口，小蘭眼淚汪汪地踩著門檻，一手扶著門框，死也不肯走。街上的人都來看熱鬧。侯世昌就掏出手槍，喝道：“你們看什么！這是我的媳婦，我接她回家去，有什么好看的！走走走！”人們連忙散開。馮小四和楊小六把程小蘭扶上馬，拉著就走，侯世昌提著槍，跟在后面，程小蘭急得束手無策。這時，天色陰暗，絮絮地飄著雪花。到了村口，程小蘭一骨碌從馬上滾下來，跌坐在地上，不肯起來。侯世昌喝道：“你走不走？不走我打死你！”程小蘭嚷道：“你打死我，我也不走了！”侯世昌解下皮帶，正要打她，忽然看見后面有好些人跑過來，領頭的是宋鐵柱。知道是訓練班里的人。侯世昌一看勢頭不好，咬著牙齒，指著程小蘭，罵道：“好！你厲害！咱們走著瞧吧！”說完跳上馬，帶著馮小四和楊小六，一溜煙地跑了。馮家莊的保衛(wèi)團，已改為自衛(wèi)團，這是掛抗日的招牌，做害民的事情。一天，侯世昌同副團長梁二歪，因分贓不均，打起架來。過了幾天，梁二歪心里還是痛恨侯世昌，故意擺弄槍支，一槍打中了侯世昌。侯世昌在家養(yǎng)傷。岳司令員要改編胡殿武的“吃喝團”。胡殿武就陰險地對梁二歪說：“這一帶是八路軍的地盤，咱們站不住腳，你跟我走吧！”梁二歪當即就跟他進城投靠日本人去了。（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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